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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满弓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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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你挺了尸,我自然还有其它的追索方法,我可以长住在此,楔而不舍的四处查询朱乃贤的下落,姓朱的家大业大,一时半刻决挪不动,只要多下功夫,迟早能叫他现形,那辰光,姓朱的但求保命,还敢不吐实言?”郎五大声道:
“你想得容易……”雍狷极有信心的道:
“这本来也不算一桩难事,我说得对,包准做得到,而可怜的只有你,当人家大财主的狗腿于,流血卖命、低三下四了好些年,未了只得落个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五爷,人是十分健忘的动物,再往后去,谁还记得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恐怕连你家主子朱乃贤都忘却你的模样喽……”郎五色厉内茬的叱喝:
“你少他娘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叫人吓唬着长大的!”雍捐以略带感慨的语气道:
“五爷,美梦可以成真,但要我狠下心来,你的恶运就临头了,我甚至不必动手杀你,仅须调头一走,你便完了,当然,你会说你不怕死,其实死不一定可伯,可怕的却是由生至死的历程,有人死得爽快,有人偏死得痛苦,譬如说,一刀砍掉脑袋,咬咬牙就算过去,设若受尽饥寒、辗转哀号而死,你想想,那种惨法,又岂堪形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郎五面上变色的道:
“我……我楞是不含糊!”雍狷微微一笑:
“人说,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五爷,你这一死,又为了什么?朱乃贤不会替你披麻戴孝、杜泥更不可能供你的牌位,连他娘。口薄棺都捞不着,如此窝囊的,贴上一命,你大老远跑一趟人间世,也未免太冤了吧?”郎五忽然沉默了下来,身子极不舒服的左右扭动,白果眼里,是一片阴暗。
喝了口酒。
雍猖接着道:
“荒林僻野里,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不过火烧夹酱卤牛肉,外加极醇烈的白干而已,清水自是不缺,有了这几样吃食,虽称不上享受,填饥解渴、暖和身子却足足有余,五爷,想来上一口么?”“咕”声吞了口唾沫,郎五十分犹豫,又颇为矛盾的道:
“你也不用拿这些话来引诱我,我可不是三岁孩子……
姓雍的,你先让我吃点喝点,再好好思量思量,现下我头晕眼花,周身乏力,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兹事体大,总不能叫我贸然答应允……”雍狷笑道:
“这是缓兵之计,五爷,我可不上这个当,等你吃饱喝足,身心获得舒解,便又不是原样了,其实事情非常简单明显,我要我的儿子,你保住一命,对彼此来说,都很公平,你硬要把内容弄复杂了,岂不是自己找难过?”郎五的神色阴暗不定,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骨碌碌直打转,他迟疑了好半晌,始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雍狷,我要是说出隐藏你儿子的地方,你马上就放人?”雍狷耸耸肩。
道:
“不行,万一你打诳语,我就吃亏大了,你说出我儿子的下落,我去救他出来,如果你所言不虚,我自然回到此地放人,反之,五爷你就准备挺尸吧。”郎五咬咬牙道:
“好,我便允了你,可是姓雍的,你断断不能说了不算雍捐道:
“放心,我雍某人向来是一言九鼎,遵诺守信,只要我得回儿子,你便必定得命!”郎五这回的答复倒相当之快,光景像是答慢了他自己就会后悔似的:
“‘老窝庄’你知道吧?对,就是我们员外府所在的那片庄子,顺着‘老窝庄’的道路一直往后走,约莫十二三里地,你便能看见横卧着的‘仙霞岭’,岭下靠东,在一片黑松林里,有座正正方方的石砌房屋,外表挺像仓库,你那宝贝儿子就被窝在里头……”雍捐仔细听着,双眉微皱:“石头砌造的房子、外表又挺像仓库?我说五爷,这地方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为啥又起在那么僻静的黑松林里?”似是早料到有此一问,郎五侃侃而言:
“那座石砌房屋,本来便是仓库,我们老爷生意做得大,从客栈到酱园。
由酒坊至布庄,买卖可多着啦,光是每年收租的粮谷就够瞧,平日里,多出来的生财杂物及部份米麦便堆放在仓屋内,地是自己的地嘛,盖库房即可少一笔支出,不过近几年不大用了,因为究竟隔着城区太远,有欠方便,我们老爷又在城里另起了一座库房,是而‘仙霞岭’下的旧库大半都只空着……”“哦”了一声。
雍捐犹有疑问:
“一般说来,老旧的库房大多脏乱,杜湄那女人会把寻儿藏在这种地方?”郎五忙道:
“以前是有些壅塞杂乱,不过在空置之后,业经清理出来;现在可净爽得很,有时候,府里的人去仙霞岭郊游踏青、或练马狩猎,往往就便住在旧库房里,那地方尤其偏僻,亦正适宜暂避风头……”雍捐道:
“杜湄也会在么?”郎五干笑道:
“这我就不敢说了,可是照常情判断,她应该守在寻少爷身边才对。”不再多说,雍狷站起身来,骤然拔刀,雪亮的锋芒映着月光,闪起一溜冷焰,郎五倏觉双腕松脱,血脉顿畅,那种陷骨符肌的梏梗一旦消失,说不出有多么的痛快,只是捆久了,尚有些僵僵麻麻的感觉……
这时,雍捐已递过一皮囊清水,一小锡壶烈酒,外带两套油纸包着的夹肉火烧,他先帮郎五把吃食摆好,一边犹还叮咛:
“五爷,不要急,记得细嚼慢咽,可别噎着了,你有的是时间……”郎五举起羊皮囊,对着囊嘴狠狠灌了一顿清水,然后手取火烧,大口啃食,模样真是狼吞虎咽,仿佛饿鬼投胎。
一手技着刀柄,雍捐一手模着下巴,他日注对方,不免有个想法……似郎五这样瘦小的个子,吃相却来得凶猛,光看架势,足有生吞活牛之概,一个人只饿了一天,竞也会如此馋像毕露?三口两口,郎五已吞下一套火烧,跟着第二套,吃得一半,方才面带疑惑之色的瞧向雍狷,边嚼边咽,含混不清的道:
“噫?你怎么还不走?”雍狷笑笑,道:
“等你吃饱喝足了我再走。”摆摆手,郎五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吃会喝,你不必等了,先去办你的事吧。”雍狷道:“我只怕你没有法子和我绑得一样好,五爷。”差一点便把满口的食物从鼻腔里喷出来,郎五睁大两眼,怪声道:
“姓雍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雍狷心平气和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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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等你吃完了,我要再以原来的方式将五爷捆回去,就是这个意思。”郎五又急又怒的道:
“你的条件我已履行过了,雍狷,你为什么还要捆我?怎么着,你打算过河拆桥?”雍狷道:
“我们有言在先,五爷,你说出我儿子被藏匿的地方,我马上供应你吃喝,不过若要放人,则须等到救回我儿子之后才行,现在我儿子尚未救回,所以便不能放人,而为了防止你私下脱逃,只有重加束缚一途;五爷,我答允你的,完全照做无余,过河拆桥之说,又从何谈起?”郎五软了下来,状近央求:
“雍狷,我向你起誓,我决不会逃走,你可别再绑我了,直到如今,我两臂两腕还在木钝钝的发僵发麻,真不是人受的罪啊……”雍狷露齿而笑:
“五爷,江湖诡诈,人心多变,相信你我都曾得过教训,在眼前的情势下,如果你换成我,也会接受这种要求么?赌咒起誓,大都经不住现实考验,五爷,我们还是如法炮制的好!”郎五忍不住嚣叫起来:
“姓雍的,你若是食言背信,得了儿子,却不回来放我,我又到哪里喊冤去?”雍猖道:
“这可能是你的作风,我决不会如此,五爷,你要对我有信心。”就同一枚泄了气的猪泡胆,郎五苦着脸孔,形色沮丧的道:
“好吧,我也知道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说都算白搭,只求你手下留情,捆轻一点,绑松一点,对我便是皇恩浩荡了……”雍捐从腰带中掏出一卷油亮亮的细麻绳,打着哈哈道:
“你宽怀,五爷,我自有分寸,倒是趁着现下的辰光,你多吃多喝些,再弄几口老酒暖暖身子才叫正经,人要是乏了,不妨歪下来困他一觉,等你好梦初醒,说不定我已经回头啦!”郎五─口气灌下半壶白干,呛得他连连咳喘不止,满嘴酒味熏人:
“你得要凭良心,雍捐,天寒地冻的,这可是个要命的节令,到时候,你不能光顾着儿子,独独撇开了我不管雍捐道:
“当然,五爷,你填补够了么?”再将锡壶内剩下的存酒饮尽,郎五嘘着气,边匆匆吃完另半套夹肉火烧,双手往前一伸,模样竟显得十分悲壮:
“来,捆吧!”雍狷笑道:
“请把两手朝后反剪,五爷,我们老规矩,绑后面,不绑前面。”郎五嗒然无语,只顺从的把手伸向背后……─他想玩花样,雍捐却不容他打马虎眼,这捆前捆后,自有奥妙,差别查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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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第十一章岂知小泽有潜龙
“仙霞岭”地方很好找,岭下那片黑松林亦一察即着,林中的石砌房屋便四平八稳、方方正正的矗立在那里,有如蹲伏着一头灰白色的巨兽。
隔着石屋还有半里路光景,雍狷便下了马,先将坐骑掩妥当,这才小心翼翼的朝目标逼近,如今约莫二更时分,冷月仍然高悬天际,幽幽寒光,映衬周遭一片寂静,连声狗叫都没有。
对郎五的说词,雍狷并不完全相信,唯其并不完全相信,所以才这般谨慎戒惕,他固然极度思念儿子,但要自己活得健朗,始有发挥天舐犊之情的机会,如果在找回儿子之前先栽了斤斗,这天伦相叙,岂不又成画饼!俏无声息的摸近至石屋左侧,雍狷半蹲在一丛野松后面,默默打量眼前的形势。
乖乖,这座石屋不仅是像仓库,更有若堡垒般的坚牢……整幢库房,俱由尺许长的灰白石块堆砌,夹缝间糊着厚重的泥灰,石块的表层未经琢磨,任其呈现着凸凹不平粗糙面相,石屋占地极广,且高阔恢宏,人站在屋角仰视,恍然间有一种置身于巨大殿堂前的感觉,只不过比传统殿堂显得简陋些罢了。
这座巨大的石屋前后两侧,都设有窗户,但却开得很高,现在所有窗口通通紧掩密闭,没有一扇启开,屋里是个什么情形,外头根本就难以查探。
雍猖考虑了一下,决定试用直接突破的方法入内,最好亦能速战速决,领回孩子,姓朱的玩过一次“金蝉脱壳”的手段,他可不愿再上这种老当。
迅速接近大门,昭,门是松木制就,虽厚重,结实性却差。
他在贯力破门之前,要先试试门扉的构造及容易受力的位置何在,伸出手,刚刚按上门面惩宽惩大的一扇门,居然已“呀”的一声滑开,同时,明明晃晃的灯光也自门内泄出,正好照得他丝毫毕现!我操,这扇大门竟是虚掩的……雍狷心里喃咕,立时全神贯注,干脆迈步推门而入。
门内,迎面正像一座库房,有高耸宽大的空间,并隐隐散发着一股微带腐霉的怪味。
青砖铺设的地面相当干净,四周平敞,了无一物,库房的中段,又用石块砌封,留着一扇窄门,窄门后是个什么情景,则因门扉合拢,又不得而知了。
明亮的灯火,光源来自那二十六只插在墙壁铁座上的巨号火把、以及一张方桌上的两对银烛,桌后坐着一个人,桌子右边坐着一个人,另外桌子左侧站着一位,整整半片库房里,总共就是这三位仁兄,有点像,呢,三堂会审的味道。
雍狷仔细端详这三个人,坐在桌后的那一员,生了张细致红润的娃娃脸,偏偏满头银发、满额白髯,身穿─袭黑袍,越见黑白分明,神情气爽;坐在桌子右边的这位,竞是位半老徐娘,套一身织锦衣裙,银盆似的一张大脸,涂着厚厚的粉底、描以猩赤的服脂,唇上更染一抹婿红,加以臃肿的身材,粗短的四肢,在在只给人一种想法……─真正是他娘的丑人多作怪啊:
站在桌子右边的一位,长相肥头大耳,眉宇间颇有几分朱乃贤的神韵,不消说,他必然就是荣福所言朱乃贤那个武功高强的胞弟朱乃魁了!拍了拍插在腰板上的厚革刀鞘,雍狷先回手把大门掩上,又向里走近几步,这才笑容可掬的向面前三位拱手为礼:
“我姓雍,叫雍狷,看情形,三位早就在等着我啦?”站着的仁兄嗓音粗重的的首先答腔:
“姓雍的,你大概还不知道,朱乃贤下面还有一个老弟朱乃魁吧?”雍狷陪笑道:
“听说过,看老兄你的这副尊范,想就是朱乃贤的今弟朱乃魁了?”那人胸膛一挺。
大刺刺的道:“不错,我就是朱乃魁,‘飞熊’朱乃魁!”雍狷十分友善的道:
“幸会、幸会,贤昆仲长得可真相像,看到了哥哥,便如同看到了弟弟,想是同父同母同胞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哩……”朱乃魁火辣的道:
“你少在这里耍贫嘴,姓雍的,我们在此候你多时了,这一次,你的漏子捅大啦!”雍狷笑道:
“约莫各位知道我会来?”朱乃魁阴着脸道:
“姓雍的,你好比孙猴子,任是如何狡诈善变,也逃不过我们如来佛的手掌心,你意念一动,我们就晓得你在打什么算盘,我们早断定你会模来此地,是以天罗地网全经布妥,只等你一头撞进来受绑成擒!”雍狷十分容忍的道:
“朱二兄,如果能够不动手,我还是希望不动手,和气生财嘛,兵戈相见,总归不祥,大家何不都退让─步,我的日的,只是要领回我的儿子,并无与贤昆仲为敌之意,还盼朱二兄你惠于体谅,化暴戾为祥和,岂不皆大欢喜?”朱乃魁声声冷笑:
“讲得好听,化暴戾为祥和?那么俞广安一条命你怎生交待?郎五哥被你挟持而去又怎么个说法?雍狷,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杀戒亦由你开端,弄到现在的场面,你反到振振有词,扮起他娘的好人来了?”雍狷耐着性子道:
“俞广安和郎五的事,你可不该怪我,原是他们咄咄相逼,再三胁迫,我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勉力应战,朱二兄,他们排好阵势,指名挑斗,除非我引颈就戮,他们绝对不会罢休,那辰光,你说我能不求个自保么?”朱乃魁愤怒的道:
“真他娘人的嘴两片皮,翻云覆雨,道理全叫你─个人说净了,你可以上门抖威风、耍蛮横,强索人子,莫非就不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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