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骄子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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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跟你讲了……对了，你的推理有个大漏洞──风哥那天拂晓离开时，油轮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就算叫人放了艘汽艇，也不是为阿昔准备的。”
萧篱宠爱地敲敲他的脑门：“不错，脑子看样子也快回来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虽然那时他还不知情，但他的心机那样深，如果又一直在找机会的话，就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会放上那么条汽艇。”
宋玉不说话了。他知道安风很厉害──一个被人抓了、想的不是尽快逃离而是反咬一口的人，会不厉害？但他更清楚安风的为人，那不是安风的风格。
“你现在很矛盾，你想他活着，可又觉得他那样做，伤了大家的心，是不是？”
宋玉沉默一阵，道：“不管怎样，只要风哥活着就好！”
萧篱点点头：“他其实也有他的难处，仔细想一想，如果他们留下，未来的锦绣园，到底由谁来打理？阿昔身上有多少风流官司，你比我清楚，他们就真的能够摆脱以前的种种？如果再遇到不得已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再说了，什么也无法改变凤越放弃安风的事实，就算换了是我，只怕也绝对不能原谅她。”

其实萧篱有好些事情没有告诉宋玉。他作了调查，安风何昔的财产这些年有转移的迹象，虽然与他们的财产总额相比，比例很小，但也足以让那两个人豪奢地过上一辈子。如果他的猜测不错的话，安风选择这个时候是早有准备的，现在大家都在打仗，战火中炸死不算太难，而且大家都有太多的事要操心没人会去追究，等到想追究的人空出手来，一切痕迹已被抹去。只是他千算万算算掉了一个萧篱，而萧篱之所以会耗费功夫精力来做这一番调查，一来当然是他有时间更有实力，二来则是为了宋玉──他不想宋玉为此背负一生的愧疚。
现在看宋玉的心动了，萧篱点到为止──不能再说安风的“坏话”了，否则惹得小子翻脸，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万一他闹着去找，到最后又找不出人来的话，岂不更糟？毕竟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但是萧篱的目的已经达到──宋玉“活过来”的速度，因了“风哥还活着”的可能性，自此大大提高。

番外　美人如玉（六）

山里的冬天来得早，十二月不到就开始下雪，到一月中旬，已经是银装素裹天寒地冻。宋玉毕竟年轻，人一活过来就坐不住，成天拖着几个侍从满山跑，打回来的猎物倒也不少──从冬天开始，小小一个山庄，肉食就成了以野味为主，倒也替萧篱省了不少买肉的钱。

这天下午，齐苓急冲冲地跑进书房，对着萧篱喊：“齐大哥快去看，宋大哥抱回来两只好漂亮的小狐狸，一红一白，他说要把它们喂成家狐狸。”
萧篱失笑──“喂成家狐狸”？这个恐怕有点难度，把你这只猫儿喂家都花了我那么多心血，更别说是狐狸了。
他们从夏末起一直住在山上，整整四个月过去了，外面的硝烟早已散去，但宋玉却一点往外跑的意思也没有，说到底，有些东西，他还是不愿意去面对。不过对萧篱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只没心没肺的任性猫，总算是被他喂家了！
再过一周就是农历新年，萧篱也好宋玉也罢，都不是在儒家文化圈里长大的，对于过年并不是很看重。不过今年，萧篱决定也过次年──也到了该向贪玩猫讨红包的时候了！萧篱外表秀气沉静，内里边，拿莫天的话说，不则不扣一只小狐狸。莫天认识他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小，那时候的小狐狸，现在嘛，已经差不多该叫老狐狸了。想想也是，伽逻山传人，会少了心机？
所以今天一上午，他都在研究过年的种种传统。

齐苓离开后不久，宋玉走了进来。过年的事，萧篱昨天已经告诉过他，见了书桌上的大红纸条，也不吃惊：“准备写春联？”
萧篱眉头紧锁正在发愁：“你会不会用毛笔？”
宋玉这才明白过来──萧篱平常可以毫不费力地写好几种拼音文字，让大家几乎忘了他看不见的事实，但一个人瞎了就是瞎了，再厉害的瞎子，大慨也没法写象形文字，更惶论用毛笔写春联了。
宋玉的头开始发痛：“我小时候被逼着练过几天，只是……”
“那就好那就好，纸墨我让人送来了，快写。”萧篱长吁一口气，这个山上，总算还有一个会用毛笔的！
宋玉的头更痛：“我的字哪见得人……”
“放心，不会让它们见人，反正山上就我们几个，侍从和仆人只会对你无限崇敬。”
宋玉牙一咬：“先说好，如果有人笑话，打死也不准说是我写的！”
萧篱赶忙点头：“就说是我写的，放心。”
“那……写什么好？那些酸得死人的诗词，我背不了两首……”
“我说你写。”这个问题好解决，萧篱自小过目不忙，虽然也是很久以前看的东西，随便背出几句不成问题。
两个小时候后，春联贴上门框，春联有好几副──山庄虽小，门却好象多了一点。
“香梅含苞怒放，瑞雪吐絮迎春”──这是萧篱抄袭别人的。
“春自寒梅唤起，香由｜乳燕衔来”──这还是萧篱的抄袭作品。
……
最后一副最有意思，在萧篱的坚持之下，被贴上了书房门框。
“春来香茗入口，冬去狐狸进门”──这个嘛，是宋公子的佳作。宋公子古文功底堪忧，但举一反三的能力极强，在为萧篱完成了几副抄袭作品之后，随口成章，即兴创作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副春联。
宋玉是闹着好玩，他今天不是才捉了两只狐狸吗？完全不知道萧篱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面绰号“狐狸”──真亏得萧篱这只狐狸，居然忍得住没有大笑，还一个劲地点头夸奖。

一个下午都在带了点喜庆气氛的忙碌中过去，吃过晚饭，宋玉赖进萧篱房中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电视根本没有开，开着的是音响，悠扬的钢琴和如泣如诉的小提琴正在进行着拔人心弦的对话。
壁炉里面炉火熊熊，萧篱背后垫了两个大垫子半坐半卧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宋玉嘛，自然又象只懒猫一样赖在他怀里。壁上烛光轻摇，口中香槟微醉，房间里开始飘起情Se的味道。
宋玉抬头瞄了眼萧篱，先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到壁炉前的砖围裙上，然后从萧篱手上拿过酒杯也放了上去，这才回过身去舔他的嘴唇，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现在这种情况适不适何上床？”
萧篱但笑不语。
宋玉松了口气──他早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再被拒绝，就出去随便找个人气死这道扎人的死“篱芭”！
吻开始加深，背后的靠垫变得碍事，索性推了开去……萧篱躺在地毯上，胸脯微微起伏，由着身上的宋玉替他脱衣服，只把右手伸进宋玉的衣服里面，手掌在他身体上有力地划过，最后落在了胸前的那个敏感点。
宋玉在他手指的挑逗之下，欲火难耐，效率极高地剥下他的上衣，又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埋下头去咬他的｜乳尖。萧篱被他咬得轻轻一叫，双手随及抚上宋玉腰身，解开裤扣，把手伸了进去。
这一下，轮到宋玉轻叫了。他不耐烦地踢掉身上长裤，又替萧篱退下裤子，俯下头便要用嘴去含他的分身。
萧篱却在这时阻止了他，感觉到宋玉不解的眼光，他笑了笑，轻声道：“我来……”边说边身上一用劲，把宋玉压到了身下，随及一边亲吻宋玉的｜乳尖一边套弄起他已经勃起的分身。
宋玉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突地凉了半截，猛然坐起，手上一用劲把他推了开去。见萧篱一脸愕然地望着自己，长吸一口气，冷冰冰的道：“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其实你们都是一个样子，都想着上我，对不对？我他妈也是个男人，你以为我就那么贱喜欢呆下边！”
宋玉话一说完，伸手便抓了衣服在手上，准备穿衣出门。
萧篱注视着他，完全怔住了
──宋玉说的话，萧篱从来没有考虑过。自他14岁有了第一次性体验开始，男人抱过不少，他从来没想过作０号，在他看来，他理所当然地就应该是１号，更没把１和０的问题与权势金钱挂上钩，今天宋玉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感觉到宋玉要去抓裤子，萧篱猛然出手，一用力把宋玉拉到地上，身子立即压了上去，把他强行按在身下。
宋玉没有反抗，只冷冷地看着他──这些大人物他见得多了，哪里会由着他拂了他们的性子？反正他也不是萧篱的对手，要强上就强上好了，从此后……天涯路人。
想到“天涯路人”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他真的以为，他……是不同的！
哪知道，萧篱把他压在身下却没了进一步的行动，只有几分气恼的道：“有话好好说，干嘛动不动就发脾气？”
宋玉眼睛一眨也不眨，冷然道：“我说你就会听？”
“我不正在听吗？”
“那好，我想在上边。”
萧篱沉默了一下，问：“为什么？”
宋玉冷笑：“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在上边？”
萧篱身上的力道缓了下来，想了想，回答：“我没有在下边过，不知道在下边的感觉，而且，我怕痛……”
妈的，这算什么理由！宋玉心头的小火苗窜得老高：“我来告诉你在下边是什么感觉，是屈辱的感觉。”
“你从来没有过快感？”
“有，”宋玉老实作答，“但这个与快感没有关系，屈辱就是屈辱。”
“为什么？”萧篱真的糊涂了。虽然也是个生活优渥的贵公子，但他从来没有过男宠女妾──情人自然也有过不少，但无论男女，个个都是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所以宋玉的这套价值体系，实在让他费解得很。
“喜欢作０的男人，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当妞压在下边？”
“妞？压在下边就成了妞？男人变女人岂不是也太容易了？”看宋玉全然不为所动，想了想，又问，“就算那个人真心爱你，作0号也觉得屈辱吗？”
“如果是真心爱我，为什么不能让我作１号？”
──这话好象有点道理，不过……
萧篱想了想：“你看，两个都是男人，两个都想在上边，总有一人得让步吧？”
“那就你在下边。”讲到现在，宋玉也看出萧篱态度认真不象是在耍他，开始明白萧篱的世界与自己的好象有点不太一样了，所以机会一定要抓牢。
“你说你在下边不公平，那我在下边就公平了？”
──这话也有道理。
宋玉脑子转得风快，立即道：“那就一人一次，今天你在下边。”
萧篱笑了起来：“为什么今天是我，你不行吗？”
“不行，”答得斩钉截铁，“我打又打不过你，你若一走了之我更连人影都找不着，让你在上边，你事后反悔我岂不亏大了？如果让我在上边，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你也有法子抓我回来，对不对？”
萧篱沉默数秒，道：“我从来没作过０，今天就试一次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屈辱感觉……不过你记好，今天让你在上边，下次是我，如果你敢耍赖，从今往后，你就永远呆下边了！”
话一说完，手上一用力，他和宋玉的体位立即来了个180度的大转换，动作干脆爽快不见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这下子，轮到宋玉发怔了。

番外　美人如玉（六）

作0号是个什么滋味，萧四少爷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了──与宋玉不同，他半点屈辱感觉没有，象他那样的人，对于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哪里会有心理障碍？
问题是，他的感觉比屈辱还要糟糕，他的感觉是什么？三个字，痛痛痛！
也不知是上天垂青还是后天习得，萧四有着远远超乎常人、几乎可算作特异功能的精准直觉，但不幸得很，作为代价，老天爷也给了他敏感度远远高于常人的痛神经。所以他和宋玉的第一次是个什么情形，就毋用多言了。
自从那个该死的第一次之后，四少爷就开始琢磨起是不是应该把任性猫骗到下面这一重大课题。萧篱的外表很能迷惑人，当然也不能说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如果以为他是个吃斋念佛的善心人士，那就大错特错了──与莫天一样，他从小接受的也是讲究变通的“精英教育”。所谓“变通”，说白了，就是不讲道义不讲诚信不择手段出尔反尔的代名词。受这种教育长大的萧四少爷，哪里会把宋玉那个“一人一次”的约定当作教条来遵守？再说他那个脑子一旦开动起来，三个宋公子也抵不过，被他骗到下面还不是手到擒来小事一桩。那么，是什么让萧四少爷这么个人精迟迟下不了决心呢？
答案是宋玉。
宋玉这阵子开心得要命。一天到晚不是打猎就是驯养他那两只宝贝狐狸，进进出出都是灿烂笑容，时不时还会哼上几声小曲，对萧篱嘛，更是好到不能再好，好到萧篱几乎忍不住想要躲起来的地步……
至此，萧篱终于完全解读了美人宋玉──宋玉其实是个要求很少的大孩子，他不喜欢玩心机，也没有多少物欲权欲，他想要的，无非是一点点关怀一点点尊严。造化弄人，这么个逗弄逗弄狐狸就可以开开心心过一天的大孩子，自小到大，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想法，没有人理会过他的人格，更没有人给予过他起码的尊重，甚至没能为自己作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选择。他的贪玩，是天性如此，但他的任性，说穿了，其实是种发泄，而这种发泄经过23年的日积月累，早已经变成了习惯。
现在萧篱明白了，于宋玉，自己躺在下边，是尊重，是平等，更是真心爱他的具体体现。于是问题变得复杂了──宋玉的笑声极具感染力，看到那么高兴的宋玉，萧篱自己也是满心欢喜的。

──自己最初，不就是喜欢上了这种胸无城府爽朗无杂质的笑声吗？

这就是萧四犹豫的缘由，而这一犹豫，就犹豫了半个月。
半个月来，他躺下边也躺三次了，痛楚不曾稍减，至于快感嘛，别说他，就连宋玉都没得到多少──下边那个人痛得要死，只要不是具有虐待狂潜质的人，估计都不会太爽。幸好萧四毅志力极强，还能勉强控制住身体，否则难保不出现不得而出的尴尬场面。而宋玉呢，每次轮到自己躺下边的时候，不但从没赖过帐，而且十八般武艺尽出，把个萧公子哄上了天。
今天，宋玉从晚饭前就开始不规距，开始以各种方式发出情Se信号，害得四少不只脑袋、就连脚趾头都开始一并发痛──又轮到他呆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