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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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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中的“阳刚阴柔”,手腕翻处,一柄刀,竟幻出两团血也似红的光华,左虚右实,“锵锵”两声,已将拦住去路的两柄单刀,削成四截,而人也在这一空隙之中,“刷”地一声,直窜了出去,已来到酒楼门外。

唯恐惊人耳目,一到门外,便收了宝刀,只听得身后一声惊呼,道:“血魔刃!”

另一个声音则道:“咦?不是说他是闽北阴阳派中人物么?怎么会手持血魔刃的?”

提到了两次“血魔刃”,每提到这三个字时,声音中都充满了恐怖之情。

伍中年在门口一楞,心想这么好的一柄宝刀,怎么会有那么邪门的一个名字?眼前行人熙攘,如何去找那人?

不如回头找那两个大汉算帐,一回头,只见两个大汉掷了断刀,左右分开,向旁逃了开去。

伍中年认定了其中一个,飞身追上。

两人相距并不甚远,虽然街上行人拥挤,伍中年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但首尾衔接,不一会,便出了城,迳往郊外而去。

伍中年在那大汉背后大叫道:“是见机的,立即停步,尚可饶你一命!”

那大汉却连头也不回,奇的是那人身形魁梧,轻功却极有造诣,竟不在伍中年之下,又追了一会,已然到了江边。

第二章

那一带的江边,既没有房屋,亦不是渡头,冷清清地,极是冷静,伍中年见这人跑的时候,似乎并不是乱窜乱走,而是有一定的逃走目标,心中已经暗自提防,只当他要向什么人多的地方,或是有帮手的地方逃去。

一见来到这样没有一个人的地方,不由得一怔,同时也高兴那人并无帮手,眼看可以将他擒到,在他口中叶,当可明白不少事情。

两人间的距离,也确是由远而近,才到江边时,两人还相隔三四丈远近,被伍中年一连三个起伏,向前越出老远,已然赶近了一丈。

再一想到将他追到之后,可能得知本门镇山之宝,莫名其妙失去的阴阳双剑的下落,更是足下加劲,飞也似地向前掠去。

在江边不过飞驰了里许,已将要渐渐追上,伍中年正在高兴,忽然听得那大汉封住了辽阔的长江大叫道:“快来啊!快来啊!扎手的点子追来哩!”

伍中年一怔,向江面一看,暗道:“见鬼么,江面上连一艘小船都没有,他大呼叫嚷做什么?”

足尖一点,一步窜过,右手向旁一挥,已将那柄宝刀掣在手中,喝道:“前无去路,你逃也是逃不了的,何不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那人突然停步,回过头来,笑嘻嘻地道:“不知你要怎么发落我?”

态度镇静已极。

伍中年向他仔细看,只见他脸面长,十足是一张马脸,一点惊恐之色也无,和刚才没命也似的逃跑,绝不相同,心中也不禁一凛,道:“朋友,盗我们阴阳双剑的,可是你的同伴?此剑乃我……”

才讲到此处,突然“嗤”地一声,对面江心中飞起了一溜蓝焰,抬头一看,不禁一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三个人足蹬木板,已然出现在江心,各展登萍渡水的绝技,在水面上如流星奔月般,向岸边弛来,一个身量矮小的人跑在最前面,语音尖利,叫道:“何老七,别和那位朋友动手!”

一个“手”字,尚在半空摇曳,那人便连人带木板,“刷”地滑了上岸。

伍中年见他身量虽矮,但是却矮小精悍,眉宇之间,英气勃勃,也不过三十上下年纪,上岸的身手,着实不凡,连忙向后一退。

那人一上岸,向伍中年瞧了一眼,脸上神色微变,那何老七连忙迎了上去,两人交头接耳讲了几句,眼睛却只是向伍中年手中那柄宝刀觑来。

伍中年不知道他们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再看另外两个人时,也已上了岸,这两人已届中年,但功力显然不如刚才那个矮子,是以这时候才到。

只见他们两人向伍中年一望,失声道:“咦?这厮怎么手持血魔刃?我们还能请他去么……”

被那矮子一瞪眼睛,两人才不敢说话,那矮子也向前走了过来,向伍中年一拱手,道:“在下姓祝,名波臣,不知朋友苦苦追赶咱们伙伴,所为何事?”

伍中年听他讲得客气,但又将事情赖得干干净净,便冷笑一声,道:“倒也没有什么旁的事,只请你们将偷了去的阴阳双剑交还给我,便感激不尽了。”

祝波臣突然面色一变,道:“朋友,你是亲眼看见他们偷剑的?本门门规极严,不知偷剑的是这三人中的那一个?只要朋友指出,我立时可叫他命丧掌下!”

伍中年不由得呆了一呆,心忖自己那两柄剑失得莫名具妙,连盗剑人的影子都未曾看见。

这事讲了出来,固然丢脸,但是若要随便在那三人中指上一个,却也不能,因此上竟讲不出话来。

那祝波臣又道:“你是血魔门中的什么人?血魔门大师兄,碧血神魔齐太媪,是你什么人?二师兄赤血鬼赵巴,又是你什么人?”

他一连问了三声“什么人”,都将伍中年问得莫名其妙。

因为不但“血魔门”这三个字,自己闻所未闻,他提出的那两个人名,“碧血神魔齐太媪”和“赤血鬼赵巴”,更是从来未曾听人提起过,只当那矮子是在存心胡混,叱道:“什么齐太媪赵巴的,你还不还剑来?”

祝波臣两只三角眼,晶光四射,紧盯在伍中年身上,突然间一声呼啸,其余三人,本来是站在他身后的,猛地展动身形,四人已然成了个将伍中年团团围住之势,伍中年心中有气,冷笑道:“要打架么?”

四面一看,只见附近有一棵大柳树,左手猛地一挥,将抱住手中的孩子,直向外挥了出去,伍中年将那孩子挥出之时,本就用了巧劲,再加那孩子身轻如燕,伍中年抱着他跑了那么多路,手上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因此才放心将他抛出。

那孩子被抛在半空,也高兴得“哇哇”大叫,稳稳地落在柳树的大横枝上,伍中年隔老远作了一个手势,令他在树上莫下来,那孩子也真听话,果然一翻身坐到了树上。

伍中年孩子一脱手,心内便一松,疾转过身来,道:“不知祝朋友是那一门那一派的?”

事情逼到他这样地步,他仍然未忘本门戒律。

祝波臣道:“不敢,咱们是江心脉的,和你们血魔门向无渊源!”

伍中年一听祝波臣说他自己乃是江心派中人物,不由得吃了一惊,想起自己临走时,师傅曾再三叮咐过,道自己此行,一定要在长江上行走,若是和江心派人物有纠葛,最好能不动手便不动手,因为那江心派掌门人江一统,虽然年过七十,但是不论水底功夫,陆上轻功,内功外功,皆有独到的造诣,对本派中人,又极护短,江湖人称水中仙,极是难惹,一惹上,只要你在江湖厂行走,他们下人又多,个个全精通水性,闹上便没有个完。

伍中年既然知道了祝波臣是江心派人,便不想再与他动手,只求礼数讲明,将阴阳双剑取到手中算数。

怎知他这里只是略呆了呆,尚未开口讲话,祝波臣身子突然向前一跃,形像滑稽之圾,像是脚底下突然踏到了一块烧红了的烙铁一般。

仇中年不知他这是干什么,也随之一呆,祝波臣人跃在半空,右手同时挥起,“呼”地一声,一条软鞭,宛如怪蟒出洞也似,巳然拦腰扫到。

伍中年其势不能不避,但祝波臣不但出手奇快,而且出手之前的那一跃,还令伍中年呆了一呆,想要避开,鞭已扫到,只得一横手中宝刀,刀使剑招,“阴极生阳”,锐风飕飕,反攻软鞭,这一招也是捷逾闪电,红光一闪,便听得“锵”地一声,刀锋已与软鞭相交,祝波臣急忙收鞭时,巳然被削下三寸来长的一节来。

伍中年这才知道,对方的软鞭,敢情还是一环一环镔铁环,扣在一起而成的!刚一将祝波臣挡退,突然背后又有两股大力压到,伍中年心中着实有气,暗忖若不伤你们几个,也不知道阴阳派弟子的厉害,只当是好欺负哩!身形突然一矮,已然在两股大力之中,穿了出去,再一抬头,只见两人各执宣花板斧,本来是恶狠狠地由上而下,向前疾砍出去的,如今自己已然来到他们的身后,他们尚不知道收势,暗骂一声“饭桶”!右脚左手,突然伸出,向两人拨去。

那两人经他用力一拔一勾,一个立足不稳,“砰”地一声,头与头相撞,百忙中竟将对方误作了敌人,举起宣花板斧便砍。

若不是祝波臣突然问一声大喝,这两个人只怕真得厮拚下去,绐祝波臣一喝,呆了一呆,伍中年身形游走,趁机一脚,踢在那人的大股之上,将那人直踹在半空,“哇呀”大叫,如断线风筝也似,直向江面跌去。

祝波臣见伍中年一脚之力,如此巨大,也不禁呆了一呆,正在此时,江心突然一声水响,冒出一个人头,那人白发苍苍,才冒出来时,尚在江心,但抬头一见那大汉就要跌入水中,“咕”地一声,重又没入水中,等到再冒出来时,刚好那大汉将要跌到水面,被那老者伸手一托,便托个正着,顺势一挥,便挥上岸来,身子一抖,抖掉了水珠,喝道:“我叫你们去请人,为何与人在此动手相斗?”

伍中年见那老头子在江中露面,直到上岸,身法之快,简直不可想像,暗忖莫非是江心派的掌门人,水中仙江一统到了?后退一步,看祝波臣怎么回答,只听祝波臣道:“江老爷子,这人不对啊!他是血魔门中的人,怎能请他来?”

老头子向伍中年一看,面色微变,喝道:“你是血魔门中的什么人?”

伍中年见他年纪已在七十开外,但是精神之好,却无以复加,虽然他这一声问得极是无理,总念他是武林前辈,强捺怒气,道:“我是闽北阴阳派门下弟子,什么血魔门,我并不知道。

老前辈可是江心派掌门,人称水中仙的江一统江老前辈?”

老头子面色一沉,道:“不错!你不是血魔门中的人?这柄血魔刃怎么会在你手上?快拿来我看!”

伍中年见他要将宝刀交给他,心道好畦,阴阳双剑还在你们手中,又想要我的宝刀!自然不肯给他。

江一统大喝一声,满头白发起伏不已,跨前一步,五指如钩,来抓伍中年的手腕。

伍中年叫道:“前辈如何便动手?”

向后一退,刚一退出,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一翻手腕,手臂向上一提,“嗤”地一声,那枚银针穿袖而过。

他本来绝无意和江一统动手,但是他这一避银针,将手中宝刀翻了起来,已然锋尖向外,而且这一刀志在避针,不在进攻,招数反倒十分怪异,江一统一抓不中,第二抓又来,|Qī…shū…ωǎng|若不是避得快,几乎被宝刀在肩头上拖出一条口子来,更是大怒,白发倒竖,如同刺猬也似,五指箕张,第三抓又已抓到。

这一下,来势更猛,气流在五指之中,激出“嗤嗤”之声,手未到,先有一股劲力压到,伍中年为了要弄清谁是发针之人,急于将他逼开,一连三招,使的都是阴阳剑法退敌的妙着,“一削三才”,一招之中,三个变化,几乎同时使出。

伍中年虽是将刀当作剑使用,在招式上来说,没有使阴阳剑那样的神妙,有好些微妙的变化,便未能尽情施展,但那柄宝刀,轻重份量,却和阴阳双剑,差不了多少,大凡兵刃,总是钢铸的多,也一定沉重不堪。

但是阴阳双剑和那柄宝刀,因为俱非凡品,所以也格外来得轻。

此时若叫伍中年持普通的青钢剑来使这一招“一削三才”,只怕连一半的威力也不到,但用那柄宝刀,却至少尚有七成威力。

一招使出,团团血也似红的光华,便将两人之间,完全隔住。

伍中年知道自己这一招使出,江一统非后退不可,果然向前压到的力量,已然消失,趁此机会,立即向刚才银针射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两丈开外处,站着一个人,正是被自己一直从酒家处追来江岸的那个何老七。

伍中年起先心中一楞,心道:“难道是他?”

但随即恍然,想起自己前七八天,初上金山,被银针迎面飞袭时的情形,银针既不是从船上所发,又不可能隔江飞来,当然是有人躲在水底,将银针透过水面发出的了,此人是江心派人物,水性当然极好,水底发针,自然也算一回事。

想到江心派中,竟有这样的下三滥在,心中大怒,一将江一统逼开,立即纵身跃起。

这一跃,足足跃高了一丈五六,人在半空,一式“雁落平沙”,向那条大汉直扑了过去,那大汉的单刀,早已被伍中年削断,一见伍中年如怪鸟也似,挟着一团红火,向自己扑来,不由得大惊,转身便走。

但是伍中年志在必得,岂肯容他轻易走脱?脚一沾地,又向前突然一滑,挺刀便刺。

他向前一滑滑出丈许,已然离何老七身后,不过三尺许,再一挺刀,本来何老七背上非重重地中上一刀不可,但是他勉力向前一扑,伍中年那一刀,只不过在他背心挑了一下,挑出一道寸许来长的口子,鲜血涔涔淌出。

这一下,只是极轻微的外伤,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只听得祝波臣和江一统两人,一齐在身后惊呼道:“何老七!”

面何老七本身,受了这种轻微的外伤之后,本来是仍可以向前避开的。

但是刹那之间,却像是遇到了极端不可抗拒,恐怖巳极,令得他不想再逃避的事一般,颓然坐倒在地,面色惨口,喘息不已。

伍中年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诛除一个使这种歹毒暗器的人,可说是天经地义,学武之士的本份,刀尖向他一指,冷冷地喝道:“你以这种歹毒暗器害了多少人,还不快说?”

一抬头,道:“江老前辈,这人是黑道上的下三滥,混在贵派之中,有坏贵派声誉,江老前辈切莫放过他!”

此时,江一统和祝波臣两人,已经一起赶到何老七的身边,江一统头上白发猬张,一张脸竟胀成了紫红色,想是他心中怒极,伍中年活未讲完,他已然叱道:“放屁!”

伍中年一怔,暗想人传他护短,原来竟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接着听祝波臣道:“何老七自三岁起,就跟着江老爷子,谁是黑道上的下三滥,你自己看!”

“嗤”地一声,撕下了何老七上身衣服,伍中年定睛一看,不由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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