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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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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总有例外,有一天,当那个人来的时候,却没见到行路人,那个人便自作主张的进了书房。进了书房的人谁都会见到那株草,那株与众不同的草。只要不是瞎子,谁都会看见那株草,尤其是那样与众不同的一棵草。那株与众不同的草除了惊讶之外,还能做什么?它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更是阻挡不了行路人朋友的赞叹。行路人的朋友很会说话,他说了许多赞美的话,这些话儿行路人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话儿如同春雨倾泻在那株草儿的身子,草儿觉得很是舒适,也觉得很是惬意。行路人的朋友想用手触摸一下小草的叶子,小草的叶子跳着舞,叶子自行路人朋友的手边滑过了。小草只想听听那个人的朋友说话解解闷,可从没想过让那个人的朋友触摸一下,小草的心里总还觉得除了那个行路人谁也不能碰自己一下。那个人的朋友想吻一下草上的花朵儿,可是那草儿却露出了狰狞的花刺,行路人的朋友也只有望儿却步。”
(二)
“尽管如此,行路人的朋友却是难能割舍那株草儿,他有时也想把草儿搬走,可是又觉得对不起行路人,或者搬走了又能放在哪里呢——无论放在哪里终会给行路人寻着,行路人毕竟是行路人,他识得这草儿的一切一切,纵是走到天边他也寻得到。行路人的朋友不傻,可是却做了一件最傻的事。每当行路人外出,他便偷偷的进入书房,偷偷的说着梦幻般的话。虽然如呓语,可是却是甜密的吓死人。那株草儿喜欢听他说的话,也希望他天天来说给它听,可是却不让他的手儿碰它一下,哪怕是碰它的叶子。每当行路人想碰它的叶子的时候,叶子便跳舞般的自他的指尖处溜开。这让行路人的朋友更是心痒难搔,愈心心痒难搔则愈是痴迷。愈是痴迷则愈时时、刻刻的想着行路人的那个书房。”
“可是有一天,行路人在去行路时忘记了带一样东西,一件重要的东西。当他回来时,却看见了他的那个朋友正在说着梦一般的话,他心爱的草儿就在一边听。遇到这种情况没有谁会不生气,行路人也不例外。行路人不想让别人分享草的容颜,此时他突的又注意到这株草在自己的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的重要。没等行路人说话,行路人的朋友知趣的走了。就如一个做了贼的人被人发觉后般慌乱的走了。行路人没能把气愤发泄在自己朋友的身上,他也盘算了一下,自己很需要那个朋友为自己做一件事,这一件事他自己做不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轻易的发泄气愤呢?没有气愤的发泄却有气气愤的积累。没有气愤的发泄却有气愤的转移。他便认为那草的可恶,平时里本来偶尔还说几句话给它听,可是自那以后,那株草儿看到的却只有冷眼,他愈认为那草的可恶,那草儿便愈可恶。他有心弃了那草,可是每到临头却又有些儿舍不得。那草儿也觉得自己错了,为了弥补自己的错,那草儿让自己的叶子更加油亮,让自己的叶子舞动起来更加诱人,吐出的花朵儿更加芬芳和绚烂。”
“可是,就是如此的怪,那草儿愈是摆出迷人的姿态,行路人愈是觉得草儿愧疚自己,他觉得无论如何这草儿当属于自己的,她怎么会听别人的讲话呢,她只能听自己讲话。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她就不能让自己的叶子发出恶恶的臭味么?这草儿定是居心不正。还有那个朋友,其心真是歹毒,怎么会在朋友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溜进朋友的书房呢?自己把他当朋友,可是他又把自己当什么呢?最要命的是还对着自己喜欢的草儿说三道四,言语之中夹杂不清。对这个朋友他实是深恶痛绝,下定决心待这个朋友做过这件事后,定然要向他讨个说法。”
“行路人想着想着又埋怨自己,书房的钥匙是谁给人家的?岂止是书房,自己大门的钥匙又是谁给的?是谁许了人家可以随意进出?自己实在是傻,天下还有哪一个大傻瓜把自己里里外外门的钥匙都给了自己的朋友的?若真是可以这样的话,那又是朋友么?什么样的朋友才有这么高的权利?是自己傻,还是自己傻。不能怪别人。可是既是自己傻,那就傻了吧,这一次,可是总要找个机会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聪明……”
“够了够了够了……”悟空双手摆动,如风中舞动的荷叶,又如舞女臂上的长袖:“日光佛,你今儿说话就这段话儿说的不够爽快,什么行路人,什么小草儿,什么行路人的朋友的,奶奶的,差点儿没把老孙给憋死。好歹老孙也明白了,那个什么小草儿的是不是就是你那个净地师叔祖口中的小婕?那个行路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菲玉佛?那个什么什么朋友可不就是净地了。呵呵,无怪这菲玉佛要与净地翻脸,师徒争起一个女人来,师不成师,徒不为徒,果有些儿不爽。日光佛,自见你面便觉得你爽快之极,岂知你又是如此婆婆妈妈,与老孙打起哑迷来了?不爽不爽。”
曲迎日冷冷的道:“斗战胜佛,我说那棵草儿便是小婕么?”
悟空听得如此一问,心中打个突楞:“不是小婕,又是哪个?为何有此一问?”
悟空怔怔的看着曲迎日,不解他是何意。
曲迎日又道:“小婕是哪一个?”
悟空道:“小婕是哪一个,我哪里知道,我不是问你来着了么,你倒怎么问起我来了?”
悟空说罢,再看曲迎日时,早已闭目,再不看悟空一眼。
悟空见了怒之极,厉声道:“日光佛,为何如此戏弄老孙?”
悟空正欲发作,那一边赌棍邬月道:“斗战胜佛,日光佛有好德,不想污人清白,有些事情,只怕他也是猜测。想日光佛是正人君子,眼不见之事,又岂能随意的说来,此中曲折,若非当事人自己在场谁又能说的清楚?这草儿之事,你当是谁就当是谁吧,在座之人可都没说过是哪一个,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又何必当真。不过,你若想知道小婕是谁,也是不难。”说罢微然一笑,眼露神光。
悟空听了心花怒放,急切道:“还是赌棍清省得老孙心思,那小婕是哪一个,且说来听听。”
邬月见了,又是一笑,有心要引他一引道:“斗战胜佛,邬月虽然知道得一些,可是也仅知道得皮毛,不若我四弟于此中事情更是晓得透彻,他往返于净琉璃世界与娑婆世界之间,且这小婕而今就在娑婆世界,我看,你还是问他吧。”
悟空听那小婕竟然就在娑婆世界,脑中一转,想到曲迎日的遮遮掩掩,已然明白,当即大笑道:“你们说的该不是王母娘娘吧?”
(三)
悟空话才出口,只听得邬月猛的吃惊的问道:“斗战胜佛,你说是谁?王母娘娘?哈哈哈……哈哈哈……”邬月说罢便是一阵爆笑,前仰后合,当真是劲风舞动杨柳枝,动荡得厉害。
魔刀邬天与曲迎日以及邬月三个也都忍俊不禁,齐齐的笑出声来。
悟空见了,知道今天可糗得大了:“不是王母,又是哪个女人了?这小婕定当是一个大有名望之人。大有名望之人?对了,老孙当真糊涂了,这草儿既是如此清丽可爱,又是大有名望,且又是能为菲玉佛所看上的……那是哪一个?哦,老孙当真糊涂,老孙知道了,月宫之中还不有一个嫦娥仙子么?对了就是她的,她住在那广寒宫中,任谁也莫想亲近一下,这月宫岂不就是那个书房么?是她,是她,一定是她,非她莫属,这大有名望的,若不是她,老孙可就瞎了眼了。”
想到这儿悟空张口欲说,可是见邬月勿自笑个不停,悟空不禁的又打住:“奶奶的,等等,老孙得好好想一想,这嫦娥仙子老孙可听说是那后羿的女人,想当年于下界之中偷得仙丹吃了,方才及得月宫之中……奶奶的,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女人,当真令人头疼……可别弄错了,若当真错了,又要闹个大笑话。”
悟空待得邬月笑得停了,方才谨慎的道:“赌棍清,老孙猜迷的本事可不大高,依着老孙来看,这小婕既是尚在娑婆世界,定是一个大有名望之人,是也不是?”
邬月见悟空问得认真,也问得入路,才停了笑,微然道:“不错,斗战胜佛这般想就对了,此人果是一个大有名望之人,只怕你也识得她也不一定。”
悟空听邬月如此一说,就如吃了一个定心丸,心道老孙若是识得的女人且又是有名望的,又是有些姿色的,看来只有嫦娥了,只是她与后羿又是怎么一回事?只怕是后事了,这嫦娥只怕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后来被贬入广寒宫中。只是老孙向来不喜打听人家隐私,且又是一个女人家的,谁也不来告诉俺老孙,方有今日糗事,不错,定是那嫦娥。
悟空慢慢的道:“如此说来,老孙且再来猜上一猜,若是猜错了,诸位可不许笑。”
邬月见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知他当真,便肃然道:“不笑,不笑,斗战胜佛请讲则个。”说虽如此,说过此句话,邬月依然是一副欲笑不笑的样子。
悟空见了,心下没底,当下一个跳跃,来到邬月身边,探头到邬月耳边悄声道:“是不是嫦娥?”
邬月愕然道:“谁?嫦娥?哦哈哈……哦哈哈……哦哈哈”邬月只把手向着悟空身上一推,借势而起,一手掩了肚子弯下腰来:“嫦娥?!哎哟,你说是谁?嫦娥……哎哟……当真笑死我了。嫦娥!哎哟,笑死我了,哦哈哈……哦哈哈……”一手捂着肚子,一路大笑着走出屋去。
室内那几个听了邬月的话,也是咯咯笑个不停,适才还是强忍了,这一次那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时室内室外俱都是笑,声震屋宇,快乐的声音总是传的那么远,远远的,自室内传了出去。
那边白衣邬星、瘟神邬地还有青衣邬明不明所以,忙的出来,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下不解,实是不知有什么样的事竟能让自己的大哥二哥诸人笑得如此爽快。入了这净琉璃世界以来,可从未曾见二哥这般笑法。
青衣邬明最先忍不住,走过去来扶邬月,邬月勿自笑个不停,一只手摆了摆,示意没事,让邬明走开。
悟空被他几个笑得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悟空看看这个,这个正笑,笑得弯了腰,看看那个那个笑得鼻子一把泪一把。再看看邬老大,只见他笑得呼前哈后的,嘴里直叨咕着:“奶奶的,好笑……”就连自己认为最为稳重的曲迎日也是笑的直喘粗气。那一边弟兄三个在室外探头伸脑的,眼中俱是不解神色。
悟空正欲发怒,可是想了想,竟然慢慢的走回座位上坐了,闭眼沉思,一时之间竟然心平气和之极。
那几个本自笑得打跌之人,本以为悟空要发上一回怒,可是见了他那般模样,心下大奇,不由得静了下来,就如约好的一般。这一静下来,只听得各人喘粗气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一时里又显得这室内是如此的静寂。
悟空缓缓睁开眼来,静静的道:“老孙儿今儿个权当是开了一回玩笑,让各位痛痛快快的笑上一回,有此一笑,也不枉了世上走这一遭。”
众人见悟空说的认真,心里也自一惊:“是啊,人生能如此笑上一回,也实是不枉了来世上走一遭。这万余年我们有几个这般笑过,当真是白活了,嗨,就是活着,也是一个老不死。”
曲迎日紧喘了几口粗气方道:“斗战胜佛语含禅机,曲迎日心中佩服之极。”
邬老大道:“奶奶的,今儿个拜斗战胜佛所赐,实是笑的痛快。妙啊,妙啊,我邬老大这万余年从来未曾象今日这般笑得痛快,全身都舒服,就是现在死了也是值了,奶奶的……且受邬老大一拜。”说着这邬老大竟然站起身形,向着悟空深深一揖。然后径回位上坐了,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实在是痛快,不由得又是深吸了两口气,只觉得神轻气爽。
邬家兄弟与曲迎日见了邬日这翻举动,心下俱都吃惊不小。一个人竟然能为了一个笑如引折腰,实是想不明白。
邬日道:“二弟、四弟,你们休要再逗斗战胜佛了,你大哥口拙的很,就怕说不明白,哪一个来说?”
邬月张口道:“还是四弟来说吧,娑婆世界中的事,他最清楚。”说罢也回位上坐了。白衣邬星几个见这边没事,狐疑之下摇摇头,与邬地径自走了。邬明见其中事情有趣,不想错过热闹,进到室内自找个地方坐了。
(四)
悟空听得邬老大如此一说,赞道:“邬大清果是邬大清,爽快,爽快,不像有些人说个故事儿也是吞吞吐吐,这些儿陈年老醋,翻腾出来又能如何?若是做人如此小心,不若不活的好,究竟太累。”略顿了顿,悟空又道:“我倒忘了,想当年西行之时,我那和尚师父常在老孙耳边念叨,说什么‘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沙罩灯’,老孙每日里被他念得头昏脑胀,也算是一个耳熟能详了。可是若是要老孙这般做将起来,还不如杀了老孙的好,一个人整日里这般小心翼翼,一会儿怕了这,一会儿怕了那,那又有什么意思,哼,不如死了的好,不如死了的好……”
邬老大听悟空赞他,心中一喜,面上不由得向着悟空微微一笑。
众人也都知道悟空指这曲迎日说话躲躲藏藏,不过也觉得这曲迎日有些儿过分小心了,陈年往事,说将出来又能如何。
曲迎日听了悟空这翻话,心中也是一翻震荡,觉得悟空这翻话也是不无道理,一个人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如自己这般活了万余年,又有多大意味?
曲迎日一方面觉得悟空的话大有道理,一方面却是为自己暗自叫曲:“一个故事儿,也得看了什么故事,你这个猴精儿哪里晓得我的痛处,菲玉佛是何等人物,他可是我这一脉儿的祖宗,这男女之间的事儿说不透道不明,我又岂能妄加揣测,我所说的故事儿已是颇为明了了,你既已晓得其中大概也就够了,又何必以言语来挤兑于我,看来今儿个这故事还是说得多了,总是落不得他的一句好。好,既是如此,我封了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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