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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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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份刻骨铭心的情感,然后肉身便在上面冻结了。
叶思任此时心里也很难受。以前逢到每年的中秋,重阳,过年等佳节,他也都不能陪伴在梅云身边,因此深感内疚。在远处想到梅云独自一人,徘徊于楼台上下的那种清冷孤寂,他无不是心如刀割。其实,他也明白,那时候梅云是最希望他在身边陪她的。但是每次佳节来临,他又不能舍离家人。两情兼顾,总是痛苦。
这两天,他本来考虑着要带上白日歌回嘉定去的,但这种做法对于家里人来说,实在是太唐突了。虽然以前周莘曾不止一次地劝他纳妾,他也知道她是出于真心,但却一直没有下决心去办成这事。他一直担心的是,心爱的女人一娶进家门的时候,种种诗意,便很有可能落入俗套了。
不过这次他决定,回嘉定后,一定要跟周莘坦白自己跟白日歌的事,然后纳她做小。他相信周莘肯定是会接受白日歌的,因为她做的一手好菜,人也乖巧。
那天他跟白日歌说了这事,白日歌笑道:“我对名份看的不重。只要做出的事不惹事生非便好。昨日我上山游赏了旧时的小青佛舍,觉得这女子的命运,真是凄惨。她终日在佛舍中,孤影独对,不得回家与夫君厮守,后来因郁闷病死了。不过,小青她是因家中大妇所逼致此,而我却心有所爱,自然比她幸运了不知多少。”
叶思任笑道:“好象小青留有诗句云‘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我只取这后半句。”
但是他一下子又想到了梅云,不觉默然了。
小雪霏霏,两人摇船到了断桥畔。叶思任撑持起一把纸伞,扶着白日歌,踩踏着碎雪,上了桥。这时他想到了女儿断桥。上次他从南京回到嘉定后,周莘便给他看了飞回来的两只白鹤脚上的纸条。他知道女儿已经无碍,心中宽慰。其实女儿在江南一带行走,只要报出他的名头,江湖上的人看在他的薄面上,还是会照顾她的。不知过年时,这丫头会不会飞赶回到家里来,给他一个惊喜。
叶思任笑道:“娘子,今晚你我在这断桥上,看顾天地之间,只你我两人风流。但愿你我今后也象许仙跟白娘子一样,两情欢恰,永不分离。”
白日歌听他他俩人拿许仙与白娘子做比,心下略微不快,道:“相公,此白娘子不是彼白娘子!”叶思任自觉失言,笑道:“是我的不是了。”
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冷冷一笑,接着幽幽叹了口气。叶思任环顾左右,湖上湖下,阴森森一片,却不见半个人影。白日歌觉得身上发冷,叶思任忙拥着她,笑道:“不要理它,许是只夜枭的鸣叫吧。”
此时夜色浓重,那湖山上下的雪,越下的大了。叶思任忙扶着白日歌上了船,两人在驾船在湖上荡漾了一会,只见湖上景致已被白雪沉罩,一片迷蒙,便将船驶回到“细柳台”。
那时天色已晚,两人但见楼台上下几个屋子中,灯火通明。叶思任忙先进楼去,细细察看了一下房间,却不见有人在里面。他记得他跟白日歌一起出去时,将已所有房屋的灯火都熄灭了,此时灯火忽然通明,莫非有人来过?他想到方才断桥上那个古怪的笑声,心道:“莫非是梅云的鬼魂来作祟了?!”
他又想起梅云柔和清淡的笑容,顾自笑了。他想,梅云的亡魂即便真的回来了,也是那种夜半青灯时,红袖添香的倩影。
但是他奇怪的是,这些灯火却是谁点上的?有这“细柳台”钥匙的人,除了他跟白日歌两人,便只有修葺房子时的工头了。于是他来到书案边,只见案上铺展着一张纸签,上面题写道:
“雨打春湖断桥冷,鹤鸣疏篱梅花香。冢上红土掩清梦,幽魂饮泣夜未央。”
叶思任仔细看了,见那娟秀的字体十分醒目,似乎便是当年梅云的手迹。他慌忙把纸签纳入怀中,匆匆到屋外四周看了一圈,却见有一道轻薄的脚印,朝孤山上漫漫延伸而去。
他回到屋里,见白日歌正在纳闷,便笑道:“会不会是我在杭州的朋友跟我开了个玩笑,知道我要回嘉定了,点起这些灯烛,为我送别?”白日歌笑道:“相公心知肚明,何必跟侬家多说?要过年了,原是要热闹的,只怕妾身担当不起!”叶思任道:“娘子别说这话。如果娘子见外了,或有不放心之处,我明天起在这陪着你便是。”
白日歌笑着扭过头去,坐在烛前,剪起了灯花。叶思任看着她楚楚人怜的身影,心头一热,便嘱咐了她几句,随后带上门,顺着门外那道足迹,追上了山去。
【·上卷 江南行·】 第90章 孤山疑影
他随着脚印,来到梅云坟头,那足迹便消失无踪了。他愣了一下,脑子里就跟悄然落在坟头上的雪花一样的空白。他不太相信鬼魂的说法,但是,案上那张诗签上的字,却的确是梅云的手迹,还有诗的前两句是他当初作的,后两句的意思,却很象是梅云对她目前在九泉下阴冷处境的自况。要不就是梅云根本就没有离开人世,而是让别人虚置了这一处坟墓,然后悄然离开了他。不过他觉得后面这种假设比鬼魂更荒唐,他认定梅云是绝对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
他想,如果真是梅云幽魂出现了,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他把白日歌带到了“水月居”。可他之所以能为白日歌动情,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个排谴思念的真实影子。
他忍不住对着坟头悲声说道:“梅云,不管你现在是人是鬼,你总该现身出来,与我见个面吧?!五年多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如今我找到你的亲妹子了,我答应你,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他的话跟雪花一起飘散开来,四周空寂无声。他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梅香,于是走近墓边的一棵大梅树,只见树上白雪沾染的枝头上,点缀着数十朵暗红的梅花。
他痴了一会,随后绕到墓后,突然见到雪上有一双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山腰中的竹林里去。他低头细细看了一下,发现那道足迹,正跟自己一路跟上来的脚印,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而且从短小的足印上不难判断出,这人的身份定然是个女的。
当下叶思任不加思索,就跟着足印走下去。他赶着走了约有三,四里的山路,来到了孤山南边,只见那足迹在一座竹楼前消失了。叶思任心下好生奇怪,看那竹楼里微微透出些许灯光,便走上前去扣门。
开门的是个老头,约莫六十来岁。他满口的酒气,睁着惺松的醉眼问道:“快过年了,这么晚了,又在下雪,客官颠倒到寒舍来做什么?倘若想讨酒解寒,门都没有。今天的酒老夫全喝光了。看你的样子,莫非是在找人?”
叶思任笑道:“在下深夜来敲门,并非向老丈讨酒喝。不过,老丈如何开门便知在下是在找人?这倒奇了。在下是孤山北面湖边过来的。方才有人到舍下拜访,适值在下出去,回来后便循着脚印一路跟着上这里来了。敢问老丈屋中,还有没有别人?”老头道:“寒舍中就我跟小女住着,这大雪天的,酒虽没有,茶还是有的。客官何不进屋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叶思任慌忙谢了,拍打了一下身体进了屋。屋里摆设简陋,但却十分的洁净,墙上挂着几幅草书,却也清雅不俗,气格遄飞。老头端了热茶过来,叶思任啜了一口,满口余香。叶思任因笑道:“老丈,敢请令爱出来一见?”
老头正沉吟着,忽然屋侧的门帘抖动了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跳了出来,笑道:“爷爷,是谁想要见我?”老头道:“你这丫头,没上没下,是这位客官要见你。”叶思任笑道:“姑娘,方才你出去过了?”
那女孩奇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叶思任道:“你去过西湖边了?”女孩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学的鬼叫声,觉得好玩,便一路找寻来了?告诉你,我最喜欢在西湖边上装神弄鬼了,好玩的很。”
那老头叹口气道:“不瞒客官,我这丫头没有规矩,一心贪玩。你已经是第三十二个追踪她到下处来的人了。老身年老,约束不住,只好任她闹去了。客官千万不要见怪。”
叶思任心下松了口气,暗道:“原来却是这小丫头在装神弄鬼。但是,‘水月居’案上的那张诗签却又是哪来的?”
他掏出诗签问那女孩,那女孩看了瞪着眼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一字都认不得。”叶思任摇了摇头,便收起诗签,谢过了那老头,匆匆赶回“细柳台”。
白日歌正在屋里焦急地等着他,一边茫然地挑着灯花。见他回来了,长长舒了口气。叶思任笑着说了那小女孩的恶作剧,却没有说出那张诗签跟自己上了梅云坟墓去的事。白日歌笑道:“但愿这事只是虚惊一场!没事便好,免得相公从此多了块心病。”
第二天,叶思任冒雪上城里的集市去,为白日歌购买了一些年货,晌午时回到“细柳台”时,却见楼门紧闭,傍靠在楼台边的那艘画船也不见了。
叶思任慌忙打开楼门,只见楼台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钓鱼台的木桌上,摆着两样清新的小菜,一道鱼汤,一壶仍然微烫的酒。
很显然,白日歌已经不辞而别了。楼台前的雪下得越发大了,叶思任在楼上下找了一番,却没见到白日歌留下的只言片语。他到此时才意识到,虽然他见到白日歌后,从头到尾对梅云的事都做了掩饰,但其实她早已窥出了端睨,只是不愿伤他的心罢了。聪明的女人一旦聪明起来,任何男人都捉摸不透的。
叶思任一直在“细柳台”呆到了小年廿九早间,才依依离开了湖边,回嘉定去了。
【·上卷 江南行·】 第91章 湖边杀气
修流离了松江府,便往南京投赶而去。一路上天寒衣单,食不裹腹,三天后到得南京时,那模样跟叫花子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他身上带着的刘不取给叶中和的那封书信,已经在焦山时醉中给白日歌给摸走撕毁了。他觉得自己几次都是因酒醉误事,这贪杯的坏脾性,什么时候改了才好?!
他便先找到叶府去,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拜见一下叶中和。但是叶府的管家见他既没有拜帖,又是衣裳褴褛的,二话没说就将他赶走了。
修流在叶府门外候了两天,都没见上叶中和。此时他身上盘缠花销地已差不多了,心下便有些着急。忽然他想起了朱舜水,当初他虽然只在他家里呆了两天两夜,磨了两宵的豆腐,但心下里对他一直是很钦重的。尤其是朱舜水与他论剑时,教他随心所欲地用剑制敌,就如师傅一般,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让他受益匪浅。
他找到朱舜水的家,却见院门紧闭,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院墙边光秃秃的梧桐树上,栖息着两三只昏鸦。那时正是黄昏,天色阴晦,修流想起了三个多月前流落南京时的情景,恍如隔世。
他忽然记起,朱舜水喜欢在傍晚时,扛上一根鱼杆出门去水边垂钓,风雨无阻。想必此时他又是上哪个湖边河边垂钓去了。好在朱家离玄武湖不远,修流走了一段路,便来到城墙根下的湖边,果然看到朦胧的夜色下,有个人正蹲坐着在悬杆垂钓。
修流走上前去,笑道:“朱先生好兴致,如此月黑风冷之夜,不知可有鳗鲡上钩。”那人笑道:“今夜鳗鲡能不能钓到我不知道,但现在却有一条大鱼在吞钩了。”修流讶然道:“朱先生,你说的这条大鱼莫非是我?”
那人笑道:“不是,今晚你最多只是个鱼饵而已。你这小子,上次你跟那个小丫头不辞而别,差点没让我的豆腐店砸了牌子。现下那小丫头呢?”修流道:“我们从扬州回来,经过瓜州时她走丢了。我也是稀里糊涂地被人要挟到了松江府。不知先生要钓的大鱼是谁?”
那人抬起头来,果然便是朱舜水,他挑起竹竿,看了下鱼饵,朝上面吐了口唾沫,又把鱼饵甩到湖中,道:“你在扬州那边杀敌的事我略有所闻,朝中上下,也都知道了你这个人物。目下朝廷中的决策乱成一团,全无主见。京中到处都是马士英的耳目,他的那批贵州兵,差不多已控制了整个留都。实际上,你一进城,你的行踪可能就被那些做公的耳目跟盯上了。”
修流道:“我上次离开先生家后,便潜入马府,伺机刺杀马士英,却被他从地道里逃走了。想来他肯定是放不过我的。倘若我被盯梢了,只怕要连累先生。我还是离开为好。”朱舜水一怔,问道:“你说的是马士英家有一条秘密地道?”修流道:“正是。”
朱舜水的手抖了一下,道:“流儿,这事你没跟其他人说过?”修流说没有,只有断桥隐约知道些情况。
朱舜水一连说了三声“好”,道:“现在我有办法制服弘光皇帝了。以前我只听说,现在是马士英住着的那建文朝兵部尚书齐泰的旧府下面,修有一条秘道,可通往皇宫。这事一直未得到证实,没想到却被你给碰上了。到时你只要帮我指出进入暗道的入口,我便有办法通达到大内之中。现在杀马士英倒在其次,最关键的是要立个有魄力能略定天下的明君。这朱由崧荒淫无度,终日沉缅于酒色之中,实在该死!倘若杀了朱由崧,便可以重立一个明智些的新君,也免得届时为了争夺名份,又惹兵祸。”
朱舜水看修流听了这话有点发愣,便笑道:“杀个昏君有何大不了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当初太祖皇帝也是起身于草莽之中。但略定天下,又必须假以明君,不可随便暴动。天下万民苍生,便如这一湖之水,而为政者不过是其中的鱼而已,不能兴风作浪的。上次我夜闯深宫,遭到了大内护卫中一个退隐多年的黔人高手熊火与御林军的狙击,这事已惊动了马士英,因此时下城中戒备很严。上次你大闹了马府之后,马士英他对你早有戒心了,现在他的府上都换了黔家贴身护卫。”
修流愧疚道:“这么说,我原不该到你府上去找你的,是我牵连了先生了。那么,先生方才说的那大鱼却又是谁?”
朱舜水笑道:“便是朱某了。你进城已三天,马士英他们没对你下手,就是想知道你要来找的同伙到底是谁。难道你刚才到我家门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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