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拂晓的水平线上铭刻下胜利-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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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你觉得只是达成了与我的约定，但我还是想感谢你。”纪伊在最后开始开口了，哪怕对方不领情。

　　　　潜水栖姬回头看了眼纪伊，身体慢慢潜入海水中。“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新主人，不过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也猜不出来。纪伊，我已经重启了潜艇攻击禁令，请安心，至少你们不用面对来自水下的杀手。”

　　　　“再见了！再见……”

　　　　纪伊有预感可能自己今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位千年前就诞生的古代栖姬，毕竟她要迎战的是解除不少封印科技的全新深海舰队，还有中枢栖姬。

　　　　大概胜算很低……

　　　　“恭喜，大概在我们不在的日子又堆积了不少事项。纪伊，我们快点……”

　　　　“春雨也死了？还有第一战队的那珂小姐。回答我。”

　　　　佐藤权军极力想在纪伊得知前，照旧为她提供最安心的环境，但对于现在的纪伊，照顾小孩子一般的把戏已经不管用了。

　　　　“前沿基地已经从马绍尔群岛搬回到所罗门群岛，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吧。虽然现在……”纪伊懂得深海潜艇能攻击与不能攻击的差别，近似代表着胜负。

　　　　“没错，不止那两位，而且带我去无名岛的岛风小姐也不知道有没有安全回来。原本预计轻松应对的大决战……早就放弃了，如你所见改为战略撤退，在付出了多名舰娘的牺牲后。唯一值得夸耀的大概是大凤带领的空母机动部队炸沉了港湾栖姬。”

　　　　“击沉港湾栖姬这等战功都能算是最好的一项，我不在的时候还真是一团糟。”

　　　　从纪伊失踪开始的变动随着纪伊安全返回而告一段落，对于坐镇本土的赤城而言，也总算能松一口气，虽然这一次高柳宗介听从她的要求只因为对方也觉得暂时后撤为妙。

　　　　9月27日，也就是纪伊出现在肖特兰泊地的第三天。

　　　　京都，天皇御所。

　　　　“你跟我说实话，加贺小姐为何会……”

　　　　裕仁的责问被另一人直接用凶恶的眼神打断，大概裕仁也从没见过对方悠哉吃团子外的表情。

　　　　花了半分钟平复情绪，赤城把一份文件递到了裕仁手里。“这是我在中国上海的下属发回的调查。加贺在中国上海度假期间被人暗杀了。行凶者可以断定是中国人，并且……”

　　　　赤城停顿了一下，因为她写给裕仁的文件没写这部分。

　　　　“不愿意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关系，是她在中国培养的一个徒弟下的手。目前基本判定失踪状态。我的下属也都是人，能查出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赤城微闭着眼睛，啃了一口糯米糕饼。“御厨的手艺比加贺差远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战争的缔造者，赤城小姐。”

　　　　“你在怪罪我？战争不可避免，更重要的是，即便现在不与深海舰队交战，未来也逃避不开。它们是你们人类自己引来的敌人，如果人类没有引发过战争，也就不会有深海舰队了。很可惜，我不能回到某两群猿人拿着长矛棍棒争斗的时刻去阻止。如果要以这条罪名在法庭审判我，请以这个理由，别的我一概否决。”

　　　　赤城的情绪非常差，不单是加贺的死，战况被逆转也是差点逼疯她的原因，所幸纪伊回来了。

　　　　裕仁摇头表示并没有怪责赤城这方面的意思。“我想问，明明你承诺过这场战争必定胜利，但现在好像与你所说的相差甚远。”

　　　　“朝鲜、中国、菲律宾、缅甸……整个东南亚甚至海对岸的美利坚联邦，我都为你打赢了。你的敌人全都已经战败的锁链捆绑地再起不能，现在轮到这个国家为打倒我的敌人而战斗了。不管你或者你的国民愿不愿意，如果你们选择全体去死，当我看错这个国家了。”

　　　　“这个被八百万神明祝福的国度，不会引来失败的战争，我只要这一个承诺。说实话，加贺一死，我对你的信心已经下降了两个档次了。”

　　　　“责任不在我！是你们人类自己犯下了大错！居然有人傻到把加贺杀了！混蛋！为了个人复仇害得现在全世界要为那个行凶者陪葬。全都是你们这群人类的错！战争便是你们人类自私自利的心态被放大后的最终丑态！稳赢的局面就因为一个白痴崩盘了！”赤城扬手摔了手中的盘子，怒气冲冲地从座椅上站起，即便她今天穿着正装，打扮地像个政府公务员，也掩盖不住失控的情绪。

　　　　“那怎么办？这是你的责任对吧？局面已经如此，迎战的又是一群不可能和解的怪物。我倒觉得中途岛之战输了后，干脆地调停为妙，这样肯定能冷却深海舰队试图战斗的狂热**。”

　　　　“用好不容易到手的胜利换取不足20年的安逸时间？你这话对得起沉睡在中途岛周围海域的苍龙和飞龙吗？”

　　　　“那你又对得起那些成为舰娘的女性吗？在这世上你我这类背负罪责的人是少数，大多数人不应该为我们而死。原本他们有属于他们幸福的生活，飞龙夫人与山口先生结婚时候我也派人私下发送过祝福函，一边清楚知道舰娘生不了孩子，还要一边写下‘早日生个健康宝宝’的祝福话语。我也真是佩服我自己的演技。”裕仁说到这里，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的确御厨做的糕点跟加贺做的差太远，而且原本他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生气时候的赤城。

　　　　把吃了一半的糕饼放回桌上，裕仁擦了擦嘴上的渣滓。“说吧，下一步怎么办？我要做些什么，为了你所描述的胜利。”

　　　　“纪伊回来了，敌人的潜艇将再次变回到原先样子。然后……”

　　　　“除了这一个好消息外，别的都让人根本不想听是什么吧？”

　　　　裕仁也有自己的情报获取渠道，太平洋另一边的深海舰队正在往这边靠拢，大概很多舰船被抽调到这边了。

　　　　“我手里还有牌，并没到认输的时刻。我会从幕后走到台前，在第一线与深海舰队战斗。纪伊回来就证明我们还有希望。我个人对你唯一的要求很简单，比之前还要简单。”赤城微微一笑，讲出了她的要求，“在海军军令部成立前，请你什么都别做，静观其变。”

　　　　“明白。”裕仁明白了赤城的想法，大概东京的天又要变了。

　　　　“还有件事情……”赤城在开裕仁想要离座前，犹豫再三还是提起了另一桩事情。“我的提督，南云将军昨晚过世了。一航战也终于结束了……直到昨天为止，那个男人都很努力很努力地为了他曾经的诺言战斗着。直到昨天……”

　　　　“节哀。追赠南云将军大将军衔，还有别的荣誉，需要的话我随时会派人做到。但恕我直言，他年轻时候的确很厉害，但不代表年纪大了后还能继续扮演你身边那位军神般的提督。毕竟他是人而你是舰娘，你现在五十多岁依旧跟学院毕业时候没什么两样，但我们已经白发横生。赤城，你太偏执了！”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相信他可以再一次、再一次指挥舰队……”赤城流下了眼泪，她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了，但因为爱，让她依旧妄图与南云忠一一同继续扮演提督与舰娘的“游戏”。

　　　　“他不行，要不是你当初要求，你觉得一个水雷战出身的军官会有机会主管空母舰队。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个人满足而已。你眼里除了南云忠一外的人类都是垃圾？蠢货？阻碍你获得胜利的妨碍？但我可以告诉你，你除了能做到我们人类做不到的那些事外，一事无成！”裕仁也算是把自己对赤城的抱怨都发泄了出来，人无完人，舰娘也一样，哪怕是一位可以预见未来，掌握近乎全人类知识的特殊舰娘。

　　　　对赤城而言，棋局的变化已经逼近了她心中的最后防线，看似靠纪伊扳回了一筹，但被敌手拿去身边一枚棋子，就再一次做出了冲动的选择。这一次她亲自指挥整个舰队。　

　第三十章　诱惑

　　　　纪伊的归还不止影响到了本土的决策者，还影响到了目前面临多重困境的某人。

　　　　————

　　　　纪伊返回一小时后，肖特兰泊地。

　　　　大和激动地推开了单人木屋的房门，但她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见到高柳宗介。大和并没急着责问看门的卫兵，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窗户边。

　　　　“偶尔耍点脾气，才有点人的样子。就陪他玩一次躲猫猫的游戏好了。”

　　　　大和推开虚掩的窗户，一跃而下，下面虽然是一个斜坡，但只要注意平衡能站稳。

　　　　花了近一小时时间，大和总算在一处树林里找到了高柳宗介的身影。

　　　　“提督君，好消息。纪伊她回来了！”

　　　　大和深信从失去那珂等舰后愁眉苦脸的高柳宗介会因此转变，但得到的也仅是高柳宗介的回头一望。

　　　　“是吗？还不错，还有机会。”

　　　　高柳宗介勉强笑了笑，然后把帽子扣脸上，继续靠着树干休息。“你先回去吧，天黑前邀请纪伊过来。如果她身体不适，请她敲定商谈时间。”

　　　　“你已经知晓了……”

　　　　“那当然，不然你觉得我会出来散心？一个纪伊返回而已，瞧把你高兴地……”高柳宗介停顿了下，这才继续说下去。“原来如此，难怪那位神明会说纪伊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她比我更擅长鼓舞人心，真让人羡慕。”

　　　　大和没有领命返回，而是继续站在高柳宗介身边，一声不响。

　　　　“回去吧，你能帮我的仅限部分事宜，有些事情你帮不了我。身为你的上司，我可不是脆弱到会因为损失几位部下而提交辞呈。”

　　　　高柳宗介故意提起了不久前第二战队指挥官土御门中将递交辞呈的事情，话虽如此，仅剩一艘榛名号战舰抗门面的第二战队也没必要留着了。作为军界的敌手，高柳宗介破天荒地顶着本土海军总部的压力，在前线泊地直接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并让榛名号一同返回本土进行维修。

　　　　大和也记得这件事，虽然高柳宗介也不是第一次嘲笑对方，但至少在正式为土御门守贺的辞呈签字时，她没看到过高柳宗介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视。

　　　　“如果哪天……嗯，如果哪天我也不幸……”

　　　　大和还没说完，高柳宗介就伸手做了个打住手势。

　　　　“你不需要烦恼你处理不了的事宜，如果真有那种事情发生，我会处理妥当的。当然别指望我跟那位缩头乌龟提督那样，因为损失重要的部下而心生辞职念头。军人不是工作，而是责任。”

　　　　大和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还没有追随高柳宗介的时候，虽然平时看到的都是一个未成年赌鬼穿着军装混迹在灰色场所，但大概她那是也是被高柳宗介无意间流露的魅力所打动。

　　　　【“2000日元，账单明天我会派人送到妈妈桑手里，你就算每天接客100个，感染上毛病死了，也得在死前给我赚来这笔钱。”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答应赔偿你。你却要敲诈！客人，您太过分了。”

　　　　“2000日元对我而言，只是玩几局桥牌的所得，我甚至觉得远不如我这件衣服值钱。不服气的话，来跟我赌一把怎样？但先声明，赌输了你这辈子都要给我当牛做马！低贱的娼妓！！”】

　　　　转眼间，对方也已经24岁，但大和自己也定格在了22岁的年纪。

　　　　“没听到我说的话？回去，偶尔让我也一个人安静一天。天才也是需要休息的。”

　　　　在高柳宗介的再三催促下，大和只好先返回营地，岛上没有危险的野兽，她也不觉得自家提督会是结束在意外的人物。

　　　　“请您务必在天黑前返回，我会派人在您的住所内准备好晚餐，需要加点水果吗？”

　　　　“加送几副新的扑克。”

　　　　大和离开后，高柳宗介才如释重负地送了一口气。

　　　　“您还在对吗？深海的意志？”

　　　　低声呐喃之后，周围的花草树木没有任何变化，但高柳宗介清楚地听到了回答——来自未知的深海中。

　　　　“提前得知好消息是不是少了惊喜感？”

　　　　“不，我就是赌纪伊能回来，要不然我连所罗门群岛也不要了，直接固守本土陆地才是最佳选择。”

　　　　明明相隔千万里，却能听到彼此的言语，神明就是那般可怕的存在，随时都能“看”到她所想要看到的一切。

　　　　“您这一次相比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我吧？记得上一次……好像是在袭击珍珠港的前夜，您当时提前祝我胜利？还给我了一大堆从没见过的深海舰船图鉴。告诉了我纪伊……总之说了一大串废话。”

　　　　“放心，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不会有机会再听到我的声音了，人类。”

　　　　深海的意志仿佛一位不厌其烦的母亲，并不在乎被高柳宗介抱怨唠叨。“我有个建议，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如果你接受这一邀请，就能提前避免战死的结局了。死亡可是很可怕的，反正你作为人类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用你们人类的词——‘跳槽’，如果要对比报酬，在我这里绝对比你身为人类高千百倍。并且一旦再发生深海之女死亡，我保证让你继承权限。”

　　　　“打住，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怕我会经不住诱惑。我明白目前的局面，但这不代表我要放弃这一局赌局。谁知道接下来发牌手会不会给我送来一张欠缺的黑桃a呢？”

　　　　高柳宗介面前吹过一阵微风，把他扣在脸上的军帽吹了下来，深海的意志并没因为对方的拒绝而离开。

　　　　“以神明的身份，我可以断定你没有赢的机会。你真的还要继续这场必输的赌局？胜率0％，听明白了吗？是0！你身为赌徒，明知必输还要继续站在我的对立面？是时候放弃了，趁为时未晚。”

　　　　“不行，您的骗人把戏可骗不了我。你只保证我的胜率是0，但有人能赢，哪怕那个人的胜率低于1％，我也不会提前放弃。我说的没错吧？伟大的深海的意志。”

　　　　高柳宗介并没在言语上赢了深海的意志，毕竟被保证赢不了，可以想象在不久后战死沙场的凄惨模样了，大概这也是深海的意志说是最后一次对话。

　　　　他作为人类的最后一次，神明永远不说谎。

　　　　“非常抱歉，我高柳宗介仅是区区一介烂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