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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王输不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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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朱恩宥的哭声比不过大姐的,而且还被她吓得眼泪顿住,反而安慰起哭到糊妆的女强人。
“喂喂喂,你安慰人也不要安慰到自己大哭好不好!”大叔翻白眼。
“你们这种臭男人都不知道我们女人工作压力有多大……可恶!下次那个缺德经理再藉机摸我屁股,我一定要把他的小鸡鸡踹断!”呜呜呜,女性工作的职场有严重性别歧视啦!
“拜托,他肯摸你你就该偷笑好不好!”大叔倒是佩服缺德经理还摸得下手,一点都不挑哦?
“你这就叫性别歧视啦!”用言语的性别歧视,她要告死他!
“好了好了好了,休会休会,下午再开。”老大一声令下。现在场面混乱,想讨论也讨论不出个鬼来。
“可恶!下午我要跷班啦!朱恩宥,我们两个女人去喝酒!”
“咦?”
“喝酒!喝酒!喝喝喝!”大姐需要发泄情绪,哭泣吼叫都不够看,狂喝几瓶台啤才爽快啦!
下午,朱恩宥被拖去热炒海鲜餐厅,喝到吐。
第十章
韩三月在出院休养个把月之后,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大半,带著女儿和孟虎到范家道谢。
当时若不是范老太爷和范克谦赶到,她现在恐怕躺在棺材里等著下葬或早就烧成灰烬了吧,所以即便孟虎一脸为难,还是乖乖跟著老婆大人来这里向不对盘的范克谦致上最敬礼。
“这种事不用道谢,我们能来得及赶上,真的太好了。”范老太爷抱著初生小女娃,边逗笑她边和孟虎夫妇话家常。
孟虎一副很想赶快把女儿从范老太爷手上抢回来的模样,恶狠狠地瞪著范老太爷这只“雄性生物”。
“大表哥呢?我们也得和他说声谢谢。”
那个每次看到她就急乎乎要找她赌博的大表哥不在家吗?
“克谦呀……老花,去请大少爷下来。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有想透什么事,叫他出来透透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是。”
“大表哥怎么了吗?”韩三月听出范老太爷话中有话。
“那孩子……”范老太爷看了韩三月和孟虎一眼,想想还是别说。难道要告诉他们,克谦因为喜欢三月,所以搞砸自己的婚姻吗?毕竟眼前这对夫妻恩恩爱爱,不需要掺杂第三个人的感情,“没什么。”
老管家上楼,敲敲范克谦房门。
“大少爷,老爷请你下楼,三月小姐和孟先生回范家来向你道谢。”
没反应?
他又叩叩两声敲门,“大少爷?”
“我想下去的时候就会下去。”房里传来范克谦淡淡的回答。
“我怕孟先生不会待太久哦。”所以请少爷别“想”太久,不然等到他肯挪动尊脚下去,人家夫妻已经抱著小孩离开——老管家不等范克谦回覆他,因为他也不认为范克谦会回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认分地下楼回客厅去。
三月来了。这个认知,没有激起范克谦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冲动。
太反常了,他之前光是在回程途中瞥见韩三月的身影,就能不顾一切杀到孟虎的赌场去找她赌两局,现在她人就坐在楼下,他却懒懒的不想动,连应该全神贯注的投资资讯变化,现在也只在电脑萤幕上孤孤单单挂著,他没有办法对任何事产生专注及兴趣,总觉得……很空虚。
他发呆、他放空、他像根木头杵在这里,连最爱的赌都不碰了。
恢复单身,日子却没恢复常轨,他的生活被介入,时间虽短,但已经天翻地覆、搅和得一团混乱,想回到最初变成了难题。
婚戒,还戴在手上,没有想摘下来的理由是什么,他还在想;对戒中的另一只却搁置在床头柜上,闪耀著孤寂的泪光,它被女主人悄悄摘下,留在这里没带走。
不爱她,所以她离开他,他应该无动于衷,甚至是如释重负。即便是他爱的三月那时离家投靠孟虎,他也还能过他的日子,了不起情绪恶劣了一点、屠杀自家弟弟妹妹和各大赌场更狠、更不手软了一点,从不曾像现在,整个人如此不对劲。
昨天,朱恩宥在晚餐时间打电话回来向老头子问安,也报告她的近况,老头子好难得笑得这么快乐,捉著电话讲不停,他从老头子单方面的言语间知道她找到新工作,工作内容很有趣,专接一些广告DM与海报设计,同事很可爱也对她非常好……
非常好。这三个字,他不相信,她太会粉饰“不好”,就像那天她受的伤一样,她总是说出别人想听的话,不希望别人为她担心。
收线之前,老头子问她:“克谦在我身边,你要不要跟他说话?”
不要。他可以想像她在电话另一端的回答,因为老头子下一秒的动作是轻声说再见,交代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后就挂电话,没有将话筒转给他。
不爱她,所以她安静走开的反应,他应该要大松口气。她没有歇斯底里哭著质问他为什么伤害她、欺骗她,也没有吵闹摔著东西泄恨,甚至于没有责备他,没有纠缠不休,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他掏出大笔赡养费赔偿她,没有……留恋,什么都没有,自始至终只是默默收拾简便行李,默默带上门,走出他与她的房间,结束这段赌注换来的婚姻。
她干净俐落地走,他却拖泥带水陷在一种理不清也不明的窘局里。
不爱她,却好想见她。
比想见韩三月更加更加的想。
如果今天坐在楼下的人换成了朱恩宥,他会立刻、马上的冲下去。
他爱的人,不爱的人,一放在天秤上,怎么会有如此极度的落差?
范克谦不知道自己又坐了多久,他的影子随著西下的夕阳余晖拉得长长的。
“你真是莫名其妙!”范老太爷用力打开房门,吼声没唤回他的注视,老人家拄著拐杖来到他面前。“三月和孟虎不等你先回去了,你不想见三月吗?!她人都已经到楼下,你为什么不下去?不想看见三月和孟虎夫妻俩感情甜蜜的模样所以在逃避吗?!那么你就对三月死心呀!不想死心以后一定还会面临这种场景,想逃也逃不掉,你——”
范老太爷吼得正响亮,老管家插上嘴:“老爷,你请稍待一会儿,容我先跟大少爷说句话,可以吗?”
范老太爷想骂人,但不差一两句话时间,先听听老花对这个不肖孙子想说什么,他退开一小步,换老管家上场,老管家恭恭敬敬地微弯身,不介意范克谦闭目不看人的倨傲。
“大少爷,你现在闭著双眼,心底浮现出来的那个人是谁?三月小姐?还是……恩宥小姐?”
莫名的问题,让范克谦张开眼,也让老管家透彻地看见他眼里微微的惊慌失措。
是恩宥。
不只现在,朱恩宥已经占满他所有思绪,他醒的时候想著她,睡的时候梦著她,她笑著的脸、害羞的脸、娇红的脸、睡沉的脸、受伤的脸、蜷在角落双眼蒙眬却忍住不掉泪的脸,都是她,全部都是她——
“那个人,就是大少爷你爱的人。这不是非常简单的答案吗?大少爷为什么要困扰这么久呢?”老管家用著“明明就很容易想通的道理,你却烦恼了将近个把月,不是很奇怪吗”的口吻在问他。
重重一记当头棒喝,没有敲昏范克谦,反而让他如梦初醒。
不敢承认的事实,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爱上三月以外的女人,所以他在拒绝,拒绝她、拒绝看清,拒绝面对心里的声音——
他,爱上她了。
这一刻,范克谦完全清醒。
不拿下戒指的理由,懂了。
她离开,他没有喜悦和解脱的心情,懂了。
比见三月更想见她的渴望,懂了——
他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快步奔过范老太爷和老管家身旁,找到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大少爷,如果你是要去追三月小姐,她和孟先生应该是回去赌场了,如果是恩宥小姐的话,她刚下班,要搭公车回家,这是——”话还没讲完,范克谦已经跑得不见人影,老管家还是坚持将句子说齐:“恩宥小姐刚刚打电话回来和老爷请安时说的。”
大少爷焦急的模样,真是少见的奇景呀。
“老花老花。”范老太爷急忙拍著老管家肩膀,“我有点看迷糊,克谦要去……追三月?”不怕被孟虎活活打死吗?他替孙子的安危捏一把冷汗。
“……老爷,你真的太迟钝了。”
迟钝,是范家特产吗?
幸好他姓花不姓范,呵呵。
回家的车程中,朱恩宥坐在公车最末排,从车体玻璃看见自己消沉的表情。
前一通电话里,她从爷爷口中听到韩三月和她的半兽人老公抱著爱情结晶,正在范家作客,这真是……
太伤人了。
范克谦看到那一幕的话,会很难过的……
毕竟眼睁睁看著自己喜欢的人在另一个男人怀抱里,谁能视而不见?
而那只半兽人也不可能给范克谦好脸色,就像那时她在赌场见到的画面,他没礼貌的对著范克谦猛吠猛吠猛吠,还差点要挥拳打人……
爱情为什么会这样?
爱的人却爱著别人,爱他的人却不被他所爱。
如果可以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他爱的人也爱他,爱他的人也被他所爱……
公车到站,她收回思绪,按铃下车,慢慢往小公寓方向走。
不明亮的路灯,拉长她的影子。
“希望爷爷能适时帮他解围……”她还是忍不住替范克谦担心,万一半兽人失去人性和他一言不合打起来,范克谦怎么可能打得赢四肢发达的野兽?
到达住家门口,朱恩宥掏钥匙,准备开楼下的门。
“恩宥。”
有人在叫她,声音不远不近,她偏过头去看,双眼瞠大,下一个反应是加快将钥匙插入锁孔内,使劲转开门锁,在范克谦冲过来之前闪身跑进楼梯间,将老旧的油漆红木门砰地关上。
“恩宥!”
范克谦在门外敲著,大声喊她的名字。
砰!砰!砰!连续敲门。
像她急躁的心跳声一样。
糟、糟糕,心一急,就很没礼貌的当著他的面将门甩上。
她完全没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恩宥!”
他怎么会来这里?
是来找她的吗?
……不、不可能。
已经过了那么久,他要来找她也应该早就来了,现在一定是……不小心走错路,和她在路上偶遇而已,朱恩宥,你不要想太多——
朱恩宥背靠著门板要自己平静下来。
“恩宥,你还在吗?”
“呃……在。”啧,她怎么回答他了?她连听到他的声音都会发抖。
“恩宥,开门好吗?”
“呃……不好……我是说,我……我有什么东西丢在你们家没拿吗?”这是她最先能想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如果是的话,我会请管家伯伯帮我寄过来就好,还麻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来的——”
“那……你是为什么事来?”她咽了咽唾液问。
“我是来道歉,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范克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无法看到他的认真,她也没有高兴,不像之前傻乎乎的自己,听到他说要和她交往,就开心得忘了天南地北,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忘了他的本意是不是出自于真心。
他会说出那句话,一定是赌输给爷爷,被爷爷逼著来的吧?
只有爷爷能赌赢他,还提出这种要他拉下脸来找她重修旧好的条件。
她知道他无法拒绝爷爷订下的家规,但她可以,她不是范家人,她可以帮他拒绝爷爷加诸在他身上的无理要求。
“……我不要!”朱恩宥丢下这三个字之后便快步跑上楼,留下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拒绝的回音。
“恩宥——”
朱恩宥不敢再听他叫她的名字,三步并两步奔回住处,关上门之后才软脚地滑坐在门后。
“不对,现在不是坐著发呆的时候。”她爬到电话边,捉起电话迅速拨按,接通范家,是老管家接的,她急急道:“花伯伯,我是恩宥,我要找爷爷。”
“恩宥小姐?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喘,有人在后头追你吗?”老管家笑问。
“花伯伯——”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他闲话家常。
“好好好,不逗你。稍等一下,我替你转内线。”哔。
“喂?”换成范老太爷的声音。
“爷爷!”
“恩宥?”
“爷爷!我明明就跟你说过,不可以用赌来逼人,你怎么又故态复萌,要克谦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朱恩宥气呼呼的。
“我逼克谦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范老太爷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这个罪名扣得他很无辜耶。“我逼克谦做了什么事?”
“就、就是要他来向我道歉,然后要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这种话一听就知道不像是范克谦会说的。他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和人说话?况且他都亲口说了不爱她,绝对不会向她求和,除了赌输被逼外,她真的想像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范老太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爷爷?”怎么不答腔?怕被她骂吗?
“原来克谦是跑去找你呀……”不是三月,是去找恩宥,害他小小担心了一下大孙子和外孙女婿对打的消息传回来。
他以为克谦被老花一点醒之后,会决定抛下一切道德观去抢回三月,因为那时范克谦的神情根本就是豁出去了。
“恩宥,我没有逼克谦去做任何事,我和克谦从你离开家之后就没有再赌过半局,克谦所有的举动,都是出自他个人意志,他去道歉,去请求复合,都是他自己想做的,虽然我也很吃惊,但爷爷发誓,没有人逼他。”
这下换朱恩宥怔得无言。
不是因为赌输才来?
“恩宥,你怎么回答克谦?”
“我……我说我不要,因、因为……我不想他被逼著做不甘愿的事情……”她想帮他拒绝这种烦人的事,只要她不要蠢得直点头,他就可以理所当然摆脱掉爷爷的赌约,她是这么打算的……
“这么说,克谦被拒绝了?”
“呃……”
他听见她的回答时,是不是很难过?
他……
朱恩宥没留意自己是何时挂掉电话,她静静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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