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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女王陛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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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老板,人家不叫小甜甜,我是田欣,田地的田,欣欣向荣的欣。”她都二十一岁了,被叫小甜甜很丢脸耶!
  “呵……你这小睑长得俏,难怪我越看越中意,要是你是真的陶瓷娃娃,我就能摆在橱窗里欣赏了。”真可惜,浪费了这一身滑溜溜的肤质。
  “老板,你不要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啦!我们都是女的呐!”她好害怕喔!老板看她的眼神很变态,不正常。
  天生胆子比别人小一点点的田欣只顾着闪躲,初生小猫般怯生生的眼神直往里缩,像是逐渐熄灭的烛火,瞳孔会自然变小。
  当初她也不过替表哥送个便当而已,谁晓得会变成打杂小妹,虽然名义上是助理,可是跑腿、送文件、买饮料兼接线生,她哪一样没做到。
  “嘿咩!美丽的老板,你不要捏她鼓鼓的腮帮子,她看起来好可怜喔!”正义超人快变身,解救身陷大海的佳人……呃!超人下班了,美女老板的眼神好吓人。
  “心疼了?”
  如果把他的腿打断,让他施展苦肉计爬着求爱一定很有趣,马上抱得美人归。张阿喜的眼中如是说道。
  兰庭之摇头如波浪鼓,一刻也不敢停。“没有没有,不心疼,不心疼,一点也不心疼,有艳惊八方的老板在前,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其他女人。”
  “咳咳!我建议你去眼科挂号,先把目盲的眼治好再谈。”要是真看不见其他女人,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带着笑意的男声骤然响起,半跪在地的小男人如见鬼般猛然跳起,结结巴巴的一睑诚惶诚恐,笑得很僵的猛吞口水。
  “表……表……表哥,你……你回来了,一路辛……辛苦了。”要命,怎么会被他捉包了。
  男子轻笑的点点脸颊。“我不姓表,和你也没有半点亲戚关系,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呵……季先生,你真爱说笑,你的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一身文人气息,小的再眼拙也不会错认你卓尔身影。”唉!既生瑜,何生亮,他们有瑜亮情结呵!
  “是吗?你的赞美我收下了。”但不表示我允许你追求我家表妹田欣,她可是你不能动的人。
  季弘儒把他当错长的野草忽略,眼神一转看向将修长美腿往桌上搁,拿着锉刀修饰指型的美人,笑意更浓,微带一丝戏谑。
  “阿喜,女孩子的脚不要放得太高,有损淑女风范。”等一下听完他要说的话,希望她不会变脸。
  “你不觉得我的脚很美吗?像一块雕塑完美的温润美玉。”她对自己的美可是相当有自信。
  他的眼闪了一下,朝下一垂。“我刚遇到柳大姐。”
  张阿喜的脸色倏地一变,什么娇艳无双、媚可滴石的柔弱状瞬间消失,抓狂的揪住他的衣领,如一头被踩到尾巴的母狮子。
  这才是她的本性。一群咳声叹气的大男孩顿时掩面低泣,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幻灭了,柔媚的维纳斯穿上战袍,一跃为好战的雅典娜。
  第三章
  “相亲?!”
  季弘儒有着斯文的外表,行事沉稳又给人温雅俊秀的感觉,没有时下女人爱慕的俊帅睑孔,却温厚如一抹煦风,让人感到心情愉快,乐于与他亲近。
  现年二十七岁的他从没发过脾气,脸上始终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行事态度看来温吞,其实每件事都处理得井然有序,不留杂屑,很少有事情能难倒他,像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温柔,似乎是他唯一的表征。
  可是不知为什么,除了老板张阿喜外,葬仪社里外上百名的员工都怕他,即使他笑得和蔼可亲,牲畜无害,他们对他的惊惧却更胜于老板本人。
  因为张阿喜的个性像只骄傲的波斯猫,只要顺着她的毛抚摸,把她当女王伺候得妥妥当当,通常她只会用睥睨的眼光慵眄,不至于会伸出伤人的爪子。
  而季弘儒刚好相反,他这人深沉得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似亲切却与人保持一定的疏离距离,难以捉摸他真正的性情为何。
  正确来说,他是一潭深水,水面上平静无波,鸭群嬉游,水面下暗潮汹涌,致命的漩涡多不可数,鱼虾难存活,危机四伏。
  “去告诉那个姓柳的女人,我打死都不可能相什么鬼亲,叫她打消把我推给阿猫阿狗的念头,她要是那么喜欢喝喜酒,自个嫁人去,别拖我下水。”
  “她已经嫁了。”在三十年前,夫妻和乐,婚姻幸福美满。
  张阿喜杏目圆睁,怒不可遏。“那就再嫁一回呀!反正她嫁的窝囊废老公软弱无能,又成天装神弄鬼的,趁她尚未人老珠黄,风韵犹存时赶紧改嫁,说不到还能老蚌生珠的蹦出个儿子。”
  “阿喜,你太冲动了,冷静点。”她说的窝囊废可是道教的一代宗师,人人景仰的国宝级大师。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他是有点怕老婆,对老婆大人的话唯命是从,不敢有一丝违背。
  “我还不够冷静吗?我才二十四岁,不是四十二岁,她干么老想着算计我,一心要将我扫地出门。”她偏不让她如意。
  摇了摇头,他笑得包容。“是嫁人。”没她说的那般严重。
  张阿喜怒拍桌子。“管他嫁人还是生孩子,放眼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配得上仙姿玉质、色艳桃李的我?”
  “心高气傲。”他笑道。
  “你说什么?”怒目横睇,气红的脸色让她原本娇艳的容貌更加动人。
  “我是说别尽往坏处想,就当是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柳大姐是你妈,总不会害你吧!”这对母女在某些方面非常像,尤其是反复无常的个性。
  “就因为她是我妈,我才更了解她的恶行恶举,你知道她上一次给我介绍什么对象吗?”她气得猛灌放在桌上的水,十指不住乱挥。“捡骨师,她居然要我跟捡骨的交往看看。”
  “捡骨师?!”傻眼的季弘儒倏地喷出一口茶水,连忙以轻咳掩饰打颤的笑意。
  “哼!有一次她还把一头大熊带到我面前,说他耐磨耐操又坚固实用,绝对能保固五十年,先试用一下没关系。”她把她女儿当成什么,凭她的花容月貌需要糟蹋在一头熊身上吗?
  “咳!保固五十年,坚固实用……”听起来像电器广告。
  很想大笑的季弘儒保持风度的仅勾起唇,没让轻狂的笑声由胸口涌出。
  “哎呀!说这些干什么,瞧我的头发都乱了,指甲的颜色也有些掉了。小甜甜,把‘丽之屋'的三号美发师朵莉给我找来,我要换个发型改变心情。”
  张阿喜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瞧见因拍桌子而过度用力的粉色指甲裂了缝,马上心疼的忘了与母亲的恩怨情仇。
  她呀!可是非常宠爱自己,绝不允许一丝不完美出现在她身上,只要有一些些细微的小瑕疵,都会让她皱起美艳的眉峰,情绪低落老半天。
  拿起雕花的玲珑琉璃古镜瞧个不停,一下子拢拢过卷的波浪长发,一下子自恋的抚抚牛奶白的晶莹玉颊,十分疼爱花容月貌的耀眼脸蛋。
  顺便一提,这面要价四百五十万台币的镜子是清朝香妃的陪葬物,她买来也不放保险柜收藏,只是随便往桌子一扔,丝毫不把钱当钱看。
  喜欢是一时的,过了就没兴趣,管他花了多少钱,一样弃之如帚,想到的时候才拿起来一用。
  “我叫田欣……”小小的声音有气无力,如蚊呐般没人听见,只能像受到恶婆婆欺凌的小媳妇,头一垂,认命的拿起话筒拨号。
  “阿喜,拥有乐观的心态是一种美德。”她自我修复的能力还真快,不愧为丧葬业的女龙头。
  张阿喜掩嘴呵呵大笑。“小季呀!你损人的功力不减当年,听得我心情特别愉快。”
  “你满意就好。”他眼角抽了一下,对她异于常人的反应早已练就八风吹不动的平静性情。
  一般人遭此讽刺是不悦、不快或反击,而她则是笑得开心无比,好像人家在说赞美话语取悦她。
  季弘儒在千里葬仪社的身份是礼仪师,同时也兼具总管地位,他管钱、管人、管一切殡丧事宜,唯独管不到唯一的顶头上司。
  不是不敢管,而是管不了,她的我行我素,任性妄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已经根深蒂固到十辆大卡车来拔也拔不起的地步,想要她有所改变,恐怕得等到世界末日的到来。
  “喔呵呵……说到满意程度,温家爷爷的尸体到底找到了没?我寿衣寿帽寿鞋都叫人准备好了。”就缺个穿它们的躯壳。
  一提到此事,季弘儒的招牌微笑不见了,转为愁眉微锁。“找是找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又是少了胳臂断条腿?”她不在意的挥挥手,将生死之事看得很淡。
  他叹了口气。“四肢俱在,但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
  “喔!有找回来就好,叫那些懒骨头可以动一动了,鲜花素果、白布皤整理整理,待会整车送到温家。”她也得准备准备,先洗个头清爽一下。
  改戴红宝戒指的张阿喜撩撩她宠爱有加的秀发,雪足落地踩在褚红色希腊地毯上,十分享受空调带来的舒适感,微仰头展露风情。
  对她而言,尸体的损毁与否并不重要,加工修补也要算钱,同样是葬礼,棺材里躺的是谁不在她烦恼的范围,只要家属肯拿出钱,一样风光大葬。
  “张家阿喜,你是不是表现得太轻描淡写了。”死者为大,轻忽不得。
  她挑挑眉,不解其意。“不都找回来了,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棺里躺的是死人而不是畜生就好了,需要敲锣打鼓,大肆昭告一番吗?
  “类似的情形还有可能再度发生,我们能不预做防范吗?”要是他们在运送遗体过程中不慎丢失了,对其家属绝对无法交代。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我来处理。”她那亲爱的学长在搞什么鬼,不会只查毒品的流向和来源而不管死人吧?
  “你?”季弘儒的眼中有着怀疑,对她的过度乐观感到忧心忡忡。
  不是他对她没信心,以她一个女人的能力让葬仪社的生意蒸蒸日上,要是没两把刷子是办不到,实力也是有目共睹。
  可是重享受胜过于动脑的她,让他还真有些不安,想着在她泡完澡、做完脸、全身抹上美白精油后,再加上逛街购物,她能有多少剩余时间分心在工作上。
  可看着张阿喜兴高采烈的拿起镶珍珠的限量名牌皮包,一副等美发师上门为她修剪发型的娇贵样,他忽然觉得肩上的重担又变沉了。
  为什么他一个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会变成葬礼上的礼仪师呢?到现在他仍深深困惑着,不知自己为何没有转业的打算。
  “兰小弟,你的手放在哪里?”不要以为他只有一双眼睛,就看不见背后的小动作。
  吓!他有通天眼啊!怎么知道他想偷牵小甜心的手?
  讪然一哂的兰庭之静悄悄的缩回手,心里十分懊恼自己动作太慢,没能摸到白嫩嫩、软绵绵,又香喷喷的纤纤玉指,好生不甘。
  “小兰子,你还没当兵吧?”他记得他还是大四学生,是葬仪社长期兼差工读生。
  兰庭之闻言立即进入警戒状态,斟酌用词,“我是独子,可以申请不用浪费国粮。”
  季弘儒露出招牌微笑,往他肩上重重一拍。“男儿志在四方,要多出去外面走动走动,你还年轻,不急着被绑死。”
  “表哥……呃!季先生的意思是?”天呐!好毛的感觉,他手脚都发冷了,
  “离田欣远一点,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邪恶幻想,你知道我一拳能击破几块砖头吗?”他笑如和煦的微风,毫无戾气。
  “二……二十七块。”他吞了吞口水,眼中明显多了惧意。
  “很好,要记得这个数字。”季弘儒摸摸他的头,而后带着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笑容转身离去。
  见他走远,一直待在一旁看戏的张阿喜才夸张的打了个哈欠,万种风情的伸出素指一勾,立刻让吓得发抖的被恐吓者回神,恢复百般讨好的小人奉承样。
  “老板,有何吩咐?”
  唉,再不问候一下学长,就太看不起他们之间坚贞的情谊了。
  “小兰子,去帮我把手机拿来,传封简讯给我家阿龟学长吧,既然小季都在催了,我也该尽点心意问一下进度才行。”好累啊,主动还真不是她这款懒美人会做的事。
  “喳!”兰庭之恭敬的领命而去,一会儿便在顶头上司的示意下,将她说的话一宇一漏的全输入至空白讯息中,传送给那位在不知不觉中沦为奴隶的可怜男人。
  “……男人嘛!一要相貌堂堂,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二要家财万贯,有花不完的钱以满足老婆购物的乐趣,三要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做人老婆已经很辛苦了,再侍奉公婆不就有如被推入火坑,日夜操劳永不见天日……五要有幽默感,肯带小孩,晨起打扫,中午煮饭,洗衣拖地样样……”
  这是在找老公还是免费苦力?十项功能样样具备。
  坐在同一区,但有大型盆栽阻隔视线,听得津津有味的夏侯淳大口啖着带血的牛排,锋利的牛排刀一块块切着半熟的肉,一边聆听隔壁桌女方的大放厥词。
  像这类狂妄的择偶条件,在龙门不知听过几百回,早就听麻痹了,没什么新鲜度,龙门女子反传统的思想已非一日、两日,她们在特殊环境的教化下,个个凶悍得不让须眉。
  可是这一回他反常的感到有趣,老觉得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让他更感好奇。
  不过,当喔呵呵的笑声一扬起,他全身的毛细孔瞬间张开,惊悚不已的把头往下压,就怕抬得太高会被人发觉。
  “要命,她怎么也会在这里?”夏侯淳在心里埋怨时运不济。台中的餐厅不下百间,他还特地命属下去调查,没有“那个人”出没的地方才肯前往用餐。
  但是千算万算,都不及老天的恶意玩笑,他已经很努力要避开她了,不接、不听、不看和她有关的消息,这还不够甩开恶运的摆弄吗?
  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死盯着前几日收到的简讯,夏侯淳性感的嘴唇闭得死紧。
  亲爱的夏侯阿龟学长:
  由于你的动作迟缓,让千里葬仪社少请了好几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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