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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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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言长长吐一口气,闭上眼睛,倚在铁桌上坐下,驼背放松,晃着双脚咕哝道:“你明白了就好,我可以放心离开了。”

  魏东娴六神无主地低头细思,不知不觉咬坏了指甲,红色的指甲油都吃了一些。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露小时候的习惯,紧张起来就咬指甲。

257 工具人生

  她瞧见庄言如释重负地驼背坐在桌上晃腿,像个搬完砖以后如释重负的民工。??? ? 看·?她想起庄言怒斥贪腐时,狂怒得像金刚的怒容法相;但是点破真相后,他松懈下来,却像个在树下抽烟的老农,简单平凡地休息,甚至忘记装逼。

  庄言对上司真诚以待,这让魏东娴更加如坐针毡。她强烈地感觉到李明和庄言的不同。一个苟天下为己用。一个疲心力而奉公。所以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将真心话脱口而出:

  就算不相信他说的话,魏东娴也固执地信任他。

  人与人之间互相坦诚,叫做透明。如果只有一方奉献真诚,那叫做透析。魏东娴不喜欢透析。

  于是魏东娴决定向庄言坦白。这股坦白的冲动涌上来,反而让她害怕庄言火。她忍受忐忑的沉默,捏着下巴,低头犹豫,咬得红唇褪色,漂亮的皓齿若隐若现地露出洁白的一线,蹙眉踌躇着说:“也许这样说能让你离开的不那么遗憾……你过来。”|

  庄言回头望她,见她五指刮着桌面,从问询委员会的办公桌后绕出,向他走来。 ?·庄言还在迷惘,魏东娴已在铁窗前停下,伸手在铁栅栏中间向他勾食指。

  他顿时想起了英雄儿女给烈士送离别一吻的镜头,同样是一个生离死别的场合,国色天香的女主角隔着监牢的铁栅,捧住死囚胡子拉碴的脸,亲吻得肝肠寸断。庄言在电影里看这幕时觉得死囚就算被毙了都值得。

  而魏东娴太他吗吸引人了。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一勾,庄言像猫儿听见午饭铃响,耳朵一竖,摇摇晃晃就凑上去了。他忍不住凝视魏东娴的抿着的红唇:浓淡有致,丰润性感,如果轻轻咬住,滋味一定非比寻常。

  然后魏东娴隔着铁栅,攥着庄言的衬衣拽近些,附耳轻轻说:“你的牺牲不是白费的。我和李明都猜测是尉栩窃取了你的版权。等此事坐实,尉栩卸任。我再跟他秋后算账,查他个底儿掉,彻底断送他的仕途,让他自食苦果。”

  “你!”庄言突然察觉到真相。面容突然狰狞起来,气得龇牙要嚷,被魏东娴用力揪住衬衫,小声命令:“安静!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难道要嚷给全世界听吗!”

  魏东娴急得咄咄逼人。? ?? ? ?·叮咛时微微细喘,口齿间的暖热香风轻轻喷在庄言脸上,让他镇定下来,闭嘴,机警地左右瞧一圈,看见门外没人,才咬牙恶狠狠问:“你说什么按规章、走程序之类的屁话,都是假的?你们就是想拖三个月!”

  “你嘴巴干净点!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魏东娴被他一骂,心里的愧疚顿时蒸干净,立起眉毛轻轻训斥:“等尉栩被打出原形。你的知识产权官司打起来就容易多了,该你的东西还不照样是你的?我也没骗你,规章摆在那,程序本来就冗长,我是看你要走了,我才……”

  “你说李明?李明也知道?”庄言的思维像蟋蟀蹦的飞快,魏东娴都跟不上他的思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是兄弟吗!”

  魏东娴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来,尴尬地讪讪警告:“你千万别把他当兄弟。”暗想主意是李明出的,公愤是李明压下去的,主要受害人的义愤都是李明摆平的。只有庄言因为揍李贺被关了禁闭,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真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庄言瞧见魏东娴的脸蛋红扑扑的,恼火凶人时都像在谆谆叮嘱,油然升起被姐姐关心的亲切感。拧头推开,消气问:“你怎么又肯告诉我?李明会求你守口如瓶的吧。”

  魏东娴瞧见他转身走开,不知不觉松开他,手软软地攥着冰凉的铁栏,别过头闭上眼逞强道:“告诉你又怎样?我今天打游戏赢了电脑,我开心。我乐意!你管我?”

  庄言幽幽道:“你真心相信他会蠢到露出痛脚给你踩吗。”

  魏东娴扭头瞪他的背影,用力答道:“他已经露出致命破绽了,我不信也没用。敌人伸脖子过来,你剁不剁?”

  “剁。”庄言轻轻说。他仿佛接受了用知识产权换尉栩身败名裂的交易,背对魏东娴:“谢谢你告诉我实情。我要走了,这个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再告诉别人。”

  “我也希望你守口如瓶。”魏东娴找不到别的话说,忽然觉得与他生疏起来,三尺距离远得望尘莫及。

  “李明说,我只是个扳手。”魏东娴转身黯然要走时,忽然听见庄言的声音追进耳朵:“我觉得很有道理。人之间的相互利用是社会常态。算无遗策的诸葛亮是刘备创业守业的工具,才子将相是皇权巩固帝制的工具,古往今来,我们重复的是工具的人生。所以,我早就知道你把我作棋子用,却一如既往地为你工作。”

  魏东娴的心像被冰水泼了个劈头盖脸,狼狈慌张,身子凉,气得回头,牙齿打颤地想解释,却看到庄言攥着铁栏杆,郑重庄严地望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魏东娴气的颤的红唇拒绝接受大脑指令,徒劳地开合两下,居然吐不出字儿,只瞧着他怔,“混蛋”两个字噎在喉头,竟忘了该怎样音。

  庄言看着她:“但是你愿意告诉我真相,让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有你这样的上司,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诸葛亮甘愿竭智尽忠,匡扶蜀汉了。部长,我需要认可,你需要人才。所以请认真地使用我,来除去国家的威胁,完成你的理想吧。把我当作手术刀去恰当使用吧,我希望在你的扳手里,我是最趁手的那一把。”

  魏东娴没料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最初对他的猜疑和芥蒂,后来的酸溜溜的想法,加上最后不被理解的怒气和与生俱来的骄矜,全在这推心置腹的效忠宣言里软化,她垂手站在那里,脑袋麻,说不出话来。

258 扳手是没有性别的

  魏东娴没料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最初对他的猜疑和芥蒂,后来的酸溜溜的想法,加上最后不被理解的怒气和与生俱来的骄矜,全在这推心置腹的效忠宣言里软化,她垂手站在那里,脑袋麻,说不出话来。 ?·

  “怎样使用都没关系吗?”部长傻了半晌,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的脑海里储存了无数冠冕堂皇的套话,她都忘了说;胸中有现成的招徕人心的腹稿,全被搁在一边,被顽皮的好奇心撺掇得脱口就问。

  “怎样使用都没有关系。”庄言掷地有声,“因为我也相信你,部长。而对我来说,信任等于忠诚。”

  “你要知道,在咱们国家公车私用也是常态。”魏部长一本正经地糟蹋他,歪头笑道:“所以真的怎样使用都没关系吗?”

  她原本被良心责备,内疚得如鲠在喉,忽然和庄言把话说开,有种吵架后破镜重圆的欢喜。心情就像负重修炼的高手突然脱掉了腿上绑的几十斤沙袋,不仅如释重负,更轻盈得飘起来,恨不得几步跳跃到天上去。这欢喜雀跃的心情叫她变回了大学时代的顽皮模样,一本正经地说笑话,翻来覆去地逗庄言玩,调皮得像拿草茎戳老鼠,瞧不见反应就不肯罢休。?????   ·

  “公车私用也没关系。我离开基地以后,会和你保持单线联系。因为我觉得,冥冥中有强大的推力在逼迫我调职离开,急迫得像想恩爱的夫妻千方百计地哄孩子回房睡觉一样。所以,我离开基地以后,有些人也许会开始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庄言说话时,思绪飘开,想起黎塞留说过的“世界大战将在月底打响”,心头沉重得口无顾忌,郑重拜托道:“在这千钧一的时候,请不要麻痹大意。基地里的内务就拜托你了。”

  “你是什么意思?”魏东娴不开玩笑了,手扶在腰上。蹙眉问:“你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庄言不说话,他直勾勾地看得魏东娴心头痒,轻飘飘地问:“部长。你就不觉得,‘他’才是人格分裂吗?我调入基地以来,我一直面对着一个好大喜功、自负独裁的基地一把手。他表面上处处抢功夺利,短浅得甚至鼠目寸光——但是我问你,如果他真的是这种卑鄙小人。他能调入基地担任研部长?他能跃居副职最终扶正?他明明一路披荆斩棘,以优异的资历入驻史上最特殊的兵基地,却突然面貌大变、不断作茧自缚,导致短短一个月内,核心参谋层对他的态度南辕北辙,让他一落千丈,从扶植栽培的对象,沦为权力枷锁里的囚徒。 ? ? ?·这跳崖般的举动,你觉的他真的毫无头绪吗?”

  魏东娴红润粉白的脸蛋渐渐苍白,身子明显摇了一下。目光涣散,显然在整理回忆,口里失魂落魄的喃喃:“不可能是故意的吧……谁会故意自毁前程?他这种追名逐利的人,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庄言,人在权力的巅峰就会得意忘形,像树顶的猴子会露出红屁股一样,这不是自然铁律吗?尉栩只是膨胀了而已,他怎么可能一手策划这些……”

  “部长,我记得一个画面,VV受勋的那一幕。”庄言打断部长。说话紧张得停止呼吸:“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尉栩,比他张牙舞爪的时候更可怕。那时候李参谋命令他为VV授勋,他奉命拿起勋章时,竟然被VV拒绝了。因为她点名我来完成授勋仪式。你知道尉栩的反应吗?他最渴望的荣耀被他最鄙弃的人夺走的时候,我明明清楚地看见他的双手在哆嗦,他手上捧的绶带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魏东娴歪头靠在铁栅栏上,瞧着他听得出神,思绪纷飞,仿佛记起了尉栩曾经意气风的样子。

  庄言攥紧铁窗。皱眉继续说:“然后我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竟然看见他在笑,那笑容温和亲切,那张脸和蔼得比我爹捧着生日蛋糕的时候还感人。我本来以为他会气的脸色铁青,但是部长,他那时候的笑容感染了我,让我刹那间有了世界充满爱的幻觉。”

  庄言抬起头,盯着魏东娴:“那件事之后,我更了解他了——所以我有义务提醒你,部长,尉栩不仅能忍住胯下之辱,反而会笑脸相迎;那个尉栩和整日欺压我的尉栩是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我因此认为,一个忍辱负重到了影帝境界的高层将官,绝不会为了情敌私怨而气急败坏,绝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奋不顾身,绝不会为了虚名寸功而飞蛾扑火!所以部长,如果您觉得尉栩已经完了,我会觉得你也快完了。因为在逼近斯大林格勒的时候,德军第六重集团军也是这么想的。”

  魏东娴含着指甲思索,每当回忆起尉栩以前的卓越之处,身子都像被空调刮到似的一凉。她细思恐极,惶然喃喃道:“仔细思索,在宋丹力主设置你目前这个职位之前,尉栩一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拿捏分寸极其熟练——我以为他只是变了。”她求助似的望着庄言,仿佛期待他肯定自己的假设:“我以为他只是变了——变的骄傲自负了,得意忘形了,争风吃醋了。”

  “部长,天庭计划是国家史无前例的豪赌,整个世界都在盯着我们的底牌。在虎视眈眈的资本力量的阵前,东方共和国是开始雷霆崛起,还是走进穷途末路,全部取决于这场鸦雀无声的技术决斗。”庄严使劲浑身解数恐吓魏东娴,恨不得念咒催眠她:“您生而高贵,所以荣幸地为这项计划保驾护航。在这惊心动魄的最后关头,您真的要用‘以为’两个字来左右你的判断吗?相信我,部长,历史上被男人骗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太多了,您如果真被尉栩骗到,一不小心你就载入史册了,千秋万代的女人们都能从你身上吸取教训,男人都是白眼狼撒谎精,根本不能信。”

  魏东娴本来被吓得惶惶不安,结果庄言越忽悠越离谱,比喻太多,用力过度,反而把她逗得弯眼笑起来,扑哧问道:“你不是男人?我该信你吗。”

  “我是扳手。而扳手是没有性别的。你不要把我当男人。所以我说的是真话。”庄言亡羊补牢。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庆幸自己竟然能圆回来。

  博闻广记的键盘侠也许会抗议,说扳手没有男人的特征,却有男人的功能,所以庄言的反驳不能成立。但是魏东娴学识没有键盘斗士渊博,所以竟然被忽悠得愣住,专心端详他,思索点头:“说的有道理。好,那你可不准反悔,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工具了,必须唯命是从,否则我就扔了你,另买一把。”

  庄言皱了下眉头,决定不理她,开始露出狼子野心:“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帮我卷土重来。如果我提前结束休假,归岗上班,还请你亮出无边法力,尽量风平浪静地批准我提前回来工作。”

  “哦?”

260 你愿意为了国家背水一战吗?

  VV乘电梯上楼,踩着红地毯找着联合参谋席的办公区。??? ? 看·?秘书给VV指路,教她找到李参谋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VV脚步没停,直接上去轻轻叩门,声音清越地汇报:“共和国天军中校维多列奥·维内托。”

  “进来。”李老吩咐。

  维内托推门进去,重新掩上门,环顾办公室。大楼虽然旧,里头陈设却精美考究。李参谋爱养花,窗台上摆了一排争奇夺艳的牡丹,办公桌挨着窗口,拼接着书架,光线洒在埋头工作的李老背上,花、书、光线都很充足,分外怡人。维内托走几步,踩上八一圆地毯,脚边就是檀木玻璃茶几,茶几上是拆开的大红袍和一壶残茶,小茶杯众星拱月地偎依着茶壶,个个干净。

  墙上素净雪白,挂了几幅主席书法,一条高悬在上,上面的字儿龙飞凤舞,维内托只认识一个“春”字。

  李老知道维内托走进来了,却没抬头,伏案捏着铅笔写完最后几个字,才摘下老花镜,搁在桌上,整理文件道:“喝茶自己泡。”

  维内托知道是他自个儿想喝茶了,弯腰拿了茶壶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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