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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芳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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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什么?”汪恩典敛着眉,就差没回他一个“嗨你的头”。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可能再有相会的一天,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来这里。
  但是……为什么当她刚刚乍见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底却好像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欢喜呢?
  “我来……喝!”韦枢本想朝她走去,不过那群老围着保时捷四周打转、猛嗅的好奇狗儿们,却当场令他却了步;要不是面子问题,他早就躲回车子里了。
  他发现她似乎都是这么放任狗儿在这附近自由活动,所以它们才会这么活泼健康,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它们实在是太活泼了。
  “这些狗能不能麻烦你……喂——”他发出惨绝人寰的呼喊,“你们别在我的轮胎上撒尿呀!”
  来不及了。
  好些只狗儿大咧咧地抬高后脚,不客气地在他车上留下“到此一游”的记号。
  “噢喔——”韦枢简直快要晕倒了。在他拥有的五部车里,这辆保时捷可是他最爱的耶!如今却沾满了“联合国”的“气味”,呜……
  “扑哧!”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汪恩典不禁暗爽地偷笑了好几下。
  活该!谁叫他要开这种车来这里招摇,哈哈!
  “喂,你别光在那边看呀。”韦枢向她求救。
  “狗就是狗,它想尿就得尿,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汪恩典一脸无辜地摊开两手。
  其实她当然是故意不阻止狗儿们的行动,而且还故意等所有的狗儿全都尿完,才把它们赶进狗屋,“好啦,大家进去吧!”
  因为天气炎热,狗儿们都赖在前面那块用铁丝网圈出来的空地里纳凉,顺便监视外侵者的一举一动。
  “说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汪恩典倒要瞧瞧,他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前来她这座破宝殿。
  确认狗群的威胁已除,韦枢这才迈步走向汪恩典。
  “我是来道歉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错能改,这也是他在女人面前特别吃得开的原因之一,至于他本身所具备的优渥条件就不必再提。
  “道歉?”汪恩典双臂交叉于胸前,站着三七步的姿势,如果此刻她嘴里再叼根烟,那就更像电影中黑社会的大姐大了。
  “送你的。”他潇洒地走到她的面前,拿出藏在背后的一大束花。
  汪恩典没有伸手去接,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他所预期的兴奋。
  “我最讨厌花。”她生活但求温饱而已,所以她要这种放了几天就会谢掉、摆着又占地方的垃圾做什么?
  “是吗?”这倒特别,韦枢以为女人都爱这一套;但是没关系,他向来懂得见风转舵,“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家花店卖的花。”他笑容可掬地走回车子,并把花束丢进后车厢。
  “相信你还记得回去的路。”汪恩典懒得理他,回头继续被他打断的工作。
  很好,连给他两个钉子吃!
  不过就是要这样才够挑战性,免得他一点成就感也没有;韦枢已经被激出前所未有的斗志了。
  “其实我另外还带来一个‘人’,我想你应该会很想见她。”他若是现在走人便表示他认输,何况半途而废并非他的天性,在他想要探索的事物尚未得到解答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而眼前他最想探索的事物,就是——汪、恩、典。
  “我谁也不想见。”汪恩典竖起一根原木,举起斧头,“咻——喀!”
  原木一分为二,切口干脆利落。
  韦枢见状不禁吹出赞叹的口哨,背地里则提醒自己,以后她手里有斧头的时候最好少惹她。
  “你要不要先看了再说。”好在他的保时捷的车窗有隔音防弹功能,且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否则他这个惊喜就玩不成了。
  他慢慢地打开车门,又卖关子地对她眨眨眼。
  结果从车上跳下来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四条腿动物。
  “莱西?”汪恩典瞠目结舌,差点以为是她一时眼花。
  “汪!汪!”莱西在车里早就坐立不安,急着想要与旧主子相会,如今心愿得偿,它雀跃得宛如一只脱缰野“狗”,一下子便扑到她的身上;它拼命摇着尾巴、舔着她的脸,以传达它的思念和开心。
  “哈哈!好痒……”由于力气过猛,汪恩典整个人被它扑倒在地。
  “汪汪汪汪——”其他狗儿一见到昔日的同伴回来,也兴奋地跟着大叫。
  “噢!莱西,我好想你,你过得好不好?”汪恩典喜出望外,抱着它又搂又亲。
  “你看,我没骗你吧!”韦枢就知道这招会对了她的味。汪恩典现在眼里只有她的狗女儿,至于他说什么就都随便他了。
  “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仿佛为人母般地在审视久别重逢的亲骨肉的近况一般,“嗯,你变胖变漂亮了,毛也比以前长、比以前亮了,你在那儿应该过得很好吧?”
  “当然好喽!”韦枢代替莱西发言,心里也有了新发现。原来她只有在狗狗的面前,才会松懈所有的戒备,展露出她冰冷的另一面,而他,好喜欢她现在这个模样;甜甜的笑、水汪汪的眼,还有清脆的稚音和天真的娇颜,连他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种温柔,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变得好温柔。
  “噢,我好想你喔,你在新主人的家里有没有很乖呀?”汪恩典用手搔着它的耳后。
  “呜呜……”莱西舒服地在她身上磨蹭撒娇。
  突然间,汪恩典像想到什么似的,忙不迭跳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不要它了,所以才把它带回来的吧?”她瞪着他。
  “你误会了。”韦枢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让它回来看看你,还有它以前的那些同伴。”
  其实是他那个宝贝妹妹在外面玩上瘾了,因此她出游的这些天,家里虽然有佣人,不过乖巧又惹人爱怜的莱西总是黏着他,所以他也就很自然地变成它的狗保姆。
  今早当它窝在他脚边时,他忽然灵机一动,于是便派它来做和平使节;如今看来,效果似乎不错。
  “那就好。”汪恩典摸着莱西,犀利的铜铃眼仍瞪着他,“不过万一哪一天你不想养它……”
  “我知道,我会把它带过来还你。”她说过好几遍啦,韦枢听得都会背了,“但是很抱歉,我很喜欢它,我想养它一辈子,所以就算你后悔想要把它要回去,我也不会答应。”
  “是吗?”汪恩典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在他爱狗的分上,她决定尽释前嫌。
  “好!”她爽快地伸出代表谈和的小手,“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那天的‘极度’不礼貌。”
  “谢谢。”对于她的特别强调,韦枢惟有尴尬地回握。
  第5章(2)
  “还有……”
  “还有?”他不记得他其他地方有得罪到她啊!
  “是的,还有。”汪恩典宣布答案,“你害我上了报纸的社会版。”
  “呃……原来你也看到啦。”但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耶!
  “连照片都刊登了,很难不看到。”
  “说得也是。”如果他告诉她,其实这则新闻已经传遍他住在世界各地的亲朋好友,不知道她那把斧头会不会飞过来?
  “不过那天还真夸张。”汪恩典每每忆及,都会不觉莞尔。
  “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愉悦的气氛霎时在两人之间化散开来,然后扩展到整片山谷;微风轻拂,鸟语花香,感觉竟是如此的契合、美好,人生似乎也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与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很有默契地未发一言,仅是偶尔相视而笑,只因谁也舍不得破坏这种感觉;然而这对生命中遇到的永远是悲伤、痛苦和失望的汪恩典来说,反倒令她觉得很不真实,也很不习惯。
  “我想……你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忙吧?”她告诉自己,现在这种和谐只是一种假象,她不可以有所期待,也不能有任何幻想,否则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自己,就和从前一样……
  她在莱西的头上留下告别的一吻。
  “你回去之后也要乖乖的喔!”然后她转向他,“再见。”接着汪恩典便拿起斧头,走到屋边继续劈柴。
  “我来帮你。”韦枢自告奋勇。
  “你走吧!”她的内心深处正涌着莫名的波涛,她不想让他察觉。
  “我想让莱西再多玩一会儿。”反正他来都来了,何不乘机享受一下这好山好水和四周的新鲜空气呢!
  “汪。”莱西也很赞同他的意见。
  也对,这和他完全无关,我只是想让莱西多玩一会儿。汪恩典拼命地说服自己。
  “那……”她将他上下打量好几回,“你用过斧头吗?”
  “没有。”
  韦枢相信这年头居住在都市里的人,用过斧头的恐怕也没几个吧?不过他认为这应该难不倒他,因为连她个头这么小的女生都能做,没道理他会做不来。
  “来,给我。”他从她手中接过斧头。
  “你确定?”汪恩典再次发问。
  唷!她很看不起他喔!为了他个人的名誉,韦枢这下就更不能退缩了。
  “非常确定。”他坚定地点着头。
  不知道穿着一套好几万元的浪凡休闲服,在这种荒郊野外里砍柴,算不算世界奇观?
  看着浑身是汗的韦枢,汪恩典不禁越想就越觉得好笑。
  “你休息吧。”如果她不开口,她觉得他会为了逞能而一直劈下去,而且莱西和其他狗儿们也玩得差不多了,它们现在全都在狗屋那边躺着睡觉。
  “这些够了吗?”韦枢颇有“职业道德”地问。
  汪恩典递来一杯水,“够了。喝杯水吧!”她顺便补了一句,“免费的。”
  “谢谢。”反正他上次喝了也没拉肚子,可见要不是这里的“矿泉水”水质还不错,就是他的抵抗力够强。
  他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光。
  “啊——”大量流汗后补充水分的感觉真好!他发出满意的声音。
  “还要再一杯吗?”她问。
  “我自己来就好了。”这样喝太不过瘾了,韦枢索性弯下腰,把脑袋伸到出水口下,然后一边用单手压水,一边张着嘴巴直接喝。
  等他喝足了,他又顺便把整个头冲冲水,顺便也把手臂洗一洗。
  “好舒服呀……”山中的水带着沁人心脾的冰凉,让人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
  “拿去,干净的。”汪恩典丢来一条毛巾。
  韦枢大手一伸便把它捞住,“谢啦!”接着他胡乱擦了几下。
  烈日在他微湿的黑发上划出了一道光圈,残余在他结实臂肌上的水珠,则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不停;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紧紧贴住他精壮的健躯,成为他的第二层皮肤。
  还有,那随兴披搭在他阔肩上的毛巾,令他看起来更加豪放不羁。
  汪恩典忍不住屏气凝神,血脉贲张,觉得自己仿佛在观赏一件艺术极品。
  这也难怪他那天不过是发个试用品,却能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因为他的确有着足够吸引旁人注目的本钱。
  “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他露齿微笑。
  汪恩典认为他若是去拍牙刷、牙膏的广告,一定能为厂商赚进不少钱财。
  “不用了。”真是见鬼了,他也只不过是礼貌性地笑一下,她干吗要脸颊发热?
  “那我先歇一会儿,你有需要的话就叫我一声。”
  韦枢才刚踏上附近的草坪,身体便自动成大字形瘫在上面。
  “想不到劈个柴会这么辛苦。”他现在已经是腰酸背痛,手都快举不起来了,掌心也起了好几个水泡,感觉比打一整天的小白球还要累。
  果然用看的会比较容易。
  刚开始时他还信心十足的,直到斧头忽然从他手中飞出,吓得汪恩典和狗儿们全都抱头鼠窜,最后干脆与他保持距离。
  接下来他还经常抓不到准头,落斧的地方仅是削掉原木的一小角或一层皮,再不就是力道不对,斧头卡在原木里面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令他不禁有些英雄气短。
  “你是第一次做,当然会觉得辛苦。”趁他休息的时候,汪恩典把那些劈好的木柴倚墙排好。
  “谢谢你的安慰,我的男性尊严好像恢复了一点。”韦枢夸张地喊着。
  好在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在拜会这位有名的“母亲”好几次之后,终于找到窍门——至于总共有“几次”,大家就别计较吧!
  只是这么粗重的工作,他一个大男人做起来都不免感到吃力,她不过是个身材比他娇小、年龄与他那宝贝妹妹差不多的小女生,却似乎做得极为顺手又习惯,这不由得令他既敬佩又心疼。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每个女孩都是公主。
  她们应该是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并且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过得开开心心的,而不是像她这样整日为养家活口在奔忙。
  “你为什么不用电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或许有了好一点的工具,她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没钱。”汪恩典回答得很干脆。
  “我……记得我朋友有一把,他也不常用,我下次跟他要看看,如何?”有鉴于上一次的不愉快,韦枢隐约地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所以他虽然很想买一把电锯给她,但是他却用另一种比较婉转的说法。
  “就算你要来了也没用,因为这里没电。”汪恩典的回话立刻粉碎了他的好意。
  “没电?那你晚上要怎么办?”天哪,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落后耶!
  她理所当然地说:“早点睡觉喽!反正我每天都要早起。”
  “那你劈这些柴又要做什么?”莫非这也是她兼的差?
  “烧水,煮饭,冬天取暖。”其实她根本没在煮饭,顶多只是烧个热水来煮泡面,不过大部分的木柴都是为了取暖用的,因为山上的气温变化很大。
  “这些木柴是哪来的?”韦枢就是很好奇。
  “山里捡来的,有些是邻居送的。”
  韦枢像是听到了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名词,他连忙坐起身探望四周,“邻居?在哪儿?”可是他左顾右盼的结果,眼前除了山之外,还是山。
  “不很远,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汪恩典挑出几根需要再劈小一点的木柴。
  “什么光是走路就要半个小时?”这还不叫远啊?城市和乡间的距离计算单位果然不同,“那不就表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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