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拂晓的水平线上铭刻下胜利-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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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伊双手合握，默默为迎战ヲ级空母的部队祝福，她能做的仅限于此。

　　　　只能祈祷她们尽可能从夜战中存活下来，只能祈祷ヲ级正规空母会在夜战中视力下降……一堆可笑的祝愿。但纪伊也有着她能做到的帮助，哪怕可能同样没什么用。

　　　　【“命令位处拉包尔海域的所有深海潜艇撤离。”】

　　　　纪伊不知道在存在中枢栖姬的情况下自己的命令能有多少效果，甚至她也不知道除开潜艇潜伏跟踪，深海舰队还有没有别的夜间侦查手段，但那已经是她唯一能提供的帮助了。

　　　　————

　　　　“这是第几批敌方飞机了？怎么感觉永远打不完？”

　　　　额头滴血的飞鹰是空母舰娘中第一个坚持不住的退场者，接连不断的舰载机攻击下，她甚至连自己伏倒在部下怀里也没察觉，时代过快淘汰了她这样的轻空母，即便奋战到生命燃尽的时刻，失败的结局不会改变

　　　　命运的枷锁早已锁死了这片陷入大规模空战的海域，重演历史并不是非要像赤城执意打中途岛海战那样，只要符合棋盘的规则，战斗就会演变为历史的重现。逆转命运的奇迹过去由无敌的加贺带来，这一次操控IJN联合舰队一方的赤城没有任何可能在劣势中打破既定命运的方法。

　　　　时间被赤城对面的敌手计算地恰到好处，哪怕“上帝”都留给赤城一天时间，她都还有机会营救陷入绝境的翔鹤、瑞鹤等人。

　　　　无情的铁锤继续落在毫无抵抗能力的空母舰体上，已经核心碎裂的飞鹰在死亡后，迎来了属于她的命运终点。舰体继续遭受炸弹与鱼雷的攻击，伴随着两架球型舰载机撞击在她的侧舷，27000吨的舰体在爆炸中断为三截。

　　　　烈火与爆炸中，飞鹰号第一个沉入大海。取得一个战果的ヲ级正规空母们在遥远的集结地发出了整齐的欢呼声，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沉在了它们一边，在黎明到来前，战斗就能被结束。

　　　　以一方被全部击沉的方式……

　　　　“飞鹰战沉，筑摩、秋月等舰受到重创。”

　　　　翔鹤不需要部下汇报，她都能看到身后燃起的火光，第三波袭击后，自己一方的舰船都或多或少受到损伤，而紧急起飞的舰载机还未抵达敌方舰队，就算她们提供导航支援，也抵达不了层层敌机后的ヲ级正规空母舰队。

　　　　“咦？怎么回事？”

　　　　翔鹤察觉到了海面下的异动，先前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天空，虽然感知到了深海潜艇的游动，但也没闲暇精力驱赶它们，她也没有那么优秀的反潜兵装。

　　　　“深海潜艇在后撤？”

　　　　她的眼睛没法看到黑漆漆的海面下游走的深海潜艇，可通过电探能隐约探测到多艘舰艇在向外围移动。

　　　　“不需要即时观测还是说……”翔鹤隐约发觉了她一直疏忽的事情——为何ヲ级正规空母能在黑夜中精准打击她们。如果深海的球型舰载机不具备夜视能力，连侦察机都没有派出的深海舰队靠什么锁定她们的位置？

　　　　潜艇。

　　　　“全舰队提升航速，转向20度！停止使用照明武器！”

　　　　翔鹤重新进入空母舰娘相互搭建起来的通讯频段，只可惜她的命令没法传达到其他人耳中，所有人都忙着备战下一波敌机。

　　　　把视野切换到紧急升空的多架流星上，翔鹤明显发觉后续的敌机阵型大幅度散开，并且这一次敌机全部下降了飞行高度，使得她们的舰载机没有再次被全数击落。

　　　　“敌人看不到我们的具体动作了？”翔鹤估算了下自己的损失，流星损失11架，烈风9架，起飞出击的流星有7架，巡航在舰队周边的烈风还有12架。这是她半数的力量，其他空母舰娘的状况也差不多，虽然都没有进行过系统化的夜间空战演习，可大家都能及时引导飞行员回到安全航线上，起飞落海的飞机加起来也不足10架。

　　　　混乱的思路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翔鹤焦躁绝望的精神状况也跟着平静下来。“敌机按照资料预估可能还有6波到7波，任何一次达到先前的效果。我们这边都抵挡不住。但假设它们真的失去了‘视觉’，处于跟我们一样的状况。能坚持下去！”

　　　　不是要决死突进，现在翔鹤发觉了一种能让部分人存活下去的方法，虽然面对大规模的敌机搜寻，肯定没法隐藏在黑夜里，但拖延到下一次空战机会很大。

　　　　下一次空母对决如何战斗翔鹤已经不去思考了，她只想着如何在这一次空战中尽可能保护更多人。

　　　　“瑞鹤！拼死一战肯定会全军覆灭，立刻转变航向。敌机现在暂时失去了我们的方位信息。”

　　　　瑞鹤并没连跟姐姐单独的通信频段都不关注，她听到来自姐姐的呼喊，也明白了深海潜艇离去带来的变化。

　　　　“可我们已经紧急派出了流星攻击机，拉开距离的话，他们如何返航？”

　　　　“不用管他们的死活了，用来干扰ヲ级正规空母的判断再合适不过。所有人都死与牺牲一部分人，这样的选择题你应该懂得怎么选。”

　　　　“我们的错误判断，要让我们的飞行员承担，我无法原谅自己，但我遵从你的指令。”瑞鹤第一次对自己的姐姐产生了怨恨情绪。如果翔鹤不告诉她这些战场上的变动，结果大家按照原本的命运惨死在大海上，谁也不会记恨谁的过失，大家都是为帝国效忠的武士。

　　　　“多余的话，等战斗后，或者我们可以在三途川的岸边慢慢说。当务之急是重整舰队，摆脱下一波的敌机。”

　　　　————

　　　　“怎么回事？潜艇又不听话了？”中枢栖姬依靠安插在各分队的雷巡观测到整个拉包尔海域的潜艇都在外撤，并且拒绝自己的返回命令。

　　　　“权限不足？……那个该死的潜水栖姬！我早该除掉那个违逆我的家伙！躲到大西洋了还偷偷地为纪伊服务！”中枢栖姬面目狰狞，利牙咬得发出响声，恨不得现在就抓来潜水栖姬，生吞活剥对方。

　　　　挥动手指唤出光屏，与港湾水鬼连线后，中枢栖姬介绍了目前的变动。“能启动夜战用新装备吗？我记得你有研究过这方面武器。”

　　　　港湾水鬼无奈地摇摇头，在她面前还放置着又一枚失败了的深海乌贼式鱼雷。“我们的母亲大人锁死了那些科技，至少在研制出夜战用深海栖姬前，我们想都别想使用红外线与热能感应类武器。你也看到了区区一枚深海乌贼鱼雷，我居然会无法破解里面蕴含的深海科技。”

　　　　中枢栖姬没心思听港湾水鬼的埋怨，她现在心情糟透了。

　第八章　RA作战…黎明之光

　　　　时刻抵达午夜3时，成功躲开第四、五、六轮深海舰载机后，翔鹤她们还是暴露了踪迹，随即铺天盖地的球型舰载机直扑她们的方位。

　　　　在黑夜中，ヲ级正规空母们甚至不惜自己的舰载机相撞，在能见度过低的情况下，组成了密集的舰载机编队，绝对的数量优势使得它们有采用这种方式的资本。盛怒中的中枢栖姬已经再次下达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在天亮前摧毁翔鹤为首ijn空母部队。

　　　　大凤与云鹤一直都没派遣自己的攻击机升空，但驾驶烈风的飞行员不可避免地被快速“损耗”中，没有一对一或是一对三的机会，几乎双方相遇，战机对比就达到一对十，深海一方同样配置了大量战斗机，黑夜中即便性能大幅下降，击落烈风的火力依旧存在。

　　　　无数大洋彼岸的美利坚联邦飞行员就丧生在了漫天球型舰载机的碾压下，再优秀的驾驶技术和飞机性能都无法弥补陷入重重包围的绝境。

　　　　“大凤大人，如果我的舰体能按时交付，就能帮上忙了。”大凤号上，大凤的秘书官神田佳子从大凤突变的脸色中已经看出端倪，他们再次被ヲ级正规空母追踪到方位，别说等来援军，究竟还能逃几分钟都难以预估。

　　　　大凤从一架被击落的烈风舰载机上切换回视野，她自认自己的操控技巧也一流水准，可也没多挽救几名飞行员。

　　　　“没关系，这场战斗是属于我们空母的战斗。你加入进来也不过是跟筑摩一样被重创。你也别急着放弃，至少在我倒下前，请与大家一同坚持。”

　　　　大凤能够理解过去畏死潜逃的自己，也同样能理解在战场上准备杀身成仁的同僚。过去的自己可以放下尊严只为活命，现在到了清算人生成就的时刻，与支持自己的舰员们坦然接受命运的结局……才怪！大凤从来不是懦弱的人，她除了命运没有屈服过任何一人。没有任何逃脱机会与借口，也有弱者的底限，。大凤所想的仅是如何让敌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视野转到另一架烈风战斗机上，大凤在一瞬间操控那架战斗机抬升高度，躲过了从后侧包抄过来的两架球型舰载机。距离大凤现在的位置只剩下不足10分钟航程，大凤都快能在舰桥上直接看到敌机了。

　　　　“大家做好再次迎敌的准备。这一轮敌机数量还有2000架左右。”

　　　　阻挡在球型舰载机面前的烈风战斗机相继被吞没，他们的牺牲换取了大量起火坠海的球体，大海接纳着所有金属碎片，组成了长长的一道残骸“河流”，从没有一场空战惨烈到今天的规模。

　　　　实际遭遇的时间比大凤预估地更快，部分球型舰载机从其他方向绕行接近，仗着翔鹤她们烈风战斗机已经不足，大胆地低空接近。

　　　　一时间对空机枪齐鸣，躲在空母舰娘后的受损驱逐舰们也加入到了阻截的队伍中，她们都没发觉霜月号早在转向撤退时就静悄悄地沉入了海中，特化防空的秋月级驱逐在高强度的空战中反倒成为了最先战沉的驱逐舰，运气似乎成为了比装甲更有用的护身符。

　　　　位居一侧的翔鹤与千岁两舰相继再次中弹，驱逐舰们也有不同程度被球型舰载机都丢下的炸弹伤到。这支舰队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值得被赞扬的事情，至少深海的意志不会觉得这场夜间空母大战索然无味。

　　　　“撑过了？……！”大凤还没能庆幸自己躲过一发航空鱼雷，更多的球型舰载机赶至。“这么多敌机无法挡住，立刻变向，赶在敌方的舰攻攻击前。”

　　　　大凤自己第一时间操控舰体转向也来不及了，在飞机的航速面前，空母转向躲避几乎不可能，尤其ヲ级正规空母们第一时间分组编队，每一艘ijn空母都遭受着不可改变的针对攻击状况。

　　　　所能动用的防空机枪全部朝着天空喷射着子弹，大凤等舰都顾不及自己舰体武装的损耗，如果机枪手无法触及沸腾的枪把，她们自己在指挥室内操控着还能使用的防空武器。

　　　　集群而来的球型舰载机硬顶着ijn舰船的防空火力，低空接近，致命的鱼雷相继被它们投下，并且这批球型舰载机也没有拉升回收的打算，ヲ级正规空母们已经做好了舍弃它们打算。

　　　　大凤号第一个被击中，三枚鱼雷交错炸在了舰体水线处，结实的舰体装甲抵挡住了敌人不精准的攻击。

　　　　但其他舰船就没那么好运了，损坏严重的筑摩号不幸被鱼雷炸毁舰首，瞬间8条鱼雷将她舰体的前端直接撕碎，剧烈的爆炸后，舰体快速从前端下沉，筑摩本人可能在爆炸中已经丧生了。

　　　　若干艘驱逐舰也相继失去航行能力，濒临死亡的她们等不及发出弃舰的指令，球型的深海舰载机如同陨石般落向了她们。

　　　　ヲ级正规空母可以轻易舍弃自己舰载机，她们为了中枢栖姬的命令，正执着于展现出最完美的性能。击沉ijn舰船便是它们共同的实力展露，无需过多的指挥介入，ヲ级正规空母们自动组成的小队编组，将协同作战概念直接变为同一作战，仿佛100艘空母组成了一艘无比巨大的空战平台。

　　　　从震慑中撑过来的大凤，抬头就看到一架球体在视野中越来越大。ヲ级正规空母中有一艘牢牢锁定了她大凤号的舰桥！并且那艘舰爆舰载机还悬挂着未投放的炸弹。

　　　　“所有人抓紧！”大凤还在试图规避高速撞来的敌机，虽然她自己都知道早已经来不及闪躲。除了她自己与准舰娘身份的神田佳子，那种程度的爆炸下绝无逃生可能。

　　　　穷途末路的关头，大凤已经没有能立即动用的武器了，能躲闪开的概率为零。

　　　　回转而来的一架烈风在空中与那架深海舰载机撞在了一起，一切都发生地过于迅速，以至于大凤眨眼间只看到了模糊的残影。爆炸的火光和四散的碎屑已经无法为这场惨烈至极的夜间空战再增添些什么，但对于大凤，这份来自飞行员的回谢，令她无比动容。

　　　　“哦……是那位飞行员吗？真是个笨蛋！哪个混蛋教官告诉他可以用飞机直接撞落敌机……”

　　　　大凤确认下最新缺少的飞机就能知晓是哪位飞行员，她记得每一位舰上飞行员的名字，尤其记得其中有一位早在她大凤正式成为舰娘前就结识了。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救助，都让屈服于命运的大凤产生了改变，她这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有人愿意援助自己，1937年时候的深鸣秋鹤永远得不到救助，但1943年末的大凤被自己的飞行员拯救了一次。

　　　　虽然是“愚蠢”的同归于尽。

　　　　“谢谢。”

　　　　无止境的深海球型舰载机还在发起袭击，很快更多炸弹落在大凤的甲板上，可能同为装甲空母的她因为方位问题，率先成为了ヲ级正规空母们集火的对象。于此同时千岁号与千代田号轻空母也相继沉没，海浪夹带着火光，宛如地狱之境。

　　　　艰难地走到窗前，疲惫不堪地大凤已经无法抬起左手，但她还是勇敢地举起了紧握着某样物件的右手。已经没有留念的大凤，可以坦然接受自己过去的一切，无法走出心理阴影的污点掩盖不了她作为大凤鏖战太平洋的光辉。

　　　　“能作为空母舰娘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有人曾经嘲笑大凤一生中只能杀一个人，畏惧开枪杀人的她或许真的只能亲手杀一个人而已。

　　　　从核心碎片中渗漏出来的怨恨力量也为大凤的决意所吸引，无论善恶对错，无名的前代深海之女都会尝试实现持有者的愿望。把一艘空母变为深海舰船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