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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水主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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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与秦岭乃为南北分界之线,这番西行,桓夷光只觉树木郁郁葱葱,逐渐多了起来,仔细观瞧,这些树木与建康的大有不同。她从未出过远门,自然觉着事事新鲜有趣,冬水耐着性子解答她的一切问题。初始二人边走边聊甚为轻松,然而愈近秦岭,冬水就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及到行程第五日,冬水竟改作了白天休息,晚上行路。



“这密林深处甚易藏身,二妹何必比之前日愈发担忧?”桓夷光百般的不解,撩开了车窗竹帘四下看去,但见山野寂静宁谧,再是安全不过。



冬水微微一笑,扶她下得车来,拔出腰间匕首,在地上刻刻画画,转眼间一幅地图便赫然而出。



“咱们现在在这儿。”冬水伸手在一条长线上一点,娓娓道来,“左右现在无事,就与姐姐聊聊这天下局势。北方不比南方安稳,昔日前秦盛时尚好些,但自淝水之战罢,这大半疆土早已分崩离析。”



“去年,符坚败逃之后,慕容垂和姚苌便先后背叛,西燕君主慕容冲落井下石,趁他国中不稳,一举攻陷了阿房,已逼近长安。”冬水在长线左上一处轻点,“离咱们可是近得很。”



她又在远远的右上画了个圈,道:“那里便是邺城,是前燕建都所在,前秦灭前燕后,便驻重兵防守在此。前几月,慕容垂纠合鲜卑、乌桓,建立后燕,而后率军二十万攻邺。”她微微一顿,悠悠道,“穆然哥哥,就在那边呐。”



“这么远?”桓夷光一惊,想起月余前李穆然前来救助冬水之事。她放出信鸽与李穆然到达之间相距不出四日,那鸽子虽是万里挑一,但要自江南直飞邺城,总也要耗上一两天的功夫。



那么这万里路程,他能不到三日便赶来,该当如何辛苦?



“她都晓得吧。”桓夷光瞧向冬水,见她仍一派淡然,不动声色。



她自不知,冬水与李穆然二人之间,早已不必言谢。



冬水续道:“除去慕容冲占据阿房,这岭北的大半地界更是被姚苌霸占。姚苌自封为万年秦王,声名雷震,引得羌胡十万户归附,其力量足以与慕容垂抗衡。”



“然而,在姚苌、慕容垂、慕容冲三股力量以外,符坚的余部也是不可小觑,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正是这个道理。”



冬水如数家珍,仅短短数语,已将这秦岭附近威胁说了个清清楚楚。桓夷光这才晓得,这林子虽然看似和静,实则其中早不知有多少道的埋伏设下,二人只要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正心神震荡,忽听得远远的传来几声嚎叫,仿佛山鬼泣啼,令人毛骨悚然;继而,一股肉糜烘烤香气渐渐弥漫了整个林子,引得林间野兽躁动不安。



这香气来得古怪非常,冬水见林间有几道黑色兽影循着味道狂奔而去,忙护定了桓夷光,就要赶车离开。



孰料,桓夷光尚未回到车厢,林子那边已传来人言。



“大夫人此计妙得很,这下又有猞猁肉吃!”



“多找些木柴回去。”



“嘿嘿,又打了胜仗,又填饱了肚子。你看那些羌族人,见到了咱们大夫人,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子!”



那小队人马愈走愈近,冬水无法,只得先弃了马车,带了桓夷光躲进灌木丛中。那灌木丛刺多虫多,桓夷光大家出身,亏得她鼓起天大勇气,才匿在丛里,无声无响。



“咦,怎么有马车?”



“似是平常人家的。你们四下搜搜看,倘抓了人回来,与那几个羌人一并烧了吃。”



此言一出,饶是冬水自命胆大,一颗心脏也被吓得“突突”地跳个不停。



“烧了吃?”这士兵是何意思,难不成他们竟吃人么?



为人而自相残杀,已违天道纲常;若然连同类都吃,其残忍程度,实在令人发指。更何况,听那士兵议论,已知他们的首领“大夫人”有妙计诱捕野兽来充饥,既无果腹之需,又为何仍要吃人?



冬水灵光骤现:方才嗅到的肉糜香气,难道正是烧烤人肉所发?



想到此处,立时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方吃下的早饭险些便要尽呕而出。回头一看,见桓夷光面色发白,显然也听清了那士兵的话。



那几名士兵听说是寻常百姓,遂放松了警惕,一边找着,一边打打闹闹起来。



忽听得“倏”的一声,一个黑黑的圆球自灌木丛上飞过,几滴水珠随那物落下,沾在二人头上。



冬水只觉脸上一凉,鼻端腥气扑鼻,旋即就听“啊”的一声凄厉尖叫,却是桓夷光再也抑制不住,终于一下子站起身子,高呼起来。然而呼声方罢,她身子一晃,复又软软瘫倒,则是被吓得晕死过去。



“姐姐!”冬水忙抱紧了她,紧接着右手拔剑,拦在了二人身前。



侧目斜瞥,但见那黑色圆球在地上滚了几滚,早已停稳。



她猜得果然不错。那黑色圆球的正面,怒目圆睁,虬髯鹰鼻,赫然正是一幅羌人面目。桓夷光也是因看清了这是一颗人头,才感大骇,竟至失态。



“这是……”冬水心头一惊,倏然想起玉宇阁食客传言。



“符坚之孙符登,年少英勇,颇有祖风。其妻毛氏,善骑射,敢担当,相夫征战,堪称女中霸王。二人麾下三万步兵,如虎如狼,枕人头、食人肉、沥人肝,便似人间恶魔啊。”



今日遇到的,竟是这支虎狼之师么?



暮春的天气温暖熙和,冬水却在林间阳光照耀下,瑟瑟发抖。一想到此战无论被俘或战死,都将入人口齿,任她平日如何泰然自若,此刻也难以镇定心神。



“原来是两个女娃娃。”那几名兵士团团围上,其中一人见冬水手中持剑,姿态凝重沉稳,知她会武,当即掏出怀中一物,“呜呜”吹起,声如牛角。



冬水脸色顿变,晓得他是在招应同伴前来增援,如此一来,自己即便能侥幸逃出,桓夷光势必和庾渊是相同下场。



她宁死,也不要看到那日的血色再度在眼前展开蔓延。



“冬儿,都是我的不好。”桓夷光被那呼声唤醒,心知只因自己一时紧张,已拖累二人陷入险境,委实过意不去。



“无碍的。”冬水微笑道,心里却无头无绪,如同乱麻。



“任老大,只应付这两个弱质女子,也值当叫我们来?”一名女子的朗朗笑声传来,语声之中,藏着敢与天下须眉尽相争锋的凌人狂妄。



听这声音,冬水不禁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世人口中的“女中霸王”,究竟是怎样的凶神恶煞。



此前听食客谈论,都说符妻毛氏是再恐怖不过的人物,毕竟,假如一名女子混迹于男儿群中,敢于和男子一般大块地嚼吃人肉,比起同样吃人肉的男子来说,是要更令人震撼百倍的。



对于食人一说,冬水不敢苟同,但却对那“女中霸王”四字的称谓,起了莫名的好奇。



巾帼不让须眉,在冬水眼中,早成一种必然,但在世人眼中,这般女子终究还属异类。



古史记载的第一位女将,为商朝武丁之妻——妇好,成名之战乃其率一万三千兵众,大败西羌部落——鬼方。



同样,作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女将——符毛氏,也是与羌人对垒,这莫非是一种轮回不休么?传说妇好力大无穷,手持一柄长斧,可以一敌百,却不知,这符毛氏是否也有如斯神力,如斯神技。



冬水昂起头来,右手紧紧握着剑柄,潜运内功护定周身。她却不信,凭自己的傲视四海之心,会在气势上输与这“女中霸王”。



随着马匹踱近,树叶挡在那女子脸上的黑影渐渐褪去,她的面目也逐步显露清楚。



冬水与桓夷光不禁缓缓摒住了呼吸,及到看完全时,心中都是一声赞叹:好似天人!



因上阵打仗的缘故,毛氏肤色略黑,两鬓也早见斑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国色天香的容貌,反而为那雍容华贵的气质中又平添了岁月的韵味。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上她身上铠甲,一片金光灿灿,令她恍如一只金色凤凰,映得身边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她左腿旁挂着一张铁胎弓,背后斜绑一支箭袋,箭羽油彩五色缤纷,煞是齐整;右手则提着一柄厚背金刀,刀刃上泛着重重赤色,足见刀下冤魂多不胜数。



刀乃兵器之王,阵上杀人最为爽利痛快,毛氏以刀为器,的确与她性格身份,再是相称不过。



“大夫人,这女子不简单的。”“任老大”上前一步,躬身指了指冬水。



“是么?”毛氏对冬水上下打量,目光如刺,令冬水颇觉不适,“这位姑娘,此处乃是非之地,你们虽是无意闯入,却也逃脱不了性命。二位可万万不要见怪。”她轻描淡写,仿佛取人性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冬水冷然一笑,将桓夷光挡在身后,而后举剑齐肩:“要动我二人,除非赢过我手中三尺青锋。你的手下与你亲如兄弟,你不会甘愿让他们犯险吧!”她臂上一震,那剑虽非名器,竟也发出龙吟之声,回音徘徊于山野之间,久久不散。



毛氏翩然下马,道:“不错,我不会让他们犯险。你我同为女子,你若赢得了我,自然大路朝天。”



言罢金刀一立,刀身加上刀柄,赫然比她身子还要长上一尺。



“一言为定!”冬水心头一松,自筹拼尽自己所学,只要生擒了毛氏,不愁她不应约。



“我这金刀重约五十斤,你可做好了准备。”毛氏朗声一笑,豪气直冲斗牛,继而脚下发力,一提刀,便横向冬水腰际划来。



毛氏久经沙场,须知上阵之后,生死便尽要抛诸脑后,万事皆以气势第一。她身体强壮,臂力比男子更胜,故而专拣这金刀为武器,一旦团团舞开,当真是气吞山河,万夫莫敌。不少武将本来武艺远胜于她,但因输在气势之上,往往还没看清刀势,便已身首异处,故她名气越叫越响,令人闻名丧胆。



但因只顾了气势,她的刀法中,有一致命缺陷——招式破绽过多。



倘若对手精于速度、眼力,她的气焰就算再嚣张百倍,也是无用。



冬水自幼与谷中前辈习墨家剑法、兵家武功,其中兵家讲究诡异多变、审时度势,经过这二十年来日夜不停的训练,一眼看穿旁人何强何弱,于她而言易如反掌。



她有数次机会可击倒毛氏,然而投鼠忌器,倘若击伤了毛氏,她手下怒起反扑,桓夷光必然无法逃脱。



冬水唯有耐心等待,等待可一举活捉毛氏的契机。



却不知,旁人万万容不得她等待。



几名前秦兵士为避她耳目,竟是绕了个大圈子,用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抵桓夷光背后。



“姑娘,你还不肯认输么?”打斗正酣,毛氏忽地收手笑道。



看她骤然收手。身上百骸俱是破绽,冬水心头大喜,正待施展擒拿之术,不料她竟笑吟吟地看向她身后。



与此同时,桓夷光被钢刀架颈,不禁怒喝道:“你们怎地不守约定?”



冬水脸色大变,急扭了身子,宝剑携千钧之力,直击桓夷光身边士兵。然而她情急之下,竟失了分寸,只觉肩上一重,金刀刀刃已停在脖旁。



毛氏手上极有分寸,金刀虽重,但未能伤到冬水一根发丝。与此同时,冬水手中长剑,已划破那士兵手臂。颗颗血珠顺着剑痕落下,但那士兵强忍伤痛,手中钢刀依旧稳稳逼着桓夷光咽喉。



“没有用的,你就算能在他动手之前斩下那手臂,我也可一刀杀了你。这位姑娘又不会武功,你既死了,还不尽我鱼肉么?”毛氏轻笑道,“更何况,我本就没想杀了她。”



她复看向桓夷光,啧啧道:“可真是个美人,不如让我带回去,配个将军作夫人呐。”



桓夷光身子一倾,白如玉的颈间顿被锋锐钢刀抹了一缕红痕:“你卑鄙无耻,出尔反尔。倘若执意相逼,我自会了断。”



“姐姐,不可!”冬水忙道,从毛氏的调侃之中,她早听出这并非她真正意思。



果然,毛氏笑道:“了断么?呵呵,姑娘敢是不知我们这伙兄弟是以何物做干粮么?啧啧,姑娘细皮嫩肉,连柴火也能省去好些。至于这‘出尔反尔’的罪过,我可不能认下。兵法本就是尔虞我诈,更何况我方才只说大路朝天,可说过要放了二位么,又说过不会暗施偷袭么?”



“你……”桓夷光被她言语相激,一口气噎在胸口,半句话也讲不出来。冬水在旁听着,却是百般懊悔:她自诩喜爱兵法,怎地今日竟中了这再简单不过的计策。想来,为了不要让桓夷光落得庾渊一般下场,她的的确确是轻信于人,迷了心智。



“这钗,手工真是精致啊。”冬水早被余人反绑,毛氏转到她正面,忽地伸手摘下她头上那根碧玉钗,连连赞赏。



“把钗还来!”见她那双沾满了血腥的手缓缓摩挲李穆然所赠的玉钗,冬水只觉怒不可遏。



孰料,毛氏竟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瞅着冬水,问道:“它对你很重要,是么?”



冬水一怔,觉她问题之中另有深意,一时间不知该当作何回答。



毛氏将钗端端正正插回冬水鬓中,道:“我是惜才之人,你的武功远胜于我,我又怎会轻易杀你。”她轻轻拍手,立时有人将铁胎弓从马上取下捧来。



“这弓约有六百石,你我各射一箭,以较输赢。”她反手取出两枝竹箭,伸手指向远方,“这密林重重,咱们只管射树就好。谁射到的树最远,就算谁赢。你赢了,我保证不伤你二人分毫;你若败了,我可以放你的女伴走,但你须得认我为主人,一生一世任我驭使。”



这层层密林早有了百万年的历史,树木生长没有半分规律,一眼望去,只见青色与褐色交融一起,能分得出棵棵树木已属不易,更不用提将箭射出,正中最远的树干之上。



射死物虽然容易,但毛氏此言既比臂力,也比眼力,委实比之骑马射飞雁,更要难上加难。



“恕我不让。”毛氏专擅骑射,自然踌躇满志。当下拉满了弓一箭射去,但听得“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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