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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拼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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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发生事情的报告,呈上去先给他看过一遍的。“
  “我也跟皮尔斯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了,”史登说时,眼睛茫然的看着车内后视镜,晓得等下就会有一辆安全人员的车子跟上来,车灯会越来越亮。“我特别强调哈洛克的重要性;皮尔斯本来认为他设什么了不起的。再过三小时,我们的人就会抵达‘莫里涅山口’了;哈洛克也会到那里去的。必须让他们晓得届时该怎么处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先试着能生擒他。”
  “那当然,我们这边也就是这么希望的。”史登看到后视镜中还是没有出现两个车灯。“你刚才说的话,我也清楚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我们一下达‘无可救药,径予扑杀’的命令,哈洛克只有死路一条。这种命令一下去,等于他就已经领了一张‘死亡证明书’了。”
  “可是哈洛克已经逃过‘巴拉丁山’的那次暗杀,从此以后,我想他会用尽一切伎俩来应付我们的,要杀他也不是很容易的。”
  “那你搞错了。你要晓得,哈洛克到目前为止,并不晓得我们己经在西港找到了一个人,而且套出了那条货轮的航行路线,还有那名女子的过境方法和地点;他并不晓得我们已经到‘莫里涅山口’去等着他了。”
  “可是他却能推断得出来。他告诉贝勒说,卡拉丝已经逃出意大利的用意,就是希望我们听到以后,能跟过去。我们当然应该跟上去,而且还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名女子身上,因为‘卡拉丝’才是一切疑问的解答。假如那名女子真是珍娜·长拉丝,那我可以省掉许多子弹,许多麻烦了。而且,还可以籍哈洛克之助,一起来追查这儿的奸细,查出到底谁是总统身边的苏联奸细。这才是真正皆大欢喜的事情,我衷心希望结局是如此。可是,谁又有把握?”
  “如果结局不是皆大欢喜,那俄们就等于把一个人置之于死地,所以,关键就在那个叫卡拉丝的女人身上。我们一定要找到她才行!一定要!”
  “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我们只有先逮住她,才能解决问题。”
  史登往右车窗外的后视镜看了两眼,发现根本没有车灯的光亮。“咦?怪了!是安全人员跟丢了,还是你开得太快了?”
  “刚才在高速公路上,车子挤得很,也许他们被挤到一条慢车道以后,就开不出来了。别忘了今天是星期五,公路上全是赶着去上酒吧喝一杯的公家机构人员。象遇到这种晚上的时候,我才晓得为什么你不喜欢开车。”
  “今天晚上是哪个小组负责你的安全?”
  可是这个问题却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了。
  就在史登刚问完这句话时,突然间,轿车的挡风玻璃被撞得粉碎,破裂的玻璃碎片爆进车内,立刻将两名乘客打得面目全非了:碎玻璃插进律师的喉头,将他的喉管割断了,另外一些玻璃碎片刺进眼睛、肉,切断了静脉和动脉。车身与车身的金属,在狠狠对撞之下,发出可怕的叽嘎声,变凹,变扭曲,跟着断裂,车子翻了身,把他们两个身上流出的鲜血,洒得满车都是。
  那辆和他们相撞,涂有黄黑二色的怪物,是一辆开山机。当道森的车子翻覆后,它又恶毒无情的开上来,用它的履带齿压到翻覆的轿车上;它前方巨大沉重的推铲也借着油压的操纵,一起一落,象铁锤一般的压挤敲击着轿车的底盘;开山机上上下下、左转右扭、来回不停的压着、压着,直到轿车的油箱破裂后,与金属挤碰上下所产生的火星相遇,就突然“轰!”的一声爆炸起火了,那两名乘客的尸身,也跟着燃烧的金属,烧焦、烧黑……
  那辆开山机不但没有驶离,反而用它的推铲不停的去翻动燃烧中的轿车,让它彻底的烧个够,金属与金属磨擦刮扯的锐鸣,仍然不停的在响,直到铲刀把燃烧中的车子推进一个山凹后,那辆开山机才突然朝后驶离,开进它原先停放的路边树林中。
  坐在车顶驾驶座上的那名神秘客,将开山机的引擎熄掉后,就在黑暗中伸手拿起一具对讲机凑到嘴上。
  “‘暖昧’已清除。”他说。
  “赶快离开现场。”回答是这么说的。
  安全人员乘坐的灰色大轿车,好不容易才从拥挤的高速公路上钻出来,驶下那条通往乡间的公路。坐在驾驶旁边的那名乘客,正藉着面前的无线电麦克风在报告情况。
  “请向洛雷的那家保险公司报告一下,我们刚才在高速公路上,被一辆从纽泽西开来的轿车挡了一下,我们把他的车子整个撞烂了,由于职责在身,不容分辩,所以我们已经告诉他可迳向——”
  “老葛!”
  “什么事?”
  “看——前面!有车子在燃烧!”
  “天哪!快开上去!”
  灰色轿车突然象箭一般的驶向前,轮胎因为转速过高,在擦过路面时,凄厉的尖叫着。
  等轿车开到失火的地点前,才突然紧急刹车,车身一阵打滑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人分别从车内跳出,奔到路肩边坡去查看那辆在山凹中燃烧的车子。
  “哎呀,我的天哪!”驾驶员说。“是道森的车子!我们也许可以下去——”
  “不可以!”那个被称为“老葛”的人制止他的伙伴。他的眼睛已经瞟到那辆停在路边树林中的开山机。然后……
  “米勒博士?”他狂喊一声,“米勒在哪儿?!”
  “照行踪表看,他现在应该在‘贝斯达海军医院’吧,我想应该没错。”
  “起快去找他!”他一边吩咐同伴,一边就朝路对面跑过去,同时伸手掏枪。“去贝斯达海军医院!”
  “贝斯达海军医院”的护士长坐在六楼把关,说什么也不让那名自称是国务院安全人员,亮“识别证”给她看的人,进去打扰正在研究一个病历的米勒博士。经过一连串的折腾之后,她才一脸不悦的按下对讲机。
  “米勒博士,很抱歉打扰您,有位从国务院来的先生想跟你通话。他说有急事。”
  没有人回答,也许是对讲机出故障了吧?
  护士长不信这个邪,又用力按着通话钮,更大声的说,“喂?米勒博士,很抱歉,有位国务院来的人,他想找您,有急事!”
  什么声音也没有。一片死寂。并没有任何声音——转门把声,回答“知道了!”的声音,什么鬼声音都没有。也许对讲机真的是坏了。他根本没听见。
  她只好过去拍那个门。
  “米勒博士?!米勒先生?!”
  怪了,这个人难道耳朵聋啦?!他在干什么呀?!护士长一个忍不住,就伸手扭门把。
  她突然间大声狂叫——不停的叫。
  “啊呀——!哎——呀!天——哪——!”
  瘫坐在椅子上的米勒博士,他的两眼睁得大大的,没有焦点,非常的空洞茫然——死了。
  他前额的正中央,正有一个枪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流了他一头一脸一身都是。
  在罗马的那个人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一刻,他的人已经布置在“莫里涅山口”了,华盛顿却一直还没命令过来。密码室里,除了他之外,还有那名收发报员。他们两个人等得非常无聊。
  终于,那具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嘟嘟”的响了,他马上伸手拿起话筒。
  “罗马。”他说。
  “我是‘暖昧’,罗马。”打电话过来的人,发音十分清晰仔细。“这个代号给本人对‘莫里涅山口行动’有最高决定权,我想史登局长已经事先向你说明了吧?”
  “很明白,长官。”
  “电话是绝对不可能被第三者监听到的吧?有保防干扰的作业吗?”
  “完完全全是的。”
  “我们的对话,不能加以录音和记录,懂吗?”
  “懂。不录音、不记录。请问决定是什么?”
  “‘无可救药,迳予扑杀’。彻底执行。”
  “那——就这样子吧。”
  “还有——没完。”
  “请说。”
  “再澄清一下。你们还未跟那艘货轮联络过、接触过吧?”
  “当然还没有。我们在天未黑以前,一直用小型飞机在高空盯住她,天黑之后,才改用海岸目视侦测追踪,反正她是沿着意大利海岸航行的。”
  “好。她会在抵达圣雷摩市之前,把那名女子送上岸去,对吧?”
  “我们已经布置好了。”
  “科西嘉人在那里负责吗?”华盛顿传来的声音问道。
  “就是指那个在三天前加入的人吗?”
  “就是他。”
  “对,是他在负责。”
  “很好。”
  “既然提到澄清的问题,那么请问一下,是否仍然按照前议,我们把那名女子逮过来?”
  “不必。不管她是谁,她绝不是那个叫什么卡拉丝的女人;真的人早已死在布拉瓦海岸了,这点我们很肯定。”
  “那我们要怎么办?”
  “让莫斯科把她弄回去好了,让这个把他弄得昏头转向的女人,早点滚回苏联。至少这个诱饵已经生效了,他已经把话挑明了。他已经——”
  “‘无可救药’了。”罗马将话继续接上。
  “让她闪掉。我们不想再留下任何把柄或线索,牵连到我们头上来,‘布拉瓦海岸事件’从此烟消云散,再也不准任何人提起。科西嘉人晓得怎么办的。”
  “老实讲,我还不太懂。”
  “你不必懂。我们只需要你在办完扑杀的工作之后,能把他确实被处理掉的证据呈报回来。”
  “没问题,一定会呈报上去给您的。我们的人,会在现场目击的。”
  “好。再见。祝你今天愉快,罗马,不要出岔。”
  “不会的,绝不出岔。未录音、未记录,请放心。”
  “完毕。”那个自称是“暧昧”的人士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了。
  坐在华盛顿国务院办公大楼上,某国办公室中的那个黑影,将电话筒凑在嘴巴上讲话,同时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当他说完之后,才将坐的转椅一旋,转过身来,将话筒放回机座,顺势撑起手肘,张开两只手掌,夹住脸颊和下颚,从窗外透进的夜色与灯光,刚好隐约的照出了他的额上端头发鬓中,那撮雪白色的银发。
  助理国务卿亚瑟·皮尔斯,原名尼古莱·马耶可夫,生于莫斯科东南方的斯雷门斯科镇,在美国爱荷华州长大的人,用双手撑住头,慢慢深呼吸着,将自己弄冷静下来。
  他还有另一个决定要下达,这个决定并不比与“罗马”通电话要更安全,可是却势在必行。国务院“秘密行动局”的这批策略家,现在又再旧调重弹,翻“布拉瓦海岸事件”的老帐了;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在抽丝剥茧,一层层的将这个案件的虚伪外衣越剥越薄了,虽然,截至目前为止,他们还屁都不晓得,这些事实必须加以掩埋掉、消灭掉——他们必须也加以掩埋掉!不管将会引起多大的危险。“布拉瓦事件”必须再次予以消灭掉!
  再过数小时,从“莫里涅山口”就会拍回一份秘电给国务院:
  “扑杀工作已执行完毕。授命人:代号‘暖昧’——该代号,系由秘密行动局局长丹尼·史登所建立,以供高阶层长官,授命执行该项任务时辨认之用。”
  而也只有那三个人——史登、道森和米勒——才晓得他们已把“暖昧”这个代号,转告给了他皮尔斯。所以,这三个人必须加以清除,才不致暴露他的底细。
  由于是他“假传圣旨”,未事先转告麦锡国务卿,就下达了格杀哈洛克的命令,因此他终于又发出来他第二道的“催命符”。
  他足足又在办公室里呆坐了两小时,仔细将他所采取过的行动,反复的思考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漏洞。绝不可能会有任何意外和失败的因素被他疏忽掉。
  那几个策略家,现在已经死于非命了。所有晓得他就是那名代号“暖昧”的人,全死光了,再也扯不上他了。
  当然,这件事迟早还是会被他们查出来的。他们必须花上一段时间。会几天,一星期,一个月。也许吧。他们一定要找出这个人——他——才能搞清楚这一连串神秘事件的真相。
  他们迟早总会找到他的,因为他已经留下了一条线索——一条“恐怖”的线索——不对,恐怖,是恐怖的线索——而只要有任何线索留下来,他们迟早必定找出主谋人是谁。因为只有“恐怖组织”的暴力集团——由苏联安置在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冬眠组织”——才干得出这些残忍的事。
  但是无可否认的,包括国务院权力大到一手遮天的“秘密行动局局长”,和另外两名资源策略家,都会不明不白的同时死于非命的残忍事实,也必然把其他华府的上下有关人土活活吓个半死,他们必定会主动将这些事情——包括“布拉瓦海岸事件”在内——尽快加以掩饰掉,从此再也不提。
  亚瑟·皮尔斯在黑暗中站起来,将两条腿踢了踢,挺了一挺腰杆,才重新坐回椅子。
  他今夜必须整晚躲在办公室里等天亮,等上班时间到了,五楼的办公室和走廊上,又充满其他下级职员的时候,他才会闪出去,混进这些人之中,跟他们打招呼,互道早安,表示他也刚刚才来办公室,然后又告诉他们,他必须立刻再赶回纽约的联合国总部。有什么办法,麦锡国务卿指派他为联络人,他只好来回奔波。
  突然之间,“马可耶夫——皮尔斯”的身躯在椅子里一僵。他还必须打个电话给“罗马”,要他再去干掉一个人:就是坐在无线电室里,替他和“罗马”,将电话施以“保防干扰作业”的那个人——他曾经记录过一个电话;曾经将一通由华盛顿刚刚打进来,然后才改为“保防干扰作业”的电话,予以录音存查过。
  第十一章
  “她不在船上,我可以发誓!”“特蕾莎号”的船长抗议道。他这时正坐在船尾小船中的办公桌上。“假如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搜,先生,谁都不会管你。我们早在三……三个半钟头以前,就送她上岸了。这简直太不象话了!太疯狂了!”
  “什么意思?从哪里上岸的?”
  “还什么意思,就跟你一样疯狂!反正离艾玛塔吉亚南方还有十二里时,就有一条摩托快艇驶上来把她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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