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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官人-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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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想怎么样,我这孩子是必不能跟着你的,你就别打这主意了!”
说着,颤巍巍的在屋内转了个圈,绞着手又道:“实话对你说罢,别说和你是意外有了瓜葛,就是正经的男婚女嫁,我和你也绝不可能。你不是总怀疑我是什么人么?实对你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意外的到了此处。这其中的事也难对你细说,你也不会明白。我原本的想法是,既然到了这里,就攒些钱,各处逛逛,真要遇上可心意的人了,也可以成家生子,夫妇两个和和美美的,也是一件美事。”
“不过,这样的美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也知道你们这里规矩甚多,尤其是高门大院里的规矩就更多了,这些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不乐意受那种罪,人活一世乃是眨眼之间的事,实在没必要自寻烦恼,受人家管制——所以,你细想想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如今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要怎样做了”
“你有你的事要干,我有我的路要走,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吧,免得以后更别扭——你若真不放心,待这孩子生下来,你瞧一眼再走也可以,等他长大了若想见他父亲,我也会放他去找你。孩子在哪里长大都是一样的,你知道,我很养得起他……”
康三元将二十年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景年原本想她今日肯定要发个火,然后问十万个为什么的,没想到她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这么些,说到最后,竟有些悲凉的意味,他微微诧异的看着她不语。
脑海中又想起自己曾怀疑她是换过魂的想法,
他不明白为什么康三元会认为和自己在一起,日后就会“越来越别扭”?他自觉地和康三元在一起很有乐趣呀——因此,他自觉的将这段话抹掉了。又想,她觉得自己养得起孩子,可是就凭你开几家铺子赚些蝇头微利,就以为能养得起我的儿子么?
是以,他略有些薄怒的放下了茶碗,忍了忍气,霭声道:“三元,你过虑了,以后我们家的事都听你的,你看可好?凡百的规矩也都由你定,如此何来的别扭之说。你看,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要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另外,我如今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一个,唔,如此你闲暇时也要好生保养,千万莫老的太快了——”
说着一双妖娆的眸子又带了一丝笑意,溜了康三元一眼,康三元刚刚那慷慨激昂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溜,顿时土崩瓦解——跺跺脚正要说话,却见宋崖忽然起身,伸臂一捞,自己的身子便落到了他的怀抱里。
宋崖小心翼翼的抱着康三元坐回椅子上,轻轻喟叹了一声——他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
然后收紧了双臂,笑意盎然的俯视着她,慢慢俯□,却没有亲她,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轻轻的蹭着,康三元被他身上馥郁的香气包裹着,脸顿时热起来,刚挣扎了一下,手臂立即被宋崖揽紧,耳中便听宋崖在她的颈窝里叹了一声低低的道:“唉,不能XX,你什么时候生完呢……”
康三元闻言,只觉得颈窝里一阵酥麻,顿时瘫掉,脸在暮色里更像那火碳一样腾的直烧到了脖子根上……
康三元家的这顿晚饭吃的有些销魂。
康三元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向宋崖申明了自己的意愿,捎带着揭穿了宋崖的 谎言,比如根本就不是逃难,如今也不是布衣,家中还娶了个公主等。
宋崖十分从容而简略的一一的承认了自己的谎言,并扼要的说明了自己撒谎的原因。唯有娶公主一事,景年是果断的驳回的,并怒斥街上的流言是“胡诌”!
景年这话倒也没撒谎,公主到底是没嫁成,阴差阳错的竟嫁给了那个莫儿墨国王,这事纯属意外,景年的本意只是逼明泽收回成命的,没想到最后,明泽却将明月远嫁了异族,这件事其中的纠葛一时也难对康三元讲清,景年之大略的说了个梗概,使康三元去疑也就罢了。
康三元劳动了这些天,今晚十分劳乏,又见景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住下去了,也无法撵他,想到自己越来越笨重,一个人住也确实不放心,又不想雇个丫头——小桃源民风淳朴,从来没有雇丫头这一说,康三元不想显得太奢侈了,与众人格格不入。
遂暂时决定随宋崖去罢,他如今想来也还是十分忙的,用不了多少日子自然有事情将他牵回去。等自己生完了,恢复了,再决定以后的事吧。
康三元这样的打算正和景年的心,他觉得康三元之所以如此排斥他,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在渝州城养伤的那段日子导致的,康三元对他保留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坏印象所导致的。
所以,他打算充分的利用这段共处的时间,来降服康三元……
这天的晚饭,两人各怀心思,虽然是静默着吃饭的,但那空气中心思流动,十分的粘稠热烈。
因为有了院墙的保护,康三元觉得安全了许多,这夜当景年又抱着铺盖来康三元的床前打地铺的时候,便理所当然的吃了个闭门羹。
这令景年愉悦的心情又遭到了一点小挫折,不过他调整的很快,见康三元没有商量的余地,便毫不生气的回了堂屋——康三元的屋子内都是青砖铺地的,这个季节,又常下秋雨,人睡在地板上难免腰酸背痛,景年虽然是从过军的,但他鲜少吃败仗,因此即使在不毛之地睡的那也是紧暖密实的暖帐,何曾睡过这样潮湿又阴冷的地面。
因此,十分不爽。
他本来有一分的腰酸背痛,此刻在康三元的面前,便刻意的表现出了十分,最终康三元终于看出了他的痛苦,问是怎么了,景年遂将睡地板的苦处夸大了十分的说出来,又说此处不比北方,这里如此潮湿,是人都禁受不得的。
康三元想了想自己在渝州城睡地面,他睡床的日子,对他的处境只给了两点建议:要么赶紧回去吧;要么去后山住客栈也行。
景年末了去了趟后山,买回了一架新床。
新床足够大,险些进不去康三元的堂屋门口,卸掉那 高大的床栏杆之后才抬进去,一张床占了那可怜的堂屋一半的空间,康三元默默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过的小厅兼书房就这么被毁了,一脸的痛惜。
下午,阿离来玩,与景年一起将床栏杆又钉上,景年对这张床甚是满意。阿离看了看这张床,又望了一眼康三元的脸色,有些不解这对古怪的夫妻。
景年在这里最大的乐子,除了看康三元之外,就是和阿离谈讲,两个人常常在大月亮底下,对坐饮酒,谈的月亮上了树梢,又落下了树梢。
康三元很佩服阿离,竟然能啃得动景年这样的老冰山。
她这些日子,白天大多不在家,不是去找阿九玩,就是寻那些也正在怀孩子的人家,一起谈讲些育儿经,一边切磋针线——都是小孩的衣裳。
景年已经带康三元去了后山一趟,还是那个老大夫给康三元把了脉,康三元忍不住的还是问了问是男还是女,那大夫正伤风感冒,一边咳嗽一边皱眉细摸了半天,道:“咳咳咳,都有……”
吓了康三元一跳,紧张的望着大夫等下文,那大夫缓过一口气来,喝了口茶才道:“都有可能,现在看脉息还把不出来——”
康三元闻言长舒一口气,继而又大失所望,继而更怀疑这大夫的水平。
景年在一边旁坐,闻言只略略的和大夫谈了几句后,便决定命张齐去京里带一个大夫回来——另,张齐和霍顿如今轮班倒,还在后山住着……
康三元如今看着小桃源的清风明月,看着跟母鸡看小鸡一般围着自己转的景年,有时会有一种又是恍如隔世了般的感觉,继而又有些伤感的想起夏风,有时半夜醒来,会有一丝的错觉,以为自己还在步云街的宅子里,而夏风那温暖的怀抱和气息就近在眼前。
人家说,怀孕的时候想着谁,孩子生出来就像谁,康三元一度有些担心这孩子以后的相貌……
作者有话要说:贴
为毛瓦写着写着就往伤感里去了呢?挠墙,难道瓦就是传说中的悲剧性的性格??叹气,挠墙……
正文 过重阳
如此过了几日又到了重阳。
小桃源的风俗,重阳节要全家人登高插茱萸,带着吃食在野外进餐的。
康三元也想去登高,景年不许,他霭声劝道:“在家里看山同爬到高处看,区别也不甚大——山还是同一座山嘛。你如今行动不便,就不要学人家了,我们两个在家过有什么不好?”
康三元神往的道:“山上人多热闹!”
景年瞧了瞧她的神气,和蔼的道:“你爱热闹,那好,过晌我去请阿九阿离他们来,大家一起饮酒赏花如何?呐,你在家略躺躺,我现在去后山买些吃食来——你爱吃什么?重阳是必要有菊糕和菊花酒的,其他的,牛羊肉你可喜欢?”
边说边起身,从房中拿来一件短披风,重新回到廊下,将康三元一罩,只露出胳膊和脸来,景年打量了一番,满意的道:“就在这里坐着吧,我去去就回,你可想好吃什么?”
康三元想了想道:“那,就按你们这里的规矩来吧,我,什么都想吃……”
她这说的是实话,自从怀了身孕以来,她越来越馋了,简直看什么都想啃两口,食欲旺盛的吓人。
景年却不以为意,闻言甚是喜悦,各处检查了一番,看看再无不妥当之处,便关上大门自去了。
康三元坐在廊下,晒着秋日的暖阳剥新鲜的玉米——她准备煮来吃的。这个时节坐在山里,虽然晒着太阳,风一过还是有些凉的,康三元将短披风拉了拉,将两侧盖的更严实一些,将剥好的嫩玉米放进藤椅边干净的竹筐里。
自己则端起膝上的小簸箩,将里面淡青色的玉米皮衣端到东南角的小石板房里,喂给两只日渐肥壮的野兔吃——这小石板房是工匠们建院墙时顺手新盖的,小小的三层小楼的模样,均是用青石板搭成的,最底下的一层住着康三元新养的小鸡仔,中间一层养着那两只灰毛野兔,干净又敞亮。
康三元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她不能忍受每天只是闲聊做针线看蚂蚁上树,所以,这院子里栽花种草养鸡养兔子的事都全了,她尚觉得不满足,某一天还感叹过要是大壮小壮们在就更好了……
她在景年来了之后,曾经托阿离写过一封信,寄到渝州,给银姐他们——一则让他们放心,二则她也想知道那边的生意等状况。至今还没有收到回信。
康三元现在的这所宅院内,除了以前搭的花架子,更在东南角,房前屋后等地,种了许多梅菊等花——均是她带着针线去人家谈讲育儿经的时候,顺便讨来的……
如今重阳,各家各户的菊花,甚至山野的菊花也都盛开的灿烂,各色灼灼,耀人眼目。独有康三元家里种的这些菊花不景气,要么苗株还未长足,要么即使开花了,那花也是瑟瑟的,瘦小的可怜。
康三元恍惚记得有一种说法,是讲这花木家畜之类的荣枯盛衰,乃是顺应主人的气运而变换的,如今——她望着自家墙角这些萎萎靡靡的花儿,心中颇为郁卒。
又给花儿们撒了一遍水之后,便听到前院一阵欢笑声,夹杂着小阿花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声,康三元知道是阿九一家要去爬那座桃花山了,昨晚她们就说过的。
康三元早就听说过桃花山很有名,在这个节会有不少锦夜城远近的才子名士也来此专为登此山,因此心中颇为向往,便落下门拴,拉开木门,颇为寂寥和可怜的站在门首,望着抱着孩子的阿发阿九夫妇招呼道:“这就去山上呢?”
夫妇两个便站住脚,阿九将怀里的阿花换了个胳膊笑道:“先去她爷爷坟上祭一祭再上山,你家官人呢?”
康三元裹着短披风吸吸鼻子道:“他去后山买应节的东西去了,你们好好玩吧,回来来我家玩——”
阿九答应着,两个男孩子一人举着一根草,扑到康三元面前问“元姨你不去么?”康三元万分郁郁的道:“元姨走不动,明年和你们一起去,昂”
阿九便笑着喊:“快走吧,别闹你元姨,你元姨带着弟弟呐——”
两个男孩子便好奇的观望了一下康三元鼓鼓的肚子,恋恋不舍的去了……
康三元眼看着他们一行身影渐渐隐没在竹林深处了,叹了口气,又望了望四外的山道,许多拖家带口的人家正缓缓的走上来,康三元望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隔壁阿离家——阿离家大门紧闭,应该是去坟上了。她便回身寂寞的关了大门,又坐回了躺椅中。
一边晃着躺椅,一边在心里盼着着景年能快点回来——
景年是带着一辆小车回来的……
康三元在躺椅上看书正看的打盹,听到敲门声响,慢吞吞的起来开门一看,只见景年一头微汗,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前,他身后还露着两条腿——看样子是个伙计,伙计是拉着车子的,但伙计的人和车子都被锦簇簇的菊花给埋没了,只露出两条腿来——康三元扶着腰,看着这垒的半人多高的花,睁大了眼睛道:“天呐——”
景年很满意她的表现,向后面一挥手道:“就在这里罢,卸完东西你们可以回去了——”
边说边进来,将木门朝两边拉开来,又将拦在门口的高高的门板拿开,便拉着康三元到院子里等着看东西。
原来那被花儿埋没了的车子之后,还跟着两个小伙计,都是十**岁的年纪,此刻便从车后面出来,与拉车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活计一起,来来往往的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引得不远处正往山上爬的邻人远远的都朝这边望一望,有相熟的,隔着几条溪涧便喊一声“阿元,桃花山(小青峰)去不去——”等等,让康三元倍感亲切,每次听见人喊自己,便托着腰颤颤的赶到门首和邻居们说几句。
而景年则在院内指导着小伙计放花儿,不一时,院子内便被一片黄的白的粉的绿的锦簇花团覆盖了。而狭窄的房廊下也堆满了七七八八的东西。
一时,小伙计们去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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