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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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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一闪,刀风压体,第三名大汉一刀下劈,要砍断他的手。
翻江鳌临危不乱,赶忙缩手暴退。
第四名大汉已超越两丈,追赶士廷去了。
第三名大汉一刀落空,大喝一声,欺近一发拂出,咬牙切齿进击,大概已看出两名同伴
已经完了。
翻江鳖到底是力尽的人了,出其不意击杀了两个人,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这一刀躲
不开了,“喇”的一声,左胁裂了一条缝,断了一条肋骨,只差半分便伤透内腑,危险极
了。
追进水际,已经首尾相连,大汉咬牙切齿地一刀扎出,手下绝情。
刀尖刺入翻江鳌的背部,稍为偏左。
“啊……”翻江鳌狂叫着,向前一栽,“噗通”两声水响,水花飞溅,栽入水中去了。
不远处突传来了第四名大汉的狂叫声:“三哥快来,姓方的扎手,助我!快!”
二哥本想下水拖翻江鳌的尸体,闻声一惊,火速向声音传来处追去。
士廷一而再听到翻江鳌受伤的狂叫,只感到五内如焚,实在不忍心自己逃走,而且第四
名大汉已迫近身后,不由愤火中烧,钢牙一挫,蓦地大旋身剑出“回龙引凤”,发狠拼命。
“铮”大汉架开他的剑,贴身抢入,便待反手出刀,发挥拼命单刀贴身搏击的威力。
岂知士廷自受到两老的指点后,灵智大开,逐渐进窥剑道的堂奥,有了长足的进步,存
心拼命,更是凶狠泼辣。这时放弃收拾的举动,出腿反击。在这种紧急关头,即使能收拾也
无法发招,闪避容易,却没有反击伤人的机会,他不寄望剑而出腿,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噗”一声响,大汉的左胯了挨一脚,直翻出丈外,砰然倒地。
他疾冲而上,可惜真力已歇,慢了一步,大汉已滚了半匝,一跃而起,出声招呼三哥速
来相救助,一面舞刀自卫,脚下不变,但刀网却封得风雨不透。
他一咬牙,心中暗叫:“我必定杀你。”
他扭头便走,大汉果然撤去刀网,飞扑而上。
只奔了五步,手中剑突然后掷。接着腿下一紧,踉跄飞奔,一口气冲入矮林。
三哥赶到了,来得正是时候,看到士廷的背影冲入林中,也看到同伴踉跄而退,奔近急
叫道:“四弟,怎样了……
扶住了四弟,这位三哥大骇。四弟的小腹贯入一把长剑,尖透腰背,一切都嫌晚了。
“四弟……”三哥厉声狂叫。
四弟的剑失手而坠,已说不话来了。
夜幕徐徐下降,天色不早。
后续的人到了,士廷的身影早已消失。
士廷逃出三五里,精疲力尽,蓦地感到一阵头晕,“砰”一声栽倒在一座小丘下。
姑娘被摔出两丈外,吃惊的爬起,哭泣着抱起他的上身,泪下如雨地叫:“士廷哥,
士……廷……哥……”
他昏沉沉地,陷入半昏迷境地,口中仍喃喃地叫:“快……逃……快……逃……”
姑娘紧紧地抱住他坐下,将他的头抱入怀中。她不哭了泪水却像是涌泉,用像是来自天
外的声音,低徊地、凄然地轻唤:“士廷哥,要死,我们一同死吧!我不知道你,你也不知
道我,但我们不是陌生人。”
她轻柔地、感情地轻抚士廷的脸颊,轻轻地在他的颊旁亲了一吻。泪水无休无止地流,
她发出一声令人心酸的叹息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救我,其实你自己本可平安地远走高
飞的。他们说你是凶手,但你却为了救我这陌生人,而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苍天哪!你收
回了你那慈悲的手了么?”
说着说着,她吐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头向下一搭,也因疲倦而昏厥了。
繁星在天,夜风斜峭,夜深了。
在他俩后面两里地,群雄在林中露宿。江边停一艘船,另一艘已运走三水鬼的尸体下放
南昌。同船下入的有五六名知难而退的人,他们认为不可能追上方士廷了,龙飞在庐山两次
将人造丢,他们怎追得上?仅凭三二十个人,追踪未免太困难,像是大海捞针。
另一个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原因。是方士廷的艺业也令他们心惊胆跳,连龙飞都无法得
手,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三个水鬼的事,足以令他们悚然而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送掉
老命,何苦来哉?
除了打退堂鼓与死了人,支持龙飞的人仍有甘二名之多。当晚,他们决定仍分水陆两途
追踪。陆上分为两批,一定江岸,一批沿南岸搜寻。
龙飞带了六名朋友,负责河西岸的搜索,预计明日午间,在丰城县会后,再定行止。
三更天,第一个醒来的是方士廷。
他发觉小敏已经睡着了,但双手仍然紧紧地抱住他。两人浑身已被汗水湿透,汗臭与少
女身上的特有芳香,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他摇摇头,苦笑道:“我得离开她,我怎能连累她受罪?”
他轻轻将她唤醒,低叫道:“姑娘,醒醒,醒醒。”
小敏姑娘一惊而醒,惶然叫:“士廷哥,他们追来了?”
他将姑娘放下,打开包裹说:“镇静些,他们并未追来。夜凉如水,改换衣衫,不然你
会招凉的。这里有我的衣裤,委屈些。快换上,我到四面走走。”
“是……是什么时候了?”
“三更正末之间。我们得走,不能在此等死,天明之前.我们必须找到藏身的地方。”
他将衣裤取出,放下径自走了。
不久,他回到原处,说:“这一带全是平阳,河流可能在东面,只能分辨方向,不知附
近是否有人家。咱们必须避开河流,乘夜赶些路以便摆脱追踪的人。你能走么?”
姑娘已换穿了他的衣裤,一件直裰直拖至膝下,十分滑稽,说:“能走,我已疲劳尽
复。”
“这一带你来过么?”
“没有。”
“走,赶两步。”
四更天,看到了田野和村庄。他们不敢入材,转而向西南走,找到了小径,脚下一紧。
五更时分,在一座村庄的南面,找到了一座指路碑。士廷用手在路碑上摸索,说:“这
里叫瑞林树,南距黄金城三十里。”
“黄金城是什么地方?”
“路碑年代已久远,黄金城是古地名,本来称为吴城,在丰城西南的赤冈山下,目下叫
荣塘市。至少,咱们知道所在地方向了,快走。”
“士廷哥,翻江鳌会不会找得到我们?”
士廷心中一阵惨然,咬牙切齿地说:“他不会来了,这位义薄云天的好汉子,已经撤手
尘寰了。只要我留的性命在,我会令他九泉限目,云龙双奇将会偿付他的血债。”
一阵紧走,破晓时分,他们离开了道路,找到一处荒野矮树林,往草丛矮林中一钻。
“我去找些野味充饥,这一带找狐兔当无困难。”他一面说,一面折了些四寸长的小树
枝,以作为狩猎之用。
姑娘的剑仍在,递给他说:“带上防身,谨防意外。”
“你留在身边防身。”他将剑递回说。
他回来时,带了三头野兔,在小溪旁生起火来。野兔烤妥,天也亮了。附近没有山冈,
生火不怕暴露行踪,为了充饥,也不得不生火。
两人坐在草丛中进食,他说:“到了黄金城之后,如果能摆脱他们的追踪,我送你出湖
广,不然,你可以留在丰城。”
“留在丰城?”姑娘讶然问。
“是的,留在丰城。你与龙飞并无深仇大恨。他自命英雄,不会为难你。”
“哼?英雄,一个心狠手辣的匹夫而已。如果他真是英雄,便不会在九奇峰狠得要我的
命。”
“咱们不管他是不是英雄,反正他要找的是我,我会引走他的,你便可从容地脱身
了。”
“我绝不独自离开你。”姑娘斩钉截铁地说”
“我绝不要你陪死。”他也语气坚决地说。
“与你同死,我亦心甜。”她用异样的眼神盯视着他说,略为苍白的粉颊泛起些少红
晕。
他肃穆地注视眼前这位清秀的小姑娘,不久,突然将姑娘挽入怀中,沉静地说:“我知
道你的想法,你我患难相共,出生入死历尽艰辛,已不是陌生人。在你们女孩子的心目中,
感恩图报以身相许的古怪念头极为平常,但在我来说,却有挟恩要胁之嫌,众口烁金贻人口
实……”
“士廷哥你……”她颤声叫。
“宁可我无情,不可我无义。目下危机仍在,我们不谈这些儿女私情,那会乱人心意,
灵台不够清明,脱险无望。好好进食,不可胡思乱想。”
食毕,两人开始入睡,养精蓄锐,准备夜间动身。
近午时分,仍然是方士廷先行醒来。
姑娘躺在他身侧,发乱钗横。宽大的直掇掩不住刚发育成熟的胴体,令人望之心动神
摇。
不远处小溪旁,姑娘的内外衣裙暴晒在阳光下,他悚然而惊,心说:“糟!我怎能在小
溪旁藏匿?有溪流必有人迹,也是搜索的人必搜的地方……”
他推醒姑娘,急急地说:“燕姑娘,快准备走。”
姑娘一惊而起,惑然问“咦!就走了?”
“是的,就走。我大意了,怎可在溪旁藏身?”
“你是说……”
“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仍在附近,首先要搜的地方便是有水的地方。他们当然知道我们缺
粮,缺粮一两天不要紧,脱了水谁也受不了,他们会沿溪搜寻的。”
“这时能走么?”
“不能也得走。快!换上你的衣裙。我到外看看,希望还不得及。”
小溪向东流,他往下走了百十步,树林已尽,前面是莽莽荒原。荒原的东面是田地,有
一座小村,三名青衣人刚好出村,正沿小溪向上走。
相距在两三里外.但他一眼使看出是三个武林人,可看到他们系在背上的刀剑。
“好险!他们果然来了。”他心中暗叫。
奔回原处,姑娘已换好衣裙,整理好包裹。他将包裹抓起,急急地说:“快走,他们来
了。”
还剩下一只烤兔,他帧手带上。
“是什么人?”姑娘变色问。
“我只看到了三个,快到了,不认识。”
“往何处走?”
“往西北。”
“不去黄金城?”
“不行,溪流从西南来,他们必定猜中我们要往南走,往南岸岂不自投罗网?”
两人向西北走,糟,四五里外是稻田和村庄,此路不通,赶忙折向西走。
穿出荒野,在林空处看到了十余里外拔起两座山峰,似乎可见到山区了。
这一带是丘陵区,全是些起伏木定的丘陵。是尚未开发的荒野。正走间,突见前面出现
一座松林。
“绕向西北。”士廷断然的说。
“何不直走山区?”姑娘问。
“前面的松林后定有村庄,那是经过人工栽植的风水林。”
两人向西北急走,只走了百十步,士廷脸色一变,站住了。
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后,踱出了一个年约半百的村夫,以惊讶的目光,打量着突然出现
的一男一女不速之客,颇感意外。
姑娘一怔,抽口凉气低声道:“士廷哥,怎办?”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迟疑地说。
“除了灭口,别无他途。”姑娘一字一吐地说。
“不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但……生死关头。”
他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宁可碰运气,不伤害无辜。”
他向村夫走近,抱拳一礼道:“大叔请了,贵地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水口村,你们……”村夫讶然问。
士廷一怔,心说:“这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呢。”
“大叔,此地到丰城还有多远?”姑娘问。
村夫向西南一指,笑道:“远着呢,要走一天,足有七八十里地。”
“那座山是……”士廷问。
“那就是马鞍山,路通瑞州府。”
“承告了,谢谢。”士廷抱拳笑答,突然急冲而上,“噗”一声就是一劈掌,劈在村夫
的颈根上。
“嗯……”村夫叫,仰面便倒。
士廷手急眼快,上前扶住制了村夫的睡穴,拖至草丛中歉然地说:“大叔,休怪得罪,
你暂且睡上两个时辰,你不睡咱们就脱不了身。”
姑娘忙着将草掩上村夫的身躯,问道:“士廷哥,如何走法?”
“走瑞州府,到马鞍山再说。”
两人走后不久,村夫却挺身而起,神色自穆地自语:“怪!这两个青年男女是何来路,
好像是被人追逐,难道是男女淫奔不成?”
说完,沿两人留下的足迹举步,又道:“会点穴术,已算是一流高手了。如果他们是淫
奔被追逐的男女,为何不杀我灭口?唔!我得跟上去看看,反正闲着无事。”
村夫回到前面的村落,不久带了一根竹杖,重新出村,突听村中传来了犬吠声,不由一
怔,自语道:“咦!他们怎么转入村东去了,奇怪。”
他脚下一紧,刚到了村口,便看到了三名青衣带刀剑人迎面而来,迎个正着。
为首的是个年约半百的人,像貌威猛,含笑迎上包拳一礼笑问:“兄台请了,请问这是
什么地方?”
“这里是水口村,咦!敝村地处偏僻,极少外人来往,你们是……”
“在下是找人来的,追踪一男一女。”
“他们是……”
“男的叫方士廷,女的是一位小姑娘。方士廷是一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你们是衙门里的人?
“不是,在下是替朋友们出力的人。那个人是个刀伤六命凶顽罪毒的凶手,极为危险,
兄台是否见过这两……”
“他们往马鞍山走了,走了半盏茶工夫。”
“真的?”
村夫淡淡一笑,向马鞍山方向一指,说“到马鞍山不好走,沿途全是水田和村庄,如果
他们是杀人凶手,便不会走这条路。”
“那……”
“西面五六里外是荒野,极少人家,可以从那儿见到马鞍山走至瑞州府大道。”
“谢谢你,有劳兄台指引了。”
“我带你们去找足迹,你们可前往迫捕了。”
中年大汉大喜,连声道谢。
村夫领他们到被士廷击倒的地方,指出两人的去路说道:“他两人是在此地向我问路
的,迫快两步或可追上。我不能陪你们了。”
“谢谢,谢谢。”中年大汉连声道谢,发出一声长啸,召集后面的人前来。
村夫含笑走了,从另一面绕走的。
不久,龙飞偕两名同伴赶到,中年人将村夫所告知的消息说了,龙飞大喜过望,立即分
为两拨,一走小径先一赶到马鞍山等候,龙飞则仍然带了两们同伴,循踪急迫。
至马鞍山只有十余里,这一带荒野地旷人稀,交通不便,走上二三十里不见村影,全是
茂密的森林与荆棘丛,是附近村民冬季狩猎场,平时也有猎户在其中居住,安装陷阱捉些野
味佐餐,荒野直伸展至马鞍山,确是一处野兽的繁殖场。
马鞍山绵宜百余里,是这一带最大的山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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