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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桑雄狮-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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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卫兵看守大门。”卡塔达的阿玛力克笑道,“这算得上一石二鸟,阿马尔。将此人从世上抹去,可以同时刺痛巴蒂尔和拉米罗,狠狠地。”

还有我。阿马尔·伊本·啥兰心中暗想,但嘴里没吱声。还有我,狠狠地。

他们曾在去年秋天的一次表演中,并肩击败五个对手,但今晚罗德里格孤身一人,而且不会料到有人偷袭。城里到处都是化装成穆瓦迪人的家伙。六个悄无声息的杀手,一名垂头丧气的卫兵。他想象得到事态会如何发展,也许现在已经万事皆休。

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根本没过脑子。规避痛苦的本能促成了行动。卡塔达国王话都还没说完,伊本·哈兰便转身跑向房门,一把拉开。与此同时,他以同样流畅的动作矮身下蹲,朝他后心掷来的匕首钉在了黑木门上。

伊本·哈兰冲出房间,跑过走廊,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他心知阿玛力克既然敢吐露真相,那多半已经太迟了,但他还是玩命地跑,跑。

虽说如此,在他闯出屋门回到街上之前,仍没有忘记做—件事。

“蠢货!”贾罕娜听到卡塔达国王高声喝道,“你用那刀想干什么?我要他为我效命,你这沙虫!”

“他不会的。”

答话的是个穆瓦迪人,带着沙漠腔,声音低沉好似古墓回声。贾罕娜看不见他们。她待在阳台上,避开了众人的耳目,只觉心头凝重,仿佛挂着铁砧。医师紧握双拳,指甲扎进了手掌。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他们离开。她真想尖叫。

“他会回来的,”医师听到年轻的国王粗声大气地说,“他只是为瓦雷多人难过,好歹也是同袍。我早就想到他可能有此反应,但伊本·哈兰不会为这种事影响判断力。换个场合,他多半是头一个建议我采取行动的人。”

“他不会为你效劳。”穆瓦迪人又说了一遍,轻柔的口吻却显得生硬笃定。

屋里沉默片刻。

“杀了他,”阿玛力克二世平静地说,“这是命令。你们接到过命令,不许伤害伊本·哈兰。那柄匕首忤逆了这个命令。处死他。动手。”

贾罕娜屏住呼吸,呻吟声随即传来,远比她想象的快。有个人倒在地上。

“很好,”医师听到卡塔达国主说,“至少你们之中还有忠心的人。把尸体留下。我要让阿马尔知道我把他杀了。”脚步声随即响起,国王的声音渐渐远去,“来吧。该离开拉寇萨了。我把能做的都做了。现在除了等待阿马尔,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可以杀了他。”另—个穆瓦迪人平心静气地轻声说,“他拒绝了你,何必再留活口?”

卡塔达国王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贾罕娜听到他俩离开房间,走下楼去。

她一直等到听见前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这才快步跟上——穿过卧室,跑进走廊。医师飞快地瞟了一眼阿马尔的房间.有个男人躺在地上。

贾罕娜的医师天性强迫她愣了一下:许多年来的习惯已经变成本能。她冲进房间,跪在那人身边,伸手摸了摸脉。他自然死透了。武器已被带走,伤口在喉咙上。穆瓦迪人都是杀人的行家。

罗德里格现下应该坐在书桌前,写着那封家信。倘若有人敲门,肯定会被当成狂欢作乐的朋友。

贾罕娜慌忙爬起身,跑下楼梯,冲入门廊。她寻找放在小桌上的面具,但那东西消失了。医师愣在当场。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是阿马尔拿走的。如此一来,卡塔达人就不会发现猫头鹰面具,进而猜到有女人在场。根据她的了解,阿玛力克王甚至可能明白猫头鹰象征着医师。他毕竟是阿马尔的学生,不是吗?

这是让人担忧的一个原因。忧虑仿佛巨石,横亘在喧闹夜晚。贾罕娜推开房门,径直跑向喧闹的街市。这次她没戴面具,努力推开拥挤的人群,向兵营跑去。有人凑趣地拉了她一把。贾罕娜用力挣开,继续前进,但此时想迈步子都难,到处是人,到处是火把和烟雾,她花了好长时间才钻过去。

许久以后,贾罕娜才意识到是那寂静让她有了心理准备。

等她来到兵营前的广场时,眼见一大群人聚在那里。他们安静得异乎寻常,而且都极力退向广场外缘,闪出了一片空场。有个人躺在当中。

借着火把和天上的蓝月,医师看到画如死灰的阿马尔站在人群中央,周围还有几个她非常熟悉的人。贾罕娜从窃窃私语的旁观者中挤了过去,跪在碎石地上的伤者身旁,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医师已经派不上用场。贾罕娜只觉心如刀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流下无助的泪水。

“贾罕娜,”垂死之人轻声说,他的双眼已然睁开,与医师四目相对,“贾罕娜……我……非常……”

贾罕娜用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双唇,进而捧起他的面颊。一柄穆瓦迪匕首就戳在他的胸膛,锁骨上还有一道冒血的可怕剑伤——就是这伤要了他的命。

没过多久,一切都结束了。贾罕娜眼见他浅浅地吸了最后一口气,随即闭上双眼,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这是死亡的方式之一,医师见过太多太多次。贾罕娜的十指还抚在他的面颊上,但他已与世长辞,去往黑暗彼岸的王国。

“亲爱的,”她泣不成声地说,“哦,亲爱的。”

是否从来都是如此,一个人最想说的心里话,却总是说得太迟?

在她身前,佣兵们围成的圈子向两旁闪去。有个人穿过人群,跪在贾罕娜对面,全然不顾浸满碎石地的黑血。他的呼吸十分急促,仿佛是一路跑来的。贾罕娜没有抬头,但她看到那人伏下身,握住了死者的手。

“愿光明在前方守候你,”她听到那人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说,“那至纯至柔的光芒,超过所有世人的梦想。”

贾罕娜抬起头来,用婆娑泪眼望向对方。

“哦,贾罕娜,”罗德里格·贝尔蒙特道,“我很难过。这件事不该发生。他救了我的命。”

喝下去的烈酒,房间中熏香的浓厚气息,无处不在的多彩蜡烛,床铺和织毯上的枕垫,凡此种种,让阿尔瓦最终迷失在时空之中。

他同陌生的女人一起运动,时而在她身上,也有几次被她急迫地压在下面。两人进入房舍后就摘掉了面具,但这无关紧要,无论她在平日里是什么身份,今夜都只是一头捕捉猎物的大猫。阿尔瓦身上到处都是挠痕,似乎是在证明这一点。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发现,女人身上也一个样。阿尔瓦不记得自己干过这等怪事,但没过多久,他发现自己竟又在抓挠。他们俩站在地上融为—体,然后又靠着床伏下身子。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一番云雨过后,阿尔瓦躺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喘息着说。

“今天晚上,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女人答道

她十指纤长,涂了颜色的指甲修得很尖。女人在某些方面技艺非凡,其中就包括这双手。她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眸和略显宽大的嘴。透过若干迹象,他发觉自己不光在享受,同时也在给予快感。

过不多时,她吹熄了所有蜡烛,两人一起走上俯视拥挤广场的黑暗阳台,身上不着一缕,倒有不少情事留下的痕迹。

夜凉风清,他的皮肤却在发烫,而且敏感得一塌煳涂。他可以越过女人的身子,看到广场上的人群。乐声、喊声和笑声从下方传来,仿佛在空中回荡;他俩的游戏几乎跟街上川流不息、跃动不止的人群融为—体。

“你想想看,”女人使劲往后仰头,冲他低声私语,“如果有人抬起头来……他们会看到什么呢?”

他抬起抓着女人体侧栏杆的双手,握住她的小乳房。有个男人在他们正下方弹着五弦鲁特琴,一群人围在他身边跳舞。人群中央是只孔雀,那自然是胡萨里·伊本·穆萨。

“你觉得如何?”滚烫的舌头又凑到阿尔瓦耳畔,长长的颈子向后弓起,简直就是只大猫,“咱们是不是该拿支火把过来,然后再继续?”

阿尔瓦想到胡萨里随时可能抬头,不免心悸。但他深知自己今晚没法拒绝对方,而且虽然没有试过界限何在,但他知道从此刻直到黎明,女人也不会拒绝他提出的任何要求。阿尔瓦不清楚哪个想法更令人兴奋,或更令人害怕,然而他终于明白,这黑暗危险的真相正是狂欢节的核心。今天晚上,平日的所有规则都被改变了。

他在回答之前深吸了口气,把目光从身下的人群移向头顶的夜空。只有一轮月亮高挂在群星之间,蔚蓝如水。

阿尔瓦与女人融为—体,以共同的节奏有规律地运动着。他又低下头,目光从天上的辉芒移向世间的灯火,凡尘儿女全靠它们驱走黑暗。

在广场对面,兵营外墙上的几根火把之间,他忽然看到罗德里格·贝尔蒙特从楼上摔了下来。

罗德里格确实坐在写字台旁,面前撰着羊皮纸、墨水和羽毛笔,一杯深红酒水放在肘边。他绞尽脑汁地琢磨该往信里添点什么内容——消息?忠告?担忧或需求?

他不可能在信里向妻子表达自己多么渴望她能在房间里。久别之后,他将如何—缕一缕地解开她的头发,用双臂抱着她,将她拉近。他的双手会上下游走,然后除去自己的衣物,他们将……

贝尔蒙特不能写这些东西,但他能想象,这仿佛是—种惩罚。今天晚上,他独坐在三楼房间,倾听着透过窗子飘进来的喧闹,在脑海中描绘米兰达的模样,想象她也在这里。欲望让他变得软弱。

贝尔蒙特多年前发过一个誓,此后又多次重提——是对她,更是对自己。他是不会违背誓言的。瓦雷多队长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用这一点来替自己定位。男子汉,罗德里格·贝尔蒙特心想,应该在各种战场上实践自己的荣誉——还有自尊和骄傲。今晚的拉寇萨城就是一个战场,他正置身其间,或者说在它上空盘旋。这些事他也没写进寄给米兰达的信里。

罗德里格又拿起一根羽毛笔,在黑墨水中蘸了一下,准备继续写。该给孩子们写点什么了,他心想,也好把心思从那些令人烦乱的方向上扯开。

孩子们。此间爱意同样像长剑般锋利,同样有恐惧和骄傲。他们几乎都长成大人了。太快了。带他们一起征战?这是最好的选择吗?他想到了在回音谷出现的老匪首塔里夫·伊本·哈桑,那是个狡诈凶残的天才人物。艾敏·哈纳扎一战之后,罗德里格经常想起此人。他也有两个儿子,并始终带在身边。他们都是好汉子,为人正派,能力不俗。其中一个丢了条腿,真是祸事。不过好歹活了下来,这要归功于贾罕娜。他们都不年轻了,而且显而易见,两人都不可能摆脱父亲投下的辽阔阴影,都不可能绽放出自己的光芒,投下自己的影子。就算塔里夫死后也不行,这点显而易见。

那他呢?他会遮住费尔南和迭戈的光芒吗?

罗德里格意识到自己拿着羽毛笔愣了很久,追逐着各种思路,而光滑淡雅的羊皮纸上连一个字都没写。墨水已经干透。队长把笔放下。

敲门声忽然响起。

事后回想,队长能说出是什么迹象——非常细微的迹象——让自己提高了警惕。

他没听见脚步声。很多人都发誓,甚至是威胁要跑来拉他出去,但这些同袍都会在跑上楼梯经过走廊时发出吵闹的脚步声:提前发出警告,。而训练有豪的穆瓦迪人却会时刻做到悄无声息,这份沙漠中的宁静,正符合星空下的夜晚。

即便如此,罗德里格也只是下意识地察觉有异,因为他早料到今晚会有人来找他,带来更多美酒和街上的故事。他甚至奇怪那些人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又因此生出些许自怨自艾的念头。

所以,罗德里格从容地冲门外打了个招呼,把椅子往后一推,站起身准备让他们进来。

房门猛地敞开。

他手边没有武器:长剑和牧民皮鞭搁在房间对面,跟平时—样扔在床边。仗着纯粹的本能,以及心底升起的半分疑惑,他拼命地扭过身子,躲开迎面飞来的第一把匕首。罗德里格只觉刀刃从胳膊上划过。他顺着扭转的动作,从桌上抓过蜡烛,朝闯进来的头—个人脸上掷去。

他眼见又有两个人紧跟着跑进房间。长剑是不用指望了,他绝不可能拿到。

罗德里格听到一声痛苦的叫喊,与此同时他已经转回身去。罗德里格·贝尔蒙特深知一把飞刀随时可能扎进后背,于是他纵身越过书桌,从敞开的窗口扑了出去。

三层的窗口。从这种高度摔下去的人,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但瓦雷多队长不准备摔下去。

莱恩在很多年前教了他一个乖:但凡要在远离地面的房间待上一夜,不管是城堡、王宫还是兵营,罗德里格都会在窗外的墙上钉个橛子,拴上一条长绳。退路。他永远为自己准备好一条退路。这法子已救了他两回。一次是在阿拉桑,莱蒙多王被流放期间;还有一次是在贾洛纳战役中。

他越窗而出,一把握住窗台,借势转向绳子所在的方位,然后放开窗台,伸手探向前方。

但绳子不在那里。

罗德里格身子向下坠去,膝盖在墙上剐蹭。就在下落的同时,尽管心中的恐慌难以抑制,他还是推断出对方肯定提前踩了盘子,把他房间周围的情况摸透了。多半是在他出去跟旅团一起吃饭的当口,有个眼力绝佳、箭术精湛的家伙,射断了盘好的绳子。

猜出谜底并不能阻止下坠的趋势.

但有件事可以:莱恩·努涅斯——凭年龄和阶级特权——就住在他楼下的房间,这位老兵也在窗外做了相同的准备。

他们没有射断二楼的绳子。在天上的蓝月和墙上的火把之间,罗德里格。贝尔蒙特疾坠而下;他眼见莱恩的窗子扑面而来,便下意识地伸手抓去,还真摸到了系在窗外撅子上的长绳。

绳子在他手中剐蹭,掌心被磨得鲜血淋漓,但它撑住了。尽管双肩几乎要脱臼了,罗德里格最终还是揪住了绳子末端。他在墙上的两根火把间摆来荡去,距离拥挤的广场尚有一段距离。似乎没人注意到任何异状。

或者说,除了在下面观风瞭哨的人以外。

罗德里格左臂挨了一刀,那是从街上扔来的。现在已经没机会偷偷摸进一楼房间。他把手一松,同时猛地拔出穆瓦迪匕首。瓦雷多队长重重落在地上,立刻就势一滚,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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