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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狂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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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人群外一声匡啷,随即一位少妇拧着小儿子的耳朵骂道:“兔崽子!叫你别玩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老娘我辛辛苦苦攒了一年,好不容易才买了这面镜子,现在让你打碎了!”
在小孩的哭声中,赵瑟初和成谨相对,蓦地会心一笑,便将那锭金元宝送给了少妇,解决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最乐的莫过于那个少妇。
人群散去,成谨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知道金元宝底下有刻字呢?”
赵瑟初笑答,“这是附近人尽皆知的事,周家一向都有习惯把属于他们的财物都印上一个周字,连奴仆都不例外,何况是金子呢。”
“原来如此,不过也真亏赵小姐的反应如此灵敏。”
赵瑟初被他夸赞的眼神看得有些害羞,低着头浅笑盈盈。
周文章何曾见过她这么巧笑倩兮,眼看着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机会,没想到却让一个陌生人抢了风头,气冲冲的走过去,想要挽回局势,没想到有个人跑得比他更快——是小凤。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刚才一看不见你,可把我给急死了。”气都还没顺,小凤即转过头朝人群中做例行性巡逻任务的卫役喊叫,“喂!差爷,别忙了,我找到我家小姐了。”
“小凤,又不是什么大事,干么麻烦人家差爷。”赵瑟初柔声斥责。
“怎么不是大事,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得了啊。幸好你没事。”小凤好奇的打量着成谨,虽然满心好奇,但是显然跟在周文章旁边的冯坤更让她有兴趣。
冯坤一看见小凤,忙转了个身,一副想溜的样子,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钦,你不就刚刚那个把我撞得跌了个大跟头的家伙吗?还胡乱指了路,害我瞎找了我家小姐一阵。”小凤指着冯坤质问。
赵瑟初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周少爷光是盯紧了人还不够,现在打算要死缠烂打。
周文章忙说:“瑟初小姐,你别听你这丫头胡说,搞不好是她自己贪玩,把主子给忘了。”
小凤气得鼓起腮帮子,“明明就是这样子,小姐,我没说谎。”
赵瑟初安抚的把手搭在小凤的肩上,息事宁人的说:“总之,大家都没事就好,我也逛够了,回去吧。”
侧过脸,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向成谨道别,“谢谢罗公子,后会有期。”
她是在暗示,还是明示?不管怎样,成谨真的开始喜欢上她了。
“小子!”周文章很不高兴的站在他前面,辛苦万分的仰着脸还要摆出很凶恶的样子警告,“识相的话,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接近赵小姐,否则有你好看的。”
成谨不予置评的笑着。
周文章大概作威作福惯了,没碰过不怕他的人,因此看成谨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反而剽悍不起来。不过仍旧装腔作势的哼了几声,追着赵瑟初而去。
“瑟初小姐,别走那么快,让我顺道送你回去。”
成谨则微笑的目送他们。
这便是赵瑟初与成谨第一次见面时所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成谨在绍兴城里住下来。他虽然看似身无长物似的一身轻,却也从来不显得经济拮据;文质彬彬的潇洒中又带点旷达的豪情;而闪现眼底的傲然,则使他更增添了几许神秘的味道。
好客的赵家终于注意到赵瑟初眉梢的情意,干脆把成谨请进家中做客,以便就近观察他是否有资格做姑爷。
这对周文章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常常在冯坤的面前,扬言要找机会做了成谨。
然而,赵瑟初对成谨的感情,一天深过一天,成谨也是。可是却又不得不担心当赵家发现自己竟是亲王的下一任爵位继承人时,会怎么避他如蛇蝎。
“唉!”
赵瑟初抬起贴在他结实胸膛的脸——和他有了亲密行为,仿佛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成谨终于体悟到何谓有口难言,他充满爱意的把她抱紧。
“我从来没有这么爱一个人,像爱你一样。”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说,其中必定有缘故。”
成谨干脆一鼓作气的说:“前几天我收到一封家书,家里要我赶回去一趟,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非走不可。”
赵瑟初的笑容僵住了,成谨抓起她的手握紧。
“相信我,瑟初,我对你是真心真意,且全心全意,就算要我放弃其它所有的一切,我都甘愿。”
她只是黯然的垂下眼睑。
成谨又说:“等我把家里的事交代清楚,我立即赶回来。我要娶你,到时候只希望,你还愿意嫁给我。”
他那故意装出来的可怜语调,终于惹得她轻轻一笑。
他又一副深情的说:“瑟初,说你相信我,说你会等我,说你愿意嫁给我。”
赵瑟初十分羞涩且万分肯定的说:“不信你信谁?不等你等谁?不嫁你嫁——谁?”
成谨的心头涨满柔情万千深深的吻着她,直到两人都忘我的呻吟起来。
随后他把挂在床头上一块绿得晶莹透澈的玉佩拿下来,交给她,“这是我太祖父送给他最深深爱着的妾的订情物。”
她一听,不由得有些不高兴的问:“你的意思是……”
他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尚未娶妻,而且今生若能与你白头偕老,于愿已足。”
她迟疑的接下,终究是意中人给的订情物。
他又再次说明,“这可不是一般的玉石,它比一般的玉石还要坚硬透明——就像我对你的心意,毫无虚假,永志不渝。”赵瑟初这才真心接纳,感动的泪水成串流下。
“我相信你。”
“瑟初……”
她温柔的以手指轻点他的唇,“什么都别再多说,我只希望你能早去早回。”
他抓住她的手指,吻了一下,“这还用你说,我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少了这颗心,我不等于行尸走肉,教我怎能不早去早回。”
成谨离去时是五月,而今两个多月过去,虽然满池莲花开得茂盛缤纷,但结实累累的莲蓬,已经预告了秋天即将来临。“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从她的眼睛滴下泪珠,落在荷叶上,滴溜溜的滚了滚,掉入湖中,不见了。
第二章
“小姐,不好了!”小凤边跑边喊。
赵瑟初偏过头去,很有技巧的将眼泪拭去。
“怎么了?”
“周少爷来提亲了。”
“这有什么好值得你大惊小怪,爹娘自会处理。”
小凤焦急的说:“就是因为老爷已经答应了,我这才急呀。”
赵瑟初秀眉一攒,“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现在前厅里,周少爷可乐得跟只小猴子一样。”小凤担心的又说:
“小姐,你可得想个办法阻止,否则到时候等我也陪嫁过去,周家要是在我身上烙下那个周字,我……我宁可死了算了。”
“你先别慌。”
赵瑟初怎么也难以相信,爹真要把她嫁给周文章,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经和成谨已经有了婚约的默契。
“我不相信爹会这么做,我去问问看。”
赵瑟初一步紧似一步的赶到前厅,果然听到周文章欢天喜地的笑说:“那,小婿就先回去准备,择日再来下聘。”
“等一下!”赵瑟初急急忙忙的跑进大厅。
“瑟初小姐!”周文章一看见她,显得更加眉飞色舞,“令尊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
“我不答应!”赵瑟初转向父亲那张称不上喜气的睑,问:“爹,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我已经答应周少爷的提亲,把你许配给他。”赵老爷满脸严肃的说。
“为什么?”赵瑟初惊慌而满心疑问,“爹,你明知道我跟罗公子情投意合,你不也挺喜欢他……”
“别再提那个罗公子!”赵老爷断然的说。
“爹!”
赵夫人拉住女儿劝道:“瑟初,我看你就别傻了,那罗公子一去三个月,却连个信也没回,恐怕是把你忘了。”
“不会的,娘,一定是他比较忙,所以短时间内抽不出空来。再说天南地北,路途遥远,慢了些时候也是常理,也许过两天他就会赶回来了。”
“我看他是不会回来了。”周文章笑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赵瑟初生气的反驳。
“像他那种人就是这样,自以为长得英俊潇洒,又是京城的贵公子,兴致一来就跑到江南勾引咱们的姑娘,然后扬长而去,始乱终弃。”
赵瑟初当然不相信意中人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你不要信口开河,污蔑他的人格。”
周文章很不高兴她处处偏袒,便冲动的说:“哼!不管怎样,就算他真的回来,你爹也不会答应把你嫁给他。”
她的心一下子凝住了,疑惑的转过头问:“你是什么意思?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吧。”周文章抢着说:“上回罗公子不是收到一封家书,所以我就派人去查他的底细,发现他的家书居然是由驿馆送来的。嘿嘿,由此可知,这位罗公子八成是个官家子弟,而这么一来,赵老爷怎么可能会把你嫁给他?”
赵瑟初整个人都呆住了,如果成谨真的是官家子弟,那就真的触犯了赵家的忌讳了。
“我看你还是赶快对他死心,高高兴兴的等着当我的新嫁娘。”周文章笑得好得意狂妄。
可是都已经给出去的心,哪能说收回就收回。赵瑟初没有办法想象,成谨居然是故意隐瞒身份,来欺骗她的感情。
她黯然的回到房中,拿出成谨临别时所赠的订情物,回想他所说过的话——真心真意,永志不渝。这样的誓言,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如此的荒谬可笑。
她恨的将那块碧绿晶莹的玉石,用力的往地上一损。
小凤沉默的弯下腰,把玉石捡起来,发现毫无裂损,可见这块玉石,绝对不是普通的坚硬。
赵瑟初沉重的坐下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屋角,样子看起来好象在生气,其实是绝望。
“小姐,你真的甘心嫁给周少爷吗?”
“我当然不甘心,就算跟成谨没有未来,我也宁可孤老终生,就是不嫁给那个草包。”
听见小姐这么说,小凤才敢附和,“就是嘛,瞧他刚才那副神气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真想吐。实在搞不懂老爷夫人是怎么想的,就算罗公子犯了忌讳,也没有必要急着把你嫁给周少爷呀。”
顿了一下后,小凤又继续说:“再说,罗公子离开都还不到三个月,就算周少爷真的查有实据,可以证明罗公子是官家子弟,干么不等他回来时,再一起对质?为什么要急巴巴的把这门亲事定下来,让罗公子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赵瑟初觉得她说的话有理,赵家的忌讳是众所周知的事,周少爷既然会用这个理由,给不在场的成谨捏造不合资格的理由,当然也可以藉成谨的不在场,无法实时提出反证而排挤他。
想到这里,她稍微觉得宽慰的对小凤说:“多亏你的提醒,我现在比较没那么绝望了。”
小凤笑说:“这是丫头应尽的义务。再说,你要是能过着幸福的日子,我也才能跟着快乐呀。”
“说到了底,原来你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
“这叫做唇亡齿寒。”小凤俏皮的说。
赵瑟初终于破涕为笑。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该想个办法,让老爷把婚事暂缓,我们再偷偷请人去京城找罗公子?”
赵瑟初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只能这样了,希望……”
小凤听得出来赵瑟初那欲言又止的语气中,有丝丝的惶惑,便大胆假设的问:“小姐,如果事实证明罗公子真的隐瞒了真实的身份,那怎么办?”
小凤果然问到了重点,而凭赵瑟初这么聪慧的女子,又怎么不会疑心?回想成谨的才思敏捷和风度翩翩,在在显露他曾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他总是故意表现得很谦虚,但还是有些尊贵的风范,就像与生俱来,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她拿起碧绿玉石,也许潜意识里,她早就注意到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所代表的不凡身份。可是人生能有几度可以觅此良人?那种相契,那种心心相印,仿佛浑然天成的互属,不由得让人害怕要是错过了这场情缘,便要失落一生一世了。
所以潜意识里她不敢积极刺探他的身份和家世背景,盲目的把他当成是一般的云游书生,暗自期盼他能为了她,抛去一切荣华富贵,与她厮守。
蓦地她又想起,他在离去前,确实曾经说过,宁可放弃一切,但求白头偕老。
想到这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等她说服父母,好歹也要让成谨有机会表明心迹。
待周文章离去后,赵瑟初才又回到前厅。
“爹,娘。”她语气坚决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不嫁给周少爷。”
“这事由不得你。”赵老爷气恼的说。
赵瑟初捺着性子,努力说服父母,“爹,我不知道周少爷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是你总得让罗公子有机会辩白。也许这一切只是周少爷故意这么说,好让你们对罗公子产生反感。可是事实怎样,总得等罗公子回来,才能清楚,不是吗?”赵老爷依然绷着脸,说:“我们可以等,你可以等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老爷……”赵夫人哀求的想阻止丈夫说出难听的话。
“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赵老爷连妻子一起骂。
“爹,你为什么这么说?”
赵老爷失望又生气的说:“你怎么不先问问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我?”
“对,你!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罗公子已经做了苟且的事?”
赵瑟初倒抽了口冷气,没想到父亲会知道这件事。
赵老爷和夫人一看女儿惊慌的脸色,马上确定了周文章告诉他们的事实,赵夫人于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果然如此!”赵老爷羞愤之下,突然把怒气指向小凤骂,“你这个丫头,我让你陪着小姐,是要你好好的看着她,结果你却让她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
小凤吓得眼泪直流。
“从今以后,你不用待在赵家了,给我滚出去。”
“爹,这不关小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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