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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诉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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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好人?这么晚在大街上晃悠的哪有好人?你敢说你自己是好人吗?”
  赵雅兰沉默了,乖乖跟在那人身后走,她自己算不算好人?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是好人,起码不是坏人。眼前这人是不是好人?肯定是好人,尽管才刚刚认识,赵雅兰却认定他是好人,跟他走她心里踏实得很。
  “大哥,请问你叫啥?”
  “别人都叫我黑头,你也叫我黑头就行。”
  “这是真名还是外号?”
  “管他真名还是外号,我知道你是在叫我不就行了。”稍停,那人反问:“你叫啥?”
  “我叫黄丽。”
  “是真叫黄丽还是编出来唬人的?”
  “假名,真名以后再告诉你。”赵雅兰说得很坦白,那人也就没有再问。
  “哼,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小姐。”
  他说的“小姐”含义很明确,赵雅兰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没有分辨,她认为,即便她就是他所说的那种“小姐”,又能怎么样?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只要不坑蒙拐骗偷,能挣来钱是自己的本事。
  十
  程铁石憋了一肚子气,本想臭骂黑头一顿,听黑头和赵雅兰讲了事情的原委,没发火,只冷笑着说黑头:“没想到咱黑头出去还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人的好戏,还行,这次没有把自己也搭进去。”转头又问赵雅兰:“你叫啥?干什么工作?有没有身份证?”
  “她说她叫黄丽。”黑头插了一嘴。
  赵雅兰说:“我在歌厅,有身份证。”说着,乖乖地从皮包里找出身份证,递给程铁石。程铁石看看,怀疑地问:“这是赵雅兰的身份证啊?”
  赵雅兰说:“我就是赵雅兰。”
  “那你咋说你叫黄丽?”程铁石跟黑头几乎同时问。
  “黄丽是我坐台时的艺名。”
  “好么,你还有艺名,”程铁石把赵雅兰的身份证装进自己的兜里,“明天,不,今天天亮你走时再还给你。今晚上也没办法再给你登记房间了,你要困了,就在那张床上睡,黑头跟我挤。”
  黑头此刻早已倒在程铁石的床上四仰八叉地发出了鼾声,程铁石将他朝墙里推了推,他弓成一个大虾,程铁石叹了口气,倚在他的背后躺了下来。临睡前,程铁石想,黑头这人干事就是顾头不顾腚,半夜三更领回来这么个坐台小姐,男女杂处一室,万一碰上警察查夜,一千张嘴也说不清。过一会儿又想到第二天一早还要退房赶车到省城去会见博士王,他今晚又来了这么一出,真是节外生枝,误了事怎么是好?思来想去,也是无可奈何,只好顺其自然,有事别怕事,没事别惹事,黑头的特点就是没事爱惹事,想着想着,渐渐沉睡过去。
  赵雅兰躺到黑头的床上,一股男人的汗气直冲她的鼻子,她尽量屏住呼吸,渐渐适应之后,那股气息不但不觉着难闻,反而有一种异常的魅惑引诱她越来越深地嗅着那雄性的味道。逐渐,她感到身上燥热,呼吸也越来越促,一种渴望被拥抱、被爱抚的欲望攫住了她,她裹紧被子,紧闭双眼,听着对面床上两个男人交错不息的鼾声,企图分辨出哪个鼾声是黑头的,却又分辨不清,临入睡前,她想:黑头虽然救了她一把,却也砸了她的饭碗,当陪舞小姐这个行当看来在海兴是不能再干了,明天回到省城,到大伯家里混几天再说。
  两男一女三个人是被旅馆服务员打扫卫生的敲门声惊醒的。程铁石看看表,已经九点多钟,朝门外喊:“我们一会儿退房。”服务员离去,程铁石看看睡眼惺忪的黑头和赵雅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在三人昨晚都是和衣而睡,此刻从床上爬起来倒还不至于太尴尬。
  梳洗完毕,黑头问赵雅兰:“我们要到省城办事,你该回去了,反正天亮了,大白天总不会再碰上劫道的吧?”
  赵雅兰说:“昨晚那两人不是劫道的,是我的客人,坐完台他非拉我跟他走,我又不是干那种生意的,不跟他去他就强逼我。”
  程铁石说:“还是你有毛病,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世上活人的路多了,你为啥非当舞厅小姐?你要是不干那个,他敢对你那么放肆?”
  赵雅兰心说你这人也真够愚的,干那个钱来的多,来的快,这世道钱不就是爷爷么?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如今好了,想干也干不成了,昨晚那个家伙是银行的什么科长,在地面上势头不小,吃那么大亏,他饶不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程铁石问她。
  “跟你们一块回省城,这地方我呆不成了。”
  “嘿,我说昨晚我揍的那个小子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xx银行那个坑你的什么科长吗?”黑头忽然说,“刚才她说起银行的什么科长我才想起来。对,没错,就是他,早想到是他,我真应该让他尝尝更辣的。”
  “你是说昨晚上打的是汪伯伦,汪科长?”程铁石问道。
  黑头肯定的说:“就是他,没错。”
  赵雅兰也说:“就是那个xx银行的科长,姓汪的。大哥,你们认识?”
  程铁石含糊答道:“有过一面之交,”想了想又对赵雅兰说:“我们到省城还有事要办,可能没有时间照顾你。”
  赵雅兰明白他的意思,说:“我大伯在省城,我先到他家住几天,我也就是跟你们路上搭个伴,热闹点。”
  于是程铁石跟黑头匆匆收拾行装,退房结账,又陪赵雅兰回到宿舍收拾了东西,三个人到了长途汽车站。班车很多,三十分钟发一趟车,从海兴到省城有高速公路,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所以三人也不很急,找了家小饭馆,吃饱喝足,才坐上车向省城奔去。
  路上,赵雅兰坐在程铁石跟黑头的前面,不时扭过头来和黑头说话。程铁石心里有事,沉默寡言。黑头昨夜发了一场威,无意中揍了汪伯伦一顿,算是为程铁石稍稍出了一口气,情绪极佳,跟赵雅兰神聊了一路。下车后,临分手时,赵雅兰交给黑头一张纸,上边写着她伯父家的电话号码和她的手机号,再三叮嘱,如果打电话找她,一定要说找赵雅兰,千万别说找黄丽。黑头答应着把纸条折好,随手夹进随身带的小记事本里,然后跟她告别,领着程铁石朝博士王家走去。
  第二章
  一
  博士王是被冻醒的,睁开眼一看,天已经大亮,窗户敞开,外面清晨的冷风象侵略者不邀自到,一股劲的灌了进来主人般地四处撒野。被子早已被他蹬到了地板上。他的妻子陶敏就是这个毛病,只要她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凉台门和家里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不管春夏秋冬,只要不刮风,只要她在家里,天天如此。
  “陶敏,陶敏……”博士王叫了两声,不见回答,知道妻子自己打车回娘家了。这又是陶敏的一大特点,只要博士王没睡醒,她从来不主动叫醒他。她的理由是:他之所以没醒,说明他需要睡眠,男人贪睡对身体好。过去博士王坐班时,就经常因此而迟到。
  知道陶敏已经回去,博士王用脚从地板上勾起被子,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又想起黑头昨天打电话要带他的一个朋友来,便打消睡意,爬起来,打开电视看每天的早间新闻。新闻没有能引起博士王关心的内容,总是这个会那个会,这个领导那个领导,博士王感到乏味,便关掉电视起身到卫生间涮洗。他涮洗得很认真,先在下巴和腮帮子抹上男仕牌剃须膏,用剃刀刮掉并未长长的胡茬。剃完胡子,用手反复摸摸,再对着镜子细细观察一番,确信没有一根残渣余孽,才开始刷牙。他刷得很仔细,牙里牙外,每一道牙缝都刷到位,绝不含糊。洗完脸,他又在脸上抹了一层男用护肤霜,然后又对着镜子把睡一夜蹭乱了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才满意地准备吃早餐。妻子陶敏对他梳洗时的细致与耐心总是不能理解,说他在梳洗打扮上有女性化倾向,讽刺他一进卫生间就变态。他也有自己的理论,他认为认真梳洗打扮自己是文明人自尊自爱的表现,把自己拾掇得让自己感觉舒服,让别人看着感到顺眼,才能获得一天的好心情。为了取悦陶敏,他往往还要加上一句:“谁不愿意天天有一种做新郎的感觉呢?”
  妻子陶敏已经为他留下了早餐,一杯牛奶,一个烤馒头,一瓶辣酱。博士王心里有了一家之主的满足感,娶陶敏这样的女人作老婆真不赖,女人味足。吃过早点,回到书房,这间书房以前是女儿的卧室,女儿住校后,博士王便将这里变成了自己的书房,女儿在家时,他绝不侵权,女儿一走,他便毫不犹豫地侵入。
  他准备继续着手完成他的论文。事实的认定,主要靠证据,而证据的合法性和有效性,则成了司法审判的关键。诉讼双方向法庭提供的证据,是否具有法律效力,应由法庭予以认定,法律对此没有也不可能有具体周严的规定,这就为审判工作留下了灰色空间。这个空间具有相当宽容的随意性,这既是对审判人员职业道德、法律意识、执法水平、判断能力等等综合素质的考验,也为某些徇私枉法、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的行为提供了条件。博士王当初还当律师亲自出面代理诉讼时,就遇到这样一件事:他的当事人出具的被告亲笔书写的字据,经过司法技术鉴定部门的确认,提供到法庭后,竟被法庭以“技术鉴定是未经法庭同意的私人行为”为理由而否定。他心里明白,这是法庭有意偏袒对方,但却又无能为力,因为我国现行法律对事实认定出现争议该怎么办,没有规定,权力完全归法庭,或者法庭的上级。那场官司一审败诉,二审时审判长是博士王的校友,对证据重新进行了认定,博士王才反败为胜。过后,一审错判的审判员不但未受任何处罚,年底反而当上了副庭长,四处扬言,今后凡是博士王代理的案子都由他审,其挑战意味十分浓厚。后来博士王常常想,二审时主审此案的审判长如果不是自己的校友,仍然维持原判,他该怎么办?至今他对这个课题仍然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博士王放下手中的笔,点了一支烟,把背紧贴在椅背上,模仿鲁迅的架势,思索着。这篇文章问题的提出、论证的证据已经足够了,现在最难的是“问题的解决”。而问题的解决显然不是他所能主导的。但是,作为文章的作者,他不能仅仅把问题摊给读者了事,一篇完整的论文,不但应该提出问题,还应该提出解决问题的途径、方法。这也是这篇文章最难设计的地方。文章中提出的问题,并不是博士王独到的发现或发明,而是现实客观地摆在那里,博士王只不过对这些问题进行了系统的归纳、整理,对这些问题生成的原因及危害进行了深一层的分析、论证而已。换句话说,博士王提出的问题大家眼里看得到、心里也明白,起码在法律界是这样,但迄今为止却谁也没法彻底解决它,甚至连个初步的方案都没有。人大常委会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博士王能解决得了吗?想到这里,博士王有些沮丧,心情也阴暗下来。尽管《法制建设周刊》编辑部对博士王的论题很感兴趣,多次催稿,许以重酬,博士王还是决定搁笔,起码要再放一段时间,再给自己留点思考与实践的时间。也许陶敏说得对,写这种狗屁文章本身就是浪费生命,还不如写点侦探、破案、凶杀之类的小说、剧本、或者案例,给人民群众枯燥的生活增加点调料,自己也增加点收入来的实惠。
  博士王看看表,已经十二点,这才想起黑头和他的朋友让他空等了一个上午。黑头是个极讲信用的人,他不信黑头会爽约,肯定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他想出去吃饭,又怕黑头来时家里没人,只好拨打电话,让门前街道的小饭馆送一份快餐上来。吃过饭,黑头仍然未到,连电话也没打来,博士王爬到床上睡午觉,他计划睡醒午觉到女儿寄宿的学校去看看,虽然女儿每周回来一次,但他仍然要每周到学校去看望女儿一次,既是关怀,也是监督。
  博士王觉着刚刚睡着,门铃就响了起来,不由就觉着心里烦躁。他最讨厌别人干扰他的睡眠,这也是陶敏给惯出来的毛病。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感觉着才睡着不久,却已经睡了将近两个小时,于是烦躁的心情象以为自己丢了钱,回到家却发现钱包尚在似地归于平静。
  “谁呀?”他爬起来,懒洋洋地问。
  “我,黑头。”
  “你还来呀?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到学校去了,害得我白等了你一个上午。”博士王边开门边说。
  进得门来,黑头便给双方介绍:“这是我程哥,程铁石,厦门老板。这位是王哥,姓王,我们都叫他博士王。”
  程、王二人握手寒暄时,互相打量着。博士王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留着板寸头,紫红色的国字脸,没戴眼镜,看上去不象博士,倒象个体育教练。程铁石留着分头,清瘦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边高度近视眼镜,怎么看也不象个经商的老板,倒象个中学教师。
  两人在客厅坐定,黑头忙着泡茶找烟,仿佛他是这家的主人。
  程铁石打量着这间客厅,粗看这间房很普通,细细琢磨,这间房布置得很有品位。一组沙发摆成了品字形,茶几和矮柜全是原木粗加工后拼装起来的,表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粗糙,却给人工营造的环境增加了原野的气息。房角有一个利用树根加工而成的花架,上面没有摆花,却摆了一个半人高的唐三彩大瓷瓶,瓷瓶里插放着的画轴给这间水泥构成的现代建筑平添了古香古色的书卷气。雪白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最令人注目的是一副龙飞凤舞的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雪》,初始程铁石以为这幅字是从书店买的印刷品,再认真瞅瞅才发现不是印刷品,趋到字幅前面仔细观赏,墨迹仍然散发着淡淡的芬芳,难道这是……真迹?程铁石难以置信,博士王居然会有老人家手书的真品。
  见程铁石在字幅前面发呆,博士王笑着说:“别研究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咋会给我留下这么一副墨宝,这是我自个儿仿写的,又找人裱了一下,还真把你给唬住了,看来你也不是行家。”
  程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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