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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一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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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庄主说:“既然是岭南一剑好心通知我们,我打算举家暂时避开一下。”
  陈三妹带歉意说:“是我们连累你一家了!”
  “陈女侠千万别这样说,就是你们不来,这事迟早也会发生。”
  阮大姐说:“我看我们还是闲话少说,应从速离开这里为妙。”
  钱四哥也说:“大姐说的不错,要走早走,不然来不及了。”
  陈三妹问:“赵大侠,你打算去哪里?要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不如暂时到那猎户的山谷中去躲避一下如何?那里山深林密,鲜为人知,易守难攻。”
  赵庄主说:“那里好是好,但这样一来,不但麻烦了那祖孙两人,恐怕也连累了他们。”
  “三位放心,这事我早有安排,云浮山中,我另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全村大小都去那里躲避,一般外人,怎么也搜索不到,就是几位,也最好去那里暂避一段日子,等事情平静以后,再回广州不迟。”
  阮大姐对陈三妹说:“三妹,赵大侠说的仍是,现在我们回广州,一路上必然逃不过官府鹰犬的耳目。”
  陈三妹点点头:“那又再次麻烦赵大侠一家了!”
  赵庄主连忙说:“我们同是武林中人,肝胆相照,又何必客气!”
  赵少侠说:“爹!我现在马上去通告全村乡里,连夜离开。”
  “唔!孩子,你务必要乡亲们撤离村,躲避清兵,有不愿跟随我们入山的,也要发给银两米粮叫他们到外乡亲戚家暂避一段日子才是。”
  “是!”
  赵少侠便带了几位家人去动员全村人了。
  赵家村除了赵大侠一庄的人外,另有二三十三户人家,所以极容易通知。全村的人,一听说清兵今夜要来围村捉人,一时全慌乱起来,绝大多数人家,都愿跟随赵庄主入山,只有一两户,要去亲戚家躲避。
  村民们都知道清兵一来,比大贼更厉害,所干的事,有的连贼人也干不出。奸淫烧杀、无所不为,甚至把全家大小捉到城里,当反贼分子办,男的斩头示众,女的卖到妓院中去,充当官妓,有的沦为大户人家的奴仆,受尽凌辱。
  在飞天鸭这贼匪未为岭南一剑除掉时,曾有一队清兵前来所谓围剿,真正的山匪未捉到一个,却捉了不少的乡民当山匪办,一路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所以云雾山中的一些小村寨,不畏盗贼,却畏清兵到来,现在赵家村的乡亲,一听清兵要来,无不纷纷走避。
  入夜时,村中的一些妇孺老人,由阮大姐赵少侠带领几名会武功的家人,连同赵家庄的女眷,先保护入山,到了夜里子时,陈三妹和赵庄主等人,才最后离开。这时,整个赵家村已空无一人,连鸡犬也疏散得干干净净。
  在接近黎明时,一队绿营清兵,由一位营官率领,扑进赵家村,首先包围了赵庄主的大院,当几名兵丁撞开了赵家庄大门时,准备见人就捉,可是冲进一看,赵家庄哪里有什么人?全都走光了,所剩下的,都是一些笨重的家具,连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留下来,别说金银财宝了。
  冲进来的清兵全傻了眼。这时,天色渐亮,营官带了几名亲兵走进来,一位什长向他报告情况。这营官一时也傻了眼:“什么?!连一个人也抓不到?”
  “是的,长官,他们全走了!”
  营官大怒:“跟我将村里的人全抓来这里,一个个拷问,看这批反贼走去了哪里。”
  “是!”
  这位什长,带了十名清兵出去了。不到一会功夫,便转了回来,营官见他们两手空空,瞪着眼问:“怎么?!连一个人也抓不回来?”
  什长苦着脸说:“报告长官,全村家家户户,空无一物,看来这村了里的刁民,跟天地会的反贼一起,早已闻风躲避,不但人没有一个,就是连吃的用的,也没留下。”
  这一下,营官更傻了眼,半晌也出不了声。他曾在县太爷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手到擒来,便不动声色,连夜带兵扑来,满以为这一趟下乡,不但可以抓到天地会的反贼,还可以掠劫一大批金银财宝,满载而归。没想到扑个空,现在连吃的东西也没有,他在恼怒之下,下令一把火烧了赵家村,拉队的归途上,胡乱捉了一些人回县城,算是在县太爷面前交了差。
  东安县的县太爷也稀里糊涂将捉来的一些人当作天地会反贼收了监,打入死牢,上报罗定州,听候处决。
  第二天一早,县太爷醒来,见自己身旁睡了一个光头尼姑,不由惊愕,再定神看下,这位光头尼姑,竟然就是自己的心爱小妾,不知怎样,竟给人剃成光头,仍熟睡未醒。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了梦了,咬咬自己的手指,发痛,才知道自己并不有发梦,便拍醒爱妾。这个爱妾睡眼惺松,醒来,看看县太爷,惊愕得睁大了眼问:“老爷,你、你、你的辫子呢?怎么不见了?”
  县太爷一摸,自己猪尾巴似的小辫子,昨夜里不知几时,也给人割了去。跟着,他一下发现自己床头插了一把小刀,刀下有一张字条。他战战兢兢地取下字条一看,上面写着:“捉良为贼,营官心黑,县令糊涂,剃发割辫,以此为戒,再不放人,小心脑袋!”下面画着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县令惊得半晌不能出声,这位木棉花,昨夜割下了自己的辫子仍不知道,要是他割下自己的脑袋,那还不容易?正当他在惊愕中,一位贴身丫环奔了进来说:“老爷,外面师爷和捕头有急事要禀告老爷。”
  “什么急事?”
  “他,他们说,昨夜里,那位营官大人的脑袋给人割了下来,吊挂在城门口上。”
  这真是一惊未了,一惊又来。县太爷更是大吃一惊,怔了半晌说:“什么?!余营官的脑袋给人割了吊在城门口?”
  “是!老爷。”
  “你叫他们等等,我马上就来。”
  县太爷感到这事非同不可。弄得不好,不但木棉花会摘了自己的脑袋,上司也会摘去了自己头上的顶子。他来不及去安慰已变了光头尼姑的爱妾,匆忙梳洗完毕,出去前厅与师爷、捕头商量如何应策了。
  第15章 严惩害民贼
  再说那位姓余的营官,在赵家村扑了空,火烧了村子,在归程途中,洗劫了一两个小村,不但抓了人,也劫得一些金银财物,算是大功告成。是夜,他满怀高兴地在灯下饮酒,正饮得醉醺醺时,蓦然间,一阵风起,灯下出现了一位蒙面的黑衣人,酒也醒了大半,惊问:“什么人!?”
  蒙面黑衣人冷冷地说:“木棉花!”
  “木棉花?”
  “唔!木棉花,一朵滴血的木棉花。”
  “你就是人称的岭南一剑?”
  “不错!”
  “你来干什么?”
  “特向你借一件东西,以平民怨。”
  “你要借什么?”
  “你的一颗人头。”
  “你——!”
  “你这害民贼,所作的恶还嫌少么?再不杀你,天理何在?”
  余营官一下拔刀,同时大喊:“来人!抓刺客啊!”
  木棉花冷冷地说:“你别叫喊了!再叫喊叫也没用,你跟前的几名护卫亲兵,早已给我点倒了!你是乖乖自刎,还是要我动手?”
  这营官见不对路,一下掀翻了桌子,便转身似飞魂,他刚走两步,木棉花便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横剑说:“害民贼!你还想跑吗?”
  余营官吓得倒退了几步:“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这位营官,只是马上功夫可以,论短兵搏斗交锋,恐怕连武林中二流高手也挡不了,哪里想到木棉花的轻功这么俊极、行动无声。他疑心眼前出现的黑衣人,不是人,而是鬼魂了,才这样惊问。
  木棉花说:“你说我是鬼也行,我这个鬼,专门是来索取你这样害民贼的魂。”
  余营官哪里见过这样的武林高手?不敢答话,掉头就往外奔跑。木棉花身形一晃,又似飞魂,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说:“你是乖乖地自刎,这样,你还可以落得全尸,不然,我叫你身首分家了!”
  营官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他一刀劈出,倒也蛮有劲道,呼呼生风。木棉花只轻轻出剑一挡,就将他的刀震了回去,说:“以你这样的功夫,我真的不屑杀你,污了我手中之剑,但我又不能不杀了你,以泄民怨。”
  木棉花略一出手,便将他刺倒地,余营官大叫“饶命!”
  木棉花摇摇头:“我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怕死,早知这样,你何必当初,我饶了你,怎样向那些冤死在你刀下的无辜平民百姓交代呢?”木棉花说完,一剑取了他的脑袋,舒展轻功越房而去,连夜将他的头挂在城门口上。又飞身而去县衙门……
  余营官的人头在黎明来临之前,被巡夜的捕头发现。这位捕头老于官场之道,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感到这事让平民百姓知道,那将是后患先穷,幸而这事只有自己和跟随自己的两位捕快知道,就连守城门的兵丁也没发现,他连忙取下人头,一看从头上插了一朵滴血的木棉花,知道这是近两三年来,在江湖上不时现的武功极高、神秘莫测、来往无踪无影的岭南一剑所干的事了,更是震惊不已。他叮嘱两位捕快千万先别声张出去,然后包好人头,去面见县里的师爷了……
  东安县令一听师爷、捕头说余营官是木棉花所杀,又惊怔了半晌,问:“这木棉花是什么人?竟然敢杀朝廷命官?”
  捕头不由朝师爷看了看,说:“大人,听说岭南一剑是一位行侠仗义的奇人,横行在云雾山几年的巨匪飞天鸭,也死于他的剑下。”
  县令说:“我不管他奇人不奇人,他杀了朝廷的命官,你就得给我将他捉拿归案。”
  捕头心想:这样一位奇人,行踪莫测,怎么去捉拿?就算真的找到了他,县里的八名捕快,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不禁又望望师爷。
  师爷轻轻咳了两声,慢慢说:“大人,这事恐怕要从长远商量。”
  其实这位县太爷,只不过在下属摆摆官威而已,真的要出榜通缉岭南一剑木棉花,木棉花一怒起来,她不会半夜里摘去自己的脑袋?他觑着师爷问:“怎么从长商量?”
  师爷说:“余大人之死,说是木棉花所为,恐怕仍没有凭据。”
  “啊?!不是木棉花?”县太爷心想:木棉花昨夜里割掉我的辫子,还留下了刀柬,不是他又是谁?但他不愿将自己昨夜里的丑事说出来,这太失面子了。
  师爷说:“捕头只是猜想而已,万一不是木棉花所为,给她知道了,恐怕招惹更大的麻烦。大人,还有一事,卑职想说一下。”
  “唔!你说吧。”
  “大人,就是余大人捉来的一些人,其中有一人是本城乡绅的亲戚,而这位乡绅与州府大人极为友好,要是他上告,大人恐怕前程难保。”
  县令一听,又傻了眼:“余营官怎么这样胡来?”
  捕头说:“大人,卑职也询问了所有捉来的人,他们一个也不是赵家村的人,更与天地会的反贼无任何联系。”
  “他们都不是反贼?”
  “大人,不是卑职说余大人的不是,余大人也太乱来了,要是百姓一齐向上伸冤,上面追究下来,大人恐怕不好办。”
  “那,那怎么处理?”
  师爷说:“大人,依卑职愚见,大人不如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捉来的人全部释放回家,上报说余大人因剿匪身患重病而亡。”
  县令皱眉说:“余营官之死没人知道?”
  捕头说:“这事除了卑职和卑职手下两个人知道,除了大人和师爷,便无人知道。”
  “绿营里也无人知道?”
  捕头说:“大人放心,余大人昨夜是死在独家院了里,他随身几名亲兵也给点穴昏迷,至今仍没醒过来,卑职已派手下两名捕快去安排所有的后来了。”
  县令点点头,问师爷:“昨日上报的文书还没派人送去?”
  师爷说:“卑职还不送出。”
  “好吧,那依你们的意见处理好了!”
  县令、师爷和捕头,都是官场上的老手,悄悄地将这天大的事,化为无事。县令一颗心放了下来,自己的一颗人头,再不担心木棉花来摘去了。
  其实木棉花一直隐藏在县衙门前厅的一块“爱民如子”的横匾上,他们的商议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县官这样处理也好。当县令、师爷捕头出到外面正堂提出昨天捉来的乡民审问时,她见厅内无人,便悄然闪身翻上瓦面,从后院离开东安县衙门,落在一条小巷中,仍然是一个怯生生的乡下少女,然后转上一条大街,在一个粉摊上坐下,叫了一碗汤粉,隔了好一会,有人奔来这粉摊吃河粉,一边吃一边说:“县太爷将昨天捉来的人全放了!”
  粉摊老板惊喜问:“哦!昨天捉的人全放了吗?”
  “放了!全放了!”
  “这真是天开眼啦!”
  “……”
  木棉花听了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留下和必要,放下三个铜钱,便出城而去。
  第16章 深山青年
  木棉花方兰兰走出城郊,便转上一条山道,不久,来到了深山中的一个清潭边,忽然见清潭畔的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位青年,年约十八九岁,一身樵夫打扮,脸色黑中透红,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浓眉入鬓,全神贯注于潭面,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头也不回,“嘘”了一声,用带命令的口吻轻声说:“停步!你别走过来。”
  木棉花方兰兰觉得奇怪,望望四周无人,显然这青年樵夫在喝自己别走过去,不由轻问:“你是在叫我吗?”
  年青樵夫头也不回的说:“我不叫你叫谁?别过来!”
  方兰兰不由又望望潭面,只见潭面绿水似缎,平静无波。潭水下面,既不见游鱼更没有什么水兽,问:“我干吗不能过来?”
  “不能过来就不能过来。”
  方兰兰一听,这似乎不讲道理了!难道这青年在捕捉水下潜伏的怪兽?害怕我过去惊动了?又问:“你在捕捉潭中的兽物吗?”
  青年人不答,凝视潭面。方兰兰又说:“既然你不高兴说,那我从别处走啦!不打扰你了!”
  “你也不能走!”
  方兰兰奇怪了:“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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