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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情初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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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事实上,我是叫你去拐他,不是等他来拐你。”叶初晴皮笑肉不笑。“是嘛,我好廉价喔?”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你,都年纪一把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到时可别指望我会养你。”
这种女儿到底是要养来做什么的?叶初晴忽然强烈地质疑起这个问题来。
“不养就不养嘛,谁稀罕。”
“老妈,你到底拿什么乔啊?像言老师这种世纪末仅存的好男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你要不好好把握,别怪当女儿的我没提醒你,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我……我只是……唉呀,算了,你不会懂的啦!”
“嗯哼!”这一声是由鼻腔哼出来的。从来都只有她懂而老妈不懂,几时轮得到她老妈在她面前嚣张的分儿?
“唉,洛洛,我问你哦!我们和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洛洛随便丢了眼过去。“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很不客气地,直接戳破她的陶醉,要她别自作多情了。
“噢!”她垂下肩,将脸埋进抱枕。
“我说老妈,你真没出息耶,这样就打退堂鼓啦?”
“不然你要我怎样嘛!”
“想办法先上了再说嘛!等搞大了肚子,谅他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叶初晴不可思议地瞪住她。
这招……打哪儿学来的啊?还上了再说?!又不是发情公狗!
“叶洛希小姐,你思想非得这么低级吗?”她好惭愧,今晚得关上房门好好的反省,她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说你一点都不垂涎人家,我可不信。”
“去你的!”手中的抱枕砸了出去,别开的视线定在桌上散落的纸张,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悄悄让一抹温暖进驻。
第四章
叶初晴母女,成了言家的常客。
门槛踩得勤,对于言家四兄弟自然也就不陌生。
对他们,她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叹为观止!
她无法不佩服言孟春,居然有本事教导出这三个性情南辕北辙的兄弟。
认识得愈深,对他就愈有无法抑止的想望。他是个很注重家庭的人,对弟弟们无止尽的付出与疼爱看在她眼中,都忍不住要为他心疼起来。很多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仲夏怎样”、“季秋如何”、“立冬或许”……之类,从来没想过他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这样的言孟春,令她不由得深深动容。
于是,她往他家跑得更勤了,在用餐时刻之外,她更想陪伴他,就算他总是看书看到忘了她的存在,把她晾在一旁当装饰也无所谓,至少偌大的空间中,他不是孤独的。
很快的,漫长的暑假来临,学校举办了夏令营活动。洛洛本来不想参加,但是言孟春告诉她:“洛洛,老师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要将一段长长的人生活得精彩丰富,并不是光一罪聪明就足够的,你必须学着融入团队生活,学习与人相处的智慧,以及合群的重要性,明白吗?”
“明白。”虽然她并不认为他有把所谓“与人相处的智慧”学习得多好。“可是我老妈……”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这样吧,你安心去参加五天四夜的夏令营,我帮你照顾你妈妈。”
洛洛歪头想了一下。“好,成交!”
于是,洛洛就包袱款好,开开心心去参加她的夏令营,把老妈暂丢给言孟春保管。
而这五天四夜嘛——
言孟春第七十三次看向墙上的钟。
他已经三十四小时又八分二十五秒没看到人了。昨晚她并没有过来用餐,今天一整天也没见她出门。以往的这个时候,她都绕在他身边打转,说些很没营养的话。
刚开始,他觉得她是个好奇怪的人,一张嘴从没见她休息过,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可以拿说话当兴趣,不着边际的东聊西扯。语言不是用来传递重要信息的吗?
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身旁有她水水媚媚的嗓音相伴,习惯无时无刻被她那股淡雅馨香包围——目光第七十四次投向挂钟上的指针,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言季秋再迟钝,也感受得到他一晚的魂不守舍,狐疑地问:“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此话一出,他再也按捺不住,倏地站起身来。“季秋,你看着家里,我到隔壁去一下。”
“噢。”言季秋怔怔点头,看着向来沉着稳重、常被他们戏称为老僧入定,八风吹不动的大哥,急匆匆地出门,消失在他眼界。
“隔壁……那不就是叶小姐的家吗?大哥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和她又非亲非故的……”喃喃自言了几句,突然有所领悟。
不、不会吧?他们忠厚老实的大哥,和那个千娇百媚的芳邻?!
这——好怪异的组合,怎么看就怎么不搭,有这个可能……吗?
惴惴不安地来到隔壁门口,言孟春按了门铃等待。
随着时间的流逝,里头仍是毫无动静的一片静默。
忧心她出事的言孟春,忘了礼节,按铃的手劲不自觉加重,心头的慌急也益发深浓。
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洛洛出门也才两天而已,她——有那么不争气吗?
在他的观念里,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他不希望洛洛回来时,无法向她交代。
就在他几乎要按坏了门铃,打定主意破门而入时,一张苍白娇容出现在他眼前。
“请问——我家门铃和你有仇吗?”叶初晴勉强挤出仅剩的幽默感,露出惨兮兮的笑容,有气无力地。
言孟春看出异状。“你怎么了?”
印象中,她一向都如春阳般活力充沛,可现在,却像即将飘零的春花,生命力微弱。
“美人通常都要娇娇柔柔、体弱多病,才有我见犹怜的风韵。这是常识,你不知道吗?”她呵呵轻笑,声音有气无力,却还能不知死活地逗他。
那声轻弱牵强的浅笑,无由地揪紧了他的心。
他不明白,她的身体看起来明明都很不舒服了,怎还开得出玩笑?
叶初晴转身进屋,身形微微晃了下,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拉住她,她抬眼瞥他一下,无言的表达感谢,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请自便吧,我没空招呼你。”她如游魂般晃回书房,言孟春等了一阵子,不放心地随后跟上察看,却发现她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初晴?”唤她没回应,他缓步上前,试探地触了触她额际温度,却让那灼人热烫吓了一跳。
他反应迅速的替她存档关机,将她抱回房间盖妥棉被,下楼找遍冰箱不见冰枕踪影,只好取出仅剩的冰块倒入水中,再从浴室找来毛巾,浸了冰水敷在她热烫的额上,不时勤于更换,以达到降温的口口的。
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附近诊所几乎都已关门,他好不容易才在客厅酒橱左下方的柜子找到退烧药。
叶初晴睡得迷迷糊糊,吞下他塞来的退烧药,连带灌了一大杯的温开水,才又沉沉睡去。
那一夜,他终宵守候,直到她退了烧,睡得安稳,他始终未曾合眼。
大清早,叶初晴让阵阵的香味给唤醒。
理论上来讲,她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让人感动的味道的,通常都只有她蹲在家里,闻着别人家飘出的饭菜香流口水的分儿。
基于这点好奇,虽然身体还是有点头重脚轻的不适感,她仍然勉强起身。
行经半掩的书房,她的脚上像打了石膏,步伐迈不出去。
哇咧!见鬼了,这是她家吗?
她不爱受拘束,书本杂物总是看过就随土息丢开,又不擅整理,所以书房一向惨不忍睹,无法见人。
她承认,她就是散漫随兴啦,这是自小养成的!早没药救,也不打算救了。
可这会儿,原本散落四面八方的书册,全都整整齐齐地被收进书柜,而且划分归类得清楚明了,文具杂物也全收拾妥当,就连——她翻动完整叠放在电脑桌前的A4印表纸,果然连顺序都按着放齐了。
好吧,她再承认,她是电脑白痴,老是键盘敲啊敲的,就莫名其妙被她给搞到当机,最惨时曾经有过整篇资料都救不回的状况,于是才会养成写一张印一张的习惯,然后又很凸槌的东丢西忘,印完今天的找不到昨天的……
整间书房突然整洁明亮起来,她一时竟感到不大习惯。
愣头愣脑的下楼,果然见客厅也窗明几净,焕然一新。
她循着香味找到厨房,那道穿着她的围裙、熟练地煎着荷包蛋的身影,教她没来由地,眼眶蓦地一热。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上个男人入主她从未飘过饭菜香的厨房,为她忙碌穿梭,烹煮美食;为她整理家务、打点一切……
没有!从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你醒了?”将半熟的荷包蛋盛进盘子,转头发现她的存在,言孟春本能地回了她一记温暖的微笑。“有没有好一点了?”
叶初晴近乎傻气地看着他,答不上话来。
“还是很不舒服吗?”他放下餐盘,忧心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温度正常啊。
叶初晴没拒绝,仰头疑惑地问:“你一整晚都在这里照顾我?”
“你生病了啊!”他回得理所当然,踱开身去端来一碗米粥。“生病的人吃点清淡的食物会比较好入口,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等会儿去替你拿药,顺道上市场买只鸡回来,炖鸡汤给你喝。你吃完早餐后可以再回去睡一下,外头天气冷,别出去吹风以免加重病情。”
有过太多照顾弟弟们的经验,他照顾起病人来倒是很得心应手。
言孟春拿了她给他的钥匙出门后,她回到床上,却没合上眼,脑中想的,全是这个可以彻夜不寐照顾她的男人。
约莫一个小时过后,言孟春回来了,塞了药包和温水给她,盯着她服下,又忙别的事去了。
她躺在床上,透过未阖上的房门,目光悄悄绕着他来回忙碌的身影打转,并没让他知道,她其实未曾入睡。
而现在,他正在阳台晒枕套、床单,以及她叶大懒女的衣服。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端了碗鸡汤进来。
“初晴,起来一下,把这碗鸡汤喝下去,生病的人需要多补充营养。”
记不得是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直接喊她的名字。除了家人以外,他一向是以某某班的老师、XX店的老板来定义;若不如此,他会不知如何划分人际关系。
却想不起从几时起,在他眼中,她不再是“洛洛的母亲”,而是叶初晴,一个独立的个体,很自然的就喊了她的名。
叶初晴接过鸡汤,怔仲地看着碗中的橙黄液体。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在她生病时,关怀入微的照料她?有几个男人,能放下身段,替生病的她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又有几个男人,可以花上几个小时的工夫,为生了病、需要补充营养的她炖碗鸡汤?
除了言孟春,她想,她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了。
暖热鸡汤滑过胸腹,融了芳心。
坚强、开朗、乐观,都只是表象,她的心其实好脆弱,一直都渴望能有一双温柔的大掌,小心地捧着,呵护她,疼惜她一辈子……
眼泪一颗,再一颗,毫无预警地跌了下来,愈掉愈多,上了瘾般再也收不住。
她也知道自己好白痴,居然没志气的想哭。
一见她的泪,言孟春吓到了。
“很难喝吗?”他接过剩余的半碗鸡汤喝了口。“不会呀,我觉得味道还好……”
“你……呜……”先让她哭够本再说。
“真的难喝啊?那、那……不想喝就不要喝了,你不要哭好不好?”二楞子慌得手足无措,差点被她的哭声弄到精神错乱。
“你……呜、呜!你干么要对我这么好嘛!”不然她就不会感动到整颗心都赔给他了,她边哭边埋怨。
“啊?”对她好也错啦?那——要他怎么说?我以后会对你坏一点,你不要哭了?这不大像安慰词吧?
脑袋瓜还没学会转弯的老实人为难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从没人……这样照顾过我……呜呜!洛洛又还小,什么都不会,每次生病……呜!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哭到最后,索性直接把他拉过来靠,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擦。
没人照顾她?!那……洛洛的父亲呢?
怕触及她的伤心往事,会让她哭得更壮烈,言孟春最后还是没敢问出口。
“如果没人照顾……那,我会照顾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意外感受到柔腻细嫩的肌肤触感,令他有些许惊异。
差好多……男人和女人……这是他不曾感受过的。
“真的吗?”她停止抽泣,张大眼看他。水汪汪的明眸,在经过泪水洗涤后,更加灿亮动人。
多神奇,收放自如的泪水,让他有些看傻眼。
他顺着她的话尾愣愣地点头,这会儿他只怕再看到她哭泣,犹未体认自已做下的是什么样的承诺。
“你怕不怕生病?”她突然冒出一句。
他想了一下。“不大怕。”他很少生病,偶一为之才能证明老天是公平的。
“好,那你头低下来一点。”
他听话的依言照做,才后知后觉的发问:“要做什——”
一抹柔软温香袭上了他的唇。
再一次,言孟春的神魂愣到十万八千里远。
他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容,整个人彻底杵成雕像,连呼吸都忘了。
他可以感受到她轻浅的气息正柔柔地洒在他脸上;她的唇好软,软到他担心她再稍微使劲就要磨破皮了;她鬈翘的眼睫毛很长,此刻正略微低敛着,轻轻扇呀扇的,好迷人;她的肤质也很好,如此近距离下,仍是连毛细孔都看不到……
可,那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她在干么?!
叶初晴微微退开,任何人在遭受这般不解风情的对待下,都无法自得其乐太久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到他那三魂吓掉七魄的呆样,她很难不叹气。
唉!该怎么说呢?多少男人流着口水巴望染指她,她姑娘一概以佛山无影脚回应,头一回有兴趣招惹一个男人,主动送上香软豆腐让他吃到饱,要换作别人,早撕光她的衣服压到床上一逞兽欲了,可他却只会傻呼呼地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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