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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生死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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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兰舟点头。“是。”
  “我跟你一起去!”独孤笑愚毫不犹豫地说。
  君兰舟微微皱眉。“但大哥你要回家了。”
  独孤笑愚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晚点再回,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瞧瞧我,原也是信心满箩筐,谁知情况却出了意外,险些就把老命留在毒龙谷了!”
  “可是……”
  “别说了,大哥的决定你敢不听?”
  “不敢。”
  “既是不敢,咱们走吧!”
  于是,独孤笑愚临时改变计画,决定先和君兰舟出关找到血玫瑰之后再回家。
  由于不必赶时间,他们行进的速度也不快,甚至是拖拖拉拉的,有时候还会拿女儿累了做托词,在经过的城镇里硬是住上好几天,或者说是哪个地儿新鲜,又混在那个地儿玩上好几天,而宫雪菱又怀孕了,这更是个好藉口,行进速度绝不能太快,免得动了胎气。就这样硬是拖上两个多月才到潼关。
  刚过晌午,他们就住进了客栈里,要上路,过两天再说。
  “笑哥,你这么拖拖拉拉的,有何阴谋?”宫雪菱低头补缀衣裳,漫不经心似的问。
  “咦?有吗?”独孤笑愚笑得好不无辜。“我怎地不知?”
  宫雪菱哼了哼,头也不抬。“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拖到身子骨全好了,到时候才能帮二弟的忙,对吧?”
  “真是知我者莫若老婆啊!”独孤笑愚嘿嘿笑,一面牵着刚会走路的女儿在桌子周围摇摇晃晃的绕圈子走。“不说这了,还是说说岳父大人吧,他没有再问你,我究竟是谁,或者我爹、我几位叔叔究竟是谁吗?”
  “没有。”
  “喔。”
  “但他倒是告诉过我,公公可能是谁。”
  “是吗?那么,岳父说我爹可能是谁?”
  宫雪菱咬断线头,再另外对针孔穿新线,依旧漫不经心的。“十多年前退出江湖隐居西陲,又有如此骇人的武功,连百晓会与唐门都那样忌惮畏惧的,那只有一个可能……”
  “哦,什么可能?”
  “阎罗谷的七阎罗……”宫雪菱顿住,在线尾打好结后再继续往下说:“而笑哥你应该是笑阎罗的儿子——难怪你老是笑咪咪的。其实七阎罗的后人有好几位早已在西陲地面传出名头,但由于他们向来不进中原半步,所以中原武林道上的人都不知道,如果爹不是曾护镖到西陲,他原也是不知的。”
  独孤笑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和女儿“散步”。
  “那么,岳父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宫雪菱也低头继续缝补。“爹说十多年前那场红衣教大战他也参加了,当时如果不是七阎罗及时出现伸手帮中原武林道上抵抗红衣教,中原武林早就沦入红衣教的魔掌中了……”
  她挺了挺腰,再继续针起针落。“后来爹也听说七阎罗虽然手段残酷,但所杀之人皆是罪有应得,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是坏人,只是手段极端了一点罢了。既不是坏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你呢?你也不伯吗?”独孤笑愚再问。
  宫雪菱猛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我?怕?”她嗤之以鼻的翻了一下白眼,“怕什么?怕一个沉迷于种田,整天只晓得下田耕种、回家养猪,还会洗衣做饭的丈夫?你真是爱开玩笑!”话落,脑袋又低下去了。
  独孤笑愚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抱起女儿猛搔她胳肢窝,搔得女娃儿咯咯大笑得流口水。
  “我想,笑阎罗和哭阎罗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媳妇儿的!”
  江河之水,原该是农民耕种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没有水就灌溉不了农田,农田要是干枯了,来年大家只好啃甘薯过一年。
  然而在黄河下游两岸,江河之水却是百姓心中最大的恐惧,大量的泥沙淤积,年年的断流,再加上夏季的暴雨洪水,淹没田园、夺去人命,每每造成百姓莫大的伤痛。
  过了潼关,独孤笑愚才知道连续两天暴雨后,黄河又飙涨了。
  “我们最好改道。”他当机立断,决定回头改走平凉官道。
  可惜己来不及了,马车才刚掉头,便听得有人惊恐的大叫,“缺堤了!”
  他探出马车外一看,眼见滚滚黄浪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腾而来,波涛汹涌,声势惊人,他不假思索,即刻将女儿丢给君兰舟。
  “芙儿交给你,若是走散了,你直接回家!”旋即一把捉住宫雪菱,提气纵身飞出马车外,但立刻又踉跄落地,差点一个跟头扑在地上,“该死!”此刻他才明白,君兰舟为何坚持他起码得再过两个月后才能够练功。
  他体内的真气根本无法顺畅运行,一进入左半身经脉就溃散了!
  宫雪菱闷不吭声,立刻反手捉住他的左臂挂在她肩上,继而娇喝一声飞身而起,带着他奔向高处。
  也该让他瞧瞧她的功夫了!
  很快的,他们来到山崖上,谁知独孤笑愚两脚都还没站稳,宫雪菱就丢下他,转身又奔回山下。
  “老婆?”
  “我得去救那个小娃娃!”
  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但她自己也身为人母,怎忍心眼睁睁看着跟她女儿一样大的小娃娃淹没于滚滚黄浪之中呢!
  独孤笑愚又急又气,但他体内真气转不过来就是转不过来,只好焦急地看着宫雪菱先顺利地救起一个小娃娃,再救起一个小弟弟,第三趟再一手女人、一手娃娃,然后,她又奔下山去了。
  “该死,老婆,够了!”
  “再一个就好了!”
  但这最后一回却不是那么顺利,就在宫雪菱即将奔到山脚下时,冷不防的,从旁窜出一个女人——陆佩仪。
  自从得知她之所以会多受两个多月非人痛苦,差一点就想自己寻求解脱,那全都是因为宫雪菱暗中阻止君兰舟为她解毒的缘故,当时她就下定决心非让宫雪菱吃到更大的苦头不可,后来毒一解,她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随着宫孟贤一行人走不到半天,她就偷偷溜走,遥遥跟在宫雪菱的马车后,耐心的等待时机,独孤笑愚的身体尚未复原,她不担心,她顾忌的是君兰舟,他不但会武功,还会使毒,不能不防。
  至于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宫雪菱死了,还有她娘亲和舅舅在,相信独孤笑愚也不敢对她怎样。
  她的自以为是总是毫无道理!
  “总算让我等到机会了!”她冷冷的笑,“宫雪菱,你的报应到了!”话落,她猝出一指点上宫雪菱胸前的穴道封住她的功力,旋即使劲一推将宫雪菱推入汹涌的黄浪中。
  哼哼哼,没有功力,看她如何逃出这片湍急的波涛!
  事出意外,毫无防备的宫雪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暗算了,不过她也反射性的一把揪住陆佩仪的衣襟,顺带也把凶手给扯下去了。
  无论如何,先找个垫背的再说!
  于是,两个女人就这样挣扎着、尖叫着落入河水中,然后陆佩仪反过来抓住宫雪菱不放。
  她不会游水!
  被一个不会游水、只会挣扎尖叫的女人捉住,宫雪菱再是如何善泳也没用,两个女人纠缠成一团,在澎湃汹涌的河水中翻来滚去、载沉载浮,不一会儿,一道黄浪扑来,两个人就不见踪影了。
  陆佩仪一出现,独孤笑愚就拔腿往山下狂奔,但当他跑到宫雪菱跌下水去的地方时,水面上早已不见宫雪菱的影子了,他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他的妻子呢?
  他的老婆呢?
  他女儿的亲娘呢?
  她呢?
  “雪菱!!!”
  第十章
  宫雪菱淹死了吗?
  当然没有,还没见到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七阎罗,她怎能死,真死了也要再摸回来!
  不过她倒是喝了不少黄褐褐的泥水,又意识不清的昏睡了好一阵子,清醒后才发现她和陆佩仪都被往关外去的商队救了,由于当时商队己出关进入沙漠之中,她也不敢自己穿越沙漠回中原,一个不小心一步走错,也没人能告诉她正确的方向。
  沙漠里的蝎子或蛇不会告诉她吧?
  何况她的身子仍然很虚,走也走不了多远,她可没兴趣在沙漠里晒成腊肉干,因此她决定等商队做完生意后再跟他们一块儿回中原,虽然要多耗点时间,起码保证安全。
  万万想不到领队那一番劝说她不要急着自己一个人先回关内,不然很容易迷失在沙漠之中的话,根本是骗人的甜言蜜语。
  他早就打好如意算盘,要把她和陆佩仪一起卖了。
  幸好她醒来时功力已恢复,大概是在河水中好死不死撞上石块、木头什么的,恰好撞开了她被封住的穴道,不过她不会让表姐知道,那女人,竟想谋害她!
  总之,她决定先虚以委蛇一番,再找机会逃走,至于表姐,管她去死!
  陆佩仪没注意到,她可注意到了,那个干巴巴、瘦伶伶的老头子领队和两个护卫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其他人也相当悍野,想也是,敢出关和蒙古人做生意,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本事可不行,想跟他们撒野,多半是自讨苦吃。
  看吧、看吧,表姐又想撒刁,结果反而被点了气海穴废去武功,还被五花大绑的裹成粽子了!
  之后,她们被卖给了蒙古的奴隶贩子,再辗转几手卖到了鞑靼族某部落。
  由于那是在一个十分盛大的竞技兼交易的会市上做的买卖,大家忙着交易和竞技,也没有人想到要先“尝尝看”她们的“滋味”如何,她们才得以逃过被几十,甚至几百个男人“试用”看看的惨境。
  待会市一结束,鞑靼人马上开始教她们蒙古语言,训练她们学习他们的饮食和习惯,以及鞑靼人日常生活上的各种工作,因为首领的女儿要出嫁了,她们是充作“嫁妆”的六名女奴隶之二,而奴隶的定义就是:
  万能的苦工,什么都得会。
  不过,那种小事还难不倒宫雪菱,自从嫁给庄稼人丈夫之后,每天养鸡养鸭、种菜又下田干活,各种农家苦差事都干到不行了,就差没去挖土搬石造城墙,其他还会有什么更辛苦的?
  呃,蒙古语是有点小难啦,可是,既然生活在他们的部落里,想不会也很难。
  但是娇生惯养的陆佩仪可就不行了,她不但什么也不会,而且傲慢的什么都不肯学,武功被废了仍不知死活,竟还敢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人家是野蛮人,反过来要人家服侍她。
  结果可想而知,她先是挨巴掌,跟着是拳打脚踢,接下来挨鞭子,最后终究学乖了——一点点。
  她终于懂得要忍耐了,就像她拿出最大的耐心偷偷摸摸跟踪宫雪菱两个多月,最后终于给她逮到机会让宫雪菱得到“应有的报应”——虽然功败垂成,但她会再接再厉,绝不放弃。
  现在,她也得忍耐,总有那么一天,也会给她逮到机会好好报复这些野蛮的蒙古人的!
  但她依然不懂得要反省自己的错误。
  其实部落首领的女儿娜朵不但会汉语,还是个十分豪爽大方的蒙古姑娘,很容易伺候,对待奴隶也相当宽容,但由于陆佩仪的态度实在太令人厌恶了,才会招致她的反感。
  明明是个低下的奴隶,陆佩仪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傲慢的端起架子来,趾高气昂的要所有人——包括娜朵在内——都得顺从她;非得要鞭打她一顿,她才会收敛一点。
  这己注定了陆佩仪未来悲惨的命运,只是陆佩仪自己还不知道,犹在那边计算着要如何报复侮辱欺凌她的蒙古人。
  至于宫雪菱恰好相反,她得到娜朵非常友善的对待,因为……
  “咦,你怀孕了?”
  “四个多月了。”
  “啊……”娜朵的目光充满同情。“你是被骗来的,还是被捉来的?”
  “这个嘛……”宫雪菱想了一下。“都有吧!”
  “对不起,没有理由,我不能放你自由。”娜朵歉然道。“或者你丈夫会拿钱来赎你?”
  最好是,可惜……
  “不可能,他多半以为我死了,”宫雪菱苦笑。“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我竟然会跑到关外来了!”
  她猜想独孤笑愚必定是沿着黄河下游寻找她,这是常理,流水不是人也不是猫或狗,只会往下游跑,不会回头流回上游,想当然尔,他连根头发也找不到,因为她已经被卖到关外来了。
  于是,他会认为她已经淹死了—一如同所有在黄河水难中失踪的难民一样,搞不好尸体都被鱼虾啃去一半了,那种尸体不找也罢,找到了也认不出是不是她,再三考虑之后,他决定为“亡妻”建一座衣冠冢,掉几滴泪水,或许还会作首诗悼念她,画张像缅怀她,然后,回老家种田去。
  再是深浓的夫妻之情遇上死亡也会断绝。
  所以,想逃离蒙古人的地盘,她得自行想办法,这也不太难,只要有充分的准备、完美的计画就行了。
  事实上,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在筹画一个十全十美的计画了。
  “这样吧,我会保护你,你可以安心生下孩子,我保证不会议任何人抢去你的孩子。”娜朵慷慨地说。“此外,除非你愿意,我也不会让任何男人碰你,你觉得如何?”
  她也不会允许任何男人碰她,除了独孤笑愚。
  “谢谢你,你真慷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才好?”这是真心话,在这里她只是个奴隶,娜朵却对待她如同朋友。
  “不客气,但如果你真想报答我的话……”不知为何,娜朵突然脸红了起来。
  “怎样?”宫雪菱困惑地问。
  “你能不能……咳咳,能不能告诉我……呃,告诉我新婚夜……”娜朵不但脸愈来愈红,声音也愈来愈细。“究竟……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宫雪菱怔了一下,蓦而失笑。“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有啊,但是我根本不懂她们说什么。”
  “我想也是……”
  记得她娘亲告诉她的也只不过是说洞房花烛夜必然会疼痛、会流血,但她一定要忍耐,不能大惊小怪的又哭又叫说:“不要!”至于“精采内容、详细内幕”,半个字也没提到。
  媒婆更夸张,只说要她学那种死透了的尸体一样乖乖躺着,任由男人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就行了。
  说的简单,初夜还行,但之后,想做尸体就很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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