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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小嫁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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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怎么生气了,我是好心给你忠告……”
  “张文隽,你敢动我妻子一根寒毛,我会亲手杀死你!”方瑛咬牙切齿的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兴许是她来找我的呢!”张文隽满不在乎地歪着嘴笑,十足下流色胚样。
  方瑛死命握紧了拳头,青筋都爆出来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沐月琴的求亲我立刻回绝了,甚至远远看见她就躲,不曾再见过她半次面,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张文隽没有回答他,只是慢吞吞的起身,斜斜的瞥他一眼,再慢条斯理的往外走,举步跨过门槛后,他才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我一定会比你更有出息!”
  望着张文隽离去的背影,方瑛依然怒容满面,但眼神却是困惑不解的,他不懂张文隽丢下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两人一定要比那种事?
  “走啦?”
  门口,方燕先探个头,旋即大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方家所有的女人,落落长一大串,方瑛没理会她们,兀自苦苦思索张文隽说那句话的原因。
  “你们撕破脸了吗?”方夫人关心地问。
  “最好是,那家伙好看是好看,但真的很讨人厌耶!”方翠忿忿道。
  “是非不分又不讲理,那种朋友不要也罢!”方虹很爽快的替大哥把朋友名单上的名字刷掉一个。
  “难怪沐月琴不想嫁给他,真是,也不先反省一下自己!”方燕更是不屑。
  你一言、我一句,方瑛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揽着浓眉苦思不已,不过是一个傲里傲气的女人罢了,怎会令他们多年友谊的兄弟反目成仇呢?
  见弟弟似乎很苦恼,方兰叹息着摇摇头,想给他一点良心的建议。
  “我说你啊……”不过,她也只有起头的份。
  砰!砰!
  霍地,两道巨响同时响起,所有人都骇了一大跳,差点像香坠儿那样失声尖叫出来,包括方瑛在内。
  方夫人第一个飞快地抱起吓呆了的孙子跳到一旁,方翠也猛然往后跳,叩一下撞到墙,方虹和方燕跳得最远,一跳就跳到偏厅外去了,门里门外的人俱皆目瞪口呆的惊望着碎裂成两半的大理石桌。
  恰恰好对半分,一个倒右边,一个倒左边。
  但最错愕的莫过于方兰,她只不过把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她改瞪住自己的手。
  难道她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神奇魔力吗?
  香坠儿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继而将惊奇的视线投向方瑛,后者立刻躲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赔她们一张桌子,可以了吧?
  打从这日开始,方瑛再也不许老婆出门了,香坠儿不反对,她本来就不喜欢出门:方夫人也不反对,她可不希望宝贝媳妇儿出事:方瑞更不反对,他还建议大哥把大嫂装箱锁起来。
  就连方家四姐妹也不敢反对,张文隽有武功,她们对付不了,要只是贪图一时快乐而害得香坠儿出什么差错,谁负责?
  她们?
  不,她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出门?
  还是忍忍吧!
  第八章
  年,过去了。
  元宵,过去了。
  清明,也过去了。
  端午前半个月,笑阎罗决定带哭阎罗回天山了,因为该教的都教完了,剩下的是方瑛自己的问题,若要全盘吸收成为他自己的东西,必须由他自己去钻研、去领悟、去体会、去练习。
  高深的武学并非能一蹴而就的。
  “你现在的武艺和功力都比坠儿高上许多,但若是你无法熟练运用,还是会输给她的。”
  “再熟练也没用,我永远也赢不了她,她的眼泪太厉害了!”方瑛喃喃道。
  为了他这一语双关的话,香坠儿赧红了脸儿,其他人都笑了。
  香坠儿若是使出哭功来的话,的确是任何人都只有投降的份,但另一方面也是表示他对香坠儿的宠爱,只要香坠儿一掉泪,他不让步也得让步。
  “不过有一件事得先警告你。”笑阎罗说,并向毒阎罗使眼色示意。
  毒阎罗上前来,搭上方瑛的腕脉,片刻后,他放开。
  “记得吧,你身上还有十三支金针?”
  “有十几支针刺在自己体内,谁敢忘,要不小心从嘴里吐出来怎么办?”方瑛咕哝。“二叔要帮我取出来了吗?”
  毒阎罗和笑阎罗相对一眼,再瞄一眼香坠儿,迟疑一下。
  “不,你身上的金针绝不能取出来,一取出来,你就死定了!”
  果然,香坠儿立刻吓得脸煞白,方瑛自己却只是怔了怔而已。
  “记住,”毒阎罗的表情异常严肃。“当有一天,你身上的金针开始自己掉出来的时候,就是你的身体在警告你,你不能再打仗了……”
  香坠儿惊喘,险些尖叫出来。“会……会自己掉出来?那……那……”
  “放心,只要掉出体外的金针不超过六支就不要紧,静养一个月就行了,要同时出来七支才会有危险,即使如此,只要你能够及时插回去,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毒阎罗柔声安抚她。“来,我现在就教你如何把金针再插回去……”
  说着,他把香坠儿拉到一旁去仔细解说,而笑阎罗和哭阎罗则把方瑛拉到另一边去低声央求。
  “为了坠儿,真到那种时候,你可以为了她,立刻辞官退休吗?”
  “没问题!”方瑛不假思索的应允了,“不过……”
  “我知道,相信到那时,你必然已是皇上极为看重的神威虎将,”笑阎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皇上不一定肯放人,果真如此,你可以通知兰舟来一趟……”
  “二哥?要他来干什么?”
  笑阎罗笑得很神秘。“皇上可以不放活人,却不能不放死人吧?”
  死人?
  方瑛先是困惑,继而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懂了,毒阎罗也解说完毕又回来了,因为把金针再插回去并不难,只要认穴认得够精准就行了。
  “依我的估计,你大约有十五年的时间可以打仗,之后,辞官吧!”
  “我会的。”方瑛将一脸忧虑的香坠儿搂过来。“别担心,到那种时候我一定会辞官!”
  “你发誓?”
  “我发誓!”
  香坠儿漾开可怜兮兮的笑。“谢谢你,夫君。”
  方瑛怜惜的亲亲她的额头,再转回来继续问:“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毒阎罗略一思索。“你虽有六十年的功力,但你若能不使用功力过剧,譬如只使出四十年的功力,那么,你可以再多维持个三、四年左右。”
  “打仗也用不了多少功力吧?”方瑛嘟囔。
  “若是奉派去追剿贼寇,许多贼寇的头儿都是有武功的人,届时就难说了。”
  方瑛装了个滑稽的鬼脸。“那只好多烧几炷香给老天爷,保佑我别接到追剿贼寇的任务啰!”
  笑阎罗笑了。“你倒是看得很开。”
  方瑛也哈哈一笑。“我爹说的,别浪费时间去烦恼已无可挽回的事实。”
  笑阎罗赞赏的颔首。“你爹是个勇敢又聪颖的男人。”
  方瑛得意洋洋的挺高胸脯。“那当然,我亲爹嘛!”
  笑阎罗莞尔,又拍拍方瑛的肩,他实在欣赏这小子,总是庆幸女儿嫁对了人。
  “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你们毋须来送行。”
  “等等!”哭阎罗眼眶又红又湿,她实在舍不下女儿。“你什么时候要带坠儿回娘家?”
  “这边的乱事一平定,我立刻带坠儿到天山去。”方瑛承诺道。
  哭阎罗点点头,“好,别忘了。”话落,突然背过身去。“你们走吧!”
  方瑛还想说什么,忽见笑阎罗对他使了一下眼色,他会意,伴同也是哭兮兮的香坠儿拜别岳父、岳母,随即飞身离去。
  他们一走,哭阎罗马上回过身来,张嘴想唤回女儿。
  “别叫!”毒阎罗及时出声阻止。“让他们走吧,慢慢等,瑛儿总会带坠儿回去看我们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已经没有权利霸占了!
  “爹,就算不打算立功,也得想想会不会背黑锅呀!”
  张文隽又在怂恿老爹出兵了,他想有出息就得先立功,老爹不出兵,他哪有机会立功?
  “背黑锅?”张文隽的亲爹——张荣狐疑地重复这三个令人不安的字眼。
  “想想,从都督接下将军印起到现在多久了?一年了,爹,整整一年了!”张文隽大声提醒亲爹。“整天混在这里浪费粮饷,不要说立下半点战功,连出半个兵都没有,你以为皇上不会说话吗?到时候责怪下来,你又以为沐昂会乖乖担下这个罪责吗?”
  “你是说……”
  “对,都督一定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能推给谁呢?甭猜,不是副将军就是左右参将之一啰!”
  张荣恰好就是右参将。
  “可是都督不敢出兵,我哪有办法!”他无奈地说。
  “谁说没办法,学方瑛他爹呀!”张文隽小声说。
  “什么?”张荣大声叫。“学他爹那样因缺粮、缺兵而战死?”
  “放心,爹,”眼见亲爹脸都绿成一片荷叶了,张文隽连忙道。“黔国公放任方瑛他爹战死而不顾,结果不得不自杀谢罪,你想都督他敢再那么做吗?不,他还不想死,绝不敢重蹈覆辙!”
  张荣连连颔首。“说得也是。”
  听语气似乎亲爹已有松口之意,张文隽心头不由一喜。“那么?”
  张荣又仔细想了一下,终于点头了。“好吧,我们出兵!”
  于是,这年五月,张荣效法方政暗中出兵了,只可惜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张文隽想立功,反而搞了个灰头土脸。
  为了紧跟住沐月琴,张文隽从不参战,他爹是都督俞事,自然有办法安排,不过不参战就没机会立功,没机会立功要升官就不太容易,可能十年八年才能升个半品,眼下既然沐月琴也在云南这里,他正好乘机立几个大功,好让她看看他是多么有出息。
  因此他才会鼓动如簧之舌,努力说服亲爹出兵,以为自己有武功,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几场漂亮的胜仗,丝毫没考虑到打仗并不是会武功就包打赢的,不懂兵法、不通战术,他也只有帮别人立功的份。
  他的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千军万马吧?
  又不是哭阎罗!
  更何况,他的武功并不如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厉害,充其量也只不过比一般江湖人高明一些罢了。
  结果才第一仗就陷入苦战,打得进退不得,更糟糕的是,最后他们不得不向沐昂求援,沐昂却比他哥哥更窝囊,沐晟至少是在得知方政战死之后才逃回永昌,沐昂却是一得知张荣求援,就立刻带领所有兵马后撤避敌,只忙着逃命,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张荣父子沥血苦战,好不容易才逃回性命,麾下士兵也只剩下十之三四,而且只有人活回来,其他马匹盔甲刀剑武器全都丢在战场上了。
  要立功反抹得一脸灰,张文隽终于知道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战火都已经烧到云南腹地来了,沐昂究竟在干什么?”
  方瑛拍桌怒吼——小心翼翼的拍,方瑞没理会哥哥的怒气,继续把听来的战况说给哥哥听。
  “右参将张荣学爹暗中私自出兵,大概想抢个头功吧,岂料在芒市就战得一败涂地,输得超难看,迫不得已只好派人回头向沐昂求援,谁知沐昂反而立刻带领兵马走人,逃命去也……”
  “张荣?”方瑛狐疑地扬着眉。“那时爹找他一起出兵他不肯,现在……”
  “大概是受到张文隽怂恿的吧!”
  “又是张文隽……”方瑛下颚绷紧了。“结果?”
  “沐昂贬秩两级,由左都督降为都督同知,但仍留守云南,副将军吴亮、左参将马翔坐视张荣败而不救,被逮下狱论罪。”
  方瑛愤慨地又拍了一下桌子——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拍。“明明是沐昂的错。”
  方瑞拉嘴不像笑的笑了一下。“吴亮和马翔都是背黑锅的替死鬼。”
  方瑛咬咬牙根,继而摇头叹气。“不知下一个替死鬼又是谁呢?”
  就是他!
  一年就打那么一百零一次仗,结果惨不忍睹,思任眼看明军原来都是弱鸡,于是更加嚣张骄横,犯景东、夺孟定、攻孟连,战火一烧就烧到了云南腹地,沐昂见势不对,再这样烧下去,早晚会烧到他眉毛上来,皇上不论他的罪也不行了。
  起码也得打场仗给皇上看吧?
  可是副将、左参将全被刷下去了,还坐在牢里头数馒头,右参将仍在休养,他还能叫谁去打呢?
  总不能要他亲自出马吧?要打败了,难不成要他自己扛下责任?
  “将军,可以从云南府调人过来呀!”
  张文隽不懂如何打胜仗,但卑鄙的诡计倒是不少,他看爹爹真不会打仗,还把他拖下水一起逃命,看来要立功就得抢别人的功,于是摸到沐昂身边去做献计的小军师,要有好处,少不了他分的。
  “云南府还有谁能带兵打仗的?”
  “方政的儿子方瑛,云南府的都指挥同知,他跟在方政身边少说也打了四、五年仗了,更何况方政在空泥战死,他一定很想报仇,说不定能够一战成功,这么一来,将军就可以领功了。即便是打输了也不要紧,将军可以说他报仇心切,急攻躁进,因而打输了仗,错在他,并不在将军,不是吗?”
  “没错、没错!”沐昂欣喜的直点头。“好,就调他过来吧!”
  于是,这年七月,方瑛从云南府被调到最前线,终于轮到他做替死鬼,不,上战场了。
  “思任烧杀掳掠,现已打到了孟罗,占据者章硬寨,我要你带兵前去剿捕!”
  一收到调遣令,方瑛就猜到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此刻见张文隽竟然跟在沐昂身边,一脸阴恻侧的笑,再听沐昂的命令,更可以肯定自己的臆测没有错,不过,打仗是武人的天命,他不能,也不会违背这道不怀好意的命令。
  “卑职遵命,但请将军恩准,容许卑职带姐妹和妻子上战场,她们也亟欲为亡父报仇。”
  带女人上战场?
  那怎么可以!
  沐昂正待严厉斥责,一旁的张文隽立刻倾身覆唇耳语。
  “他要是打败仗,带女人上战场,更落实他的罪责了!”最好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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