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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屐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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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丁办事处主任,兼职任项目办的技术组长、党组书记,是一位副厅,在我们把携带的一切东西交清楚后,就叫我们开饭。奇怪的是,饭菜的质量,与北京的‘春来旅社’堪称伯仲,不过,大家知道规矩,所以,不敢怒、不敢言的草草了事。我本来还想向主任说说沿途情况,做一番丑表功的,谁知道开饭未完,就有人通知马上上车,赶赴技术组,说是到了技术组还要赶到工地呢,这个老厅也未见着了。
亚丁气温很高,我是汗如雨下,只好不断喝矿泉水。果然,到了技术组就说除开留几个人以外,其余的立即赶到23公里以外工地。技术组副组长,是一位局长,彼此认识,但是,外事有纪律,不能套近乎。只好互相点头而已。我就立即按照安排赶去工地。这样,我的援外生活就开始了。
二、新妇入门
到了住地,才知道专家的住地这么简陋,一切都是乏善可陈。有六、七座灰色纤维板的活动房屋,属于寝室,房屋内拥挤地放着行军床,之间要侧身才能通过。床上挂着似乎灰尘满布的蚊帐,草席上是一个枕头,一张毛巾被。唯一的豪华设施,是一个窗式空调,开启时间,全房屋都要有节律的随之共振,很容易引人入梦。厨房和食堂,稍微高大宽敞,一则防火,二是开会和看电视的所在。此时我才知道,援外专家的住处,竟是这样的光景。不过,人类都是爱美的,都热爱生活。于是,在房屋端头的空地上,看见有人种着一丛丛红得让人陶醉的叫作非洲红的花。不免使人眼睛一亮。
第二天,就由队领导安排一位张工向我交代工作,实际是一种移交工作的意思。张原来是在一队作副队长,因为人似乎有点心直口快,据他说是得罪了队长,就由领导把他调至二队当技术员。这是国外处理问题的一种方法,因为不能叫你回国,飞机票你出不起呀。近日他又与二队的领导关系不融洽,所以又调去技术组。我就来当他的替身。工作本身也是很单纯的,对内,无非把资料搞清楚,我对这一套本不陌生,因为在作‘另类’期间搞过这些名堂,当然是很容易的,所以交接得十分顺利。
既然顺利,领导安排也抓得紧,就叫我下午上工,就算是正式‘到职视事’了。‘职’是当工地施工人员,管十余名被称作专家的工人;‘事’是共同站在太阳地里,看这些专家是否尽职守则。降水小和气候炎热,使得山野都释放着热气和灰尘。灰黑色的岩石,经过开山放炮,显得张牙舞爪、森若异兽。下面的河滩常年无水,只在一些石头缝里,才能发现一线细流。远处,可以看见一些小块的绿地,上面种着咖啡和‘卡特’,是唯一令人注目的地方。这就是工地。
有时看见专家们忙得很,我就想过去帮一把手。一个专家说:‘陈工,你不要这样,如果队长知道了,你我都麻烦,你是管我们的,要有一个管的架式,我是做工的,要有做工的样子,这是外面的规矩。’
听到这里,我就马上想起了出国前,人事科长给我讲那些‘吃得的’教导,也就背手去工地‘站一站’、‘看一看’、‘转一转’了,决心做一位专门‘嘴力眼力劳动者’的管理人员,我当然以眼力劳动为主。
我们二队的队长,姓马,在国内是一位资深的‘正处’,人是满好的,彼此也曾在一些会议上见过面,在一些饭局上碰过杯。但是外事有规矩,一切得公事公办。他工作负责,更可怪的,是他连草帽也不要,坚持在太阳下面曝晒,因此脸色黑黝黝的。恍惚要尽量吸收日光,以增加钙质,来支撑他那瘦小羸弱的身躯。不过,大家都非常尊敬他。对于我,估计他有所顾虑,怎么这位在国内吃‘正处’的‘高工’,突然要到这儿来当施工员,肯定有点名堂。但又决不是犯了错误,有错误还能出国?所以,他倒是常在我管的工地上来扫描,估计一是看我到底干不干得来,二是看我是否懂规矩。及至看到我完全是正规的‘视事’的样子,所以,第三天的上午,在工地,他就给我一本内部编纂的《管理手册》,要我学习一番。而且说‘这个手册,执行是全面性的,即都要执行;阅读却是要有级别的,即一般人只做不看。’
解读之前,我以为是什么管理范本,会从泰勒老祖宗那儿开始,一直到现代的行为管理学方面的东西。殊知大谬不然,翻阅一道之后,觉得从生产到生活,从外事到内管,无非是一大碗羊杂狗碎,我这样年纪的人,打死也记不清楚。幸亏我善于联想,马上就记起孔老夫子的一段教导: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无言,非礼无功’,而此地只需把‘礼’字用‘喊’字来代替,就行了。深入一步讲,什么‘韬光养晦’不行,‘敏于事而讷于言’也不行,最好的办法,是如俗话所说的“癞蛤蟆戳一下动一下”,就算中规中矩了。
我又想,既然出来的人都不会是等闲之辈,其中必有深沉之处吧,于是又翻读了一遍,发现很有一些妙处:本来21页就有‘讲究卫生’的条款,但49页上,又写‘不能对着当地居民住户小便’;在第6页上就写了‘必须遵守当地宗教信仰,群众习俗’;第72页上又有‘在当地人众下午礼拜时,不可围观,不可交谈’;第17页上明明写着‘非经批准,不得向当地群众借东西’;第96页上又写‘不得要求玩弄当地群众的枪支’;我想‘枪支’不是东西吗?真是一方面文理不通,二方面是脱了裤子打屁——多此一举。但我知道,我只有执行的份,万不可以说三道四的。还有就是不尽人情的规定,如‘不准过问自己的工资、资金、伙尾情况’,工资是固定的,可以不问,奖金也不准问,而且伙尾,什么叫伙尾,莫非伙房还有尾巴?‘不准与当地人接近,特别不准与妇女交谈’,不免令我发笑,为何不写保持距离只能是多少米?话都不懂,怎么交谈,接近都不准嘛,妇女不是当地人吗?算了,我一定要认认真真守规定,稳稳妥妥挣美元。
殊知半月之后,这些规定,对我是大见奇功,因为生活相当平稳,省却了在国内的一切杂乱事务。报纸是每月来一次,清一色的《人民》《经济》,省级报刊是不对外的;伙食均匀,每日三餐,有荤有素,而且领导鼓励吃饱吃好,每周聚餐一次,由四菜变为八菜,外加每桌白酒一瓶,因为不与外人接触,国内的‘内销转出口’的清蒸猪肉肘子照吃,吃得你发烦,每人每月要从自己管理的一分蔬菜地上交50斤蔬菜,多交有奖励。所以,新鲜蔬菜有的是,每周学习三次,领导说的,大体是生产任务,纪律,一再重复管理规定,还有就是安全。开会不须发言,我们也无发言愿望。早上四时发电,夜晚十二点熄灯,领导有一个应急电池灯应急,群众则用自己的手电筒。工人每间活动房住十二人,干部住六人,一切简单明了。
唯一烦人的,就是工作,因为可能不时受到当地人的阻挡干扰,原因是修路的田边地角,取土用石,开山放炮,总要涉及居民利益。因之,也有一些磨擦,好在上面已经明确告示,事不干己,叫干就干,喊停就停,事情自有队长、翻译、当地警察处理。
每月休息两天,一件事,打扫卫生,余时种植蔬菜。不学习的晚上,可以看电视,有时连续剧,有时是前半个月的《新闻联播》堆积在一块放。每天的必修科目之一,就是洗澡,中午的水由老天爷掌握温度,非常适宜,水龙头一开,喷头哗哗而下,好。晚上收工,中东油价便宜,油烧的锅炉,使水温达到三四十度,也好。我想,这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得其所哉耶。
我每月要例行的与队长一道,下山去技术组开会一次,因为虽未任职,但身份在焉,而且,享受着二级薪资待遇,与队长等同。开会除去安排生产,就是讲形势。开始颇感兴趣,那位老厅讲话,因为水平高,语言不多而且正统,使你不能不有所敬畏;只是他操川南口音,与艺术表演家陈强先生在电影《抓壮丁》中王保长的话音相仿,听起来一联系,就忍俊不禁,于是就来一个“掩口葫芦而笑”。但他说当地的形势比较混乱,始则听到紧张,似乎马上要开战火一样,以后经常说的似乎都差不多,恍惚战火都是隔山炮;今天紧张,明天又有人来居间调停,又是由干戈化为玉帛。以后想天塌下来,有长子顶着,‘吹皱一池春水,干卿甚事?’于是心安理得,继而心广体胖,三个月下来一称,长了两斤半。于是,就悄然的来高眼看浮世,要研究一下当地民俗。
三、问俗察讳
不知道在哪儿听见过这两句话,‘欲知前方事,要问过来人’,‘不因渔父引,怎得见波涛’。我要去高眼看浮世,也要去请问过来人。
此人是一名试验工程师,与我算是渊源深厚,就是反差很大。1952年四川由川东、南、西、北并省时,我由川北,他在川西一道就读于一所修马路的中专,同一年级学科,他甲班,我乙班,;他家里开着一个叫‘金不换’的膏药铺,收入颇丰,兼之此君仪表不凡,常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我则是家道中落,相当寒酸,模样也属歪瓜劣枣的范围,这就是反差。心里不平衡,就容易闹矛盾。比如他开口闭口就是‘我们成都平原,你们乡坝头’,我必然要反驳说为‘你们川西坝,我们锦秀山’与之反击;在听说他给我取一绰号为‘山间土包子’之后,我马上就回报他是‘坝上耍公爷’。但他成绩好,我则中人以下。斗转星移,光阴荏苒,毕业时,大家同时被分配于省城厅的下属单位,他的是局,局里的房建实习生;我则为院,院里的测量实习生。似乎反差在缩小。
不期五七年两人先后落马,他是学舌于一个叫什么李康年的资本家,说‘定息20年不是剥削,只是不劳而获’,原来他家的‘金不换’已被合营,名字也没有了,难免手头紧张。当时他正与一位南国佳人在恋爱,难免也要开销的。殊知这一学舌,经过一番演译、一番张扬这事就搞大了。对他一批判,才发现在校读书时,即有两大罪恶,一个是在学习总路线的热潮中,他说过一句‘在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我又洗完了一双袜子’的反动话,还有是上级大讲汽车运输的优越性,说是可以门对门的运输时,他居然说:‘鸡公车还可以推到堂屋里,’因之,他被正式定性为‘正右“,发配西昌。
我则是有人揭发我看反动书籍,一本是什么《西方名著摘要》,一位工人大哥说‘里面不但有’白拿图‘的理想国,还有’马儿杀‘的人口论;’有人又补充,说是我‘还有一本是修正头子的’铁托儿‘在什么普拉的演说’。当然是也有罪了,好在这两本书都是出版社正式出的;但在批斗会上,又有人揭发我读书时,就是不遵守纪律,先后有两次操行为丙级,看来也够资格入闱。只是上司悲悯,网开半面,定为“准右”,发配凉山。
这样,俩人的反差也不大。而在文革中,两人又都有“五升三”的安排,即按照地、富、反、坏、右的排序,都升级当上了三爷,由右而反了。不过,人民宽大,当局分析,我等家伙,在一般情况下,是‘反而不动’的,留在单位,平日办事情,早晚搞卫生,节假日看门守户,马虎可以。所以两个都不曾真正进局子,上笼子。
三中之后,说是都被误会了。应该予以改正。王的老妻在他五升三时,已离他而去,所以单脚利手,回成都原局,分配学校教书,就人模狗样的为人师表,进而当上了什么‘高教’。而我则是老妻不弃,一家团圆,返单位,拖斗太重,不好安排,说是推倒重来即是,三混五逛,不知怎么也当起‘正处’‘高工’了。以后,不知怎么,都赶起援外潮,于是,又先后会见于也门国的阿斯卡尼亚(askarieh)到拉普欧斯(lab‘ous)公路上当起’员外郎‘了。不过,他有试验室主任兼试验员再兼试验工的实职,我则是有队长而后补的虚职,主要任务是与专家共晒太阳。彼此相见,大家都老了,遥想当年,不免相对一笑。问及当地习俗,他说:“一言难尽,后天我假公济私,到你那儿,与你细谈。”
乃至见面后,他先是感谢我前年为他推荐一名学生时,我的一记“反踢拐”,将其人介绍到县上去上班。他说,咱们两人可谓‘和尚不亲帽儿亲’了。我说彼此彼此。他说,今天,你做起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那么,我也就说几句。还是先内后外。这么说吧,内部的事情,盘根错节,说不大清楚。外部的事情,纷纭复杂,也说不清楚。
我说,这几年你怎么变化的这样油滑,完全是一副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的态度。亏你还口口声声帽儿亲呢。
他说,内部的事情,这么看,叫做‘人人有来头,个个有顾忌,彼此戒备深,上下不通气,大棒胡萝卜,都是作态的,只管找美元,不用伤和气’。
我说,你怎么变化成说顺口溜的人了,那如何能够人模狗样的为人师表。在课堂上你也是这样胡闹的吗。
他沉吟了一下,说,这些事情,你慢慢体会吧。你小子能够东山再起,搞了个什么官来当,现在居然又混入我援外行列,你的水深水浅,我也搞不清楚。还是先给你介绍也门的风俗吧。
我说‘不忙,你说一下,监理的事情。’
他说,‘他们没有什么,通通都是内监。’
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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