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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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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来,赵淑侠去台北也去北京,凡有中国人的地方都有她的笑容,大家都唱“我们的歌”。她到故乡游览,探亲,访友,溜大街,看行人,听京戏,逛书店,作讲演,吃小馆于,亲切,温暖。岁月流逝了,带走的是恶梦。她愿意像春风一样,在故国游荡,在明月下,朝阳里,自由呼吸。
空间和时间,也许同历史一样具有生命。从出生,逃难,成长,战火,灾难,孤独,寂寞,委屈,工作,出国,结婚,生儿育女,写作,成名,风风雨雨,五灾六难,坎坎坷坷,说不尽道不完的人生慨叹,但是,赵淑侠明白——“我的根,深深的栽在自己的国度里,在以往的那些个年月,四川也好,沈阳也好,南京也好,台湾也好,反正都是中国,空气里飘浮着同样的泥土气味,走在街上的人和我生着同样的黄皮肤黑头发,说着由同样文字化成的语言,流着同样的血液,我们同属于那块土地,我们有着同一个祖先,同是中国的儿女……”
赵淑侠,这位文学上的独行客,把自己比作从撒哈拉大沙漠吹来的黄沙,风一来,就会高高扬起。“除了做中国人之外,我永远无法做别的什么人。”
赵淑侠,属于我们中国,也属于世界……
1992年11月25日
1995年1月30日修订
于梨华
白舒荣
第四支古老遥远的《苏武牧羊》使他尖锐的忆起他小时,母亲在灯下一面缝衣服,一面哼'……北海边,雪地又冰天……梦想旧家山……',他坐在一边,一面听,一面做功课的情景。突然,手指挡不住,掌心里不住的眼泪匆促地奔流下来。
——《又见棕榈,又见棕榈》
在崇美风气盛行的台湾,很多青年人把留美当做生活的追求和前途的寄托,千方百计,远涉重洋,背井离乡,踏足美国。这些留美的中国学生群,有着大致相同的经历和苦恼:学习的艰苦搏斗和学成后无所归依的怅惘寂寞。中国大陆的政权改变了,台湾局面太小,美国又不是自己的祖国,即使自己做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除了名利之外,别无所得。因此,他们往往怀着强烈的“思乡病”,觉得个人在异乡就像浮萍一样,找不到可以扎根的土壤。美籍华人著名女作家于梨华,把这类乡愁病者称作“没有根的一代”。她即以描写这“一代”人的生活和思想蜚声文坛。
“文化大革命”之后,渡过解冻的太平洋,“没有根的一代”中,寻“根”的光明使者翩翩而至。于梨华,这位根在祖国的远方飞鸿,也曾多次来归。她那用积蕴的怀乡情丝编织成的精美作品,日渐为我们所熟悉、叹服。
于梨华与同根生,同肤发,并传统的我们是同胞姐妹,和我们这样近;天苍苍,海茫茫,生活在地球两面,却又如此遥远。但从其大致的经历和主要作品,犹可看出她的为人。
一
1953年初,一个黑头发,黄肤色的中国姑娘,告别了相依为命的父母和温暖的家庭。她像一只小鸟,翅膀硬了,到了自己奔前程的时候了。一点点离愁,沉甸甸的两箱衣服,到“黄金国”独自“打天下”的雄心……这是她当时的全部财产。
坐在飞机上,她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呢?身在海轮,又有一种脚踏实地之感。大海忽而平静,忽而咆哮,喜怒无常,但毕竟是在地面上,比高空多少有点安全感。香港、横滨、东京、檀香山……异地异国新奇的风光,在她对未来前途的一则喜,一则忧的思虑中,恍恍惚惚掠过。
目的地是三藩市(旧金山),寄居处是相识而不相亲,比陌路人强不了多少的一个犹太人的家。她进了三藩市的初级大学选修英文听读、英文会话、速记、打字。不久改入加州大学洛杉矾分校研究院。本来她一心要进美国文学系,却因为英文不过关,成了新闻系研究院的学员。
在新闻系她遇上了一个对手,有个比她高班的日本女同学,英文很好,曾以一篇叫《日本花园》的英文小说,得过米高梅第二奖;那个东洋女很看不起这个中国女孩子,经常修改她写的新闻稿。平生要强,不肯服输的她,怎能甘拜下风。“她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她下决心要参加米高梅文学创作奖的竞选。所谓米高梅文学创作奖,是好莱坞的米高梅公司老板之一,山姆·高德温先生,为提携青年有才气的作家,在加州大学洛杉矾分校设立的。凡是分校学生都可参加竞选,作品不论诗歌、电视剧、电影剧、还是短篇小说,只要是创作性的都可以。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私下写了一个短篇小说。内容是叙述一个年轻女孩,从汉口到重庆去寻找几年前抛家出走的父亲。在重庆郊区,她假作应征的女仆,进入她父亲及另一个妻子的家,逐渐让父亲认出她的真实身分,进一步动之以情,当父亲偕她返回汉口家中时,她的母亲在忧伤担心中已过世了。
这篇题名《扬子江头几多愁》的小说,与八十多件其他稿件一起竞选1956年的米高梅文学奖。竞选揭晓,众多的外国对手,都惊得目瞪口呆。当高德温先生亲自授给这个中国姑娘首奖的奖金和金牌时,于梨华这个名字,第一次引起了海外文艺界的重视。
二
祖国的江南,山清水秀,风光旖旎,人才荟萃。浙江镇海县是于梨华的祖籍。1932年1月5日(阴历十一月二十八日),她出生在上海一个书香之家。她父亲在光华大学教书,曾经留学法国,在光华教化学和法文。如果不是因为时局不宁,她全家不会迁回祖籍,她的父亲不会失业,用不着带着儿子到几十里的亲戚家告贷,儿子得了重病也不至于死亡。
一家人要吃饭,要活命,剩下的四个孩子是父母的安慰,也是沉重的包袱。她父亲四处奔走,终于由熟人介绍,在福建南平县一家造纸厂,找到了一个厂长的职务。
社会动乱,人似转蓬,忽而西东,她的少女时代也像无根的浮萍。在南平中学刚刚开始初中生活,福建的局势又紧张起来。父亲先动身到湖南衡阳一个私家纸厂当主管,第二年接去了全家人。
还未及弹去旅途的灰尘认识衡阳的市容,就碰上日本兵第四次进攻长沙。衡阳风声鹤唳,工厂、企业纷纷沿湘桂线撤退。
一家人挤在火车顶篷上,经历了不少惊险,狼狈地到达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头上嗡嗡的敌机,街上轰轰的炸弹声,美丽的七星岩不再是游人留恋的胜景,却成了难民们的避弹所。她父亲工作的纸厂在柳州不得已宣告解散。带着一年的遣散费和一大堆行李,全家七口,栖栖惶惶困守在柳州旅馆。父亲想尽办法让她母亲领着四个弟弟先行到贵阳。剩下父亲和她,一直挨到日寇兵临城下,才用最昂贵的价钱,买到两张木炭车的站票,行李上了另一辆车,结果半路“失踪”。父女俩空身找到母亲住的不能再小的旅馆,一家人痛哭不已。
颠沛艰难的生活,能加速一个人的成熟。于梨华说,在流浪中“我看到了真正的不以金钱衡量的朋友的真挚情感,和在危难中损人利己的人。等到一家人像叫花子一样,到了嘉陵江畔的重庆时,我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却已拥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能观察、分析和辨别被世俗装饰起来的真伪了。”这双来之不易的锐利眼睛,对她后来成为作家,发挥过不少作用。
抗战胜利前夕,她在距成都不远的一个小城,终于回到正常的中学生活。父亲因被派到台湾接收糖厂,先飞回上海。母亲便带着儿子们,沿着荒凉的西北道,坐着两匹瘦马拖着板车,吱呀呀,慢悠悠,由宝鸡、撞关、洛阳、南京兜到上海,又转回老家。
在镇海县中和宁波县中,她读到高中二年级便迁家台湾。当时还不太懂政治的于梨华,这一别大陆的含义她哪会想得到呢?
大陆是她植根的土壤,有她的故乡和擦不掉的亲情、友情。祖国的东南、西南、西北印满了她还没有长成的足迹。跑了大半个中国不是游山观景,而是为侵略者的炮火所追赶。苦难的历程往往比宁静平淡的生活更能嵌入人的记忆,离别欲见不能的故土,更能启动人的心扉。去国几十年,浪迹天涯的于梨华,一直苦恋着多灾多难的祖国,实在是少女时代的生活。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啊!
三
生活在四面环水的台湾岛别有风味,浊水溪支流上著名的日月潭,映出她和女伴们无忧的笑脸。她们似蹦似跳地走出台中女中的校门,去找她的好朋友——笔直挺拔深深扎根的棕榈树——她做人的象征——轻轻用手抚摸着它,直想大声对它喊:我长大了,小姑娘要当大学生了,为我高兴吧!
如果不是因为英文考试成绩不理想,被校长傅斯年的夫人逼迫转系,她不会离开一心想读的英文系,去学习她并不感兴趣的历史。
告别了大学生活,告别了高大的棕榈,告别了留恋、期望的父母和朋友们羡慕的目光,她离开了生命旅途中的第二个大站——台湾岛,远走高飞,长本领,见世面去了。在美国她没有进入理想的美国文学系,但获得米高梅文学奖,又得硕士学位,嫁给物理学博士孙至锐——这三件决定一生命运的大喜事,竟然都发生在同一年——1956年,谁能不羡慕她的成功呢!
自从到美国,至1962年当了三个子女的母亲,九年时间过去了,她对此无限感慨:“九年,从一个把梦顶在头上的大学生,到一个把梦捧在手中的留学生,到一个把梦踩在脚下的女人——家庭主妇。但是把梦踩碎了的生活未始不是一个好的、踏实的生活。做梦的生活固然美,却是迷迷亻叔亻叔,不知路的方向;踏实的生活平平稳稳,知道自己要什么,能什么,做什么,写什么。不,也许不知道自己写什么,但至少知道了自己要写,这一点是踏实的。”
她要养育三个孩子,又想写作,“在忙于家庭琐事时憎恨着生活的乏味。在伏案工作时愧悚于未尽主妇母亲之职。”在矛盾中,她曾写过三个英文长篇,因文字不够熟练和组织得不够严谨,未能成功。
从1960年起,她开始了搁笔多年的文学创作,追寻记忆中童年的浙东家乡,写出第一部长篇小说《梦回青河》。故事描写了一个三角恋爱,主题是揭露中国旧式家庭对于妇女的迫害。这篇小说先在台湾《皇冠》杂志连载,1963年全书出版后又再版六次,不但被台湾的广播电台采用为小说连播,还被香港邵氏公司购得电影制作权。它所受到的欢迎表明了她的成功,这无疑成为一种巨大的力量,推动了梨华的不断攀登的信心。
她对自己的精神长子,就像一个母亲对自己初生的宁馨儿一样,既爱得热烈,也不免为孩子的或是眼睛不够大,或是鼻子不够直,而略感遗憾。
另一位美籍华人著名女作家聂华苓,有一次在台北的一家冰店里,遇见从美国回家小住的于梨华,讲到自己对《梦回青河》的意见说:“开场太乱,人物一下子全涌了上来,美云遇害的两个场面太戏剧化。但我喜欢书里的两个角色:'定匠'和'阿姆'。我尤其喜欢'阿姆'被'阿爸'抽打之后的那段描写,把一个旧式女人苍凉的心情和忍受命运的力量写得恰到好处,我看的时候非常感动。”
聂华苓谈到的这段情节是这样的:
“阿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模糊地看见她无声的挣扎及抗拒,她一面躲避着如雨的鸡毛掸子,一面想挣脱阿爸的掌握,先是用脚踢他,但是他人高而躲闪得又快,所以踢不到,后来她就去咬那只揪住她头发的手,愈咬,阿爸的手愈揪得紧,掸子也下得愈重,阿姆后颈上的皮因为头发被揪着的关系都裂开了,裂开的缝子流着鲜血……”
听了聂华苓的意见,于梨华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一会儿捏着拳头放在桌子上,一会儿蒙着脸,一会想伸过手来握聂华苓的手,又一迭连声说:“你真好!你的话一点也不错。一个作家,要想打动读者的心,应该先打动自己才行。你知道,关于'阿姆'那段文字,我是哭着写的。真是用泪写的!一面写,一面哭,我简直忍不住!”聂华苓也为她对写作同自己所共有的那份热忱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四
《梦回青河》的成功,使她暂时放弃了英文写作,从此一本连一本的中文作品接踵问世。短篇小说集《归》1963年由台湾文星出版社出版,它反映的是五十年代后期,六十年代初期台湾旅美留学生的生活及心态。继之是中篇集《也是秋天》(1964年,文星出版社),描写普林斯顿大学中国留学生的家庭悲剧。尔后有长篇小说《变》(1965年,文星出版社)、《又见棕榈,又见棕榈》(1967年,台北皇冠出版社;1980年,福建人民出版社)、《考验》(1974年,台湾大地出版社)、《傅家的儿女们》(1978年,香港天地图书出版社),短篇小说集《雪地上的星星》(1966年,皇冠出版社)、《白驹集》(1969年,台湾仙人掌出版社)、会场现形记》(1972年,台湾新潮出版社)等,另一部重要作品长篇小说《焰》,写的是五十年代初台湾的大学生生活。1981年,香港天地图书出版社又辑其作品出版(梨华作品集》十四卷。除了回国观感散文外,这些作品表现的内容都是中国留美学生,或美籍华人家庭,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中在美国生活的形形色色。事业的成败,婚姻的好坏,对异国生活的适应,对乡土的怀恋和对下一代的安排。
因为她最早开始写台湾旅美留学生这个特定题材,作品既多且精,影响甚大,所以被誉为“近二十年来留学生小说的鼻祖”。
《又见棕榈,又见棕榈》是于梨华描写留美华人作品中最成功,最有代表性的一部。写成于她到美国十三年后的1966年,次年出版即获得台湾该年的嘉新最佳小说奖。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夏志清说:“这一则不太温馨而充分象征时代苦闷的恋爱故事是于梨华小说艺术已臻新阶段的明证。”
小说主人公牟天磊是从大陆去台湾的青年。大学毕业后,因大家出国,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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