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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许多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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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他还没有离开格陵国际俱乐部的范围,胆子也真够大了。
“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地盘。”况且他又正在陪最后一名贵客娱乐,大可以撇得一干二净。望着雷再晖,精瘦男子突然赞道,“听说雷先生建议将这里扩建出五层高的独立新翼专门用于接待政界人士,这才是艺高人胆大。”
雷再晖没有接话,直接问道:“他想要什么?”
精瘦男子带着一点惭愧,仿佛说出来的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截小指。”
雷再晖心内一沉,面上仍笑着:“那就不好办了。”
“好办。在这里出点意外很正常。”
“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十分爱惜。”
雷再晖一边说,一边缓缓将外套脱下来,猛地朝精瘦男子扔去,转身立奔。
精瘦男子见雷再晖风度翩翩,听他口气坚决,兼之脱下外套,料要和他单打独斗一场。
自己手上有刀,但不知道对方实力,所以已经做好恶斗准备。哪想到他真是太爱惜身体发肤,走为上计——就这么几个念头跳跃之间,雷再晖的身影已消失在转角处。
他顿时郁闷之极,一言不发追了上去。
格陵国际俱乐部由保守的包氏家族主持。
包氏家族素以作风稳健闻名商场,即使曾两次受到股市狙击,也一直保持俱乐部的风格与布置不变,与格陵建市之初一模一样。
就连为钟有初拉开玻璃大门的门僮,他们身上仍穿着十年前的全白制服。
她以为自己绝不会再有胆量走进这里。可是她不由自主地,踏出了那一步,走进了大堂。
罗马式的雕花柱错落地立在大堂中,巧妙的布局使得视线并没有受到一丝阻挡,一眼便望得见足有二十尺长的前台,及高挂其上的各地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一走便是十年。
不,她并没有窒息,恐惧等等一系列可怕的反应。十年的时间足以在在她心上锻出厚厚一层保护壳,若要伤害它,必须自内而外。
在休息区里,她再打电话给雷再晖,他却连续按掉了两次。
也许他正在忙,忙着分发大信封。
然后她也要发一个大信封给他。
钟有初呆坐了一会儿,走进洗手间去狠狠地洗了一个脸,在见面前把今天怀念的难舍的都洗掉。
她抬起水淋淋的脸来,却意外地在镜子里看到两张有三分相似的鹅蛋脸。
那鹅蛋脸上也是一对眼角上掠的丹凤眼,额头饱满,鼻管挺直,瞳仁乌黑,嘴唇鲜红。
那个女孩子拿着一管唇彩正要对镜补妆,显然也是惊着了,转过脸来——她戴着一副黑色美瞳,更显得眼睛很大很亮。
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两人都以为自己在看着一面穿越了时空的镜子。这边是正当青春,穿着一件俏皮兔毛短镂,过膝长靴,少女时期的钟晴;那边是年岁渐长,穿着墨绿色大衣,麂皮运动鞋,返璞归真的钟有初。
那个女孩子迅速眯起了眼睛:“哎呀,你长得也很像钟晴呢——我是不是在某个节目中见过你?你也模仿钟晴,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是了是了,就是你!还记得我吗?我得了一等奖!我们还说过话呢,你最近好吗?”
钟有初处在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中,没想费力反驳——她何时去模仿过自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我还好……”
她把手中的唇膏递过来:“我试了很多种口红,只有这种最接近钟晴的嘴唇颜色。你要不要试一下?”
钟有初谢绝了;迟疑一下,她问:“你是演员?”
“嗯。”她有点讶异,“你不太看电视吧?现在大家都封我做‘小钟晴’呢。”
钟有初真是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其实你长得也有自己的特点,不需要模仿她。”
“现在没有噱头怎么能抓人眼球呢?”“小钟晴”撅了撅嘴,“现在模仿杭相宜的更多。走我这路线的很少。”
不知为何钟有初渐渐有了一股不由自主的亲切感:“你今年多大了?”
“小钟晴”叫她猜,钟有初哪里猜得到她那张抹了太多化妆品的脸到底是多大年纪,最后她才自己揭晓:“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工作多吗?累吗?”
“小钟晴”得意道:“多呀!累死了!天天都有通告,马上电视台还要筹拍电视剧——他们打算重拍钟晴的巅峰之作《荒野孤雏》。”她问钟有初,“你说,女主角舍我其谁。”
惊蛰5
钟有初笑着表示同意:“当然。我一定支持你。工作之余,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睡好觉。文化课也不要拉下,一定要参加联考……”
“小钟晴”听钟有初罗嗦出这样多细节来,觉得很窝心,于是非要拉着她去贵宾室坐坐——她原是在这里等人,年轻人坐不住,已经有些无聊,正好有个人陪着聊聊天:“我在等人,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来。”
钟有初不知为何心猛一跳,仔细地在灯光下看着她的脸:“你在等谁呢?男朋友吗?”
“不是。”“小钟晴”猛摇头,“我们早分手了。我现在以事业为重。”
她附耳对钟有初神秘道:“我昨天在这里录节目,有位经理偷偷给了我一张名片。他透露给我一个信息——”
钟有初已经觉得不对头:“什么信息?”
“小钟晴”先是不说,可是又藏不住话,兼之钟有初又不像有威胁性,于是细细告诉她事情缘由。
格陵最大副食供应商甜蜜补给即将举办三十周年庆,要召集从前所有代言过的童星一起来拍一辑神秘广告,但是曾为其代言六年的钟晴已经拒绝了。
钟有初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有这种事情?”
“小钟晴”狡黠一笑:“我当然就对他说我其实是钟晴的远房表妹。钟晴现在长胖了三十磅,所以不愿意出镜。”
瞬间加重三十磅的钟有初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为了获得一个角色,说过多少谎?终有一天这谎言也落到她头上。
“那位经理替我约了甜蜜补给的融资方,先接触一下。”“小钟晴”眨眨眼睛,“你看我化一化妆,像不像二十□岁的钟晴呢?”
别人化妆都是为了减龄,她却硬要去模仿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女人!
钟有初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你的经纪约在电视台吧?经纪人不跟你来,至少该派个助理啊。”
“小钟晴”不解地望着钟有初:“我没有告诉他们呀!”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扯皮条,根本没往深处想。刘副经理抓住她想红心理,故意抛给她一个诱饵,她又要护着这诱饵不让竞争者晓得。剩下的心思就全想着刘副经理轻轻松松说出来的那句话——如果真的接到这支重磅广告,就不需要再做电视台的签约艺人,而可以出来找独立工作室了。
“我……”钟有初手机响了,她并没有看,“我觉得,你还是给经纪人打个电话比较好。”
“有这个必要吗?”“小钟晴”皱眉道,“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自己拿主意。”
“但是……你等一下,不要走开。”手机响个不停,钟有初急道,“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电话一接起来,立刻传来雷再晖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在一楼大堂的贵宾室。”她听见雷再晖有点喘:“怎么了?”
“没什么。”雷再晖其实就在距她不远处,遥遥望着她接电话的侧影,“突发事件。有点累。”
那精瘦男子果然不好相与,如影子般紧追其后,雷再晖很是费了一点心思才将他甩掉。
聪明人还不至于会在人多的地方下手,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仍潜伏于某处,以刘副经理的性格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罢休。
雷再晖不想在事情解决之前把钟有初也卷进来,更怕吓着她——这毕竟比“小李飞刀”事件严重得多。
钟有初哪里知道刚才在停车场多么惊心动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去收一笔突发事件处理费。”雷再晖说,“有初,在原地等我。”
他挂了电话;钟有初转身回到座位上——“小钟晴”却已经不见了!
早在钟有初通电话的时候,“小钟晴”被悄然出现的刘副经理拍了一拍肩膀:“嘘——跟我来吧。”
他语气暧昧,她满心雀跃,乖乖地跟了上去,竟然丝毫不觉自己落下了唇彩。
两人乘电梯上了灰黑色调的五楼,一直往南翼走去。
“小钟晴”突然停下脚步:“咦……”
“怎么了?”
“难道不是去办公室?”她扭着手,站在走廊中央,有些迟疑,“我们去哪里?”
闻听此言,刘副经理不禁腹诽——看起来玲珑剔透的美人儿,怎么突然扭捏起来?
“小姑娘,你看看现在几点?你今晚要见的这位贵人非常忙,如果你想和他谈公事,那就等预约吧。”
“小钟晴”踌躇着,不进也不退:“我……我想打个电话。”
刘副经理看着她,并不勉强,风度仍在:“请便。”
他今夜也有心事,故而只想成人之美,不想乘人之危。但十有九个女孩子到了这一步,是不会不走下去的。
她拿出手机,突然眼波一转:“你不会骗我吧?”
刘副经理开始觉得好笑了,随手画了一个圈:“如果你知道入住此地的八名贵客都是何方神圣,就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小钟晴”终于仔细打量起这层楼的格局与装潢。从漫天铺地的奢靡毛毯,到落地花樽中的娇艳海棠,全部装入她那双眼角上掠的丹凤眼中,塞得满满当当。
刘副经理不催促,自行将一扇房门打开,里面透出幽暗的氛围,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真的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房门在她身后被关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刘副经理摸了一下那张纸牌——格陵国际俱乐部一直以来只向一家德国的酒店用品供应商采购,就连这纸牌,也一直没有换过式样。
在这里服务了那么多年,他也养成了念旧的性格。
现在要走了,他愈发怀念当年为司徒诚等贵宾服务的情景——美酒,珠宝,月色,还有佳人。
他深深厌恶那位阎姓经纪,败坏风月场上的规矩。
不无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的时代,就这样落幕了。
“小钟晴”从光亮的走廊走进幽暗的房间里,眼睛适应了几秒,才能看清东西。
她慢慢地穿过玄关,走到会客厅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串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式样简单,落落大方。
项链执在一只清瘦的手里,那只手又笼在房间唯一的光源,一盏幽暗的落地灯中,故而她一眼便看到了。
“小钟晴”虽没有见过什么奇珍异宝,但看看那只手,再看看项链,便觉得能被这只手拿起来的,断然不会是假货——有时候,女孩子凭直觉下的结论总是很准确。
那人并没有发现房间里已经进来了第二个人,只是看着刘副经理替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冷笑了一声。
这笑声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轻蔑。
“小钟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串钻石项链;灯下摆放着一张小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半合的首饰盒,一支打开的红酒,两只酒杯。
那只手随意地将项链扔回首饰盒,没有扔准,又或者是太滑,便忽忽流淌下去了。
“小钟晴”呀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完完整整地看清了那个人站着的背影。
她想自己要见的人一定高居权位,高居权位的人一定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男人多半猥琐——但没有想到这个穿着针织毛衫的背影竟然如此修长,有猿臂蜂腰之态。
那人也转过身来,微微抬高了那把惯于发号施令的声音:“谁?”
惊蛰6
那盏落地灯仅及他的胸膛那么高,灯光所照之处,只能看到他的毛衫是竖条纹彩虹色,而他的脸仍隐没于黑暗中。
“我……”
他将手搭在落地灯的灯罩上,微微掀一掀,朝她射来。
虽然灯光不强,“小钟晴”仍不自觉地举手遮了一遮眼睛。
她本能地觉得这样做,会受到疼惜。
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脸上,又打量她周身——但这目光并不似那些与她同岁的少年一般充满掠夺性,而是抱着一种成熟的心态在鉴赏。
灯光转了个方向;她放下手,发觉他已经坐下。
现在她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了——一张清秀窄脸,细长双眼,眼角的笑纹密且深,虽有风霜气息,仍不失魅力。
她开始两颊发烧,一颗心砰砰直跳,觉得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他悠然坐于灯下,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仍在细细端详她,然后笑了一笑。
只是昨日多看了一眼,心中尚有涟漪未平,今夜就送到了这里来——那刘副经理已经识情知趣到了这种地步,竟令闻柏桢意外之余不忍动怒,警惕之余不忍苛责。
“小钟晴”发觉他笑时会先略低一低头,唇角只微微一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哪怕一两处跳脱,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说不出的令人心折。
“我……”
一出声,那儒雅男人便制止了她,声音温和又不失威严:“不要说话。也不要动。让我看看你。”
她无法拒绝,只能乖乖站着,一动不动——心想大概真是在评估她的整体形象是否适合做甜蜜补给的代言人。
她有自信能做到钟晴的七八分相似,又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的必定是足以乱真的钟晴。
大概伫了五六分钟,脚踝开始发酸,她不由得轻轻挪动了一下。
他从沉思中惊醒,指了指茶几边的另一张沙发:“过来。坐在这里。”
“小钟晴”乖乖地走过去,款款坐下,双膝并拢,双手交叠。
摆出钟晴式的经典姿势之后,她才抬眼望向他的侧脸,不由得心里一惊——他虽然年纪大,但也不至于到了鬓染白发的地步吧?
闻柏桢也在观察她柔顺乖巧的一举一动,突然感慨了一句:“你很听教。”
“小钟晴”毕竟阅历浅,只以为他在称赞,没有品出话底那份若有似无的苍凉。见他又陷入沉思,她乖巧弯下腰,将项链从地毯上捡起来,放回首饰盒里。
“喜欢?”他问,语气怜而不慈,恰到好处。
他一开始是不要她说话的;“小钟晴”隐隐觉得,一旦开口,便会惊破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
垂着眼帘,她轻轻点了点头。
闻柏桢起身,倒上一杯红酒,踱到窗边去,留给她足够时间和空间去欣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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