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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憨情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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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珏要来?”薄侣儿着实吃惊。
“是啊!乖女儿,你等着见准夫婿吧!”一提起这件亲事,薄夫人就眉开眼笑,得意极了。
“为什么是我嫁给他?”薄侣儿幽怨地嘲起嘴,“如果真要嫁,叫月静那丫头嫁啊!”
“傻瓜!”薄夫人重重拉了女儿一记,“你知不知道冷珏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势力?条件这么卓越的对象,我当然要留给你啊!哪能平白便宜了那个贱丫头!”哼,那丫头配吗?
“我不管啦!总之我不要嫁!”薄侣儿骄纵的粉脸上有着泣然欲泣的泪意,“人家的心,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颖赋哥的嘛,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叫人家嫁别人……”
“侣儿你听话,娘绝不会害你的。冷珏论人品、才识、武功,哪一点比不上颖赋?他还是江湖上公认将来的武林盟主呢!你嫁给他啊,绝不会吃苦的。娘和你爹为了替你找个好归宿,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攀上这门亲事,你可别不知好歹啊!”
“我不要啦,娘,你一点都不疼我!”
薄夫人有些动怒,却又舍不得对爱女生气,“娘哪儿不疼你了?尽心尽力的为你的将来盘算,你看我几时这么替薄月静那丫头费心思了?娘最疼的当然是你啦!”
“可是……”
薄夫人怜爱地牵着女儿的手一边走一边劝说,眼神中流露的尽是对女儿的疼惜与放纵。
雪花又在不知不觉间开始飘落下来,绵密轻柔的雪片冰晶飘飘摇摇的款然落下,落在薄月静精巧细致的鼻尖上,那沁凉的冻意仿佛能稍稍浇退她心底翻涌的失落与羡慕。
有娘疼……真叫人倾羡啊!
她的娘呢?曾经疼过她的婆婆呢?
她垂下小脸,轻轻握起粉拳忍住眼眶内翻滚的泪水,却抑不住鼻头间浓浓的酸意。
还有阿吉……不对,是冷珏。他就要来了?!所以她有机会见到他吗?能吗?
怎么告诉他,她其实很想他呢?
她要跟他说,自从她迷迷糊糊的被颖赋哥带回剑英门之后,她就无时无刻不想他,还有他当日折伤了她的手,他一定会觉得好愧疚的,她该怎么告诉他,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怪他。
好奇怪,她应该对他生气的,但是她却发觉自己怎么也办不到。
她对他没有责怪、没有怨恋,只有绵绵密密的思念,这般包容无怨的情感,究竟蕴含着怎生的心意?
她思念他思念得好痛苦,却也在同时,感到不可饶恕的罪恶。因为她竟然在想念自己的姐夫?哦,天啊……
“月静?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见后头的轻唤声,薄月静连忙伸手拭泪。“颖赋哥。”
“刚刚厨娘拿了一些自创的小糕点给我,我想让你尝尝……你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方才哭过?”‘
她轻轻一退,躲开他热切的抚触。
这无意间的动作却让刘颖赋着实受伤。他望着她低垂的脸庞,蓦地握拳咬牙,而他手中的糕点全数落地。
“颖赋哥,你怎么把桂花饼给捏碎了?好可惜哦,都掉到地上去了,颖赋哥……”
没预警的被刘颖赋紧紧抱住,薄月静吓得说不出话!
“还不能接受我吗?”他难掩语气中的失望与急切,感觉到怀抱中她的挣扎,手臂益发箍紧。“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月静?”
“放开我、颖赋哥,放开我!”使尽力气拼命地逃开刘颖赋的怀抱,薄月静急喘的脸庞上漾着惊魂未定的惶恐。
她在怕他?他痛苦地握起拳,“对象如果是冷珏,你就不会抗拒了吗?”
这个名字倏地抽痛她的心。“什么意思?”
又气又恼的刘颖赋选择忽略她的疑问,大声咆哮,“他是你未来的姐夫!不管你对他怀有什么样的感情,他的身份都不会改变,不可能回应你的感情,因为他是你的姐夫、是薄侣儿婚配的丈夫!”
僵立在原地,薄月静紧握着小拳,狠狠咬住自己的双唇,抵御刹那间心底翻飞的痛苦与震撼。
她知道、她晓得、她懂……
可是为什么要说出来?颖赋哥为什么要这样赤裸裸的揭开她极力想隐藏、想抚平的情伤?
蓦地转开身,她懦弱的只想逃离。
“冷少主明天就会抵达剑英门了。”
刘颖赋冰冷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她忍不住止住脚步,就算是一丁点也好,她想听见他的消息,好想、好想。
“掌门已经吩咐下来,要所有人明天一律到门口迎接冷少主的莅临,剑英门该有的排场不能少。”
薄月静静静聆听,止不住心头期盼的颤抖。
这么说,她明天能够见到阿吉一面了?
他看穿她的期待,冷酷咧嘴轻笑,“但是不包括你。掌门夫人特地点名交代的。”
所有的期盼和渴望,瞬间就像破碎的镜子铿锵的坠落,在她满怀希望的心底,刻划下一道道锐利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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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前面就是剑英门了。唉,咱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总算到达了。”同行的冷威兴高采烈的说着,难掩兴奋之情。
威风骑乘在剽悍黑驹的背上,冷珏俊脸上深奥难测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情绪端倪。
“少主,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呢!当初你不是怎么也不肯亲自走这一趟吗?为什么后来又改变心意,愿意自己前来下聘呢?”
冷珏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漠然地睨了冷威一眼。
多嘴的他立刻低头闭嘴。
踏踏的马蹄声在石板地上徐缓而杂杂地响着,自武圣门带来的聘礼大大小小总共两百多件,无一不显名贵。但身为主角的冷珏脸上没有任何的期待,更别提欣喜之色,冷傲莫测的脸庞上除了冷峻,就是漠然。
之所以亲自走这一起,是因为他听说那丫头的手伤迄今未愈。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她的手伤怎么可能还没好呢?剑英门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不用说,他们肯定该死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她!
当日是他的错,一时的情绪失控,害她纤弱无骨的手腕被他硬生生的折断,那该会是多大的痛楚?瘦小的她怎受得住那样的剧痛?
自责悔恨不已的他静待着薄掌门上门责备,这可是心高气傲的他难得第一回等待他人的责骂。
可是没有。
薄掌门对于他折断他女儿的手这件事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
他应该松了口气,可是他并不,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女儿被外人所伤,他这做父亲的却不见半点反应,他们到底把薄月静当成什么了?剑英门里到底还有没有那丫头立足的空间?
冷珏是又忧又气又着急。
对于下聘这件大事他表现得事不关己,反倒是在出发前,频频催着柳大夫开药方、备药材,只想赶着替薄月静送药来。
薄侣儿见不见在其次,下聘的事情顺不顺利也无所谓,但是薄月静那丫头的手伤,他不亲眼瞧见复元状况,实在放不下心!
“少主你瞧,剑英门的人已经在前头摆出阵仗,等着迎接咱们啦:”
在剑英门大小仆役、门徒的列队等候下,武圣门前来下聘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进入前庭。
冷珏伸手挥开披覆在身上的雪韶大裘,大裘扬起的瞬间,他顺势纵身下马,矫健而利落。
“贤婿,欢迎欢迎!”薄震又得意又敬畏的迎上前。
“薄掌门。”
“贤婿,你该改口叫我岳父大人啦!哈哈!”
冷珏睇着他,挑了挑眉,“是吗?”
他淡漠的回应丝毫没有灭了薄震和薄夫人明显的谄媚之意,“容老夫替你介绍,这位是我夫人,另外这一位呢,就是小女侣儿。”
薄夫人推了推女儿,“侣儿,还不快给冷少主请安?”
薄侣儿垂着头,不甘不愿的福了个身,“侣儿给冷少主请安。”
冷珏的回应没比她热切多少。
他凌厉的视线在眼前三人身上扫了一遍,“就这样?”那丫头呢?
同为薄家人的她,为什么没出来见他?
“唉,请冷少主别介意,侣儿她生性害羞,所以话比较少……”
没将薄震会错意的解释话语听进耳里,冷珏淡然的脸庞悄然地左右张望,企图在人群中寻觅那一抹叫他思念已久的娇小身形。
“冷少主旅途劳顿想必饿了吧,请随老夫进屋用膳。”
“……嗯。”冷淡的回应,他的目光仍是不放弃在人群中找寻薄月静的身影。
尾随在后进门的刘颖赋望着他的反应,忍不住怒眯起眼,他当然没错过冷珏眼眸中悄然泄漏的想望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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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寂的阗静夜里透着凛冬的寒意,驱不走的冷冽阵阵逼人,仿佛就要钻进骨子里似的叫人忍不住颤抖。窗外深黑一片,除了偶尔传来守更人的走动声响之外,便是飘雪四落的寂静。
“冷少主,你睡下了吗?”刘叔在冷珏的房门外轻问。
房内没有回应。
刘叔绞着手,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开口。纸窗内隐约透着摇曳烛光,冷少主应该还醒着才对。他鼓起勇气,径自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冷少主,我听你手下说,你手上有一些治疗手骨折伤的药材,所以我想替月静小姐……
门扉倏地敞开,冷珏昂藏傲然的矗立在门口。
刘叔惶恐地垂下头,咽了咽口水。“叨扰冷少主休息,小人深感抱歉。”
“是薄掌门要你来的?”
“不是!”刘叔戒慎地左右望了望,“掌门和夫人并不知道我今晚来打扰你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请冷少主替我保密。”
冷珏不带表情的脸庞上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我听到你提及薄月静的事。”
他心底汹涌的怒火稍歇,自他踏入剑英门以来,这是第一个提及薄月静的人。其他人呢?都当那丫头不存在吗?!可恶!
“冷少主,小人听说你有一些可疗愈手骨折伤的药材,能否请你惠赐一些给我,我想让月静小姐在离开时带一些在身上备用。”
“离开?”
“是、是啊!那丫头说后天就是她娘和婆婆的忌日,所以她想去祭拜一下……掌门和夫人都无暇理会她,所以那丫头就只有跟我说一声,她说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不在……”
该死!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见她呀!“人呢?”
“呃,她现在可能在马厩里备马吧!”
冷决冷眼一扫,晚起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还是那一匹老马?”
刘叔着实吃惊!“冷少主也知道阿年那匹怪马?”
他没有回答,径自越过刘叔跨出房外,“马厩在哪儿?”
“在东院的尽头。”刘叔紧跟着,有些赶不上他急快的步伐。“冷少主,治疗手伤的药材……”
“我自己拿给她。”
冷珏收起声,循着刘叔手指的方向收起声息提气纵足急奔而去,不久之后,果然见到了一座马厩,他蓦地收缓脚步,踏雪悄然而行。
然而漆黑幽暗的马厩里根本没有人!
夜空又开始飘下了阵阵飞雪,冷凉彻骨。
“月静?”冷珏不死心的低唤,不认为那个管家有胆子骗他。
黑暗中,只有一匹剽悍黑驹认出了主子的声音,昂首嘶鸣。
突然间,他脚下踩到了一样东西。他飞快低头一看,猛地弯身拾起,一双深邃瞳眸眯起——
月静那Y头的发簪。是她的!
他毫不犹豫地吹了声口哨,黑驹立刻气势勇猛地破栏而出!冷珏在座骑冲撞自己的前一刻纵身一跃,矫健地跨上马背握紧了缰绳,旋即策马离去。
马蹄在冷凉雪夜中踢起朵朵雪片,雪花飞扬交错的瞬间竟有一种义无反顾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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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已经停了,冷块坐在马背上,手握着缰绳,静静望着黑暗中的那一抹缓慢移动的暗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笑还是该发怒。
他居然忘了!忘了薄月静那一匹老马是有骑乘的时间限制的。
自己满心焦急的心想,骑马离去的她也许已经远奔至数十里外,于是他撤开缰绳,策马狂奔,亟欲赶上远去的她。
谁知追逐了近百里之后,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直到偶然望见路边一只踽踽独行的老狗,脚步沉重地从他面前走过,他这才赫然想起……
薄月静的老马也是这般德行!
怀着不甚确定的心,他调转马首开始往回逡巡……终于在暗夜中找到了她——
一名纤瘦女子,牵着一匹老马走在官道旁。
冷珏几乎快没力了!既然不骑马,她为什么要带那只畜生出门呢?他实在搞不懂这丫头的想法,难道带它同行解闷吗?
非常有可能!当冷珏再度熟悉地听见薄月静对阿年喃喃自语,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时,他更确定了。
“阿年,我还没谢谢你呢!今年还是一样,只有你陪我去祭拜我娘和婆婆。”
黑暗中传来薄月静低郁的嗓音,语气中的寂寥与落寞,不知怎的竟紧紧揪痛冷珏的心。
阿年嘶鸣了一声,像是在说不客气。
“不知道阿吉他现在怎么样了?”
再次听见这个睽违已久的浑名,他发觉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感到欣喜!
还是没变,她唤着这浑名的时候,那语气中淡淡的纯稚甜腻,依旧没有改变。
“为什么娘她不让我去迎接阿吉呢?阿年,你知道我想他的,对不对?可是我却没办法去见他。”
“嘶……”
“唉,为了祭拜我娘和婆婆,我又不得不离开剑英门,只怕回来之后,阿吉他已经走了吧?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没办法见他一面。”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像现在这样,让满腔的相思继续泛滥好呢,还是该义无反顾的回头见阿吉一面,然后错过了娘和婆婆的忌日,最后还得看着阿吉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下聘,预备迎娶薄侣儿的画面?
还在踌躇的当口,她的双脚已经替她作了决定——离开。
毕竟亲眼看着阿吉成为她的姐夫的画面,很伤人吧?
她怕自己会出糗;不是当众哭得呼天抢地,不然就是鼻涕泪水直流,搞得自己浑身狼狈。
而阿吉始终是她的姐夫,或者还会牵着侣儿姐姐的手,冷眼看着自己哭得像个疯婆子。
这些无一不是打击!
“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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