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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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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吗?”店外突然传来叫声,老富听得出是那个老太太,她还在咳嗽,看来她的命也不长了。
  “来了!”老富随手将八颗盘扣抓起来,塞进袖子中,从炕上一个翻身下了地。一阵麻痛的感觉再次袭向脚底,老富立刻蹲下了身子,左手顺势扶住了炕,“真该死!”老富骂了一句,瞥头正好看到了墙角那本黑色的帐本,它正孤零零的隐蔽在墙角的黑暗中,一种莫名的不安突然涌了上来。
  她还是穿着那件几乎挨着地面的黑袄,身子倚在桌子的一角,看样子病得的确不轻,同行的还有那两名曾经送过棺材的年青小伙,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已经全部做好了。”棺材被两名男子抬到了店里,老富睁着懒洋洋的双眼,无精打彩的看向棺材说道。
  两名男子也不出声,伸出手轻轻地打开了棺材盖,他们的动作中透着谨慎,看得出他们很在意棺材中的人。
  老富又打了一个哈欠,他伸手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酸的眼睛,希望借此能让自己打起些精神。
  老太太的尖叫声在顷刻间彻底让老富清醒了,他几乎是跃到了棺材前,但是当老富看向棺材里的时候,却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现在终于知道那八颗镶金丝边的红盘扣为什么那么眼熟了。
  薛秋秋的腌菜馆关张了,京城再没有她的叫骂声,这条街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大家都有些不适应了,但最不能适应的是,她的眼、鼻、口、耳都被红色的丝线给缝上了。
  “肯定是老富干的……”
  “这天下除了他还哪有人会这门手艺,他也没收过徒弟……”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他不爱说话,没想到这骨子里坏水还真不少……”
  “喜欢干这门手艺的人,心里都有点问题……”
  “我看他们平时也没什么过节啊,怎么就把人给杀了哪……”
  “奇怪,既然是他杀的人,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
  “是挺奇怪的,既然杀了人还那么明目张胆,好像也不通情理……”
  “……”
  老富静静地坐在那张已经破破烂烂的床板上,上面堆放着一个已经发霉的枕头和一个已经烂得都露出里面棉花的被子,棉花的颜色就像这地一样的灰。地上正放着一个缺了口还泛着黑的大瓷碗,碗里放着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的窝头,其上面深深的烙下一个黑色的五指印,下面的一些黑糊糊的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汤已将窝头的下半部浸透,一只瘦小的老鼠正抬着两条前腿趴在上面享受着它认为的人间美食。老富动了一下,手上和脚上同时发出难听的铁器磨擦声,他不禁皱了皱已经有些僵硬的眉头。老富有一双皮肤细嫩如女人般的巧手,也是一双天生做衣服的好料,他很在意这双手,甚至在意得超过了他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这双手上却带着一副沉重的铁锁,一条粗粗地铁链顺着手上的铁锁一直延伸到脚上,正好与脚上的那对铁锁完好的结合在一起,而靠近手的铁锁已经被磨出了光亮,就像是一面刚磨好的铜镜,可以看到自己有些模糊的影子。老富将头靠近一些,透过铁锁上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光亮看着自己惨兮兮的容颜不禁长叹一声。这里是大牢,这是老富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昏暗的牢房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冰冷的铁柱子却很好的划分出了犯人和好人的区别。这里有一盏常明灯,它散发出的惨淡的烛光让老富想起了那间木屋子里的香烛,只不过那间木屋子里躺着的是死人,香烛是为死人而点,而现在躺着的是活人,烛灯是为活人而点,只不过这个活人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老富清楚的知道这是死牢。
  薛秋秋怎么会死在那口棺材里?是谁杀的她?为什么要杀她?用什么方式杀得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陷害他?又是怎么做到的?最重要的是这天下除了他还有谁会这门手艺?那个老太太和那两个年青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送来的那个女人怎么会不见?老富想不出来,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怎么拼着命的想也想不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老富,该吃晚饭喽!”一名年岁较大身着官服的人走了过来,他是这里的牢头张本三,老富认得他,他老伴的衣服就是经过老富的手亲自缝制的。
  老富挪挪了脚,但是身子还是稳稳地坐在那张破床上没有动,只是头略微抬起来看向了张本三。
  “咦?你一直没有吃啊?”张本三将铁门打开,将一碗跟地上的一模一样的饭递给了老富,道:“好歹也要吃点东西,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老富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张本三说道:“我会死吗?”
  会死吗?连张本三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富的这个问题。这里是死牢,进入这里的人肯定是要问斩的,但是也有一些人能够巧妙的从死牢里走出去,只不过那需要一大笔银两进行打点。而老富,他就是再有钱,也不够买自己的那条贱命,因为他还算是个穷人。
  老富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很多余,所以他接过了那碗饭,低头默默地吃着。饭菜已经有些发凉,上面还伴着一股甘水味,但老富此时的肚子已经不停得在叫,他已经不打算再将这碗饭送给地上的那只瘦小的可怜的老鼠。
  张本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吃饭。”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饭菜难吃得要紧,但是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老富躺在硬邦邦的破床上,两只眼睛望着上面已经有些脱皮的墙,不禁在想徐妈妈和陌白知道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反应?还有他的儿子富拙和那个看起来就让人讨厌的儿媳妇楚梦君。过了今晚就是明天了,不知道明天谁会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不管是谁,那都是明天的事了。老富盖上了那个破得不能再破的被子,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你说会是老富吗?”徐妈妈拖着难看的脸色来到了陌白的茶棚,又坐在了那张发出‘吱吱’声的椅子上。
  陌白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只像猴子般的扇风大耳,而脚却已经熟练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在跟你说话!”徐妈妈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个黑色的帐本……”陌白故意拉长了音,道。
  “那个帐本不是已经在老富那了吗?”徐妈妈实在弄不明白陌白想说什么。
  “可是薛秋秋昨天刚给老富的。”陌白望向了远处,他的眼睛变得有些深沉了。
  徐妈妈的脸色白如一张厚纸,他伸手扶住了桌子,道:“难道薛秋秋还是……还是没逃了?现在又轮到了老富?”
  陌白没有再出声,他拿起了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这回他用得是手。
  老富醒了,不是他自己愿意醒的,是有人把他吵醒的,而这个吵他的人正用不知从哪拾来的稻草挠着他那长满茧子的臭脚。老富厌恶的坐起身,他讨厌这种方式。
  他正蹲在地上,左手托着那张猴般的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富,右手拿着的就是老富感觉痒痒的东西稻草。他的身子很瘦,但是手和脚却很大,一对扇风耳稳稳地耸立在脑袋的两边,如果不是老富现在已经清醒了,他肯定会将他认成是陌白,可是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外形跟陌白长得有些相似的人,但他的五官却跟陌白有着本质的区别,他的眼睛相对较大,陌白小,他的嘴巴也很大,陌白小,他的个子很矮,陌白却很高,他的头发很短,但刚刚好能梳成一个朝天椒,一根红色的丝线整齐的缠绕在其周围,上身穿一件开身绿色短褂,下身着一件肥肥厚厚的蓝色袄裤束于脚脖子处,足蹬一双红色单梁如意头鞋,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老富收起那双臭脚,盘腿坐在破床上,双眼紧紧的盯着来人,道:“你是谁?”
  “来看你的人。”孩子答得很干脆,还奉上一个顽皮的笑容。
  老富感到有些意外,他掀开身上的破棉被,起身走下了床来到铁柱子前,隔着柱子问道:“你认识我?”
  “认识,你是全京城最有名的裁缝。”孩子报以一个天真的笑容,同时挥舞着手中的稻草。
  老富此时才注意到孩子的脖子上拴着一个绳子,是用红色的丝线编织成麻花的样子,只不过它是用三种不同的红丝线编织而成,形成了一种由深到浅的过渡感,编织得很匀称,每一股都一模一样,肉眼根本看不出区别,老富不禁在心中感叹此人手艺的精致,但最令老富感到不解的是,这个红丝线编成的绳子坠着一样特别的东西,不是玉器,不是金银铜锁,却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勺子。勺柄朝上,勺头朝下倒坠在绳子上,其通体泛着油渍渍的黑光,看起来年头很久远了。
  “这是谁给你编的?”老富对于这个问题很好奇。
  “我自己。”孩子充满自信的说道。
  老富不禁一愣,这么精致的红绳出自于孩子之手?他表示怀疑。
  “你多大了?”老富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红绳和坠着的勺子。
  “十一啦!”孩子扯着细细地嗓子笑着说道,两个拇指大的酒窝深深的显现出来。
  “你为什么来看我?”老富确实有点想不通,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孩子。
  孩子笑得很可爱,他背过手从后面提了一个食盒出来,道:“我是来给你送饭的。”食盒是一种极特别的长方形,本身不大分为两层,上面油着红漆,还画着一幅说不上名的山水画,做工不算精细但也还算别致。
  送饭?老富一愣,他跟这个孩子非亲非故,孩子却跑来看他,他不认识这个孩子,孩子却想着来给他送饭,老富突然有了某种感动,毕竟孩子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
  “你为什么要给我送饭?”老富低声说道。
  “这里的饭怎么是人吃的哪,所以我就来给你送饭来了。”孩子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望向老富说道。
  孩子说得没错,牢房的饭的确没法吃,老富不禁回过头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脏碗。那只瘦小的老鼠还在围着它来回溜达,虽然里面的食物早已在昨晚就被吃光,但老鼠似乎还是不甘心离开。老富叹了口气,将手探出去准备打开那个食盒。
  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将食盒往后移了一些,正好移到了老富即使伸直了手也够不着的地方。老富愕然,他不明白孩子的这个举动。
  “你娘小的时候一定教过你,不许随便拿人家的东西,是吧?”孩子认真的说道,笑容始终呈现在他那稚嫩的脸上。
  娘,老富心里哼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娘长得什么样,他没有娘,他是个孤儿。
  “你不说话也就是同意我的话了,那好吧。”孩子扔下了手中的稻草,双手抱在胸前,正色道:“如果你答应收我为徒,我就将这食盒里的饭全给你。”
  原来是想做他的徒弟,孩子就是孩子,老富感到好笑,他是个大人,怎么会为了一盒饭去做一件事情,他不禁笑出了声。
  孩子没有说话,双眼紧盯着老富,他在等他的答复。
  老富还在笑,他笑孩子的天真,笑孩子的可爱,笑孩子的幼稚,总之,他现在找到一个有趣的事做。
  孩子突然也笑出了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食盒放在两腿之间,用一种很优雅的姿势将食盒的盖慢慢打开。
  老富止住了笑声,他的脸在刹那间沉了下来。
  “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收我为徒的事了吗?”孩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从食盒中取出的绿豆糕,一边说道。
  老富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好,我同意收你为徒。”
  孩子抹了抹沾满渣子的嘴,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天真可爱的笑容,可是老富心里现在却一点也不认为这个孩子可爱。
  “既然答应了,就按个手印吧。”孩子拿出了一张折得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了老富,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写着一行歪七扭八的字:老富愿意收耳朵为徒。
  原来这个孩子叫耳朵,好古怪的名字,不过也是个狡猾的小家伙儿,老富不禁心中暗骂道,他伸出了左手沾了一下红油,用力在那张纸上按了一下。
  孩子兴奋的将食盒小心翼翼的塞进铁柱里递给老富,自己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浮土,说道:“太好了,师父,这盒饭您就慢慢品尝吧,我走了。”
  师父,老富只得苦笑,他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孩子耍弄。
  孩子拾起地上的稻草挥舞着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你是干什么的!”老富此时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孩子的身份。
  孩子的声音已经慢慢地消失在牢房的尽头,但是老富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
  “我是个乞丐。”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富拙终于忍不住小声叨唠了一句。
  “就知道你是个窝囊废,连这个胆儿都没有!”楚梦君小声骂道,同时在富拙的脚上使劲的踩了一下,富拙痛得几乎叫出了声。
  敲梗的人渐渐远去,楚梦君赶紧靠近富拙小声的说道:“快把梯子搬过来放这。”
  富拙犹豫地将梯子搬向楚梦君指的位置,梯子刚刚好可以够到院墙。楚梦君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富拙却一脸的不愿意,毕竟这是他爹的店,这样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潜进去偷东西实在是不太好。
  “瞧你那德性!”楚梦君骂道。
  “官府已经将这个店封了,咱们这么进去万一被官府知道就麻烦了,况且我爹做什么生意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即使有钱,那钱也……”富拙实在不喜欢用死人的钱。
  “哼!你爹可是京城有名的裁缝,别看他平时吝啬得要紧,这手心里肯定藏着一把银两,咱们现在不去拿来,难道等官府都给搜光?哼,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楚梦君冷着脸看着富拙,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嫁了他了。
  富拙不出声了,他向来听媳妇的话,假使他不愿意,那也只是心里面想想。
  梯子并不长,但富拙爬起来却感觉极其的漫长,他的心一直没有停止过激烈的跳动,他发现这种作贼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到是楚梦君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一点也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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