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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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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然后?”
  “那『秘方』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应如意吞吐起来。赵子昂不罢休,两眼锐光逼祖着,应如意避无可避,只得老实地将她告诉应小苹的那种“安全期算法”、“饮食调节体质生子”等等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赵子昂不禁蹙眉。“你竟还包产啊!未免太胡来,惹出这许多事。”
  “这哪关我的事。”果然又是她的错!应如意皱眉,也忘了是跟谁在说话,脱口道:“是三爷自个儿娶一个不够,偏要娶二个,既不能长情,又无法情之所衷,相守以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明不明白?”
  赵子昂浑身一震,心中蓦地一惊,涛浪翻骇,睁眼直瞪着应如意,隐隐发颤着。
  “干么这么瞧我?”应如意瞥瞥他。“我说错了吗?这事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你。你二爷自个儿情伤受挫,非逼自己兄弟娶个官家千金不可,惹出这些许事——”
  “你——住口!”赵子昂表情愀然大变,脸色铁青,一掌用力拍打在桌子上,桌子震动一下。“你敢再多说一句,我绝不饶你!”恶狠狠瞪着她,目光如刀,寒气刺人。
  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她以为她是谁,又是什么身分,竟敢如此放肆!
  “所以?将我撵出府?毒打一顿?还是扭送衙门?或者将我卖了?又或者丢到柴房囚禁起来?”他瞪她,他以为她就不敢瞪他?她很清楚惹火赵子昂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是更糟;也不想意气用事,这种落后的石器时代,毒打下人或卖了什么的,平常得紧,干么傻得吃眼前亏。偏生——哎哎,她如此逞一时口舌之快,伤百年身呀。
  “你——”她真以为他不敢?他捏紧双拳,极力压制住怒气,居然忍住了。
  那脸色依然铁青难看,眸中怒气流窜,硬生生被压着。
  “二爷,”难得他竟没发雷霆,应如意尽管意外,却反而蹙眉,说道:“我无意惹二爷生气,可难免总惹二爷发怒。请二爷还是许我离开出府吧。至于那二十两银子,嗯,我都给小红了,如果二爷大人大量不追讨的话自是最好,要不然,我会想办法凑齐银两归还的。”
  她自以为平心静气,听在赵子昂耳里,却不知怎地,刺耳极了。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吐道:“你作梦。”
  应如意一怔。“你要我归还银两?”
  “我不会那么容易放了你。”赵子昂双眸又生冷光,冷冷道:“从今日开始,你就搬入『去云轩』,负责照料我的起居,我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不许离开半步。”
  “你要我跟着你?”应如意不禁哇哇叫。“你忌讳那么多,没事便惹你发怒,那多痛苦!干脆撵我出去,眼不见为净,岂不是好?再不,让赵总管分派我到厨房或外头酒楼什么的也行,我——”
  “从云!”赵子昂根本不听她说的。
  从云应声而入。他在外头听到了一切,却依然面无表情,不多话,也不多问。
  “立刻将她带到『去云轩』,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她离开半步。”
  “是,二爷。”从云忠心从命,眼都没眨一下。
  “去云轩”是赵子昂休憩之处,向来是北院——或者说整个赵府的禁地,除了赵府几位爷之外,连赵总管都不敢随便进入。
  “请吧,应姑娘。”说是“请”,实则强迫。
  “我不要!二爷——”不知从云怎么做的,只觉一股力量不断推促着她,令她不得不前进。“赵子昂,你讲点道理!”一急,豁出去叫喊起来。
  从云抬抬眼,掌力并未收。赵子昂冷眉微蹙,掉头而去。应如意形同被从云强押到“去云轩”。
  “我不吃!”婆子将饭菜端到她面前,应如意看一眼,立刻气魄十足地表示不肯吃这“嗟来食”。
  婆子好意劝道:“多少吃点吧。你已经半天没吃东西,饿着了对身子不好。”
  才半天?她怎么觉得少说有两三天,那种饿得慌的空腹感。不过,她一定要坚持住,给赵子昂一点颜色瞧瞧,她应如意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好收买的。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敬佩自己,斜眼睨睨坐在一旁泰山也似动也不动的赵子昂,当然还有那个赵子昂背后灵似的从云。这两个人,她觉得都很难缠。
  “不必劝她。她不吃,硬要饿自己肚子,自讨苦吃,不必理她。你下去吧。”对应如意的斜眼睨视,赵子昂无动于哀。
  这无异火上添油。应如意气呼呼道:“你将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哪关着你了?门不都打开着。”
  可恶!她又不是白痴,门开着不会自个儿走,可那门开了跟没开一样,从云守在那,每每她试图出去,总被股无形的力量逼回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从云搞的把戏啊。”每每尚未走到从云身前,从他站立处便源源涌出一股气,如堵无形的墙,令她无法越前一步。
  从云既是赵子昂的随侍与护卫,自是懂得武艺。想来前次他会遭赵子昂连累倒下,自是没日没夜全心照料赵子昂,甚至自知身子不妥时亦没停下片刻好运气抵挡,结果就倒下了。
  应该是如此。应如意斜眼望望从云,闷哼一声。那么忠心做什么?越想越气人。
  赵子昂不理她,端起饭菜,挟了一口。应如意狐疑望着,以为他打算进食,忽地听池发出一声命令:
  “张嘴。”
  她猛不防,一个怔愣,下意识地应声张开口。
  赵子昂将那口饭喂进她嘴里。
  “你——”应如意哇哇叫,可嘴里有东西,连忙掩住。
  “吞下去。”
  “我为什么要——”想将饭菜吐出来,觉得糟蹋;要不,又害她口齿不清。终是随便嚼了两下吞下去。生气起身,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赵子昂眼皮子都不搭一下。“这不是听了。”
  “你——你——”激得她脸儿一阵红。“赵子昂,你是什么意思!”也不叫“二爷”、不称“您”、不自称“奴婢”了,干脆连名带姓叫喊出对他的不满。
  赵子昂剑眉一扬,抬起眸盯住她。意外的,竟没发怒,而任由她。从云淡淡望应如意一眼,眸里若有所思,很快又一副无表情。
  “坐下。”赵子昂命令。
  “你叫我坐下我就得坐下吗?”她不是要个性,她只是很生气,不情愿听他的。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声音冷静无起伏,手势一扬,硬将她按坐下去。
  “你——”太过分了!应如意气愤不已,满脸胀得通红。
  “把饭菜吃了。”他又命令。
  她偏不吃,狠狠甩开脸。
  “还是,你要我喂你吃?”他丢下筷子,拿起饭匙。
  此举更惹应如意反感,怒瞪他,嘴巴闭得紧紧,不肯妥协。
  “吃是不吃?”一个倔强的丫头罢了,不听从主子的话,就该责罚。
  应如意仍怒视着他。赵子昂眸子冷光一敛,伸指捏住她脸颊,用力一捏,硬逼她张开嘴;另手捏了一小团饭,硬塞进她嘴里。
  “唔——”应如意挣扎着,又气又愤恼。感到赵子昂手指在她嘴边,不假思索,狠狠咬了下去。
  啊!?赵子昂浑身一震,一瞬间失了神,惊盯着应如意。
  牙齿咬啮间,一阵疼痛,却更另有一种异样的感受直袭他心口,麻栗发颤,心悬荡在高处似,失重无力,又甘又麻又疼楚,身子无法控制猛然一震。
  他硬将手抽出,指上半圈牙印渗着血丝,他看也不看,吃人似直瞪着应如意。
  “瞪我干么?是你自己太过分了……”应如意为自己找着借口脱罪。
  赵子昂动也不动瞪着她。忽地,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应如意不由得几分忐忑。她也没咬得太用力——呃,好吧,是有那么点。可赵子昂先欺人太甚,她气不过,所以才……啊,总之就是祸不单行,又惹火他了,这下赵子昂更不会放过她了——
  只盼他干脆一点,将她撵出府算了。她正可去找小红,想办法回她文明的世纪。这不开化的石器时代实在令人难耐。吃喝拉撒都不方便,连洗个澡洗个头发都麻烦透了!
  什么“天女”、什么“神之女”,在这古董时代她简直一无是处!不会炊煮、不会女红、不会刺绣,干粗活又不顶用,光识字却看不懂那劳什子文言文,不会做诗不会写词,更不懂做文章——总之,就是无一用处,连当婢女都被嫌笨拙。正值大好双十年华,却被嫌大龄;明媚鲜丽却被嫌长得丑,一脸大嘴大眼粗眉高鼻不够婉约——什么跟什么!
  啊!她发誓!她发誓——她颓然驼下身。都发誓几回了?这辈子就算再也不看那劳什子言情小说,也无济于事。
  唉唉,命运弄人呀。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在心中连连咒骂了三声“岂有此理”,边骂边捶门,还是没有用处,书阁门文风不动,跟它的主人一样不动如泰山,不动就是不动。
  太过分了,把她跟只猫狗关在这里算什么?越想应如意越是不满气愤,又用力捶了门几下,甚至提脚踢了门两下。
  “哎哟!”一阵吃痛,抱着脚跳起来。
  可恶的赵子昂命人将她丢在这书阁便不闻不问,她已经两日没看到他,连从云亦没出现过。婆子按时送饭给她,可问什么都摇头不睬她。又是两天没洗浴,拉撒都在一个便盆了,臭都臭死了,说说,这还美得起来、香喷得起来吗?
  气死人了!她随手抓起本线书丢到地上。惹火她,她干脆把书都撕了。呃,真要把书撕了,她一定吃不完兜着走——个性是不能要的。到目前为止,她顶多只是顶撞几句,是以赵大二爷尚能容忍,若真不知好歹,那就自讨苦吃了。都说红颜命薄不是吗?个性美少女那一套在这种讲求出身门户与等级的石器时代是行不通的,只是死得更难看。
  吁口气,将书捡起来,从书页中忽而飘下一薄纸笺。
  “停云阁上倚西窗,夕阳尽处彩云归。”上头有诗句,字迹娟秀,似是女子的手迹。诗句陈腐,似乎写诗的人并不在意,只是藉而抒发心情。
  停云阁?应如意皱皱鼻,将书摆回去。书阁里些许书,她无聊得试着看看书打发时间,可没一本看得下,那些文言绉绉的东西简直如天书。
  哎哎,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不但是生活方式的冲击、实质的不便,心里的落差在在令人郁闷。
  喀嚓一声,书阁门开条小缝,婆子送饭来了。应如意抢飞过去,试图撞开门,叫道:“等等!二爷呢?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你快放手,要不,夹伤了手,我可不管。”
  “二爷呢?快放我出去!”
  婆子不耐,没好气道:“二爷昨儿个一早便出府了。”
  “出府了?”应如意一愣。“那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婆子趁她发楞,“碰”地将门关上,从外头扣住门。
  那个赵子昂居然把她丢在书阁里就出府了,这这这——那混蛋家伙!这府上下,恐怕没人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也不会关心在乎吧——呃,也许藕生会吧。
  她气得饭也不吃,踱来踱去,几回踱到窗边,蓦地眼神一亮,跑到窗前,使力试图推开门窗。
  笨哦!她怎么一直没想到!
  果然,西首靠园子的这道窗没扣上。临窗有棵树,枝梗几乎触到窗旁;阁窗离地怕不有十数尺。
  她望望地上,又瞧瞧大树枝干,伸手探了探。应该没问题才对。想当年,在他们乡下老家村子,说起爬树这回事,她应如意认第二,没人好意思争第一。
  “嘿嘿……”她发出得意的怪笑声,作势欲爬上窗,想起什么,又旋身跑回门处,将婆子才送来的饭菜快速扒入口。
  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干活啊!
  赵子昂约莫真的不在,平时就显得萧条的北院,这会儿静得跟废墟一样,一路不见半个仆从或婆子。幸好,赵子昂阴阳怪气又怪癖,这院里也没有其他丫头,真是天助她也。
  哪知,方才溜出了北院,迎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嘴里念念有词的拦路而来。
  “在哪里,在哪里——”老头嘴里不断念着,形色匆匆,与应如意错身而过,突而住脚回身大声喊道:“你——站住!”
  吓了应如意一跳,脖子一僵,同手同脚转身过去。
  “你叫我?”不会那么巧,刚脱逃便被识破逮到吧?她不识这个老头呀!
  老头匆匆跑向她。“你你——刚从这院里出来?”
  “是……是啊……”只能硬着头皮。
  “太好了!”老头一把拉住她。“快带我去找人。叫如意的丫头是在二爷院里是吧?我上三爷那儿找人,说是到二爷这里来了。唉,这几日忙死我了,府里发生什么事都不晓得。快,快!带我去找人!”拖着应如意往回走。
  找她的?应如意楞楞道:“你找我做什么?”
  老头蓦地停住脚步。“你就是如意丫头?太好了,跟我来!”不由分说,转个向又莫名其妙地拉着应如意往回走。
  “欸,欸,老头,你别拉着我!你是谁?找我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应如意呱呱叫。
  “跟我来就是。”老头只顾拖着她走。
  一路将她拖到帐房才放手。帐房里只有一名相貌儒雅的年轻男子在,见着老头,起身道:“找到人了吗?严伯。”
  “找到了,找到了。”老头指指应如意。
  那名儒雅男子转向应如意,温文一笑,有些腼腆。“你就是应姑娘?”
  应如意连忙闻闻身上有无臭味。两日没洗浴了,都可腌起来。
  “你是谁?你们拉我来这里做什么?”不禁放柔了声调、压低了嗓子。那名男子不只儒雅温文,而且清俊柔和、谈吐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很是舒服。
  不由得又多看他一眼,再一眼,对他有几分好感。
  “那是我内侄,你叫他仲卿便可以。”老头道:“你懂看帐是吧?那亦会算帐喽?”
  “欸,是懂一点……”
  “太好了!”不等她将话说完,老头子便将她拉到里头,挨着严仲卿座旁,迭声道:“帐房里正缺人手呢!原本还有三四名帮手的,但不知怎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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