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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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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流参见过朱由崧后,说道:“皇上,扬州现下危在旦夕,城里守军如今多是病号,粮草几乎殆尽,若再不出兵救援,只怕撑不到明年开春了。”
朱由崧叹道:“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军权掌在马士英手中,朕这皇位还不是虚摆设的!”
朱舜水道:“皇上起好密诏之后,草民今晚便赶去芜湖黄得功军营,游说他出兵救援扬州。修流你明日便上扬州去,将今日之事告知史大人与刘不取,以便安抚淮扬守军军心。倘若一切顺利,估计十日内援兵便会赶到。”
朱由崧指着笔墨,便要朱舜水草拟诏书。朱舜水道:“草民右臂中了毒伤,不便握笔行书。皇上可让修流代笔。”朱由崧端起酒杯喝了两口,想了一会,自语道:“说什么呢?以前诏谕都是马士英代朕拟的,今日亲口授谕,反而煞费苦心。”于是想了想,说道:
“奉天承运,大明皇帝诏曰:”
朱舜水道:“皇上,这是密诏,毋须这些格式,只拣要紧的口授。”朱由崧便简要叙说了一下京中困境,要黄得功以大局为重,驰援扬州,免致遭满洲人各个击破。又示意说扬州解围后,请他入京以清君侧。最后说道:
“愿将军以中兴重臣为勉,效仿郭汾阳,力挽国祚,朕置樽以待佳讯,班师之日,与三军将士做倾江鲸饮。弘光元年十二月——”
朱舜水提醒他道:“今日是十二月廿七。”朱由崧道:“原来已近年关了,朕都忘了与民同乐这茬了。”
密诏拟好,便要盖上玉玺。朱由崧了犹豫一下,看了看朱舜水两人,便到榻上枕头下,翻出一个锦盒,打了开来,在红泥盒上按了,戳盖在诏书上。他收好玉玺,将诏书授与朱舜水,道:“朱先生此去,关系重大,若有闪失,马士英绝饶不过朕。你们务必要小心行事。”
朱舜水接了密诏。修流道:“皇上,这密诏之事,你切莫跟旁人道及,即便是那杨公公也不能说。另外,方才那位望湖姑娘,皇上要好好待她。她就是脾气大了些,出口没些遮拦。”
朱由崧笑道:“朕没多大出息,说到怜香惜玉,却不让于陈叔宝,李煜。”朱舜水听了这话,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朱由崧要传人送他们两人出宫去。朱舜水谢绝了,道:“从正门走,必然引起马士英在宫中耳目的疑心。我们还是从暗道出去。”
朱由崧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爬进榻下,呆了半晌,心道:“没想到做了皇帝,还要受人摆弄。御榻之下,又冷不防冒出两个江湖上的草莽人物。这皇帝做得实在没半点趣味。”于是便拍了两下巴掌,外面进来一个宫女。朱由崧道:“快召赵爱卿进来陪朕。”
朱舜水两人回到马府,出了秘室,仍照原路从后院翻墙出去。修流一直送朱舜水到长江边渡口,两人别过了。朱舜水道:“流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扬州之围如果万一不能破解,你务必要与史大人,刘不取全身退回江南。如史大人不退,你与刘不取俩也一定要活着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修流有些意外,问道:“先生如何说这种话?”朱舜水叹道:“你们只要有一线希望,便须活下来,以图来日再举。做忠臣也没有必要一死了之。切记此言!”
修流听了,觉得此次北去凶多吉少,心下万分惆怅。他一直站在江边,看着朱舜水乘坐的小舟,渐渐随风往西飘去,而后消失在淡绿色的晨雾中。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雪,雪片在空中潇潇飞洒着。修流陡然觉得一股寒意,渗入骨中。
他沿着江边,向东走去,一路来到燕子矶下。上次他与断桥一起去扬州,便是在这里搭上老船夫的船,然后再顺江飘流而下,到得瓜州渡的。当时那老船夫说的“你们小夫妻俩年纪轻轻”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只是不知断桥现在身在何方?
此时江边停靠着一条小船,修流看了,觉得有点眼熟,便走上前去。只见船头上坐着一个船夫,竹笠箬衣,正在看雪。修流道:“船家,我想上扬州去,能否借你的船一用?”
那船夫扭头对船舱里说道:“烂肺泡,你看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这小子不是来了!”舱中一个中年女人快速走了出来,大声道:“他在哪里?看我不宰了他!”
修流见了那个女的,吓了一大跳。原来这船的主人,便是“夫妻肺片”!
【·上卷 江南行·】 第102章 寒江故人
修流上了船后,烂肺泡熬了碗热辣的鱼汤给他喝了,修流觉得身上暖和了些,于是问道:“没老大,烂大嫂,你们怎地在这?断桥姑娘呢?她没事吧?”烂肺泡道:“亏你还记得她。这些日子你死到哪里去了?”
修流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只是将到马府与皇宫那一段事给隐略了。他又问起在焦山分别后他们的情况。烂肺泡问没心肝谁先说。没心肝道:“还是你说吧,不过你千万不要添油加醋。”
烂肺泡便淘淘不绝地讲述了起来。
那天,酸辣汤在江中找到了一条船,送雪江大师,断桥,寂永还有铁岩去了金山寺,他们夫妻跟臭豆腐在焦山四处寻找温眠与修流他们,却毫无踪影。后来酸辣汤与臭豆腐两人离开了焦山,臭豆腐去了镇江,重操旧活开酒店,酸辣汤则回去了松江府。
“夫妻肺片”他们夫妻俩仍旧在江面上讨生计。烂肺泡讲述起来时,一点细节也没放过,他们分手后连半个月时间都不到,却被她说得似乎是已经过去了十来年。
修流心里挂念着断桥,又不好意思直问,便道:“雪江大师他们还好吧?”烂肺泡道:“我知道你其实是想问那小丫头怎么样了?有话干嘛不直说呢。你别急,我马上就要说到她了。你知道,最近天冷得厉害,又碰上官府封锁江面,来往于江面上的人少了,我们好几天没发上利市。我跟没心肝商量了一下,想到瓜州去找两家富户打打牙祭,因此就到了金山。”
那天,“夫妻肺片”在瓜州渡口边碰上了断桥。断桥正带着黑旋风坐在水边,望着茫茫的江面发呆,见了他们夫妻,慌忙打听有没有修流的消息?他们告诉她,沿江一带几十里都找遍了,连个尸身都没见到。两人见断桥发急,便答应再沿江到上游去找找。其实,他们也只不过是想去碰碰运气而已,因为修流失踪的那天早上,刮的恰是西北风,他如果还在世,便极有可能是往下游去了。可他们没想到,修流从松江府那边绕了一大圈后,此时居然在这燕子矶下让他们给碰上了。
烂肺泡道:“当时我们跟那小丫头说,她要是想见到你,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金山寺里等着,你要是还活着的话,总有一天会上那里去找她的。你猜这丫头怎么说?”修流好奇地问道:“她怎么说的?我的确是想上那里去找她的。”
烂肺泡笑道:“她说,他要是死了怎么办?难道我要守在这寺里做一辈子的尼姑不成?”说着,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修流起初没听出话意,后来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烂肺泡道:“兄弟,这断桥姑娘可是真的在乎你,你要是对她三心两意,就我们‘夫妻肺片’也不会放过你!”修流道:“我自然不会对她三心二意的。”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忙红着脸道:“烂大嫂,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意了?”
三人顺江而下,黄昏时便到了瓜州,上了金山寺。一个小沙弥进去通报了,寂永和尚笑着匆匆迎将出来道:“原来是三位来了,且请到客房休息一下。”
修流问过了雪江大师的情况,寂永告诉他,雪江大师此时正跟铁岩在后禅房下棋。修流又问起断桥与黑旋风。寂永笑道:“断桥姑娘现在每天都缠着雪江大师学剑,傍晚时便带着那只黑老虎上妙高台去,修练武功。”
修流奇道:“断桥她一个女孩子家,舞剑弄拳的干什么?”寂永笑道:“也就是小孩脾气,她说练好剑法后,等你来了,便将你的心挖出来,做道酸辣汤吃。这自然只是玩笑话而已。”
没心肝笑道:“这话很对我的胃口,看来到时我也要交她几招。”烂肺泡瞪了他一眼道:“就你那些开膛破肚的招数,你真想让她把修流兄弟吃了啊?”没心肝打了个喷嚏,则声不得。
寂永道:“众位不知,没想到断桥姑娘在习武上颇有家学渊源。她身上藏的那把汉代焦光用过的古剑‘火钩’之名贵,就不用说了,她以前居然还修习过几年内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她在家修习时,她父亲也以为她只是在调息经脉,以利健身养性之用。后来雪江大师让她念出两句心经,发现却是一门极高的道家内功修练法。大师当时也觉得惊奇,所以这些天大师调教了她一番,又教了她一套‘澄空’剑法,她居然出手不凡,使将起来,也有模有样的了。”
修流呆了一会,他倒不是为断桥突如其来的内功修为感到惊奇,而是想到了以她的脾性,学会了武功后,肯定又要四处惹事生非了。自己若在她身边,也免不了要大吃苦头。
寂永道:“雪江大师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原来也是个顶尖的武林高手,便问了下断桥姑娘她父亲的名字,你们知道她父亲却是谁?”
烂肺泡道:“在江南一带,称得上高手的武林中人物没几个。‘半死不活’于松岩与雪江大师各算一个,我们隐居多年的温老爷子也算一个,还有南京城里开作坊卖豆腐的朱舜水先生也算一个。这么说,这丫头该不会是朱先生的女儿吧?”
寂永笑道:“不然。断桥姑娘便是嘉定城中‘明泉茶庄’的老板叶思任的女儿。这叶老板是个茶商,崇祯朝时曾中过举人。他一直以贩茶著名,他的高深的武功,在江湖上反倒少为人知。”
烂肺泡道:“难怪我们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没心肝反问她道:“江湖上却又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名头了?”烂肺泡道:“知道了我们名头的有几个还能活着?”没心肝道:“眼前不就有两个吗?”
【·上卷 江南行·】 第103章 雪中啸
修流刚听到寂永说出“叶思任”三字时,只觉得这名字好耳熟,还没有想到他跟自己的关系。猛然间他的脑中嗡地一声震响,思想似乎凝固住了,眼神也有点模糊。嘉定茶商叶思任,断桥的父亲!那还不就是他的姐夫?!事情居然如此之巧!
他对叶思任这个名字早就不陌生,他是伴随着他的姐姐周莘一起出现的。那时他才两岁,还在北京,属于那种还没有记忆的年龄。周莘出嫁了。十年之后,他随父亲南归途中,在嘉定叶家逗留了两天,那些天他因吃多了海鲜,腹泻不止,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只记得叶思任来看过他一次,他连他长得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了。好象那时床边有个玩皮的小丫头,拿根草捅他的鼻孔,被周莘轻轻打了两下,却哭闹了半天。那顽皮的丫头,想必便是如今的断桥了。
现在这个小丫头的父亲便是叶思任,他应该叫他姐夫。他心里想道:“那我跟断桥她是什么关系呢?姐姐,姐夫,我是什么人呢?”按照辈分,断桥应该喊他阿舅才是。他一下子就成了断桥的舅舅了。想到这,便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烂肺泡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见过这个茶商叶思任?”修流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脸上依然古怪地笑着。
寂永道:“雪江大师知道了断桥姑娘是谁的女儿后,一连说了三声有缘。”烂肺泡道:“你说的该是生吞活剥的‘生’吧?”寂永听了,笑道:“女施主原来参过禅?”烂肺泡道:“什么参禅?谁有那份耐心?!三生有缘,这话谁人不知?”
修流突然问道:“姐姐跟姐夫的女儿,姐姐的弟弟应该叫她什么?”没心肝看着他一副惘然若失的样子,道:“该叫外甥女吧。”
修流愣了一会道:“没老大,烂大嫂,今晚你们便摆渡我过江吧,我得连夜赶去扬州。”没心肝道:“小兄弟,你不会是被那丫头父亲的名头给吓坏了吧?有我们‘夫妻肺片’在,你怕什么?”
寂永道:“晚上怕是要降大雪,小施主还是呆一晚再过江去吧。再说,断桥姑娘整天都在挂念着你,你总不能连她的面都没见就匆忙走了吧?”
这时雪江从后殿走了出来,身后跟了铁岩。雪江笑道:“周施主平安归来,真是喜事。象老衲这等俗辈,终日耽溺于黑白子,不可自拔,反不如周施主旁观者清,一走了之,落得个清静后身。”
修流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在焦山观棋时,不告而别之事,笑道:“晚辈于弈博一技,其实生疏,那几天又因心情郁闷,以此离开别院去山下散心,没想到却与大家一别过旬。铁岩兄,今日你输赢如何?”铁岩脸面沮丧,道:“今天这一局,已经是我输给大师的第三盘棋了。”
雪江道:“博弈无非只是捻子微笑而已。”
修流道:“江北局势严重,晚辈今夜便要拜别大师,赶过江去扬州。”
雪江笑了笑,看了寂永一眼,道:“是不是你又多话,把断桥习武的事告诉周施主了?佛家不求嗔不求讨喜,你闭门思过去吧。”寂永唯唯而退。
雪江跟修流道:“小施主,虽说英雄多磨难,但磨难未必出英雄。你老师刘不取上次要你回南京,其实你并没有了解到他的苦衷!如今这乱世之中,当真是一将难求,他的意图便是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史可法当年去牢中探望被魏阉党羽下狱的老师左光斗时,左光斗气得要拿木枷揍他,说国家正当用人之际,史可法岂可因了他身陷囹圄,失了大丈夫气慨。刘不取让你回南京,本是草蛇灰线,原意无非也在于此。”
修流道:“晚辈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想去扬州,毕竟在那里呆了两三个月,与士卒们并肩作战,共过患难,有点舍不得了。”
雪江沉吟道:“这回断桥也要跟你去吗?”修流道:“这事我正想要求大师帮忙。断桥她还是留在金山寺里,但愿大师好好看顾点拨她,如有机会便送她回嘉定老家去,免得她父母不放心。”
雪江道:“你不想跟她见面了?”修流苦笑道:“见面不过是对往事的一种交代而已。见面之后,或许牵挂更多,因此不见也罢。”雪江笑道:“你如果心中没有了既往之事,见个面便又何妨?”
修流听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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