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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妖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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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玲珑,极小心地把衣裳割成布片,再从她背上创口处慢慢剥下来,用丝棉蘸了温水清洗干净,换敷上佳火创药粉。一边手上不停,心下却是侧然,其实与唐流在一起的几天,她故意冷漠粗语,不过是一种习惯,现见了这女子体无完肤地在面前呻吟,心里很是不忍,尤其当她临走不肯要珠宝时,她甚至都有些佩服她的硬脾气。
到了掌灯时,唐流才睁开了眼,动一动,朦朦胧胧地有些糊涂,略侧了头呆呆看住玲珑。
“你觉得怎么样?”玲珑说,不知不觉口气温和许多,又端了药水过来,贴在她唇边。
唐流就着喝了几口,终于清醒了,说:“是你。”
“是我。你饿不饿?”玲珑击掌叫来房外的奴仆,去厨房取了清淡粥菜,用托盘送到床前,“唐姑娘,吃一点东西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玲珑转过头去,却是齐王来了。
“她怎么样了?”见了床上女子蓬头垢面四肢包裹的模样,齐王有些动容,“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玲珑突然想起她原是他的妾,偷偷看他脸上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暗暗叹一口气, “还好,大多只是外伤,并没有坏了筋骨脉络。”
“嗯。真是麻烦。”齐王摇头,又问,“刚才进来时没有什么人看到吧?”
“没有,他们来时恰在晚饭之前,大多数人都不得空,并没有什么人看到,至于其他的侍卫,我已吩咐他们不许谈论。”
“哼,青天白日这么两个大活人走进来,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只是需要时间传话罢了。”齐王淡淡道,“先把她的伤医好,我自有安排。”
“是。”玲珑将他送出门外。
再回来,看着床上,唐流一动不动,不由叹道:“你一直清醒着?都听到了吧?”
“嗯。”唐流仍是不动,应一声。玲珑听出她声音里,与其说是在答应不如说是在呻吟,心里更是怜悯,也不知该怎么劝慰,“如果伤口痛就叫出来,这里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她的语调难得的轻柔,唐流却始终不再有响动,紧紧咬了牙不发一声。玲珑倒也不生气,反而越看她越顺眼,亲自端了小碗一口口喂她吃粥。
半夜里她不愿回房,命人搬了把湘妃榻在床前休息,夜深人静时烛火突突地跳,玲珑睡不着,看灯下唐流面色惨白。
不过几天前,她仍是美丽的,玲珑犹记得第一眼见她时她怒气冲冲的表情,可依旧十分秀美。这是个暴脾气的美人,武功极差,难得的是刚烈。
这样的女子竟然也是齐王的妾?玲珑苦笑,向来女子美色不过一度风光,且看她伤得如此狼狈,齐王也只是随口安排,若不是有玲珑心软体贴,这美人的病只怕难以治愈。
天亮时,隐约听到床上有动静,玲珑张开眼,却见唐流眼睁得很大,呆呆看着桌上的杯子,烧伤的人容易口渴,她分明已醒了半天,只是不肯叫人。
固执要强至此?玲珑摇头,难得有比她更倔强的女子,于是起身喂她喝水,用手一探,唐流背上汗湿了一大片,忙又取了干净的棉布垫在她身上。不知道伤口遇到汗水会有多痛。夜里玲珑突然柔声劝她:“也别太忍了,如果实在难为情,我可以避开一会。”
边说边走出去,掩了门。房外已是满天星斗,玲珑也不觉得困,在寒风里吹了大半个时辰。
再进房间时,唐流已经睡去,梦中偶尔会呻吟几下,睡着的人,眉头也锁得紧紧的。
玲珑和衣而卧,不多时天就亮了,下人端来早饭,如此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
慢慢地,唐流终于开口说话。
那是一个多月后,某一天,玲珑替她上了药,看了看新结痂的创口,呼出一口气,保证道:“不出半个月,我便能扶你起来了,老是这样躺着,会落下褥症。”
“谢谢你。”唐流突然说。
以往的一个多月,她至多只是应声点头,哪里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玲珑听了有些吃惊,心里却是欢喜的,笑一笑,说:“不客气。”
唐流的头发长得稀稀拉拉,面孔瘦了一大圈,轮廓越来越清秀,额角处的伤也治得差不多,留下铜钱大小一块伤疤,左颊几点星碎小伤,犹如孩童雀斑模样。
玲珑于饮食上十分周到细心,见仆人端来酱色炒肝,忙另外端开去,只喂她些清淡小菜。
“这段日子你必须要忌口。”她说:“你别怪我多事。女孩子的相貌总是最要紧的。”
唐流似乎在笑,不过是牵了牵唇角,她抬起双手,上面皮肤斑斑驳驳红白交错,看一眼,说:“无所谓。”
“放心,脸上并没有大碍。”玲珑不忍,其实她背上也是这样惨状,可是面对病人总要报喜不报忧。她取了铜镜给唐流看,“你自己瞧瞧,还好吧。”
“我知道。”唐流并不看,伸手推了开去。
“不要紧,我们总有办法医治的。”玲珑复又喂她,这些日子唐流吃得与寻常三四岁的小儿差不多,虽然她一再努力,总也咽不下去。
“是不是咽喉里还肿着?”玲珑皱眉,自语,“大夫说内毒应该已败了许多,为什么老吃不下东西?”
唐流停住动作,看她。
“算了,我给你梳头吧。”玲珑怕她多心,把玉梳取来,在她头上慢理。不过是半指长的一层毛发,无论怎么梳,模样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她想一想,找了块丝巾放在一旁。
“别怕,如果有人进来,我就用丝巾把你头包住,这次幸好没有伤着头皮,唐姑娘,等头发长出来了,你就会又变得很漂亮的。”
唐流不响。
玲珑自己也觉得这话多此一举,简直有些无聊。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许久后,唐流开口说:“玲珑,这些日子麻烦你了,你不用安慰我,我不在乎了。”
怎么会?玲珑不相信,哪个女孩子会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何况她还是……念及唐流的真实身份,她有些不安,这样的一张脸与身子只怕再不能在齐王面前邀宠,不过齐王对女人向来不沉迷,也不算得是很要紧。
“那就好。”嘴上却是迁就她。待她吃完了粥,玲珑取手巾给唐流擦脸,忽然笑,“你别说,你这么一瘦下来,居然与我有几分相仿。”
“只可惜我没有你的一身好功夫。”唐流眼神空洞,对着一角淡黄绣葱绿竹叶的纱帐,心思也不知落在了何处。
“怎么?你想要学功夫?”玲珑问,“可是你学了功夫又有什么用?”
门外忽然幔帘一挑,有人走进来,接口道:“她学了功夫是想报仇,让我猜猜,唐姑娘,你不会想杀澶与我吧?”
外面正落着牛芒细雨,他脱下厚厚毡衣斗篷,底下石青色绣团花长袍。
玲珑立即起身,半跪行礼,“玲珑参见少相。”
“不必多礼。”少相一撩袍襟在床边坐下,“唐姑娘,想不到再见面,你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玲珑突然想起来,用丝巾在她头上覆了,又拉了绸被将她身上盖好,屈一屈膝,候在一旁。
唐流任她所为,自己抬眼看了看少相,又转开去,并不把他当一回事。
“咦,怎么大病一场,唐姑娘脾气也改了?”少相叹,“我并没有恶意,对于姑娘的遭遇,小相也很觉痛心。”
“不必。”唐流说。
玲珑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但见唐流始终冷冷淡淡不卑不亢,心里很是佩服,低了头,唇角悄悄露一丝浅笑。
“可是你这一出现,可真是麻烦了。”少相对她话里的刺仿若未闻,皱了眉,说,“唐姑娘,我想上次澶是委屈你了,你并不知道骠骑庄的事情,对不对?”
“是。”唐流终于肯迎脸看他,面孔憔悴苍白,眼里却犹有火星跳动。
“骠骑庄大逆不道,意图于皇上围猎时伺机谋反弑君。事情败露后,罗永城已被拿下入狱,其余一众余党,散的散,死的死,迟早难逃天网恢恢。”
“什么?”唐流忍不住,反驳,“骠骑庄不是要杀齐王的吗?”
“谁告诉你他们要杀齐王?”少相目光炯炯地看她,“也难怪,唐姑娘,我量罗永诚也不会把这种机密的事告诉你一个女子。他们借着职务所便,在皇上及一众皇族的御用马匹上下了迷药,在围猎中借马儿惊场,意图借机杀戮皇亲。可是,澶早有所查,故意令他们有所作为,放下圈套等他们钻,只是,他心思太过缜密小心,认为你也是骠骑庄里的人,而我却认为,你不过是偶然寄居在骠骑庄,与此事无甚干系。”
“少相敏睿。”唐流冷笑,扭头瞪住他,眼色分外明亮,“多谢少相提点,唐流终于明白了。”
“你早就看出内有乾坤,不是吗?”少相也笑,“上次你急急逃脱,是因为也查觉骠骑庄无论在做什么,朝廷都有了防备,你是想去提醒他们吧?可惜,罗永诚向来刚愎自用,未必听得进你这个弱小女流的一面之辞。”
“是。”唐流面无表情,她一直俯身而卧,不看人时,视线便投在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节 岂怪我,漠然恹恹
玲珑眼尖,见唐流虽然不声不响,但分明有一滴水珠溅在床脚一侧,立刻明白缘故,走过去以背挡住少相视线,嘴里说:“唐姑娘,我还是扶你侧身说话吧。”一边去搬她肩头,有意无意,宽袖抚过她面颊。
“不必去动她。”少相道,“我马上就走了。”
“是。”玲珑应命返身回到角落。
“唐姑娘,其实澶虽然曾怀疑过你,但总顾念着旧情,他一直是准备找机会放你走的。那日叫公主去请了你来,原是一番好意,想借公主之名把你引出放走,反正骠骑庄迟早要出事,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对外只须说你在兵荒马乱中丧了命,一切都可以安排妥善。”
“哼。”唐流说,她嗓音已变,不想多话,只是沉默。
“但你这次重新回来,可算是多生枝节。”少相语气一转,正色道,“本来,狩猎完毕,皇上早与一众大臣回了宫,命澶与我留下处理骠骑庄的余党。罗永城与一众钦犯的名单上呈了上去,上头明明白白写了唐流死于兵乱,澶甚至还找了具无头女尸替了你的身份,可惜,不料你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齐王门前,连我都听到了风声,只怕远在宫中的皇上也不日可闻。”
“你是怕我会连累到齐王?”唐流终忍不住,“那还等什么?直接差人押了我入大牢。”她顿了顿,又冷笑,“好在我现在满身是伤,正圆了齐王所指的命丧兵乱一说,少相是这样伶俐的人,只要说唐流幸得兵乱不死,重被拿获解至朝廷面圣,岂不是皆大欢喜?”
“哦?”少相笑,“你竟肯自投罗网吗?”
玲珑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眼见少相站起身,拂了指长袖,仿佛轻松许多,转过头回来对她说:“好好服侍她,不许离了这个房间一步。”
他悠然去了。
玲珑再看唐流,眼见她垂着头,背影微微弯起,孤零零萧瑟无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话,想一想,叫了一个婢女过来照看,自己去茶房处端了茶水,走到齐王书房探听消息。
书房里,齐王与少相正发生争执。
“你要我把她交给刑部处置?”齐王皱眉,“隆,事情不需要这样办的,那天她来时满身烧伤,未必有人认出这是唐流。”
“可是我一听到消息就明白她是谁了,若有其他人像我一样能料到呢?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向来谨慎从事,不要为了一个女子耽误了仕途。”
“我倒觉得是你太小心,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今又伤成那样,交给朝廷必是死路一条,何不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
“只是怜悯她是个弱女子吗?澶,你一贯的处事手段并不是这样优柔寡断!”
玲珑路过窗前,故意放慢脚步,少相难得地涨红了脸,神情急切,从半闭的窗缝处,玲珑看到齐王走到他身边,安慰地拍他的肩头,“隆,你想得太多了。”
不知为何,房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变化,玲珑不知哪里出了错,可就是感到不对劲,似乎此刻自己不方便进去。
齐王的手犹搭在少相肩上,少相不回头,将自己的手也覆上去,叠在齐王手背上,叹:“澶,我无论想什么,做什么,一切是为了你考虑。”
“我知道。”齐王道,也不缩回手,两人便立在原地,齐王对着少相的背,少相覆着齐王的手,玲珑在窗外凝了身形,心口突突地跳,疑窦丛生。
“谁在外面?”齐王突然大喝,收回了手。
玲珑几乎失手砸了茶盘,静一静,立稳了,轻快地答:“是我。”
她一步步走过去,不快不慢,不抖不顿,虽然内里五脏绞挤成一团,可脸上冷漠沉静。不,她只是在做平时模样,此时不可故弄玄虚突显异样,她把茶放到书桌上,照例回头欠欠身,像是要等待听命,没有人说话,她便再出去。
身后有四道目光,玲珑的汗已湿了后背,她知道他们同在注视她,眼里带着猜疑小心,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查到了什么,或者,以后将会想到些什么?
一直以来,少相是齐王府的常客,共事一朝的臣子难得有如他们一样亲密无间的关系,所有人只认为这是少年人脾性相投,年轻臣子私交很好。
竟,却是存了这些事情。
出了书房,玲珑额头渗出密密汗珠,梦游般地回了唐流的房间,在床前的湘妃榻上坐了,痴呆呆一言不发。
唐流见她去而复返,脸上这副表情,心里也奇怪,侧了头看她,见她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自她们相识至今,玲珑也许淡漠,冷冰,但她从来不会失态,如这样茫然。
想了想,唐流叹:“生死荣辱,一切都是天意,经此一病,我也早承认自己是个命薄的人。”
“哦,不是的。”玲珑蓦然惊醒,苦笑,“唐姑娘,你别多心。”
唐流勉强笑,垂了眼。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玲珑慢慢收了杂念,又去看唐流伤口,忍不住,问:“原来你和骠骑庄的人有牵连。”她摇了摇头,苦笑,“骠骑庄这桩祸事才是惊天动地,若少相不肯放过你……”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顿住。
“罗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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