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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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沈伟，发什么愣啊！”柯之琅举手在沈伟眼前摆了两下。
　　沈为回过神：“什么事啊？”
　　柯之琅说：“最近阿威怎么样了？”
　　“阿威怎么样了？还好意思问，这几天你都跑哪儿去了，都没把他放心里，现在才记起来，假仁假义。”沈伟快嘴快舌，堵着柯之琅干翻白眼。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外有脚步声，“阿威”走了进来，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他见到了柯之琅，脸上又马上阴转多云，又转晴了。他面有喜色，连忙问柯之琅：“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都快10点了，还好意思问。天刚黑的时候就来了，没有见到你的影子，你跑哪儿去了？都没把我和夕子放在眼里，还假仁假义呢！”柯之琅学着沈伟的口气，把他的话生搬硬套过来。
　　沈伟被逗得哈哈大笑，夕子也捂着嘴呵呵着。
　　“阿威”不知柯之琅所说的用意，云里雾里的，丈二和尚似地站在原地不动。
　　“好了，好了！”柯之琅说，“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阿威你将功补过，送我和夕子回去。”
　　“哦——”“阿威”傻傻的。
　　第十一章第三节借花献佛
　　夜，开始静下来了，人们大多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扇扇的窗户，透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光——有光的地方就有温暖，不是吗？
　　小店铺还没有这么早关门，里面灯火通明，偶尔，两三伙打工模样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嘴里啃着零食从眼前走过。
　　隔着一段路程，就有一盏橘黄色的街灯，这夜的忠实守护着，照亮了人们前进的道路。
　　柯之琅她们没有说话，当又走过一盏街灯时，柯之琅说：“阿威，最近你妈妈可好？”
　　“她已安顿好了，为了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孩子，多大的苦，她都能吃得了。”
　　柯之琅安慰着：“好了，男子汉顶天立地，就该承担家的责任，努力吧！”
　　柯之琅的片语，关怀，令“阿威”如沐春风，他点了点头。
　　拐了弯，走上了小巷，来到了一户门前蹲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的大房子前。
　　“阿威”说了声，“等等我。”一眨眼就不见了。
　　柯之琅夕子说：“搞什么东东也不知道，不知要等多久。”
　　话声刚落，“阿威”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手里变戏法似地捧着一大束杜鹃花。
　　柯之琅叫着：“哦！原来你去偷摘别人家的鲜花啊！你这采花大盗。”
　　“阿威”连忙说：“小声点，我是在这户人家的围墙后摘的。白天经过时，我看到它们没有人管理，杂草丛生，杜鹃花却开了极其的茂盛。君子应成人之美，我看这户人家不会介意的。送给你。”
　　柯之琅才不接呢！这心血来潮的“阿威”，他怎么把站在身边的夕子给冷落了呢？
　　“阿威”的脑袋还挺灵光的，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把花分一半给了夕子。
　　冰雪聪明的夕子看出了点端倪，她推辞着：“我才不要的呢，谁知道你借花献佛，安着什么心呀？”然后向前走去。
　　“阿威”尴尬地站着。
　　柯之琅索性就将“阿威”手里的花都抓在手里，“算了，我代她收下你的好意，反正同处一室，欣赏时，她有份，走吧！”
　　她扯了扯“阿威”，两人快步赶上夕子。
　　宿舍到了，“阿威”向他们道了晚安，然后走了。
　　夕子在开锁，她说：“阿琅，我觉得阿威怪怪的，忽然心血来潮，给你送花，一定有目的的。”
　　柯之琅边推铁门边说：“你别多心了，那愣小子，我打他骂他，他都不会哼一声，会有什么花花肠子啊！”
　　“打是爱，骂是亲，八成他是喜欢你呗。”
　　柯之琅闻言，转头骂夕子：“好你个丫头片子，说什么馊话，我们是铁哥儿门，死党，义气朋友。”说着，用手里的杜鹃花向夕子“砸”去。
　　夕子笑着跑开了，柯之琅猫着腰追上前。
　　两个人在小院子里，轻笑着，挠着痒痒……
　　第十二章第一节又念亲人
　　爷爷的被窝好温暖，爷爷自诩是一只老母鸡，姐弟俩则是他护翼下娇小、软弱的小雏鸡。夕子就喜欢躲在爷爷安全、舒适的怀抱，梦想着长大，长大是很美的梦。
　　梦醒时分，姐弟俩钻出严严实实的被子，探着小脑袋睁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清晨，天刚蒙蒙亮。母亲在楼下刷锅煮饭，父亲在门外“嘿唷”劈着柴。早放出竹笼、在空地上觅食的小鸡“叽叽喳喳”不知疲倦地叫着。
　　爷爷睡眠很浅，夜间间隔地醒来好几次，查看身边的小家伙有没有蹬被子。
　　爷爷看见一对小宝贝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就会撕破嗓子吼着那支他那时代流行的歌曲：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夕子和弟弟咯咯地笑着，拍着手，不安分地在爷爷身边磨蹭着，抓着爷爷稀疏的几根山羊胡子，掏着他的大耳洞。
　　爷爷是用歌声和笑语筑造着那支金色童年的船，爷爷是舵手，带着小姐弟驶向未来的彼岸。漫漫的未来路啊！爷爷，您是夕子心目中那永不垂老的启航人。
　　第十二章第二节光饼故事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隔着玻璃窗，外面下着无声的雨。
　　好几个同事都放弃了这半天的休假日，留下来赶工“富士pc——325”产品。
　　此刻，日本客户已将“富士pc——325”包装完好的样品带走了，闲下来的时间，同事们和薛主任谈笑风生，已打成了一片。
　　经过几个女孩子刁钻古怪的问题连番“轰炸”后，薛主任恼羞成怒地说：“看你们那么的刁蛮、滑头，哪个男孩敢娶啊？恐怕嫁不出去了。”
　　伶牙俐齿的柯之琅赶紧接着说：“谁说女子一定要嫁，把男孩子娶进门也可以吧！呵呵，招婿、入赘啊！”
　　薛主任眉毛一挑，微笑着说：“哦，挺有志气的嘛！非一般女子所为哦！”
　　柯之琅心里暗暗得意，本姑娘所说的不一定有能力为之，只是，嘴巴最是得理不饶人。
　　夕子坐在桌子的角落，她目睹着薛主任和同事们打着火热，她感到一种忘年交的乐趣，感受到了一种长辈和晚辈的融洽。她想起了爷爷，和爷爷不也经历了许许多多温馨、快乐的时光吗？
　　望着薛主任那张慈和的脸，夕子突发奇想，如果将薛主任的这张脸描在白纸上，把他的眉毛、头发图上花白色，脸上填上深浅不一的皱纹，耳朵的轮廓加大、加长，下巴添上几个稀疏的白胡须，那不就是爷爷的画像了吗？
　　想着想着，夕子哑然失笑。
　　顿时，身边的几个同事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脸上，紧挨着夕子的惠摆着夕子的手臂，好奇地说：“什么事这么好笑？快告诉我们吧！”
　　几个人附和着：“快，快说……”
　　夕子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她不好意思地说：“一定要听吗？”
　　大家不约而同地点头。
　　夕子瞄着眼薛主任，他正含笑地望着她。
　　夕子理了理乱麻麻的思维，她清了清嗓子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大概5、6岁吧！我的弟弟比我小两岁。”
　　“80年代初，日子并不好过，对于小孩子来说，并没有什么零食可吃，你们应该知道fq光饼吧！一块5分钱的光饼，却也是孩子们奢侈的零食。”
　　“我的爷爷每一次买回膘肉，总会带回几块光饼。他将肥肉熬成了猪油，猪油用来炒菜，剩下的油渣滓就塞进一刀切开，一分为二的光饼中。哇！一口咬下去，满口油油的，香香的，回味无穷。这种馥郁的芳香一直弥漫、充盈着我美丽童年的每一天。”
　　“有一次，卖光饼的老婆婆推开了我们家的门，装满光饼的大篮子往桌子上一搁，就坐在椅子上，扇着手帕，喘着粗气。”
　　“爷爷站起来，挑拣着篮子里的光饼，他用手掂掂这块，觉着够小，换了块光饼，觉着不顺眼，又放下。如此挑三拣四，老婆婆也不说什么，反正是老熟客了，买几块是几块。”夕子说着，心里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时的大人会忽略了“卫生”这两个字呢？
　　“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可急煞了我和小弟。我只够瞧着桌面，小弟更别说了，他更像热锅上的小蚂蚁，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我踮着脚看，看不见：我一蹦一跳的，还是看不清楚。啊！那将是怎样的一篮子的光饼啊！”
　　“我早该想到椅子了，可是，邻家的人在办喜事，早借出去了，只剩两张了，一张被老婆婆坐了，一张在爷爷的身后。”
　　“我眼珠子一转，怂恿着小弟，让小弟去搬爷爷后面的椅子，让他先看。”
　　“小弟真的搬来了椅子，急忙爬了上去，我只好耐心等待。”
　　“过一会儿，小弟下来我上去。我跪在椅子上，在我的面前，是满满一篮子金灿灿的光饼啊！一块块圆圆的，洒满了满天星般的芝麻饼子。我不禁咽了口水，伸手也想模一下。”
　　“啪！老婆婆看似老眼昏花，却眼疾手快，我的手背被拍了一下。”
　　“去，小孩子，眼观手不动。”
　　“我只好缩回了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爷爷在挑光饼。”
　　“终于，爷爷选好了几块光饼，准备付钱。”
　　“忽然，扑通一声，我亲爱的爷爷在我们的视线消失了。我赶紧溜下椅子，一看，天啊！我的爷爷啊！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哈哈……”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大家都捂着肚子，擦着眼泪，有的还指着夕子。夕子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
　　柯之琅的眼都笑成一条线了，她指着夕子说：“你这小馋猫，把你爷爷的椅子搬走，算计你爷爷啊！可怜他老人家还以为后面还有椅子，所以一屁股就四脚朝天了。”
　　“哈哈……”大家又一轮笑翻了天。
　　这是一个美妙的下午，雪白的灯光，所有的眼神凝聚着，夕子是她们的焦点。空间在旋转，同事们一个个在她眼前闪过、闪过，面容换了一张又一张，渐渐地，爷爷那慈祥的脸庞渐渐清晰了，一会儿又转换成薛主任同是温和的脸，两张脸交错、重复着——
　　夕子在这样似梦非梦的网中，深深地陷了下去……
　　第十二章第三节“阿威”来信
　　阿琅：
　　请恕我冒昧，莫名提笔给你写信，但愿你能把它看完，那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首先，我祝福你的一家幸福快乐！并向你道一声：你好！一年前，居然认识了好一位当姐姐风度的你，虽然你比我大几天，但处处都显示你“大姐大”敢作敢为的风格，真乃觉得我们相见恨晚，高兴的是，使我的生活充满了丰富多彩。进了电大与同龄人进了大学，可想而知，此时的我，昔日的我。而今，在你的无声之中，使我学会了凌云壮志、脚踏实地。学一行，爱一行，过去的事，无需忏悔。谢谢你！
　　莫名，心中又涌起你的音容笑貌，使我又想起每一个多彩的梦。梦中在你的参与、助威下，我几次跌倒，都勇敢顺利地站起来，迎接新的生活，使我觉得生活不再是鲜花而没有绿叶，从新懂得绿叶也可以是鲜花，甚至还可以绿得发红。时常，都想起你的美妙歌声，以及你的温颜笑语，让我久久地沉浸在这无边的海洋中。
　　那个晚上听了你推心置腹的话语之后，我才知道你表面上是乐天派，似乎是一个不懂寂寞、悲伤是什么的女孩。其实，你不像外表那么快乐，你在掩饰着自己心灵的痛楚。我的心变得好痛好痛。方知，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哦！请不要介意，我借用了一个字，也许写得太快了，但不要认为这是假的。
　　后来的那个晚上，我采了杜鹃花送予你，那代表了我真挚的情意，在夜色中，我难以看出你的表情，只感觉你只是随意地接受了。多么希望心目中的你，手捧鲜花，举在胸前，轻吁一口气，“啊！好美啊！”你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后来，我们走在一起时，我只默默地数着一同走过的步伐，默默地祝福你开心快乐！
　　真不好意思，又让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本来“今天”可能是星期天，或者是“五一”节，你应该轻松轻松的，却给你拉家常了。我衷心地祝愿你不要介意，还愿与你共创美好的明天。亲爱的，来吧！可千万不要伤了我朦胧中的一颗纯洁的心，告诉你，我才第一次写过这样的心，而我只想写一次，即使将成为你的稿子，我也心愿！哪怕我会一无所获。现在，再深情地叫你一声：阿琅——
　　谨祝：
　　心怡！
　　阿威字
　　*年*月*日
　　柯之琅和夕子刚回到宿舍，房东叔叔就递给柯之琅这样的一封信，信的末尾又写了几个字“能给我回信吗？”柯之琅看了眉头深锁，心烦意乱。
　　可是，应该说是爱神丘比特的箭，载着他满怀的希翼，但偏离了方向，在她的面前呼啸而过，把她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回过神来。
　　最先反应的是，她绝对是不会接受的，不会有进一步的结果的，这不也是另一个版本“卓永辉”爱情故事的演绎吗？她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叔伯们。已经失败过一次，已身心俱累。
　　柯之琅不愿意再被这种感情所束缚，她没法忘记过去，更不愿再陷入这样的情网，她也无力与之抗衡，她只能听天由命，她只能让时间慢慢推移，有一天，把她推到一个可以让奶奶、叔伯们满意的陌生人面前，她可以这样更容易去接受，就是所谓的“相亲”了。然后，接触，发展，结局怎样再另当别论了。
　　她希望“阿威”能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感情，也应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当他满怀热情地写这封信的时候，他一定抱着美好的幻想和憧憬。柯之琅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希望他能面对现实，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
　　柯之琅不否认“阿威”是个很好的朋友，她不会放弃，她希望他能放得开，就当这种事从没有发生过，又像昔日一样，嬉笑怒骂在一起。
　　唉，能发展到今天的这种局面，一定也出于自己平时无所顾忌的言语和行为，让人有所误会吧！她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按自己所想的给他一封婉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