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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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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道:“我先博。”拿起竹筒歪歪斜斜地摇了几下,博出个十三点。庄家晃着竹筒,博出个十七点。
庄家笑道:“小姐,你输了,快把剑给我。”断桥道:“凭什么说我输了?我的点比你少。”众人哗啦一下都笑了,道:“原来是个菜猪。”
庄家道:“我是十七点,你是十三点,自然是我的大。”断桥道:“你说过点多的就是赢家吗?我好象没听你说过。”
庄家一时说不上话来。俗云:不怕会的,只怕不会的。断桥道:“这柄‘火钩剑’剑是我爹给我的,我不能输给你。”
庄家这时大怒道:“臭丫头,我方才说了,赌场上无父子,你坏了规矩,叫我等日后如何讨生活?弟兄们,给我夺下这剑。”
这时,楼下那乞丐跑上楼来,一把紧紧抱住庄家,对断桥道:“姑娘快跑。”庄家一把将他摔倒在地,踢了几脚。
断桥心想,这小乞丐倒很讲义气,自己哪能扔下他就走?于是拔出那“火钩剑”来,指着众人道:“有种的朝我来,放了这个要饭的。”
突然间,楼下有人大声喝道:“桥儿,不得无礼!”
断桥听了,心头一喜一酸,正是叶思任来了。叶思任走上楼来,笑道:“大家伙原来是在耍钱呢。桥儿,你输了多少?”断桥噘着嘴道:“也没多少,就一千两银子。他们要抢我的剑呢。”
叶思任拿出一张银票,按在桌上,庄家拿了。众人正要离去,叶思任笑对庄家道:“老哥且慢,小女不大懂事,方才扫了列位的兴头。在下愿与你一博,以让小女开颜。”
庄家拿起竹筒,问道:“先生押多少?”叶思任笑道:“一千两。”说着,便将一张一千两银票摆在桌上。庄家看了,呆了一下,慢慢晃过了竹筒,揭开一看,博了个四个四点,闲汉们高喝了声彩。
叶思任笑了笑,轻轻摇动竹筒,落在桌上揭开一看,却是五个六点。
庄家悻悻地把银票递了过来,叶思任笑道:“大家赚几个闲钱也不容易,这里有五百两银子,就给众位开开心吧。”
众人接了钱,欢天喜地下楼去了。那庄家朝叶思任拱拱手道:“先生之名,小的仰慕已久。小的姓孙名守元,江湖上的人口顺,都叫我孙四点。”叶思任道:“却是何故?”孙守元笑道:“因为小人博骰子时,老是博四点。哪天先生若是用得上小人时,小人便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
叶思任下得楼来,跟断桥道:“桥儿,你也太任性了。爹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你怎么就跑出来了?幸好你的穿戴引人注目,要不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了。你娘还操心了半天。”断桥道:“爹真坏,有这样跟女儿开玩笑的吗?我不理你了。”
叶思任笑道:“谁叫你不乖?!这小乞丐倒挺讲义气的,看起来眉目清秀,不象是要饭的。我们带上他一起回府吧,我正想找个象样的下人呢。”
那小乞丐慌忙谢了。叶思任带着断桥和那小乞丐回到府上,叶思任让那乞丐去梳洗一下,换套衣服。换过衣服后,叶思任忽然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蓝玉,吃了一惊,便叫周莘出来见那乞丐。
周莘见了那乞丐脖子上的蓝玉,倒抽了一口冷气,问道:“你可是姓周?”那乞丐道:“小生周原则,多蒙府上相救,不胜感激。”周莘颤声道:“你爹是谁?”周原则道:“家父礼部员外郎周修涵,几个月前已经在北京城破时,自缢身亡。小生无依无靠,一路乞讨南下,欲回闽中老家。小生在嘉定城有一姑母,嫁与叶家,却不知叶家在何处。”
周莘听了,哭叫一声,登时背过气去。叶思任忙扶住她,点了她气穴的三处穴道。周莘缓过气来,哭道:“则儿,我便是你的姑母啊!可怜的孩子。没想到大哥一家落难,竟至于此!”
周原则跪在地上,痛哭失声,道:“城破之时,父亲与母亲,还有姐姐妹妹,怕陷于贼首,都自缢而逝。侄儿历经千辛万苦,方才逃到江南。”
叶思任长叹一声。周莘握着周原则的手,泪如雨下。断桥道:“爹爹,大舅舅他们干嘛要自杀?他们不会跑吗?”叶思任厉声道:“胡说!你大舅舅是何等人物,岂会逃跑!桥儿,明日爹要送你表哥上闽中去,你在家中好好照顾你娘。凡事不可胡来!”
断桥道:“爹,我也跟你一起去。”叶思任道:“这次南去不是玩的时候,下次爹爹再带你出去玩。”
周原则道:“姑父,侄儿这里有父亲临终前写给你的一封信。”
叶思任慌忙拿过,把展开来。信中写道:
“思任吾弟:今日城破,逆贼奸杀烧掠。今上自挂于景山,城中局势,不可收拾。愚兄维有已死尽忠报国而已。它日之形势,悬于东南一角。原则到处,贤弟须万般照顾,此为至嘱。贤弟当好自为之。南师略定北京之日,酹酒祭奠愚兄可矣。”
叶思任泪眼模糊,喃喃自语道:“修涵兄,弟愧为人臣,人子,人夫,人父。弟一定将周原则送回闽中,而后回来,徐图大事。”
【·上卷 江南行·】 第24章 梅雨情香
次日,叶思任到东市买了两匹快马,便要与周原则一起上路。断桥眼噙热泪,恋恋不舍。周莘道:“相公,此去闽中山高路远,路上务必保重。早去早回。见了爹爹,就说女儿十分挂念于他。”
叶思任两人一路上快马加鞭,第二天就到了杭州,在西湖边找了家客栈住下。叶思任跟周原则道:“则儿,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呆在客舍中安歇,切莫出去。”
他买了一壶酒,一柱香,踟蹰来到湖畔的孤山上。孤山上草木葱郁,花鸟灵秀。半山腰处有一处坟冢,冢后数株梅树,夜色掩映着。
叶思任在坟前把酒祭奠了,点上香,轻声说道:“梅云,你过世已经快五年了。我每次上杭州来,都要到这里跟你说上几句话,但愿你泉下有知,明白我的苦心。人生飘忽,知己难得。自你去后,思任心灰了一半。你的那两只大白鹤,就象是你的精灵,我女儿很喜欢,她的性子也有点象你。梅云,现在正是梅雨时节,不知你在泉下清冷否?这里有一壶浊酒,你喝了暖暖身子。”
说着,忍不住垂泪而泣。他的思绪,恍惚又飘回到十多年前。
那一年春天,叶思任刚刚在南京结束乡试,名列榜上第二名,正是春风得意,便邀了几位同好,从南京一路玩到杭州,看不尽的香花野草。
有一天,也是梅雨时节,细雨绵绵,他只身一人迷了路,便避雨来到“落花楼”,却不知那是一处青楼。随后他在楼中邂逅了梅云,两人一见如故,如胶似漆,说不尽的绵绵情意,淡淡风月。
叶思任在“落花楼”盘桓了半个月,挥金如土,直到身无分文。鸨母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后来倒是梅云周济于他,送了盘缠让他回乡。两人依依惜别。
两年后,叶思任弃仕从商,携金来到杭州,在孤山下购得一处精美小筑,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不久他就到“落花楼”接了梅云,上那儿去住。那梅云通得诗文,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又学那北宋林和靖的风流,养了一对大白鹤。那对白鹤还是他从关外特意给她带回来的,梅云见了,珍爱有加。梅云把那小筑取名做“水月居”,俨然是孤山下一景。
自此叶思任每隔上一两个月,便会去一趟孤山,逗留上几天,与梅云品茶敲枰,竹肉鼓吹,琴瑟丝弦。如此过了约有十年。两人自觉如神仙眷侣一般。
四年多前,叶思任得知梅云的死讯,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了。据丫环眠风说,梅云是患了风寒,终日不住地咳血,又加上她天生贫血,因此不几天就香魂归去,只留下“水月居”上残柳枯荷,淡月疏影。
那一天,叶思任悲痛欲绝,在梅云香冢前喝得烂醉如泥。从此他的心情变得越发清淡,更加玩世不恭,只用白眼看那世态。四年多过去,如今鹤在人去,只有梅树依旧,年年生香。
周莘一直不知道他们的这段风流情事,叶思任也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他只跟周莘说过秦淮河贞娘的事。周莘也不在意,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不稀奇。她每日只是课诵佛经,除了断桥,于身外之事,颇为清淡。叶思任也是看得惯了。
此时暮色深沉,微雨斜风。叶思任低声对着孤冢道:“梅云,如你泉下有知,就请显灵与我,也不负你我恩爱一场。”
话声方落,一阵阴风突然自墓后袭卷而出,将叶思任的衣服吹得鼓荡起来。他喜极而泣,道:“梅云,你果然没有忘记我,至今还是舍我不得!”
叶思任呆坐了良久,心头惆怅,慢慢下得山来,回到客栈。店家说道:“方才跟员外一起来的那位公子,跟着一个戴着竹笠的中年人出去了。”叶思任慌忙道:“去了哪边?”店家说不知道。叶思任问道:“来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店家想了一下道:“面相倒是清雅,只是眉目之间,有股咄咄逼人的冷气。”叶思任道:“你却如何看得出来?”
店家笑道:“店中终日客来客往,三教九流,冲州撞府的,不是说大话,小的见识的人也算多了。”
叶思任出去,一连找了几条大街,都不见周原则的踪影。于是便一路打听着,不觉又来到西湖边上,只见夜色雨丝中,一人头戴竹笠,正在湖边垂钓。那人远远见到叶思任,便朗声吟诵道:
“雨打春湖断桥冷,鹤鸣疏篱梅花香。”
叶思任听了,不觉呆住了。这诗正是他七年多前在梅云的小筑“水月居”里题写的,却不知这人如何得来。他问道:“先生是谁,如何在夜雨下垂钓?又吟诵在下几年前的歪诗?”
那人道:“在下最喜在雨夜放钓,雨夜鳗鲡最易吞钩,只是可惜钓尽江南江湖,也没钓到过一条象样的鳗鲡。叶先生是江南风流人物,天下谁人不识先生?!在下不过随便吟诵几句,附庸风雅而已。”
叶思任道:“先生想钓什么样的鳗鲡。”那人道:“那鳗鲡须在吞钩之后,飞跃出水面丈余。”叶思任笑道:“这鱼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那人冷笑道:“因此这鱼便难钓。”
叶思任道:“先生可曾见到一位年近二十岁的后生?”那人道:“在下目中无人,只有鳗鲡。哪知道什么后生老头的。”
叶思任道:“在下想见识一下阁下尊容。”说着收起雨伞,便去挑那人的竹笠。
那人忽地拽上竹竿,用杆头一拨,将叶思任的雨伞挡开了。叶思任又出一招,用伞尖按下对方竹竿,随即掉转伞柄,往那人竹笠磕打下去,那人用持竿一撑,竹竿登时被伞柄击中,断为两截。
那人拔身而起,道:“叶先生剑法果然精妙,舍下以为你已经荒废了。方才那招‘折梅’,名不虚传。”
说着,挥舞竹节,向前一递,叶思任顿时觉得一股真气扑面而来,忙退后一步,撑开伞来,那伞却被震成碎片,纷纷散落在地,只剩下一柄伞骨,握在手中。
叶思任高声笑道:“好一招‘杂然流形’。原来是朱舜水朱先生。先生如何有此雅兴,从南京到此,雨夜尚在清心垂钓?”
朱舜水笑道:“叶兄不是也有雅兴于雨中上孤山垂泪吗?我在此钓的便是叶兄。如今鱼已上钩了。”
叶思任笑道:“只可惜这鱼不能飞跃上水面丈余。”两人相顾大笑了。
朱舜水正色道:“叶兄,京中有朋友日前曾经传书与我,说令夫人的侄子周原则早已被闯贼于乱军中杀死。不知令舅周修涵共有几位儿女?”叶思任道:“一子二女。”
朱舜水道:“据我所知,周修涵生前颇得前皇赏识,宫中之事,时与修涵先生长聊。方才我已与周原则见过面,问过他一些事,他对周家的情况似乎非常熟络。现下他已回到客栈。不知叶兄以前可曾见过他?”
叶思任道:“十多年前在北京见过一次,眉眼之间,已经依稀难辨了。”
朱舜水道:“叶兄此去,还须多留个心眼。如果周修流果真已经遇难,那么这人必是有备而来,却不知是敌是友。这几日我看到路上似乎有人在留意周公子,其中定有名堂。不过,以叶兄的武功,在江湖上已足可独挡一面。”
叶思任道:“多谢先生提醒。”
朱舜水临别时道:“国难当头,叶兄当以天下为己任。须知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
【·上卷 江南行·】 第25章 疑问
叶思任回到客栈,只当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推开门,只见周原则正在房里烫着脚,准备睡觉,他俯身时,脖子上的暗蓝色宝玉垂了下来,异常醒目。周原则见到他,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叶思任支吾一声,随即叫来店家,要他安排一桌上好的酒菜过来,他跟原则要吃宵夜。店家准备去了。
他在房中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便在一边细细地打量起周原则。
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周原则的时候,是在十年前。那时他正从关外卖茶回来,路过北京,住在他父亲叶中和府上。几天后,他又在周修涵府上呆了个晚上,与他做彻夜长谈。
那天,周原则和他的姐姐跟妹妹,听说他从关外带了两只白鹤回来,第二天便缠着跟他上叶府去。周原则三人跟白鹤玩了一天,天色暗将下来时,才被周府的家人接回去。
正是那一次,叶思任注意到周原则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鲜艳的暗蓝宝玉。而周原则的姐姐和妹妹则挂着红玉。这种红玉,他女儿断桥也有一块,是她的外公周献在她满月时送的。
风雨漫道真无情,十年江湖一瞬间。叶思任想:如果从少年到中年是一种快乐,那么,从中年到老年呢?
周原则洗好脚,见到叶思任正双目呆滞地看着他,便笑道:“姑父,你怎么了?”
叶思任忙泯了口茶,笑了一笑。
这时,家把酒席摆好了,叶思任让周原则陪他喝上几杯。叶思任喝了半壶酒,身子暖和了,便故意装做不经意地问周原则道:“则儿,你以前在北京见过白鹤吗?”周原则想了想,道:“见过,我最喜欢的就是白鹤,可惜现在到了南方,很难见到了。”
叶思任微微点了点头,又喝了口酒,问道:“你可还记得,你闽中老家还有哪些人?你回去后,该带上些见面礼品的,到时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周原则道:“我爷爷今年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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