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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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趺苏对此很是满意,与我道:“就知道她们你还看得上眼。”

本是两个年轻灵秀的少女,容貌可人,性情又柔婉和顺,我也不摆主子架子,刻意与之交好,不到半日,便熟稔了。无外人在时,甚至连主仆身份都不拘了。

这日内监送膳到房中,陈珠和阿细一样一样地往桌上摆着,两人弯身低头间,为首一个内监不断与我挤眉弄眼,仔细辨认,不是冬是谁?

虽再看另几个内监中并无春和秋,只冬出现在此,也已够我心潮澎湃了。

正欣喜,冬又与我弩嘴,看时,却是陈珠和阿细摆好饭菜直起身,“郡主,”阿细递给我银筷道。

没接筷,只是舀了口汤喝,尝过后,与陈珠阿细道:“这汤寡淡的很,贵妃喜食的什锦汤可做与我来?”

自然是没异议的,本来陈珠对擅离我身边还有犹豫,阿细吃吃地笑,示意卧房内外,“这么多人在呢!”

陈珠阿细出去后,我看了看内监们,“饭菜已经送来了,你们也出去吧。”

内监应声离开,我又叫住冬,“你站住!这里还得有人服侍我用膳不是?”我扬声轻笑,“身边完全没人,皇上可是不放心呢,怎么也得等到陈珠阿细两位妹妹回来了再走。”

冬粗着嗓子应着:“是!”

卧房里只剩了我二人,才闩上门,冬已噗嗤笑出声,我惊吓着呵住她,她已是止了笑,自然也知道单独说话时间少,不一会陈珠阿细便回来了。冬也不废话,拣要紧的说,“前日傍晚,借口腹痛,趁看守的人开门查看,打昏了他,又夺了钥匙,拿回佩剑后,一路过关斩将,我和秋带春逃了出来。”

我想起昨日想招春她们回我身边,说她们伶俐,趺苏的若有笑意。

原来那时她们便已脱逃。

果然是伶俐。

冬道:“脱逃后,秋去了齐王府,春回了臣相府,郡主被掳,荣亲王府那边早得了消息,何况夏和平阳郡主都在,荣亲王又是个能主事的。距离郡主被掳已经十日,郡主在棠梨宫,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我看所有人都在忙活,也不甘示弱,又想起通往长风山庄的密道,本是试一试,不想进来的这样顺利。”

冬说的轻快,我却大感不妙,沉吟问道:“长风山庄脚下,密道的进口,和通到山庄里的密道口,都少人看守么?”

“我是未与皇上说过,”冬看我,“难道郡主以为……”

我摇头,“我是说皇上有可能自己已经知道。我问你,密道的进口和出口确确切切无人看守,密道附近呢?”

冬回想,“密道附近……好像围守重重呢!”言及此,冬的颜色也已沉凝,我悠悠道:“别的先不管,你折腾了一番,趁着陈珠阿细还没回来,先用些膳食,填饱肚腹再说。”

冬狼吞虎咽的时候,又与我说着京城和云州的布军形势。棠梨宫外驻扎有趺苏十万人马,十万虽是不多,却是穷尽京城短日所能召集人数。巍峨皇城,几近空城。言及此,冬岔岔道趺苏对殷素秋倒是好,不仅将守卫皇宫的三万人马交与了殷贵妃,更将皇宫里的阂宫大权授予。皇城虽是走了皇帝,却有贵妃坐镇。冬吃着饭菜,无处泄气时便就我这里情势说道:“皇上对殷贵妃也难免太取信了罢,上次蛇肉羹的事交与殷贵妃,今日服侍郡主,又是取的殷贵妃身边宫人……殷贵妃真是命好!”

“皇上宠信殷贵妃没错,但是最宠信的同时,也最为忌讳和憎恨,”我温文一笑,安抚道:“你别忘了,虽因我的缘故,将殷贵妃带至宫中,但同时,殷贵妃与南宫绝关系匪浅,南宫绝更一直是她的后台。对这样的殷素秋,皇上岂又不憎恨?就拿上次的事说吧,试问,哪一个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会教她,唆使她做杀人放火的事呢?云肆是我的儿子,更是南宫绝的儿子,置云肆于死地的时候,她就一点没顾忌南宫绝么?”

冬顿筷,“……敢情迫于皇上龙威……”

我继续道:“皇上亲军,京城可召集有十万,尽数驻扎在了棠梨宫外。——你所说那三万军队我知道,乃柯皇后父兄所辖人马。昔日柯老臣相,你也不是不知,与南宫绝同气连技。他的人,和南宫绝的人有何分别?皇上走了,将他京城的军队带的干干净净。”我看冬:“皇宫中,太皇太后早已甍逝,即便还活着,也不为趺苏待见;唯一情深的,是皇太后,他的母亲,可惜皇太后也已离世;再剩下的,不过皇后和六宫妃嫔。可哪一个又是皇上关心的呢?皇宫那么危险,皇上可有将她们中的哪一位带到棠梨宫来避难?”

冬看着饭菜:“没有。棠梨宫就只有郡主你,可见皇上上心的只是郡主。”

躁急地看了冬一眼,“我不是在昭显这个,我只是说,皇上留了殷贵妃在皇宫,且主持大局。中宫皇后还在呢,六宫大权,他却交到了殷贵妃手中;合宫安生,看在世人眼中,他待殷贵妃当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皇宫大乱呢?一旦大乱,首当其冲的,不是中宫皇后,而是殷贵妃。——臣相处之,或会因为素日与她的情分,放她一马,这是她的造化;臣相恨极之下,不念旧情,处死殷贵妃,他也无碍……殷贵妃的生死,根本不为他上心!”

我道:“可见,皇上对皇后虽是不喜,但至少不恨。皇上对殷贵妃,才是恨。因为臣相而恨殷贵妃。”

我道:“这样,即便一朝为妃执掌六宫,又怎能算殷贵妃命好呢?她是最可怜的人。”

又想起“破鞋”那词,或许那话未从趺苏口中吐出,我还以为他对殷素秋是有情谊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那词真能让人清醒。容色不自觉浮上了冷漠,冬怔怔看着,说道:“今日我听内侍交谈说,早先几日郡主与皇上还好好的,好像……还在拾遗感情重做恋人……”冬看着我神色,“怎么……”

我没想回答,恰陈珠阿细回来的脚步声也已传来,冬不待我吩咐,已是正色起身,远远站着,权作服侍一旁的内监样子,在陈珠阿细进来后,又躬身告退了。

第32章 脱身(2)

当晚又得了次见冬的机会。

身边一起长大的人,自是知道我的生活习惯,即便是这寒冬腊月,不洗浴也睡不着。如是早早潜进了浴室。

陈珠和阿细照旧随身不离,踏进浴室一察觉到冬,已是吩咐她两人在外等候,说着沐浴并不习惯旁人在场的话,她们倒也好打发。

“……整个棠梨宫都处于戒严状态,偶尔有人私下低语,也唏嘘的是皇上连杨垲大人都从突厥召了回来。”冬接替起陈珠和阿细的活做起来。服侍我沐浴,一向是春夏,冬练武虽练的一手粗茧子,做起事来倒也有模有样。

“这事我知道。那杨垲我已经见过了。”我道:“那天掳劫制伏我们的人,可不就是他。”

“是他!”冬难免岔愤,咬牙好一阵,才道:“等到我们平安脱身了,皇上身边的人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他!”

“先别生气,”我安抚道:“上次云肆闹着要学绘画,我随手拿了本卷宗,就着那上面人物教习,那些人物你可还有印象?”

冬道:“是臣相大人信手放置,忘了带走的吗?”

我不自觉地一笑:“是啊,是他信手放置,忘了带走的。”

我道:“那本卷宗和他忘了带走的其他卷宗不同,是他亲手绘画的。那上面人物,是他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自己人。你不是在御膳房做事吗?画像中特别憨胖的那人你可还记得?他便是位御厨。瞅准机会,和他说上话。”

冬看着我茫昧地应着,好久才愣愣道:“臣相大人信手放置的东西都那么重要吗?他真的是忘了带走吗?”

我闭眼道:“有句话你听过吗?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

与他联袂,同进同退,什么时候不仅仅只因为他是云肆的父亲了?是在杨垲受趺苏使命掳我来此,不愿他因为我而落个惨痛下场,与他同焦忧,起愧疚?还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早已润物细无声地击溃了我?

而长相知,不相疑,这正是趺苏身上最缺少的东西。

他每日都会过来我处一次,或坐一会儿,与我说几句话;或喝盏茶吃顿饭。只闲坐话谈还好,一旦在我处进食,虽因不愿人打扰,未让试食官试食,但他定会自己以特制器具检验过后,方才入口。如是,寻常一顿饭也变得仪式繁琐起来。怕是感情甚笃,久而久之我也会觉得烦,何况感情淡如水的今日?看着他,倒也不再有分毫的失望。对他已无期望冀望,他的人生或是感情已跟我毫无关系,又何来失望可言?

只是越加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感情结束的真对。

其实出生王府之家,数年来饮食也是这般的程序,但家人团聚,同桌而食从不曾有这样的仪式。或是开宴前便已经过检验。我当然不是他的家人。但皇室手足尚且相残,何况他此人感情凉薄,待家人怕是还不如待我。于他,我也算得亲密的人罢。到底不信任我。

或者没有谁能让他真正信任。

夜已深,我却还没就寝。每日时间不定,却都会过来我处的趺苏今日没有过来。不是等他,实在是不愿我睡下后,以衣衫不整的样子再面对他,徒添暧昧尴尬。又想着今日那御厨通过冬传递给我的消息:臣相府万事具备,臣相和两位小少爷也各自平安。只是我与趺苏关系……因有旧恋,长此以往,臣相心中不安。难以成寐,索性踏月山庄中行走。

好在只要有人‘陪同’,棠梨宫范围内走动我还有自由。月下漫步着,想起南宫绝口讯中‘不安’二字,不禁莞尔……不安我与趺苏关系,不安我与趺苏感情……没有如趺苏那般用猜忌之类令我反感的词,哪怕心中起着猜忌。只道说不安。好一个不安,话里无一个情字,却处处是情意,又适当显露着焦忧,那点焦忧并不坏事,只将情意表达的更缠绵悱恻,亦显得相较于旁的男人而言,他才是正主,旁人不过插足者,他以孩子父亲的身份,自己动手将自己的地位提升着……便走向来恼他的我,也不禁为他的话,为他这点孩子气的心计而展颜。不禁又有些啼笑自己,换作以往,南宫绝此类话语,我只会做眼未观耳未闻,大可不屑一顾;而今,同样的语言,想来却觉‘妙趣’横生,各中滋味,似只有自己能完全体会。

正沉浸于笑谑,陡闻阿细高声尖叫“孔明灯”“孔明灯”的声音,抬眼仰望,漫天是飞升往上的瑰丽宫灯。那宫灯以前我也曾放过,但因为做来极为不易,忙活整日,也不过做得数十只,这样成百上千只孔明灯满天漂浮飞升的盛景,我也是第一次见,自也欣悦看来。

身陷囹圄,我的感情表达已是较为含蓄,身边宫人却是没有这样的忧虑,盛景之下,四处奔走相顾,不知不觉与我拉开百十步距离。只要远远见我在他们视野便是,并不亦步亦趋。乐得盛景之下我得短暂清闲,较于自由,对盛景的钦慕也减得淡了,索性漫步往人烟僻静处走,边缓步边想着心事,不意这样也能巧见熟悉的人。

是趺苏与杨垲君臣月下小酌。

“……齐王府,荣亲王府,这一来皇上树敌可不少。”杨垲道。

趺苏轻唏,“一向便对朕存着贰心,又岂是因此次事件而起?一举铲除了他们更好,省得以后再劳心劳力……”趺苏放低声,“趁着成朔在边疆还未回来……”

“成朔……”杨垲沉吟,持酒道:“皇上英明。”

“铲除了他们几家,成朔少了臂膀,也好驯服,到时候,朝中再没有成大将军!”趺苏看顾杨垲:“这些年你都在突厥,也该去边疆历练历练了。”

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饶是杨垲生性骄狂,也不禁露出喜色,跪地谢恩道:“谢皇上!”

趺苏摆手。杨垲起身后喜色并未褪去,仰望满天孔明灯,露出了然之色时,也不觉笑谑道:“不想皇上也有浪漫的时候。”

趺苏低落自嗤,“我看到她今天刚好看到诸葛孔明被困于阳平那一段……”

并没忽略趺苏自称是‘我’而不是‘朕’,“皇上……今日不是没过去郡主那吗?”杨垲故作惊异。

趺苏却是不答,径自道:“……最初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见她学不止境,我就说,她要做女诸葛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说她非要那么博学做什么?”

杨垲推委一笑,“皇上都猜不透,臣向来愚钝更加……”见趺苏看着他,杨垲显难道:“郡主非一般女子啊。”

趺苏摇头,半响臆叹道:“她在琢磨着怎样离开啊……”

“也只郡主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皇上。不止皇上,怕是……臣相心悦她,也有那么些缘故。”杨垲觑着趺苏颜色,斟酌回道:“皇上与臣相……都是胸有乾坤的男子,总不至于日日与女人探讨些家里长短,针线女红的琐事吧?”

“家里长短,针线女红,她也精于啊!”趺苏啼笑,继而神伤:“我倒想,她与我探讨这些,哪怕是这些……”

趺苏微有醉色,“最初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说家有恶狼,所以学不能止境;现在依旧如此,却不是为防南宫,乃是防我……那时候她心悦我,防备南宫,现在变作了防备我,心悦……什么都颠倒了……”

一时缄默。杨垲默望趺苏片刻,作揖告退道:“今夜月朗星稀,皇上怕是有心与郡主放灯赏月,臣先告退。”

“你倒是越发善解人心。”趺苏带着醉色笑道。

杨垲进言道:“只是臣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此时节,皇上不能过分耽于儿女情长。”

“朕自有分寸。”

“……何况臣相……”杨垲斟酌道:“皇上是君王,何况膝下尚无子息,雨露均沾的话臣就不进谏了,只是棠梨宫过于盛宠……臣的意思……此际不宜太过激怒臣相,以免步奏之外,格外生事。”

“惹怒他又何妨!”趺苏在一瞬间变得暴戾,撑身站起,赫赫道:“朕就是要他不能好过!”

……

趺苏邀我赏灯。与他隔着筵席坐于湖畔看宫人放灯,看着满天孔明灯浮浮沉沉我还是未回过神,犹自沉浸在上一刻他的暴戾中余悸而身心沉重。

往筵席摆放时令瓜果时,因有呈膳食,又看到了作内监打扮的冬。

心情总算好转过来。

冬趁着弯身摆放膳食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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