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谈恋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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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是多余的了。
　　山上的雪依稀可以看见，那会是我们拍摄的地方。我望着它，想想明天的我会站在那里望向这里。人生的道路就是这样，常常是看你要往上看，还是往下看。
　　途中，我碰见导演。他说他在找麦当劳，因为刚刚看到有人在吃薯条，所以他确定附近一定有麦当劳。显然他的欲望比我小一点，因为我刚刚才问了路人：“哪里有Starbucks？”
　　我陪着导演一路寻找麦当劳餐厅，也果真找到了一家很像麦当劳的店。走进去点完东西，店员对我们说我们是320号。我和导演同时转身环顾这家店，只有我们两个客人，但是从这个320号的辨识法中，我们很快就察觉出了这个小镇的一点个性。
　　我一直非常喜欢小镇的夜晚。当然这样的夜晚，如果可以跟爱人一起散步，那就更完美了！
　　饭店一晚
　　连着拍了几天的戏，每天都睡得很少，当然安眠药也没少吃。越发地想自己的生活。我想我又进入角色了。这该是幸福的。多少人拍了一辈子的戏，却连一场戏都没有真正地进入过，但是我却能有这样的体验。但是相对来说，这样的体验，对一个必须下戏，必须还得回到现实中的状态而言，进进出出是多么的辛苦。
　　这两天拍的都是蓝板，一切都是蓝的，一切也都是空的，只能靠想象，这里是山，那里是海，这里有一座塔，前方是我的爱人。
　　因为没有对照物，而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尝试，所以机位、镜头、走位等都必须一一的讨论，常常把人都弄糊涂了。再加上黄磊本身是导演，也是演员，所以更复杂。所幸的是大家都是一群爱戏的人，每一个人都很有耐心地讨论。有人坐着，有人站着，甚至还有人趴在地上做笔记，我看着，深感一群集体创作的力量在滋长。这种感觉把我在现场的疲惫感冲淡了许多。但是一回到饭店冷冰冰的房里，心里孤单的感觉还是侵蚀着我。
　　我必须承认我是一个多重性格的人，而拍戏的时候还要再多加一个，所以常常分不清自己心里的声音到底是谁的？就连最简单的泡在澡缸里，也还在想角色里的那个英在想些什么。这是我的工作，我在里面得到成就感及乐趣，但是我周边的人是无辜的，因为我的情绪，他们总分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今天终于比较早收工，于是心里就在盘算着要回去好好洗个澡，不要像前两天梳洗卸妆都像是交功课一样；想敷个脸，北京的天气已经把我脸上的皮肤都弄得脱皮了；想听听音乐，想练练琴，想看看书，想坐在窗前发呆，想出去附近跑跑步，想写写东西，想把演唱会的东西理一理，想E…mail里一堆的信等着我回，想打电话给我想念的人，想大声地唱唱歌，想……想做的事实在太多了，但是离明天开工也只剩十个小时。
　　这时我不禁会想，其他艺人是怎么过的？尤其大部分的人工作量都比我多那么多。这我简直无法想象，我实在钦佩他们。
　　我想，我总是高估了自己。其实我是一个多么平凡的人，而老天却多么地厚爱我，让我有机会面对、感受那么多的人、事、物，还有那么多不同的环境。
　　但是先前写了那么多想做的事，我究竟完成了多少呢？
　　我一回来，我妈在我房里。
　　最近我又开始吃素。她每天睡前我都还没回来，而我一起床，又急急忙忙地出门，她担心我的营养不够，所以买了很多吃的东西。她一一地向我介绍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没有味觉地吞下一个素的萝卜丝饼，然后放下，开了计算机上网。趁着收信的时候泡进了浴缸，才一下水，又湿答答地跑出来拿剧本回去，希望能在有效的时间之内看一下明天要拍的东西。看着剧本里的那个我，是多么无助，不禁鼻酸了起来。这时，我妈突然又跑进来问我要不要喝汤？别忘了吃中药……我已经没好声地应她了。洗完澡，我把面膜敷上，想到刚刚对我妈的口气，实在不应该，于是穿着睡袍敷着脸去她房间，想做个五分钟的好女儿。但是当我一开房门时，发现屋里是暗的，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着烟，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今天不舒服，可还是替我去买这买那的。我应该是心疼地安慰她几句的，但是我突然就冒出一股无名火，冷冷地说：“你可以都不要做啊，我什么都不想吃！我以为你每天都没什么事，但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我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她也说不要，于是我就回房间了。五分钟的孝顺女儿没做成，还把她搞得更难过。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能不负责任地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这样的情绪影响了我剩下的八个小时。
　　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我想，这或许就是生活，生活总是在选择。可是其实命运早已做选择了，我们只不过是不服输地在里头找空隙安排着自以为是的选择。而在这空隙中，我还是选择了写信给你，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对我而言是一种治疗，它能让我稍稍平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记录下此时的心情。因为我知道其他事，今天不做，明天还可以做，但是心情和感受，今天不写下跟你分享，它很快就会只是一个片段，然后瞬间消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体味写信给你时的思念，同时希望能让你也想念我。
　　E…Mail
　　在写E…mail之前，想起你说，你虽然喜欢看我的E…mail，可是你必须delete掉，你对我感到抱歉。
　　突然觉得E…mail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文字”跟“语言”所不同之处在于，语言通常说完就“散”了，但文字却可以多年以后，仍完整地拿出来咀嚼回忆。而E…mail则像是梦一场，跟文字擦身而过，却可以在轻轻一按之下便不留痕迹。若情感也可以这样，那该有多好！残留的部分是心底一丝丝的“？？”。（“？？”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人而异吧！）总之好像可以比较不负责任。
　　情感在“不负责任”的前提之下似乎就宽广多了。
　　写信给自己
　　躲在月光里　忙着数星星
　　好想知道此刻的你是否清醒
　　写信给自己　哭给自己听
　　面对你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打电话给你　没有人接听
　　整个星空变得没有动静
　　写信给自己　哭给自己听
　　至少留下懂事的我在你记忆里
　　不能想象你怎能如此冷静
　　当我的心已经碎落一地
　　不能理解你所有的大道理
　　当我们的爱越来越看不清
　　不能想象你怎能如此冷静
　　为你受点伤掉点泪没关系
　　替你写信给我自己
　　至少留下懂事的我在你记忆里
　　杂记
　　你说的道理，大部分是我不懂的
　　你有的坚持，多数我是做不到的
　　但是爱你是如此地确定
　　于是我决定在不懂及未知的世界里
　　继续爱你
　　反正，惟有在爱情的世界里，一切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个没有道理可言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在讲道理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记忆这一回事
　　那倒也简单，可以完全没有包袱地面对当下的感觉及欲望
　　爱你的感觉，像是赌徒，停不了下注
　　你的模样就像云朵一样，是无法勾勒出的一种形状
　　我和你之间的距离
　　就像
　　我这儿的花开了
　　你那儿的叶已落下
　　我这儿的一声雷尚未落地
　　你那儿的阳光已带出了彩虹
　　其实我们一直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
　　自己所定的领域去跟人沟通
　　当我们所谓不能沟通的时候
　　其实我们只是用自己的角度
　　去看一个我们以为别人所建造出的不同领域
　　我总是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总是心不在焉地听着
　　如果我是你的猫
　　偶尔你也会对我喵喵叫
　　如果我是你的狗
　　偶尔你也会带我去撒尿
　　何况我是你的人
　　该对我怎么做，难道你都不知道
　　每一个爱人都像一间屋子
　　我们从这一间走向另一间
　　虽然有时屋子会暗了下来
　　但总会有下一间屋子准备亮起来
　　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最亮的屋子是在哪里
　　更不可能为了未知的光亮去做步伐的调整
　　于是我们只能偶尔成为自己人生路上的旁观者
　　带领自己向着未知的光明
　　我喜欢吃了感冒药躺在床上看书的感觉
　　昏昏欲睡，仿佛已经进到梦里
　　意识却又无比清明
　　舒服地垂死挣扎
　　时间的风
　　时间的风　令我觉得温暖　是因为有你
　　因为有你　我才有勇气　自由安心地飘移
　　可不可以　无视于未来　珍惜现在（当下）
　　此刻你若不能拥抱我　未来又算什么？
　　沿途中　欲望与忌妒　不断考验着我们
　　未来里　相信伤痕　会令我们更坚定
　　说！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不管永远是多长
　　说！说你永远都会等着我
　　当我能原谅自己的时候　还来得及回头
　　可不可以无知于后果　只感受当下
　　此刻你若不能拥抱我　未来又算什么
　　沿途中　生活总是不断嘲弄着我们
　　未来里　我们一定能微笑地去面对（承受）
　　说！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不管永远是多久
　　说！说你永远都会等着我
　　当我能原谅自己的时候　还来得及回头
　　你会在转角处等我　不管永远有多久
　　说！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即使永远是短暂
　　说！说你永远都会了解我
　　当我迷失犯错的时候　你总会带我回头
　　想想，30
　　一：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想想在厨房拿着无线电话在留言：“我是想想，不知道你今天会忙到多晚？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泡菜锅喔！”说完，想想挂上电话。
　　电视上突然播报美国纽约及华盛顿被轰炸的画面，想想从厨房冲了出来！此时，我们并看不出这件事除了跟她身为地球村的一分子有所关联外，还比别人多了些什么。
　　可是当她看完片段画面，转身回厨房时，突然停了下来，神情恍惚。她开始拨电话，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他人呢”，对方一头雾水！想想这才定下神，故做镇定地说：“我是想想，我刚刚看到了新闻，你有没有家辉的消息？”“那你有他美国的电话吗？”“等我一下，我拿笔记下来，电话是……”然后，毫不犹豫的她改拨了手中新拿到的家辉的电话。随后我们听到“We　are　sorry，　the　number　is　not　connected　now，　please　try　it　later”，她不放弃地试拨了很多次。慢慢地，她滑坐在地上。
　　二：晚上十一点
　　想想跟她的男友孙先生坐在饭厅里吃着宵夜。孙先生看着报，一如以往地不太说话。两人很少交谈。然后，孙先生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问想想今天有没有看到电视转播的爆炸画面，想想说：“有！很恐怖！”
　　孙先生发表了一些对此爆炸事件的看法，想想看起来很专心地在听，甚至有时还附和！突然，孙先生说：“你今天很安静喔！”想想笑着回答：“每次都是我找话题，今天换你！”
　　孙先生低下头吃了口泡菜锅：“反正就还是很忙啊！没什么特别的！”
　　三：半夜一点半
　　想想跟男友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上继续转播及探讨爆破事件。两人做了爱。做完以后，想想趁男友去洗澡的时候，又拨了通美国长途给家辉，但还是没有接通！
　　四：早上十点
　　一起床，想想就冲到门口看报纸，这一次她所关心的不是她的退稿信来了没有，而是有没有因爆炸而注销的名单！
　　想想送男友出门上班。想想一听到电梯门关上，转头就去打电话，还是没有接通。她决定打到家辉在台中的家中，仍是录音机在讲话。
　　五：中午
　　想想跟友人琦琦打电话：“我真的找不到他，我急死了。我想他会没事的！祸害遗千年！谁叫他那么狠！”琦琦回说：“是你狠吧！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是会选孙先生吧，因为你就是笨啊！家辉有什么不好？有钱！又不管你，追你那么多年。……对你也够了！”
　　想想说：“可是我跟他就是没话题啊！他每天只有工作，工作，钱钱钱，他说的那些跟金融有关的话题，我一点也没兴趣，也插不上话……”
　　琦琦反问：“那你跟孙先生就有话吗？还不是一样！而且你对他那么好，他还觉得是应该的，又不结婚，又花……反正……”想想接话道：“家辉还不是花！他对我一百个好，一次报复就够了，我永远不会忘记……”
　　六：两年前的一个下午
　　想想跟家辉在车上。经过一个婚纱店时，家辉突然问想想：“如果结婚，你要去哪一家拍婚纱照？”想想很不屑地回答：“拜托喔！我又不想结婚。就算要结婚我也不要拍什么结婚照，无聊！弄一堆烦人的事！”家辉开心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个性，太适合我了！我也觉得结婚就结婚，拍什么照，不过我会坚持要请客，因为我送出去的红包可要有机会拿回来！”
　　想想笑了，因为这就是她认识的家辉会做出来的事。
　　七：回到第二天跟友人的电话
　　“不过，现在真的很想结婚！”想想说。
　　琦琦：“那你跟孙先生摊牌啊！不答应就分手，你都几岁了？！还跟他熬？！”
　　想想说：“我才没那么笨呢！我开口？！而且说真的，要我嫁给他，我还是会怕！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还好，要是爱上一个不能改变的人就惨了！看来我是很惨，可是我就是离不开他，换一个真的会比较好吗？还不是都一样！看看我们身边的这些女人，还不如我！起码晚上还有一个人在旁边……”
　　琦琦沉默了！因为她也是小姑独处，常常痛苦得不得了！
　　八：接上一场第二天
　　挂上电话，想想又坐在电视机前一阵子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拨了一通电话给家辉（客厅电视里还在持续播放爆炸案），终于传来了对方的声音：“Hello！”
　　想想一下傻住了，待回过神来才说了一句：“我是想想，你还好吗？我是因为看到电视，才……”
　　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