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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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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不过个江湖莠民,草莽匪寇,再说我也是大清朝的堂堂和硕亲王,能就这么冲他低头?”白胖总管道:“王爷,奴才斗胆,您别忘了,您存进通记的这十几万两银子,都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钱啊!”康亲王阴笑道:“姓郭的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否则要他的命他也没这么大胆,可是说什么我这堂堂的和硕亲王也不能冲他低头。”
白胖总管道:“可是,王爷,姓郭的他如今是海威堂的头儿,辖一个通记不说,还辖的有天津船帮,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啊?”
康亲王冷怒笑道:“也就是因为他有这么点儿气候,所以他才这么大胆,就算他是当今江湖上的头一个,他也得服王法,就算他再了不得,我也自有降服他的人。”
白胖总管道:“您是说——”
康亲王道:“玉贝勒。”
敢请他的王牌是这个主儿,也难怪,谁让玉贝勒刚因解决天津方面的事建大功,获得了颁赐的黄马褂?白胖总管呆了一呆,点头道:“对,奴才怎么把这位贝勒爷忘了,只是,王爷,您怎么跟贝勒爷他说啊?”说得是啊!能说是通记想吞他那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十几万两银子?
康亲王阴笑道:“我自有主意,我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这步棋,你现在就给我跑一趟通记,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白胖总管一怔,也一惊:“怎么?王爷,现在就——”
“不现在去,还等什么时候?”
“您是让奴才一个人儿——”
“不你一个人去,难道还让我派大队护卫、亲兵护着你去?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去?”白胖总管二话没敢多说,恭应声中,连忙退了出去。
康亲王这才又想起了他的爱女,一跺脚,也出了书房。
康亲王府有的是马车,可是马车还轮不到由胖总管坐,弄匹马代步,又嫌不够那个气派,所以,白胖总管他弄了顶软轿直出“正阳门”。
海威堂就在“正阳门”外,他没敢直上海威堂,舍近求远,奔了通记。
到了通记,连宫弼都没见着,见他的是如今通记的掌柜祁英。
奈何,见祁英是白见,祁英以什么都不敢做主为由,让他上海威堂见他们主人。
白胖总管代表的康亲王府,无论有理没理,总该是硬的一方,可是,白胖总管他偏偏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只有乖乖的听话,只有硬着头皮又去了海威堂。
他还在半途呢!通记的信儿已经送到了海威堂,等他到了海威堂,提着心、吊着胆、赔着满脸笑,烦请通报,求见郭怀,却仍没能见着郭怀,见他的是“活财神”宫弼。
宫弼很客气,大厅接待,奉上香茗,却只有两句话,康亲王府存在通记的那些银子,可有,可没有,有没有只在康亲王,让他跟海威堂的主人见上一面。
如此而已,就这么一个条件。
白胖总管心也不提了,胆也不吊了,坐着软轿飞也似的回了康亲王府。
康亲王跟福晋,正在后头照顾爱女,看召来的名医为爱女诊治,一听说总管回来了,又丢下爱女赶了出来。书房里碰面,白胖总管一五一十据实禀报,认定通记是以那十几万两不足与外人道的银子作为要挟后,康亲王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没奈何,为了那十几万两不能声张的银子,只好答允见郭怀。
他心里打定了这么个主意,只要郭怀不是为他那金枝玉叶、贵为皇族的爱女,别的事,冲着那十几万两银子,都好办,否则,他只有动用那张王牌。
这是万不得已,不到最后关头,他决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有十几万两银子的私蓄存在通记。苦就苦在这一点。
白胖总管衔命而去,坐着软轿再度到了海威堂。
没多大工夫,一顶软轿在前,一辆双套马车在后抵达了康亲王府。
软轿里出来的是总管,马车里下来的是郭怀,后者,因为王爷的拒见刚走不久,站门的个个莫名其妙,可却没一个敢问。
厅里见客,康亲王早就吩咐过了,除了总管,任何人不得近大厅,否则府规议处。
白胖总管把郭怀安置在大厅里,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去请来了康亲王。
爱女昏迷未醒,为着那十几万两不能声张的银子,又不得不降尊纤贵,委屈自己跟这个江湖美民姓郭的见面。康亲王心里是焦急、难受,外加极度的不是味儿,所以进厅的时候,脸色要多冷有多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郭怀根本不理会这个,他装没看见,他一笑道:
“到底还是见着王爷了,真不容易,其实,既有如今的非见不可,王爷又何必当初?”
康亲王心里更不是味儿了,脸色也更难看了,可却苦于不能发作,一方面是为了他的银子,一方面也还真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
自己何等身份,犯得着跟这种亡命徒一般见识,招灾惹祸?
他也来个装没听见,往下一坐,冰冷说道:“你现在已经见着我了,究竟是为什么?说吧?”郭怀淡然一笑,也跟着落了座,坐下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王爷尽管放心,我所以要见王爷,跟三格格毫无关联,也就是说,我对三格格,只是感激她的仗义,感激她的关爱,别无他意,也从不敢奢望。”果真如此,那就好商量了。
康亲王还真放心了,心以为他那十几万两银子十九可以保住了,于是,不由的脸色也为之好看了些,语气也没那么冷了:“那你是为什么?”
郭怀道:“王爷的这位总管——”
康亲王恒,立即截口道:“不要紧,他是我的亲信,我的事,无论大小,从不瞒他。”
也是,总管还能不是亲信?
贵为和硕亲王,要是没个把亲信,那岂不是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郭怀脸上立即布上了一层寒露,眉宇间也洋溢着逼人的煞威:“这件事,我只要提个头,也许王爷就明白了,廿年前,王爷曾经路过南海——”
康亲王一怔,道:“南海?怎么样?”
郭怀道:“难道王爷还不明白么?”
康亲王要说话,可是他脸上陡然一变,急道:“南海?谁说我廿年前去过南海?我从没有去过南海!”郭怀道:“王爷终于明白了,也终于想起来了。”
康亲王一下站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
郭怀道:“王爷,你是位堂堂的和硕亲王,皇族亲贵,要是没有十分的把握,我是不会找上你的。”康亲王脸色变了,惊怒沉声:“郭怀,你想干什么?我这堂堂的亲王府,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郭怀道:“王爷既然连我想干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吃这么大惊,生这么大气?”
“住口!”康亲王惊怒喝道:“你简直——荣奇,把他给我轰出去。”
白胖总管荣奇恭应一声,就要上前。
郭怀站了起来:“不敢烦劳总管,我自己会走,只是,临走之前我要问一声,王爷是不打算要那十几万两银子了?”康亲王怒笑道:“郭怀,你不要拿那十几万两银子要挟我,就凭你,我还不相信你能把我那十几万两银子吞掉。”“好!”郭怀一点头道:“王爷既然有这么一句话,那就够了,不妨告诉王爷,凭我,如果想逼你供出全盘,那是易如反掌。可是我不能落个以民犯官之名,咱们一切循情理法办,我会让你乖乖的在我面前吐实,告辞!”
他要走!
“站住!”康亲王喝道:“你想吞没我在通记存的十几万两银子,这叫循情理法?”
郭怀淡然已笑:“王爷,一个亲王月俸几何?你自己明白,那十几万两银子是怎么来的,这就叫怎么来,怎么去,王爷要是不服气,尽可以搬出王法来。”
他转身要走!
康亲王惊怒阴笑:“我不用搬出王法,今天我就让你出不了我这康亲王府的大门,来人!”尽管康亲王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近这座待客厅,可是如何人来得还挺快的,他这里一声呛喝,郭怀还没到厅门口,两个带刀护卫就奔进来拦住去路。
郭怀脚下顿了一顿,道:“王爷,我不能落个以民犯官,你最好不要——”
康亲王像没听见他的话,抬手一指,厉声道:“把这个江湖莠民给我拿下。”
或许是三格格没把郭怀的一身所学,一身修为告诉过康亲王,再不就是这位康亲王惊怒之余,给忘了。两个带刀护卫轰雷般一声答应,跨步上前,伸手就抓人。
既能当上亲王府的带刀护卫,手底下当然都有两下子。
可惜今天他们碰上了郭怀,手底下那两下子派不上用场。
郭怀他根本不经意的拍手一拨,那两个伸出来的手立被格向了一边,不但手臂为之猛甩,而且带得立足不稳,身躯晃动,踉跄冲向了一旁。
郭怀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迈步就往外走。
只听身后传来康亲王惊喝:“没用的东西,给我砍!”
两个带刀护卫既惊又怒,何曾受过这个?等的就是主子这句话,当即佩刀出鞘,一左一右,从背后兜头就砍。郭怀背后像长了眼,头都没回,只抬手往后微一挥,就这么微一挥,闷哼声中,两把佩刀脱手飞起,倏化长虹,疾如奔电,砰然两声硬插进了高高的雕梁上,刀头整个儿的插进去了,刀身剧颤,嗡嗡作响。再看那两个,各抱右手弯下了腰,龇牙咧嘴,满头是汗,想必,够受的。
郭怀,他却像个没事人儿,迈步出了大厅。
白胖总管荣奇,瞪着眼,张着嘴,傻在了那儿。
也难怪,自出娘胎,他也没见过这样儿的武功。
康亲王虽然也没见过,毕竟是位亲王,还能镇定,惊怒之余,七窍生烟,猛跺一脚,追了出去。厅外,十几个护卫,佩刀出鞘,拦住了郭怀。
康亲王大叫:“不能放他走,给我拿下,给我砍。”
有了他这一句,那十几个护卫动了,如狼似虎扑上,十几把佩刀组成了一张刀网,当头罩向郭林。这回郭怀没动手,不但没动手,他还把双手往后一背,脚下停都没停的迎了过去,并且他在那张刀网里,上身不住移挪,脚下不住跨迈,一转眼工夫地就从那张刀网里穿了过去,十几把钢刀,连他的一点儿衣角也没扫着。这回,康亲王也惊怔住了,那十几个,更是像钉在了地上,不但忘了再出刀,甚至连动都忘了。郭怀回过了身,两眼威棱直逼傻在高高石阶上的康亲王:“承蒙款待,日后我加倍还你这个情。”话落,转身,他要走,可是就在这一句话工夫里,前头涌进来一队亲兵,刀枪并出,拦住去路。郭怀扬了眉:“不是我走不了,而是我是海威堂的主人,从你康亲王府大门进来,还要从你康亲王府大门出去,而且我也懒得再哄着他们玩了。”
这句话,让康亲王定过了神,刚定过神,眼前一花,就没看见郭怀怎么来的,郭怀已经到了他面前。他以为郭怀是走不了了,折回来对付他的,大惊之余,往后就退,打算往厅里跑。
可惜,他迟了,郭怀他的一只手,已经落在了他右腕之上,只听郭怀道:“为你康亲王府好,烦劳王爷送我这个江湖莠民出去。”
康亲王又觉自己不但没退成,一个人反而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
王爷掌握在人手里,护卫也好,亲兵也好,哪一个敢再动?不但没敢再动,反而急忙的让出了往前去的路。康亲王把郭怀“送”出了大门,诸明高坐车银,举鞭待发,郭怀松了康亲王,一惊上了马车道:“走!”一声“走”,鞭梢儿脆响,双套马车脱弩之矢般驰了出去。
护卫、亲兵们赶到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快追!”
康亲王怒喝道:“还追什么,不用追了!”
白胖总管荣奇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了。
康亲王转过脸,道:“去把韩振天叫来见我。”
荣奇一怔,喘着道:“王爷,您不是说要找玉贝勒——”
康亲王怒喝道:“少问,叫你去你就赶快给我滚去。”
荣奇没敢再问,恭应一声,扭头就跑了进去。
为什么不出去,反而往回跑?从后头到前头,这么一点路已经跑得他上气不接下气了,找韩振天得出内城,要是没个代步,他非爬在半路上不可。
马车刚在海威堂前停下,郭怀跃下马车立即道:“诸明,到威远镖局附近盯着去,看看康亲王府有没有人去找韩振天。”
诸明恭应声中跃下车辕,快得像一溜烟,一转眼就没入人群不见了。
郭怀转身进了海威堂,刚到后头,迎面来了宫弼,一躬身:“少主回来了,情形怎么样?”郭怀道:“他根本不承认去过南海,而且翻了脸。”
宫弼双眉一扬,要说话。
郭怀抬手一拦:“不急,而且我也绝不接人以柄,等他来找我。”
宫弼道:“少主太仁厚了。”
郭怀道:“廿年我都等了,义父倒是叫我不必留情,只是另一位老人家特别要我牢记慈悲佛旨,可巧这中间有一位胡凤楼,也有一位三格格,或许这是天意。”
宫弼应了一声,道:“少主,弟兄们来报,‘巡捕营’有个人让人做了,据弟兄们说,那个人叫田光,就是两位欧阳姑娘的那位田叔叔。”
郭怀双眉一扬,道:“这么说,欧阳家并没有远离?”
宫弼道:“目前还不知道下手的究竟是哪一路人物,不过京里昨天刚来了一帮江湖道上的。”“哪一路的!”
“还不清楚。”
“落脚在什么地方?”
“就在天桥日上,离群义镖局不远的一家‘四方客栈’。”
“姓田的让人做了,‘巡捕营’有什么动静?”
“已经派出人着手查了。”
话刚说到这儿,贾亮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宫弼道:“贾亮,谁的信?”
贾亮道:“少主的——”
说话间到了近前,一躬身,道:“禀少主,刚有人给您送这封信来。”
双手递出了那封信。
郭怀接过拆开,抽出一张信笺,一看,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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