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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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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
边上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了一句。
五月的晴天……
闪了电……
“满意了?”心中一个声音嘲讽般地笑了笑。
“讨厌讨厌讨厌!”虽然年过三十,心里的声音还是不可阻止地哭喊出来。
“来,现在请你闭上眼睛,因为天已经黑了……”
此时,浑身燥热的不止是罗书全一个人。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一家情人酒店里,左永邦穿着西装坐在床上,对面是上次没来得及法办的85后女孩。
睁开眼,一张双人的大床上,坐着七八个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都是那个女孩子的同学。左永邦出了顾小白家,就拨通那个女孩的电话。女孩叫他去酒店,他一路上对着耶稣说了很多话,但是耶稣一句也没搭理他,耶稣更加没有跟他说——
那个小女孩叫他去情人旅馆,是去玩……
杀人游戏的……
左永邦现在的心情,的确是想搞一场大屠杀。
“闭上眼,闭上眼!”左永邦边上有一个男同学气急败坏的声音。
左永邦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
“你被杀了。”那个声音淡淡地说。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每次都是我头一个被杀,已经几十次了!”左永邦已经来不及搞大屠杀了,他要的是一个叫做公平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对面那个叫歪歪的女孩淡淡地笑着对他说,“大家都讨厌你吧?”
“我也讨厌你们。”左永邦心里说。
虽然年过四十,但心里那个声音还在很萌地,持续地嚷着。
“讨厌讨厌讨厌!”
顾小白这一天是注定睡不好觉的,他回到卧室,卷上被子,满脑子都是那栋住满莫小闵前男友的大楼。他索性起来,到厨房煮了咖啡,一个人坐在窗台前喝。这个时候城市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同时也在为自己的过去深深纠结着。
未来和过去,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链接起来?
是现在吗?
然而从本质上说,“现在”这个概念是不存在的。因为每一个“当下”的现在,都会迅速变成过去,累积起来。
未来则是一无所知。
过去却越累积越多。
如同积分兑奖之类的东西,当过去累积到一定程度,上帝就会给你一个“人生大奖”之类的东西,那……
就是“终极解脱”。
“这真是一个消极的想法啊。”顾小白想,任谁做了这样一个噩梦,都无法不这样想事情吧?顾小白也交过不少女友,那些人声,笑影,仿佛一座座墓碑一样的东西伫立在荒凉的土地上,顾小白自己……
究竟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对未来充满规划蓝图的设计师,还是……仅仅是一个坟场的看守人?
就这么想着,然后……
门铃又响了,顾小白起身去开门。
看到同样两张哭丧着的脸——左永邦和罗书全。
“我靠!时光倒流了吗?!”愣了半天后,顾小白忍不住叫起来。
对于左永邦来说,时光是不可逆的一个存在——当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但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的原因是——当那场恶作剧般的杀人游戏结束后,85后的小美女把那些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赶走后,左永邦已经在床上累得虚脱——任谁被杀了几十次后都会感到虚脱的那种累。
“我不想再死了……”左永邦抬脚就要走人。
然后他就被一双小手按倒在床上,一张笑脸在眼前晃动,那个眼眸里充满着青春的笑意,还有荡妇般的风韵。
“那……我让你复活吧?”那个声音在耳边喃喃地笑道。
然后,仿佛身在异次元空间一样,左永邦仿佛脱离了自己,无法阻止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剥掉,那个年轻的身体坐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想到了……米琪。
“我……回不去了,我是回不去了。”按照顾小白说的,从此我就有力量,有忏悔的动力去苦苦哀求米琪,挽回,并重新步入了正轨。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只是做了一件在米琪眼里“过去”做的事情。
是一件他已经承认做过的事情。
但当这一切结束,女孩满带着朝气与满足喜滋滋地去浴室洗澡,水声传来……
左永邦看到床上那一滩分明的血迹,才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
回不去了……
“她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啊?!”
顾小白家里,左永邦冲着顾小白哀号,就差没拳打脚踢了。
这个选项,在他们的规划中……是不存在的。
“这个问题提得好,对方辩友请回答,你为什么觉得她不可能是第一次?她已经三十了吗?”
听完左永邦的阐述,大概顾小白心情也不好,因此咄咄逼人地反问。
完全没去想这个缺德至极的主意是谁出的。
“没有,大概二十不到吧。”
“嗯,二十不到,那比潇潇也只大一点……”顾小白怒喝一声,“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这不是重点啊?”
“喔,对不起我忘了……请继续……”
“这这……这,这怎么看她也不像啊,你们要是见过她就知道了。身材那么好,打扮得也特别时尚,最大的爱好就是杀人游戏和去夜店。行为举止又那么潮,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呢……”
“好,我现在来指出你一个逻辑性问题。”顾小白想了想,说,“我们写剧本的时候有个常识,也就是基本上所有人——尤其是女人的原理……”
“原理?”
“原理,”顾小白点点头,“就是你塑造人物的时候,外表和内在差得越远,前后反差越大,这个人就越真实,可信。”
“对不起,实在听不懂。”左永邦干脆道。
边上的罗书全已经在间歇性地抽搐了。
“好吧,我用白话文……”大概也被负罪感侵蚀着吧,顾小白特别小心谨慎地想了想,走到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是一种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动物。这个世界上,很多随时觉得会被大自然侵略到的动物都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呢?”
“……”
“保护色。”顾小白自问自答道,“保护色是什么?就是伪装,就是让你无法一目了然地判断她的内在的东西。也就是说,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女人的外在和内在是严重不符合的。你要看到一个女人说话细声细气,柔柔弱弱,说不定她其实是一个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母老虎,发起疯来能把你捅死。你要是看到一个外表沉闷,打扮保守的女人,说不定她的内心比谁都狂野。”
“哇……”
两人赞叹,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这都是常识啊,你不能光凭外表来判断一个女人。女人都是喜欢演戏的,演戏对她们来说是毕生的爱好,你懂吗?”
“然后呢?”左永邦一脸困惑。
“还然后?然后她打扮得很潮,喜欢去夜店说明什么呢?只说明她想让别人认为她是个喜欢去夜店的、玩世不恭的、对生活态度随随便便的女孩,就是这样而已。”
“我插一句啊……”罗书全已经浑然忘了自己的事情——因为左永邦的问题明显比他更严重,“她缺心眼儿啊?”
“这就是她想给别人留下的印象啊。”顾小白叹气,“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内心很害羞,可能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可能她不想被别人欺负。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再强调一遍,问题的关键是,喜欢去夜店的女孩不代表不是好女孩,不代表对感情不认真。同样,喜欢去书店,喜欢一个人在家种种花花草草的女孩不代表不是一个坏女孩儿。可能你被她杀了,她都可能面带微笑地拿你的尸体来做化肥,你不能凭外在来判断一个女人的。”
“我靠,那我现在怎么办?!我本来是想上了她然后没有遗憾地去跟米琪复合的啊!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顾小白默默想了会,好像没有更缺德的办法了,只好……
起身,鞠躬……
“我谨代表小区的全体居民向你表示哀悼。”
“我错了,我罪该万死,问题是我现在自己也……生不如死……”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到我了吗?”三分钟后,罗书全冷不丁发问。
“嗯?怎么你还在这儿?”顾小白困惑地转过头,望着他。
“废话!我等到你现在,你刚才鞠完躬就开始玩玩具了,我想可能要分上下半场,所以我等到现在呢……”
“喔喔,不好意思。”顾小白坐回沙发,“请问你有什么困惑啊?”
“你有处女情结吗?”罗书全冷不丁问。
“什么?”
“你有处女情结吗?”
“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别管我为什么问,你先老实回答我。”
“处女情结就是很在意女朋友是不是处女,是不是这个意思啊?”戒备地看着他,顾小白谨慎地问。
“回答正确,加十分,有吗?”
“以前有,现在没有。”
“为什么?”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嘛……”
“说实话!”
“好,说实话。”顾小白摊手,“以前年纪小,接触处女的可能性大。现在社会也开放了,接触的女孩儿也都不是十七八岁,都二三十了。加上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我再在这个问题上较劲儿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这确确实实是一句大实话啊……
罗书全突然拿起个坐垫捂在脸上,哭泣起来。
“说到我的痛处了……”
“哪一句啊?”
望着顾小白呆呆的眼神,罗书全拿开坐垫,声泪俱下。
“你不知道……我本来以为我也没有,AMY怎么说也二十五六了吧,怎么也不可能没有过?我压根也没指望过。这事儿也不是指望不指望的事儿,所以我本来也以为我没有……”
“不要绕圈子!往下说!”两人齐声怒骂。
“但你没看到AMY看那个男人的眼神,那个深情,那个定格,那个瞬间化为永恒……”
时间静止……
左永邦和顾小白都暗自默想起来……
“瞬间化为永恒”——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刚刚还在说没有“此时此刻”,一转眼,“此时此刻”已经变成“永恒”这样一个存在了。
“就想象一下,想象一下,”罗书全循循善诱,“闭上眼睛……”
“我不闭!”左永邦哭喊。
“靠!没人让你闭!”罗书全怒道……
转头对着顾小白。
“回到十几年前,在你还纯洁的时候……你第一次看见你喜欢的女孩儿,你们散步,你们聊天,你们第一次亲吻。你们哭过,笑过,然后直到有一天,你被另一个女孩吸引,你无情地甩了她。等到你明白那不过是一时激情,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十几年后,现在她就站在你的面前,看着你……好,睁开眼睛……”
缓缓睁开眼睛,顾小白眼睛里全是眼泪。
“明白了吧?”罗书全深呼吸了一口。“她就是这么看他的。”
时间……又一次静止了。
“你得这么想……”半分钟后,顾小白像狗抖身子一样抖擞了一下,“谁没有个过去啊,是不是?就是因为AMY有过这么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也不知道几个男朋友,才成为现在的她……而你遇见的,爱上的就是现在的她。也就是说,她之所以是她,是以前那些人共同组成的,不然你也不会爱上她……”
“……”
“你明白我意思吗?”
“你这属于纯粹狡辩。”罗书全抗辩道,“照你这么说,大家为什么都觉得处女那么好?象征着纯洁,善良,美好?你再看看他——”
罗书全转手指左永邦。
“你别看我,我这属于不小心摸到彩。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看,就是因为人家第一次,所以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What‘s your point?”
说了这么久,顾小白终于困惑起来。
“我就是想说,你们介不介意以前女朋友的情史呢?”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吧。
“我不介意啊。”顾小白转头问左永邦,“你呢?”
“我是开创历史的人。”带着悲壮的心情,左永邦恨恨地回答。
“你真的不介意吗?”罗书全向着顾小白,向前一步,“你不介意你是莫小闵第几个男人?你可能不介意第二个或者第三个,但你真的不介意是第二十个还是第三十个吗?”
“我翻脸了啊!”顾小白果然道。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可能没办法指望是女朋友的第一个男朋友。”罗书全说,“不是不想,是没法指望。但你还是受不了她在你之前有过很多男人——不然你也不会做这样的噩梦。就像你说的,那代表着历史,历史是什么?历史是已经发生的,就会永远存在下去的。尤其是第一次,对女孩子来说……我们小时候女孩子是怎么被教育的啊?女孩子第一次,贞操有多可贵,一定要好好珍惜什么的。你想,她能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给那个男人,说明那男人在他心里是什么分量啊?再加上她今天那眼神……”
“……”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我是在和十几年的记忆战斗。就算我和她在一起十年,她对那个人的记忆就会变成二十几年。我和她在一起二十年,她的记忆就是三十几年,我永远战胜不了她的记忆的。”
说完,罗书全坐在那里,眼神萧索,其他两个人也默不作声。时间一秒秒过去,都在眨眼成为新的历史,突然罗书全站起身来,默默地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顾小白问。
“既然注定打不赢,我就不想打了……”说完,罗书全无助地走出了门。
一个人的情史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呢?一个人在遇到对方之前——就像刚才说的——是数不清(或者数得清)的“他人”集合起来,锻造的TA。TA的习惯、模式、心态、生活方式、随手关灯的细节、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都是被TA一点一点塑形而成的——或有意,或无意的影响而成的——问题是,对方也是如此。
这样,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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