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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民国大文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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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度的温度;并半夜去观察彗星。

赵元任曾在大姐夫家和人比赛吃饺子,一口气吃了四十个,但代价是连着病了五天。

赵元任赴美留学前,需要剪掉辫子,剪辫时,理发师问了他两次,以便确定赵是不是要那么做。在留学生赴美前,美国总领事举行园游会,宴请他们。他看到赵元任等人改换衣着后说:“你们全换西装;希望你们仍为中国人。”

赵元任在南京读书时,醉心革命。当时光绪和慈禧先后逝世,全国“举哀”之际,跪在祭坛前的赵元任和他的同学们高声大笑,但没有人能听出有何不同。当辛亥革命胜利的消息传到美国,赵元任异常高兴,他称辛亥革命为“那时中国最振奋的事件”。

赵元任对男性朋友也会产生爱慕之心,如对在常州溪山学校的李宗堂及在哈佛的胡正修,曾颇为亲近。

赵元任在美国读书时,醉心于学问,常常心不在焉。他很久不理发,以至于头发很长,一次在牛津街,走在他身后的一个男孩高叫:“嘿,那个家伙需要理发!”在街头走路遇到熟人,他也不打招呼,因此到康奈尔大学的第二年,他便得了一个外号“教授”。

赵元任在康奈尔大学任教时,还会犯心不在焉的毛病。一天,他于十一点钟走出物理大楼,一些学生正走进去,他们问:“赵博士,你不来上课吗?”赵说:“当然要来上课!”课是12点开始,赵便计划到体育馆作一小时的运动,但运动结束回到物理大楼准备上课时,课室已空无一人。原来他早错过上课时间了。

赵元任在耶鲁大学任教时,开车出门总是挨罚,给他们送罚单的警察说:“老送罚单给你们,我都不好意思了。”后来他离开耶鲁大学时,杨步伟对警察开玩笑说:“因为你们给车开的罚单太多了,所以我们要离开此地。”

年轻时,赵元任在美国常进行徒步旅行。他将随身衣物包入小行囊,用一根木棍背在肩头,一直西行,远到皮斯费德(Pittsfield),途中住宿在便宜的小旅馆。

勃拉克在师大演讲时,提到未婚男人和未婚女人。赵元任一时口误,翻译成“男不嫁、女不娶”。听众哄堂大笑,勃拉克莫名其妙,赵元任只好小声对她说:“现在没时间解释,以后再告诉你。”

赵元任与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并称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教授”或“四大导师”,这个称呼来源于清华校内高层。据赵元任的夫人杨步伟回忆:“‘四大教授’这个称呼,不是我们自诌的,这实在是张仲述找元任时信上如此说,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说。而校长曹云祥开会时也是如此称呼的……其实正式名称是‘四位导师’。”

一次,赵元任坐公共汽车回家,车到站,他忘了下车,等车开动时,他反而走下来,一下就摔倒在大街上了,摔断了右手和肩膀(他是出名的absentminded'心不在焉的'教授),只好打上石膏绷带,因为受伤还发烧两个多月。

赵元任号宣重。他到美国留学后嫌罗唆就一直没再用。他留学归国任教于清华时,有人请客,送来请柬,上面写的是“赵宣重先生”,赵便当着送信人的面前在自己的名字下面写上“已故”二字。自此之后,再没有人称呼他为“宣重”。

赵元任的祖父为其起号叫重远。这个号赵一直没有用,知者甚少。一次赵住在南京中央饭店,为避免有人骚扰,便登记为“赵重远”。结果一天吴稚晖找上门来。赵很是奇怪,吴稚晖解释说,他一看黑板上的人名知道赵重远就是赵元任,因为论语有言“任重而道远”。

罗素来华演讲时,一日,赵元任为其拍了许多照片,他指着其中的一张对罗素说:你极像“发怒的独居人”。罗素笑道,你别用这样异想天开的比喻吧!

1927年,王力撰写毕业论文《中国古文法》,指导老师为梁启超、赵元任。由于时间不足,王力只写了两章。梁阅后批曰:“精思妙悟,为斯学辟一新途径,第三、四、五章以下必更可观,亟息快见。”“卓越千古,推倒一时。”但赵元任专找瑕疵,其中有一句评语:“未熟通其文,断不可言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王力读后大为感动,从此后六字成其座右铭。

王力后来写《两粤音说》一文,在文中是说两粤音中没有“嘬口呼”,1928年,赵元任去广州调查方言后,写信给当时已在法国留学的王力说:广州话里有嘬口音呼,“雪”字就是其中之一。

女儿如兰出生后,赵元任负责看孩子。他弹钢琴时总是将女儿的小床放在钢琴旁边,他一面弹孩子就听着音乐在小床上一面哼一面摇。有一次如兰忽然不摇了,停在那儿脸涨的通红,原来她是要大便,赵元任说别动,等他给这一段弹完了再来弄!等到赵元任弹完了再看,如兰拉的一床一身都是。杨步伟看了又好气又好笑,问赵元任为什么不早点叫她,赵元任说一个孩子的音乐教育要早打好基础,所以不可以把整段的乐曲随便中断。

赵元任在给朋友的信中说:“要是你收不到这封信,请你赶快通知我,我好告诉你是什么时候付邮的。”

赵元仁到中研院语言所后,曾组织了一个小剧团。有一次在协和大礼堂表演话剧《挂号信》,剧本是赵元任在美国时为学生会表演所写,演出前剧团还在北平的电车头上打了广告,熊佛西和赵元任两个人亲自上台表演。预演的第一天赵元任戴了两副眼镜,熊之前并不知道此事,表演时他忽然看见赵的怪样子,就大笑不止,根本没法继续演下去了。还有一次,赵元仁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唱熊佛西《爱神与诗人》里的一首歌,当时她们还小,不知道字的意思,将其中一句“三个分不开的和声”,唱成了“三个分不开的和尚”。台下的人听后都问熊,你的歌怎么写了三个分不开的和尚。此后一天,众人在北海公园喝茶,杨步伟的侄女杨若宪突然说:“你看,三个分不开的和尚”。众人一看,果有三个和尚走在一起。于是这件事就演变成了一个笑话。

赵元任从小喜欢物理,在康奈尔大学读书时,也曾选修物理。他喜欢小发明,所以,家里的大小“机关”也不少。书房、卧室里,东拉根绳子,西扯个滑轮,连炉门上也装了“机关”。早晨赵元任不用起床,伸手一拉,炉门就“自动”打开了。等他起来时,火也上来了,屋子也烧暖了。家里有一个老式冰箱(不是电冰箱),赵元任的女儿们小时候常忘记关上冰箱门,赵元任就接上“机关”,门一开灯就亮了,如果没有关上门,灯就一直亮着,这样她们就不会忘记关门了。

1917年,刘半农“她”字指称第三人称的女性,三年后,刘写了《教我如何不想她》,由赵元任谱曲,广为传唱,而“她”字也借着歌曲被人们广为接受。

赵元任讲过一则有关《教我如何不想她》这首歌曲的趣闻。他说,当时这首歌在社会上很流行,有个年轻朋友很想一睹歌词作者的风采,问刘半农到底是个啥模样?一天刚好刘到赵家小坐喝茶,而这位青年亦在座。赵元任夫妇即向年轻人介绍说:“这位就是《教我如何不想她》的词作者。”年轻人大出意外,脱口而出说:“原来他是个老头啊!”大家大笑不止,刘半农回家后,曾写了一首打油诗:“教我如何不想她,请进门来喝杯茶,原来如此一老叟,教我如何再想他!”

在美国时,赵元任刚拿到驾驶证不久就被警察拦住了,他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违反交规,警察说不是,你领了罚单三个月还没有付款,我们要取消你的驾驶证了。赵元任奇怪地说,我到华盛顿还只两星期不到,驾驶证昨日才拿到手,为何三个月前有罚单呢?警察说,是同一个号码的车子,若是人家转卖了给你那就该换牌子啊。赵元任就告诉他这是中国学生监督处的车子,前监督(梅月涵先生)走了两个多月,我才来接管监督处的事。警察才恍然大悟的说,那是你的哥哥吗?你们两个人真像,是不是双生兄弟?杨步伟说,长得差的远呢,只慢慢吞吞的脾气有点像,但是我的丈夫是仰着脸答应人的话,那位梅先生总是低着头哼的。警察大笑说,这点我可没有注意。然后就放他们走了。

1932年,中国科学社美国分社开年会,大家提议去看日全食。赵元仁向来对天文兴趣浓厚,欣然同意。大家决定赶紧开车赶去,怕迟了就看不到了。为了赶时间,车子开得飞快,以至于车后的一个手提箱(箱内有重要文件)掉了他们都不知道。后面的车拼命按喇叭试图提醒他们,但他们以为自己超速,警察追来了,就开的更快了。等后面的车追上来告诉他们掉了东西,他们才开回去拣回箱子。等他们把车停在一个树林里天色已晚,日食也快结束了。同车的韩权华说:“怎么已经完啦?”赵元仁的女儿如兰、新那说:“就看这么一点儿啊?”三女儿莱思则说:“太阳真难看,一个黑脸长了些白胡子!”但赵元任依旧高兴地叫:“看Corona,corona!(日冕)”

抗战爆发后,赵元任随清华南下长沙,因终日无事,他便拿架照相到处拍照。当时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下令,凡是可疑的人都当间谍看待,格杀勿论。赵元任当时用的是一部双头的法国照相机,为了省胶卷,他便用一只手捂住镜头的半边,只用半边照,这样每张底片就可以照两次。当时警察看了他的奇怪举动后,以为他是奸细,便问赵元任话,赵没有理会,他们便以为赵元任是日本人,不懂中文。但因警察常看见赵元任进出湖南省教育厅长朱经农家中,又住在警察厅长的楼上,不敢轻举妄动,便报到省里,幸好当时正在开省务会议,时任财政厅长的尹任先是赵元任的老朋友,便对何建说,动不得,是某某学者,等我们查清了再说。朱经农也赶紧到赵元任的住处询问,赵元任告之理由后,误会才解除。

随着抗战深入,史语所再次南迁。途径广西桂林时,他们一时很难找到旅馆,只能住在一个车夫们住的旅馆内。第二天,章元善让赵元任和他一起去拜访广西省主席黄旭初,赵元任颇为反感,说:“我不要去看这些大人物。”章说:“不能不去,因由广西经过镇南关、谅山这一带非由省政府派车送不可,否则不能去,而你老兄又是多数人知道的,去一下效果很大。”赵元任只好与章同去。见到黄旭初后,黄开口便说:“赵先生,我天天办公前总和你谈谈天才去公事房。”赵、章二人莫名其妙。黄接着又请二人去他休息室内,二人更觉莫名其妙,以为黄有什么秘密要和二人谈,便跟着他进去。进去后一看,二人不觉大笑起来。原来黄的床前放了一套赵元任录制的国语留声片,有一片还在唱机上转动呢。黄说:“每日我至少都要听一刻钟或半点钟,我才去办公。”对于赵等人所请,黄一口答应照办。

赵元任赞同汉字简化,但他觉得简化不能太过,如“関”字简化为“关”,结果是“无门可关”,实在不成体统。

【爱侣】

赵元任的妻子杨步伟,是中国第一位女医生,从小就拥有离经叛道的性格,性格迥异的二人却携手走过了60年,堪称一对佳偶。

杨步伟宣称:“我就是我,不是别人。我是五尺一,不是五尺四。”

杨步伟说:“我脾气躁,我跟人反就反,跟人硬就硬。你要跟我横,我比你更横;你讲理,我就比你更讲理。我最爱替受欺负的人打抱不平,总爱多管闲事。”

杨步伟原名兰仙,小名传弟,学名韵卿,出生于南京望族,其祖父是中国佛教协会创始人杨仁山。她一出生便有两双父母。生父是长子,九个子女,杨步伟是最小。养父是他的二叔,无子。杨步伟一生下便过继给二叔,出生前由父母指腹为婚,许配给姑姑家的表弟。

杨步伟一周岁时,家里让她“抓周”,杨步伟抓的是一把尺。杨步伟对此的解释是:这意味着她将来做人要正直,或预言会“量这个、量那个、量体温、量脉搏什么的”。

上家塾启蒙时,杨步伟的启蒙老师说,孔子曰:“割不正不食”。她便在饭桌上批评孔夫子浪费东西:“他只吃方块肉,那谁吃他剩下的零零碎碎的边边呢。”结果遭父母一顿责骂,骂她对圣人不恭。

杨步伟调皮,捉弄先生,背着先生唱:“赵钱孙李,先生没米。周吴郑王,先生没床。冯陈褚卫,先生没被。蒋沈韩杨,先生没娘。”被长辈斥为没有规矩的“万人嫌”。

杨步伟自小便有许多浑名:“大脚片”、“天灯杆子”、“搅人精”、“万人嫌”和“败家子”,从这些绰号就能看出她自小的性格。杨步伟小名“传弟”,是想她能给养父带个弟弟。叫她“大脚片”,因她脚大;称她“天灯杆子”,因她小时瘦而高;骂她“搅人精”,是因为她太淘气,别人想干不敢干的事,一撺掇她,她就敢干。

杨步伟的大伯(生父)曾负责南京狮子山、幕府山炮台工程。当时工程请外国人施工,黎元洪担任翻译和书记,吃住都在杨家。下雪天,小杨步伟便捏个小雪人放在黎元洪的被子里,捉弄黎。黎元洪并不气恼,只是拿尺子在她手心打五下,算是她弄湿了他的被子责罚。打过后,杨步伟抢过尺,在黎元洪的屁股上打了五下,理直气壮地说,是你的屁股不好,尿湿床的。

杨步伟自小任性、野气,她曾与家族的兄弟们到秦淮河游花船、叫局。

杨步伟进入南京旅宁学堂学习时,入学考试作文题为《女子读书之益》,她写道:“女子者,国民之母也。”

杨步伟16岁时,家里定下婚期,让她和指腹为婚的二表弟完婚。她坚决要退婚,并自作主张写了一封退婚信:“日后难得翁姑之意,反贻父母之羞。既有懊悔于将来,不如挽回于现在。”由于杨步伟的坚持,养父迫于无奈,同意取消婚约,但让她立誓终生不嫁。生父则被气得半死,扬言要将她抓回来嫁了,“不嫁就处死”。最后还是祖父出面,平息此事。退婚后,杨步伟感到“有生以来到现在第一次我才是我自己的人”。

“步伟”这个名字,是杨步伟的同学、好友林贯虹为她起的。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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