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第7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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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族人数量不少，约莫数千的样子，大都是少年，一个个正崇拜的看着老者，等待老者的讲述荒道。

“寒迪来了，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老者的目光，在那青年将苏铭拽来时，看了过去，看到苏铭后，他笑容更为慈祥起来。

第1205章真相

苏铭看着老者，这老者的样子他熟悉，正是将他送来此地的天灵部落那孤独的老人，此刻对方神色内的慈祥，与苏铭记忆里那老人时而的阴沉，有着极为强烈的差距。

他明白，今天，应该就是这天灵部落的老者，第七次升灵前的最后一日，此后，将是这天灵部落所有人的一次浩劫。

在这场浩劫下，这部落内的一切存在，这四周的所有天灵部落之人，都将成为孤魂，被他们的阿公亲手灭杀。

沉默中，面对这远古之时的老者看来的目光与问话，苏铭低下头，选择了一处地方坐下。

那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继续追问，而是看着四周族中的所有孩童，他的神色越加的慈祥，他知道，眼前这些人，将是部落未来的希望。

“荒道，天意之所在，万物之根，如你们是天灵部落的族人，但实际上，你们也是荒道的一部分。

荒道之意，便是人人可成荒道，而人人又皆不可成为荒道，这是本意，有些复杂，你们不需要去真正的明悟，只要将其记在心里，或许你们之中在未来，终会有人可以明悟出来，何为荒道。”老者缓缓开口，以这种方式，将其部落的传承，一一的传述下去。

苏铭看着老者，他一眼就看出了老者此刻的修为比未来要弱很多，但就算是有再多的差距，这老者如今也是灵先，且还是六次升先成功的灵先，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脸上洋溢的是开怀，而非未来的此人，麻木平静中存在的孤独与悲伤。

时间流逝，很快夜晚降临，老者的讲述荒道也渐渐结束，夜晚的部落内，一处处火把被点起，在那火光中，将这部落映照的出现了明暗的交错。

苏铭坐在这部落的一处角落里，看着天空的星辰，看着部落内的火把，他的神色陷入沉思之中。

“杀死其族人的，分明就是那老者，这一点他是知晓的，其重点是在他渡荒劫时的那次失去意识……他要我回来，去将所看的一切如实的告诉他，应该是他自己已经有了一些答案，可却有些不太确定，所以让我来亲眼看一看，使得他能确定内心的答案。

荒劫……到底是什么，又为何会让人的意识失去。”苏铭对于自己来到这里的事情，看的很透彻，此刻望着星空，默默等待时间的流逝。

夜里有风，吹动火把发出滋滋之声，这一夜，没有族人去休息，而是在快要接近午夜之时，所有的族人都来到了部落内正中心，一座巨大的升灵台下，接近十万的族人，全部都抬头看着黑夜里高高的升灵台，看着他们的部落族公，因为很快的，他们的族公就要去进行第七次升先。

苏铭也在人群内，默默的望着，他在这远古时代只有两天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他明白，变故……就是发生在这最后一天里。

他的双眼一闪，但却看不清那升灵台上老者如今的样子，只能隐隐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时间慢慢流逝，渐渐午夜到来，可苏铭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身为灵先，哪怕是回到了这远古之时，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依旧还是灵先，可他如今却没有丝毫感应到众灵殿的出现。

苏铭目中露出一抹迟疑，就在这时，突然的一声嘶吼从上方漆黑中的升灵台上传出，紧接着，四周的所有天灵部落之人，一个个神色露出狂热，齐齐传出了咆哮。

“天灵！”

“天灵！！”

那声音回荡，似与上方升灵台的老者嘶吼融合在一起，化作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回旋之时，天空骤然间从漆黑，瞬间出现了明亮，在这明亮中，有七座降灵台蓦然幻化，环绕在四周之后，在这大地族人更为激昂的欢呼里，天地轰鸣，一座巨大的宫殿，缓缓出现。

那宫殿的样子苏铭熟悉，正是众灵殿。

看到这里，苏铭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望着那众灵殿，看到那两千多个金色的身影一一出现，四周的一切黑夜都在这金光中被驱散，露出了一幕众灵之芒。

苏铭身边的那些天灵部落的族人，一个个激动的停止了欢呼，而是化作了紧张，看着升先台上的老者，那老者此刻站起了身，他的样子在这光芒笼罩之下，可以被下方的族人们看到。

老者的脸上带着一股自信，仿佛他知晓这第七次升先的序列，此刻身子一晃之下，化作长虹直奔下数第七排中的某个先灵位而去。

苏铭全神贯注，凝望这一幕，在他的感觉里，对方必定是成功升灵，随后荒劫骤然降临，意外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故而此刻的苏铭尽管关注凝神，但目光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最后一排先灵位中的第七百八十一处，那个他之前融合的先灵位。

这一眼看去，苏铭忽然双目一缩，神色露出怔愣之意，他在那最后一排第七百八十一处先灵位上，有种很陌生的感觉，似乎……这先灵位并不是之前苏铭融合的那一个。

要知道哪怕是隔着岁月，但苏铭既然曾与这先灵位融合，那么他与这先灵位之间，就自然而然的存在了一丝感应，这感觉以苏铭的明悟，是哪怕是岁月也无法斩断的气息，而如今，这先灵位竟让苏铭陌生……在这感觉浮现出来的刹那，正是那老者急速的接近其选择的下数第七排先灵位的瞬间，苏铭的脑海在这一刻，猛然的出现了一个念头。

“不对劲！！”苏铭心神一震，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除非是他真的明悟错误，即便是之前曾融合，但在这远古岁月里他与那个先灵位依旧是陌生，否则的话……就只有一个让苏铭觉得难以置信的答案。

“难道这出现的众灵殿……它是假的！！”这个猜测让苏铭觉得难以置信，可就在这时，那老者已经与下数第七排的先灵位融合在了一起，整个人在这融合中金光万丈，发出了一声低吼。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真实无比，不由得让苏铭对自己的猜测与判断，出现了迟疑。

四周的欢呼之声于此刻再次回旋，那是所有的天灵部落族人，在看到他们的阿公显然是又一次成功后，爆发出的欢呼。

在这欢呼中，苏铭的猜测更为动摇，但这迟疑的动摇也就是存在了三息的时间，苏铭就立刻双目一缩，倒吸口气。

天空的金色光芒万丈，可在苏铭看去，那金光内的老者，他……竟神色了露出了痛苦与骇然，似要张开口说些什么，但似乎无法做到一样，这一幕也同样被部落内的一切强者看到。

以此同时，天空轰鸣炸响，那七座降灵殿在这轰鸣中一晃之下，赫然的化作了七个巨大的面孔，带着狰狞之意，带着奇异的嘶吼，这七个巨大的面孔，让苏铭心神强烈的震动，因为这面孔他熟悉，正是他之前曾看到过的荒兽组成的面孔！

紧接着，那庞大的众灵殿，此刻也在这晃动之下，赫然的成为了赤红色，整个大殿变成了一道巨大的红色闪电，轰然间直奔老者而去。

若是这红色闪电击中了老者也就罢了，但这闪电却是在碰触那老者身体的刹那，赫然间分裂开来，化作了近乎十万份之多，猛的向着大地降临，瞬息钻入此地每一个部落族人的眉心，使得这些族人一个个身躯颤抖中，全部都仰天发出了凄厉的嘶吼。

苏铭的身体也不例外，被那闪电钻入后，他身体一震，立刻一股狂暴的感觉刹那出现，但这感觉却不是混乱了意志，而是让人在意识清醒中，如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一般，不受自身控制。

紧接着，苏铭看到连同自己在内，此地的所有族人全部都拔地而起，红着眼，带着疯狂，十万身影直奔天空的老者而去。

这些身影内，还有不少孩童，可这些孩童此刻一样是神色狰狞，红着眼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冲出之时，十万族人的身体内，立刻有超出他们修为的磅礴之力骤然爆发，如十万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瞬息冲向了老者，看他们的样子，似要将这老者生生吞噬一样。

更是在这十万族人的身体上，此刻有无数人脸浮现，狰狞间似在吸收这些族人的血肉与魂，使得每一个族人都快速的干瘪下来，他们的双目在那血芒中，仿佛有另外的生命正要从他们的身体内诞生出来。

这一幕，让苏铭心神强烈的震动，他的身体同样如此，但这一点他没有去在意，而是凝望天空，他看到那老者睁开了眼，看着四周的族人，其神色内露出哀伤。

第1206章回归道晨

他任由自己的族人扑上来，如野兽般撕咬在他身上，生生的将血肉咬下后竟活活的咽下，使得那些族人身上似要诞生出来的气息，越加的浓郁，甚至还出现了兴奋的感觉。

老者的眼中流下了泪水，他低头看着抱住他的身体，正在他的肩膀上撕咬的一个孩童，那是在白天里还天真的问着他一些问题的族群幼子，可如今……老者仰天发出悲哀到了极致的嘶吼，他的身子颤抖，他的目中露出一抹绝望的疯狂还有无法形容的仇恨，他的右手抬起，在眉心猛的一拍，这一拍之下，他的双目立刻涣散，他的意识被他自己以先灵之力涣散，使得这身躯此刻只剩下了本能。

因为他做不到在意识清醒之时，去残杀自己的族人。

当他的意识消失后，当这身躯内剩下的只是其本能后，他的双眼带着茫然，右手一把掐在那孩童的脖子上，一捏之下，猛的转身，直奔那些扑来的族人而去。

一场血琳琳的杀戮，在这一刻展开，面对那些失去了身体的操控，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族人，他们在这痛苦中，看着他们的阿公，将他们的魂熄灭。

这场杀戮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个个族人的死去，随着那老者的衣袍渐渐成为了血色，随着大地被鲜血弥漫，随着整个八方都被浓郁的血腥占据后，天空上那红色的闪电以及其四周七个巨大的面孔，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苏铭不是最后一个死去，但他的身体尽管没有了气息，但他的魂却依旧还在，透过死亡前睁着的眼，他还能模糊的看到一切的发生。

直至他看到，老者在灭杀了最后一个族人后，其身一颤，似整个人清醒过来，抱着那尸体仰天凄吼，那痛苦的声音回旋时，天空七个巨大的面孔消失了，还有那红色的闪电，也渐渐地消失无影。

苏铭看到的一切，在这一刻成为了模糊，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猛然间将苏铭的魂从那死去的身体内抽离出来，瞬息卷入漩涡内。

当苏铭的意识略微清醒时，他感觉头晕目眩，天昏地转，仿佛一切都颠倒，岁月也好，空间也罢，整个世界都成为了混乱，直至有一只大手呼啸间一把抓在他的后背，死死的扣住，将其猛的一拽之下，从这漩涡内大力的拽出。

世界一下子完全清晰，苏铭的身体被那老者直接从裂缝内拉出之后，那种魂回到了肉身的感觉，还有阵阵心神之间因游走于远古与现在的晃动，让苏铭面色苍白退后几步，盘膝坐下后立刻打坐稳定心神之动。

许久之后，当他睁开双眼时，依旧还有一些眩晕的感觉，但这不适已然是能承受，他的目中弥漫着血丝，双耳更有鲜血溢出，抬头时，他看到了天灵部落的老者正凝神的看着自己。

“你看到了什么？”老者看到苏铭睁开眼，立刻开口，尽管其神色看似只是有些凝重，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已经是颇为在意，这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无数年来，他始终想要让人去远古岁月去看看，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自己清醒时是那个样子。

他想不来太多当初的记忆，仿佛那一段记忆被生生斩断一样，他不知道是谁斩断，他渴望要知晓这一切的答案。

但，直至苏铭到来，在这之前的岁月里他尝试过好几次，可每一个踏入这里之人，都在那升先中失败，使得他的这个想法与念头始终没有做到。

苏铭的到来，终于完成了这一点，让这老者看到了希望所在。

尤其是此刻，苏铭更是从远古岁月内归来，这老者极为渴望的想要知晓答案所在。

“寒迪……”苏铭复杂的看着老者，沉默片刻，沉声开口。

在他开口的一瞬，那老者身体微微一颤，双目内露出强烈的光芒，盯着苏铭。

“这个名字老夫记得，那是我天灵部落内的一个小辈族人，你……”

“我的身体没有进入远古时代，我的魂卷入其内后，融身在一个叫做寒迪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你给他们讲述荒道之意……”苏铭深吸口气，望着老者，缓缓说道。

“直至你的荒道讲述完……”

“众灵殿出现……你融合下数第七排的先灵位……”

“红色闪电……巨大的荒兽组成的面孔……闪电降临……十万族人疯狂……”苏铭将他在远古时代所看到的一切，没有丝毫隐瞒，平静的一一说起，他身前的老者身子颤抖，默默地听着，其目中露出痛苦与追忆，似以苏铭的话语来交织出他断去的记忆，使得记忆连贯在一起，重新的铺展出过去。

当苏铭说起十万族人被闪电钻入，齐齐冲出之时，那老者默默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他的眼泪流下，此刻的他再是八次升先成功的强大修士，而是成为了一个失去了族人，失去了亲人的可怜老者。

“他们被荒劫降临，他们成为了荒劫的一部分，我……出手将他们抹杀，因为他们若不死，他们的身体会在枯萎后，诞生出荒兽……”在苏铭话语一顿之后，老者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悲伤，带着强烈的痛苦。

“他们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们已经不再是他们……我杀了他们，在出手之前是我自己消散了意识，是我自己刻意的让我永远也想不起当初的那一幕。”老者喃喃，渐渐的化作了大笑，那笑声中带着悲凉与疯狂，更有无法形容的哀伤与绝望。

“果然是这样，与我这些年来判断的真相，近乎一致，果然是如此，否则的话，我为何在此事之后又经历了一次第七次升先……我早就想到了，一定是这样！”老者近似疯癫，喃喃中苏铭在一旁内心暗叹。

他没有告诉老者，那些被他杀死的族人，实际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