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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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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都不知道呢。”
话末,她还笑嘻嘻地冲他呲了下牙,说什么这动作都当不得文雅了,可杜若谨看了,却是一愣。
“先生?”遗玉伸手去接帕子,可扯了扯却没能扯动。
“我洗了再还你吧。”临时改了主意,杜若谨揪住帕子那头,一拉便从遗玉手里抽了出来,冲她露出一抹笑。
遗玉见他又恢复了往常那温文尔雅的模样,迟疑了下,方才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那粘了酱汁的帕子,也不晓得能否洗干净。
“刚是晋博士叫你去说话吧,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去上课。”杜若谨侧身,指了远处的丙辰教舍,道。
遗玉应了一声,又冲他一礼,方才小跑着远去了,杜若谨站在后院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手里握着那方帕子,嘴角绽出一抹和煦的浅笑来。
“这么贴心的孩子,可真是少见,难怪——若是换做我,怕也会好好守着吧,呵。”
他自语罢,笑着摇摇头,夹着书走到夏字间门外,敲了门后,才走进去,晋启德还坐在案边喝茶,挥手招他过来。
杜若谨在案那边坐下,看着眼前的杯子,道:“先生寻过卢小姐了?”
“是啊,该说的都同她说了,”晋启德拿过一只干净杯子倒了茶推过去,“也亏得你提醒我,对了,后天宴展,你可是准备好了画?”
“嗯,前些时日已经装裱过,地方定下了吗?”
晋启德捋了下胡子,“在天霭阁,这次来的都是画坛的大家,你定要挑张好的出来。”
“您放心,我这次选的,可是最好的。”
第352章 宴客名单
下学的钟鸣声响起,遗玉没急着走,悠哉地收拾着书袋,顺道也听了学生们的闲聊,只是今天这八卦档子,显然不合她口味,只是听了几句,她便加快了动作,三两下将东西收拾妥当,但还是有不少话溜进了耳中。
“唉、唉,魏王殿下的生辰是在这个月吧?”这是一道女声。
“是初九。”这是一道男声。
“你记得倒是清楚。”这是另一道女声。
“哪里是他记得清楚,该是他二姐记得清楚吧。”头一道女声嘟囔道,“怎么你不知道么,几个月前的宫宴,刘小姐曾被陛下指给魏王殿下,差点就成了魏王府的侧妃呢——”“别胡说!我二姐才没有!”那男生有些愤愤道,毕竟是指婚被拒,当不得什么好事。
“我才没胡说呢,那天晚宴,我大姐也在,也……
杜荷瞅着遗玉从身边儿走过,便同要好的两个朋友打了招呼,瞟了一眼那对快要吵起来的学生,独自跟了上去。
“怎么,跟着我是要蹭饭?”遗玉脚步没停,对走到自己身边的杜荷道。
“是啊,你不是说了,甘味居二楼,随便我吃么。”
遗玉笑笑,心情有些烦躁的她没再多说,两人走到门口,没见卢智人影,便朝着太学院走去,远远便见着站在行人稀少的院墙下面同人说话的卢智,程小凤和卢书晴在不远处斗嘴,程小虎在她们边上来回看。
走近,遗玉才认出,这正一脸忍怒地同卢智说话的少女,正是在中秋宴后,就没怎么见过面的封小姐。封雅婷。
“卢智,这是最后一次,你若不去,那咱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封雅婷咬着牙对卢智低吼出这句话后,便大步朝东离去了,遗玉看着她气得有些发抖的背影,蹙眉,望向卢智。
“那是封小姐吧?”
卢智抚平有些褶皱的前襟,听见遗玉声音,扭头的瞬间,脸上的淡然之色褪去,挂上轻笑,道:“是啊。”
“怎么吵架了?”
“有些误会罢了,”卢智看见杜荷,话题一带而过,“怎么,杜二这是蹭饭来了?”
听见兄妹俩前后相同的问话,杜荷暗笑,答道:“小玉说,甘味居,随我吃。”
卢智点头,领着欲言又止的遗玉朝前走,路过程小凤他们身边,三人也跟了上来。
“喂!你跟着我们做什么!”程小凤不满地对着卢书晴道。
“大哥方才不是说要请吃饭么。”
“又没说带你。”
“那就说带你了?”卢书晴不见脾气,说出的话却满是刺儿。
“你……”
遗玉头疼地听着身后两人又争了起来,犹豫着是否要劝的她,在走过路口后,却见卢智脚步一停,对着杜荷指了指甘味居的方向,笑道:
“还跟着做什么,你且去随便吃,我们这是要到鸿悦楼,不顺路。”
“……卢大哥。”杜荷嘴角一抽,哭丧着脸叫道,见卢智不搭理他,朝着正门方向走去,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追上去。
“卢大哥,我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你们也不多我这一个……”
看着前面纠缠着卢智的杜荷,听着后头卢书晴和程小凤的争执,遗玉轻叹一口气,揉揉眉心。
“小玉,你怎么了?”走在遗玉身边的程小胖子问道。
“头疼。”
……
魏王府梳流阁
午膳后,阿生一手端着茶盘,一手拿着刚才在门外拿到的名册走了进去,穿过前厅绕到内室的屏风后面。
李泰这时正靠坐在软塌上,一手握了书看,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只普通的缎面荷囊,软榻前面的毯子上放着一只小巧的藤箱,里面装着一些衣着所用的零碎,诸如佩带和革带之类,若不论那上面的绣工,不过是些用料寻常的物件罢了。
这么一眼看过去,虽仍是面无表情,阿生却知道自家主子从昨晚回来便好的没话说的心情,这会儿依然不错。
“主子,”放下茶盘,阿生大着胆子将那份名册递上,“这是杜大人整理出来,生辰宴上所邀宾客名单,请您过目。”
他说的杜大人,是指杜如晦的族弟杜楚客,现任魏王府长史,协理府务,又身兼工部尚书一职,算的是魏王府下头一号人物了。
李泰放下书,单手接过名册挑开来扫过一遍,便抬手掷在了地上,道:
“让他进来。”
“是。”阿生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一长叠纸张,转过身,心里默念道:杜大人,可别怪我没帮你,已经是挑着王爷心情好的时候递上去了。
片刻后,杜楚客被阿生领了进来,对着那塌上的人一礼后,便躬身去拾起地上的名册,这人过中年的男人一边折着名册,口中道:
“知道王爷不喜欢太过热闹,这次宴会的客人是请的多了,可皇上昨儿才特地嘱咐过微臣,要在芙蓉园御宴宫精办您这次的生辰,如何能敷衍陛下,您且忍忍吧。”
能用这般冷静的语气面对李泰,说出这种淡定的劝说的人,整个人魏王府,怕也只有杜楚客一人了。
“那你便来敷衍本王么?”李泰接过阿生递来的茶杯,把玩着荷囊问道。
“克己不敢。”杜楚客道。
“第三页、第五页的客人,去掉。”这名册的文折上共有七八页,每页大致是载着十几个人名,也亏得李泰扫上一遍便能记得大概。
杜楚客将名册翻到那两页看过,抬头道:“这个不能去。”
“嗯?”
杜楚客从袖子里摸出一份青头文折来,道:“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吩咐过的,都是这上面载有的京中小姐们,专为您日后选妃所备,如何能去。”
李泰瞅了一眼便记起这是前日他在皇宫里,李世民塞给他录有这京中适婚女子们的名单,当天回府他便随手丢给了管家,也不知是怎么到了杜楚客的手里。
“王爷,自弘文馆起,克己便近侍您跟前,如个已有七载,当是比旁人更清楚您乃成大事者,然而,恕克己直言,王爷眼下在婚事上着实是寡断了一些,就是正妃难立,也当有侧室在府才对。您生辰一过,便是年满二十,若府中仍无妃,无子嗣后继,于大事不利,于您之心向不谋。”
阿生干咽了一口唾沫,偷瞄着李泰,只见他侧眼看着垂头而立的杜楚客,低着嗓音道:
“大事、心向?本王不记得何曾说过这些,你的心思倒是不小。”
听到这声问,杜楚客平静和直板的脸上方才露出一抹失落之态,但很快又被严谨遮去。
“是克己多嘴了,但这宴客名单,还是不改为好。”
“下去。”
“是。”
杜楚客转身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藤箱,神色一疑后,退出了室内。李泰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手指沿着荷囊上的绣纹描绘了一圈,阿生见他心情似乎并不是糟糕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
“主子,这选妃一事,您是有何打算?”李泰迟迟不娶妃,这个中原由,就连他都不大清楚,可如今皇上都插了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若再对此事视而不见,肯定是不行的。
“你说呢?”
“属下以为,不妨先选上一户门第稍浅的,既不会太多事,居在府里亦不会惹您心烦。”他不知道原因,也不好问,这个时候他倒是怀念起沈剑堂来,可惜这嘴不把门儿的男人,前天晚上已经离京,因着逢了初一和十五,他便要回醉江南泡酒抑毒。
见李泰不语,阿生犹豫了下,继续道:“主子,卢小姐年岁在那里放着,卢少爷他又是帮皇上做那些秘事的,《坤元录》一事已经准备妥当,您开春便要离京,实不宜在此时节外生枝,也免得为她招来祸事。就是先娶上一位侧妃,那也是放在府里当个摆设,如若不然,您这一去三年,如何能让陛下安心,让这京里的有心人‘安心’。”
惊!李泰竟是打算借着这《坤元录》一事离京,且要去三年之久?!
室内静默了片刻,李泰总算开口道,“你去办吧。”
“是,”阿生暗松一口气,他还真是怕自家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任性”起来,“您放心,属下一定会让人仔细查探了品行,择位性情温顺懂事的小姐。”
他话一落下,便见李泰从软塌上坐起来,绕过屏风朝门外走去,阿生连忙取了外衣跟上。
“参撰的人选今儿下午都会到文学馆去,属下已经让人备了马车,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嗯。”李泰在门前停下脚步,套上了外衣,将手里的荷囊递过去,阿生接过后,差点就顺手揣袖里,但见李泰仍站在原地,脑子一机灵,改为仔细地系在李泰腰间的玉带上。
青玉带,锦缠腰,有翡翠佩环,却独荷囊一只显拙,阿生打量了一眼,眉眼间颇有些无奈之色外露,李泰亦低头瞟了一眼,举步向前走时,唇角却轻牵了一下。
第353章 吃什么干醋
在十一月初二,这天下午,遗玉没有去国子监上课,而是和卢书晴一道,乘马车去了延康坊。
魏王府下设的文学馆,是在延康坊内的西北隅,占地只有国子监的十分之一大小,但亭台院落,宿管书楼却是一应俱全。
文学馆的存在,证明了当今皇上对四子泰的宠爱,能够这般正大光明地招纳天下学者名士,皇子之中只此一家。
文学馆内的学者,大多是年过二十者,也有小部分十余岁的,这些人里有的是寒门出身又年岁过大,无缘国子监的,也有的是门户足矣,却不愿到国子监去修学的,但他们的目的却共同,那便是每年一度的科举盛事,或者可以说,是为了出人头地。
馆内下午迎来了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在事先得知他们是此次《坤元录》的一部分主修人员后,并未在来往的学者中引起什么骚动。
国子监的十个人在文学馆门外聚齐之后,便由这次被特派来的查博士领着入内,比起国子监的恢宏,馆内精致秀气的建筑,引得这些少年少女们不少新奇。
遗玉被程小凤拉着走在前面,观察的却是来往的文人学者,这些年岁稍长的青年们,衣着并不统一,可神态风貌却不输于人。
身穿国子监博士常服的查博士走在前面引路,心情很好地向身后的一群孩子们介绍着道:
“此后一个月,你们每天下午都要在这里参文受教,老夫与你们讲些当知的事——这文学馆分为东西两区,以一道分隔,那西面,是学士们的公务堂、馆内的大书楼、还有魏王殿下召见学者们的风伫阁,喏,你们瞧那便是……”
听到这里,十个人几乎同时扭头朝着西边看去,远远的便见一座三层高的灰白色独楼伫立,这“风伫阁”算得是这文学馆内的一景了,不单是那楼阁的建构,更是因为但凡在那里被魏王召见过的学者,多是后来在长安闯出些名头的,远了不说,近的,卢智便算是一个吧。
“这东面便是我们现在走的地方,同像咱们学里各分五院,教舍、讲义厅、学宿居都在这一片,老夫现在带你们到讲义厅去,听候谢学士的吩咐。”
这么说着,一行人便穿廊走巷,来到了讲义厅门前,查济文带着他们进了东边的那间大厅。这讲义厅不比教舍桌案齐备,是席次相连,仅在堂上设有一供讲义学士所用的长案的大屋子。
那张半丈长短的案上,摆着几摞新印的书册,案旁围坐了三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见到查博士领着学生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查先生。”
“苏大人,萧大人,谢学士。”
四位长者相互问好后,查济文便将眼前三人引给了一群学生们,让他们拜见,谢偃不用说,好歹和他们混了五六日,这苏大人和萧大人,却是他们听过却没见过的。
苏勖,当今皇上李世民身为太子时所建文学馆内的“十八学士”之一,现魏王府文学馆四大学士之一,身为李世民皇妹南昌公主的夫君,官拜驸马都尉,正是由他率先提出编修《坤元录》,这位苏驸马,亦是摆在明面上的魏王党。
萧德言,专供皇子皇孙念书的弘文馆内学士,本身官拜著作郎,博涉经史的他,是这次撰书的主力之一。
遗玉先前在家中找卢智做了功课,仅听查济文说出两人名头,便将他们的详细资料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行礼之时,神情自然恭敬。
萧德言话不多,点点头便又回到案边坐下翻阅着那些新书,苏勖态度和蔼地一一认了认他们十个人的脸,扫了一遍眼前面容严肃的少年少女,他笑道:
“不用拘谨,今天下午叫你们来并没什么大事,一是见个面,二是交待些事,这撰书一事,最需严谨,查博士应该告诉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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