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大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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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确定吗？”

　　　　风谷站了出来，皱着眉问道。

　　　　“当然！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反正千年下来都没有见他出世，只要你们不去招惹，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

　　　　张世平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刺激他们的好，说了些安慰的话，不过效果并不太好。但终究神灵离凡人还是太远，忧虑之后，该上路的还是继续上路。

　　　　和化蛇一战后，接下来的路总算安生下来。一路坐在蛫背上直抵阳山，这次万里遥途的终点终于出现在张世平一行人眼前。

　　　　阳山之上多黑石，少草木，即使在初春的时节也让人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为了防止洛水之畔的乌龙再次发生，一行人离着阳山远远地就从蛫背上下来，并让姜安、姜其先行一步，将情况向烈山部中的人说明。

　　　　来到阳山之后，姜安姜其两人一直苦着的脸总算稍稍舒展开来。熟门熟路的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到了众人的眼前。

　　　　不一会儿，姜其便带着一队勇士前来迎接。先是向着月晕和张世平恭敬的打了招呼后，才热情的和风谷他们交谈起来。

　　　　不过对于跟在众人身后的蛫，烈山部的族人就没什么好脾气了。虽然通过姜其知道现在蛫已经被张世平收服，但一个个看着蛫都是眼冒凶光的。

　　　　而蛫到了阳山之后，精神也显焉了下来。他在阳山地火之中封印千年，直到百年前荒兽之乱才逃了出来。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个监狱，也把难怪他如此了。

　　　　两边都不喜欢，张世平也不想给人找不痛快。便通过精神交流让蛫离开阳山百里，等待自己的召唤。

　　　　听到张世平这个吩咐，蛫少见的高效。四足生焰，蹭蹭蹭的便远远地逃开。

　　　　见到蛫有动静，烈山部的一队人顿时个个紧张了起来。张世平见此，不由庆幸自己的决定，若是真让蛫到了烈山部之中，说不得还得来一场全武行呢！

　　　　笑着和烈山部的人解释了一下，在他们尴尬的一笑中，众人继续前进。

　　　　烈山部是燧人八部第一个分出的，其经历的岁月几乎和燧人氏同样悠久。漫步在阳山脚下，几乎每一处都可以见到烈山部搭建的石质建筑。

　　　　阳山多石，同时在山顶还有着一种黑色的火山灰。这种黑灰非常细腻，浸水后有着地球上水泥一样的功效。烈山部的建筑也都是依靠着阳山的黑灰和石块搭建而出。

　　　　比起在其他氏族所见到低矮的房屋，烈山部的建筑是最高大的。因为建筑的轻松，张世平还可以在一座座石屋上看到一些古拙的线条，大都是描述勇武的战士和强大的巫的画面。

　　　　不过目光稍微放开之后，便见到一处处破败的石屋。这是历年来山主攻山遗留下的痕迹，其中就有着蛫的杰作。

　　　　绕着阳山行过十里左右，众人来到了烈山部核心的居住区。

　　　　山南水北谓之阳。一般的氏族都会将居住点安置到山阳处，臂如太昊氏和白鸟氏。因为一山之地气多厚集于此，益于族人。就像尹山，龙穴有九，山阳有六；山阴却只有三处，还是最下等的三处。

　　　　但烈山部的驻地却反其道而行之，落到了阳山山阴之处。

　　　　走进了烈山部驻地，石屋整齐的排列在山脚之处。此地本来就有些阴凉，再加上相对于石屋较少的人迹，就不由的让人感觉到一股暮气。

　　　　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即使是一向蹦蹦跳跳的张新也自动的安静下来，紧紧的跟在月晕身边。

　　　　不着痕迹的扫视过来往的烈山部族人，张世平不由叹息。所有的烈山部族人身体就像一颗老朽的树木，而且还是点燃火把的。这种情况不仅导致烈山部族人寿命基本不过三十，更摧毁了他们变强的途径。

　　　　难怪这趟前往中土求救的大事烈山部只有姜安、姜其两个不是祭巫的勇士参与。反倒是太昊氏在这一行人中像主导者一样。

　　　　“我们祭巫身体不好，没办法出来迎接，只能请你们直接去祭台了！”

　　　　领头的烈山部勇士叫做姜言，和姜安姜其一样，是个苦大仇深的模样。诚恳的对众人致歉，为自己氏族的失礼而道歉。

　　　　虽然中土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的礼数，但像月晕这样不远万里前来帮忙的人却没有氏族的首领前来迎接，绝对可以理解为蔑视。

　　　　不过月晕和张世平并没有因此而动怒什么的，烈山部氏族里的气氛，已经昭示了他们的艰难，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太过苛求。毕竟不辞辛苦的赶来是为了帮助烈山部延续传承，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礼数。

　　　　由姜言在前方引路，张世平一行人很快的到达了烈山部祭台所在。

　　　　烈山部的祭台在一块平滑的山壁之前，山壁之中用漆黑的颜料涂抹出重山叠岭，在山岭之上，还用赤红划出一轮红日。

　　　　而山壁前则是一方三层黑色垒石台，和太昊氏九层祭台差不多大小，但看起来却厚重许多。

　　　　祭台之下有一个缩成一团的枯瘦老人半靠在石座之上，艰难的对着张世平一行人露出自己的笑意。

　　　　在张世平的眼中，眼前的这位枯瘦老人的生命气息就像燃烧后灰烬里残留的一点火星。似乎在下一刻，生命之火便会彻底熄灭。

　　　　；

　第九十八章　神力异象

　　　　眼见老者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起来，姜言连忙上前一步，扶助了老者的身体。

　　　　“我是烈山部祭巫，姜长。多谢两位自东土远道而来，还请多多费心！”

　　　　话音刚落，这自称为姜长的老者两脚一软，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若非有着姜言的搀扶，估计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您先坐着，先坐着！”

　　　　张世平连忙说道。本来就是到这儿救人的，若是刚来第一天就死人了，那真是脸都没地方搁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这个老不死的四十年前没死，还一直活到今天，已经是燧皇庇护了。不过人总归还是要死的，也就是早晚而已。不过若是死前能见到我烈山部大患解决，倒也算是瞑目了！”

　　　　姜长显得很是随意，用干枯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月晕上前一步，认真的看着这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保证着：

　　　　“您放心，既然我来了，一定会帮助烈山部解决禁术遗祸的。”

　　　　“那就好，那就好！”

　　　　姜言老者裂开嘴，勉强可以看出开心的笑意。但说着说着，便感觉到精神不振，昏昏睡了过去。

　　　　姜言安静的将他放到石座之上，示意众人小声，并带着众人放慢脚步，离开祭台之处。

　　　　“月晕祭巫，您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只要能做到的，我们烈山部即使拼了性命也会做到的！”

　　　　走出祭台之外，姜言陈恳的对着月晕说道。在他的眼神里，有着一股深深地疲惫之意。作为平日里替代姜长祭巫掌管烈山部大小事宜的人，没有人比他更心累了。

　　　　不过月晕并没有提出什么严苛的要求。听了姜言的话后，淡淡的笑了笑，指着一块空地，说道：

　　　　“我身上有着太昊氏所赠的荀草，还有一块用来祭神的美玉，你们只要在满月带来之前在那儿准备一座祭台就可以了。”

　　　　“不需要其他的吗？祭台的话不知道石质可不可以？祭神时需要什么特别的事物？”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姜言不厌其烦的追问着每一个细节。生怕因为自己的错漏，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只要一个祭台就可以了！你可以按照你们祭祀的祭台来布置，不过并不需要那么高大。”

　　　　并没有因为姜言繁琐的问题而有不耐烦的情绪，月晕笑着回答姜言的每一个问题。在耐心方面，华胥氏的巫女一向非常有优势。

　　　　“这样就好，我们会在这两天为您准备好祭台，到时候还需要您随时指点一下问题。满月还有五日，这些天我会找人带您们四处看看。”

　　　　得到确定答案后的姜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在月晕面前语气依旧放得比较低。

　　　　“没关系，我看你们烈山部似乎也比较忙，不用太过在乎我们就是了。”

　　　　月晕摇摇头，拒绝了姜言安排的游览。眼下烈山部的情况并不好，找个烈山部的族人去赏玩风景，到时候估计只能对着一副苦瓜脸无奈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忙了，这里的几间石屋都是打扫干净的，你们这些日子就住在这儿吧！”

　　　　领着众人来到靠东面的几间石屋，姜言歉意的笑了笑，见到众人安顿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准备去布置人手，铸造月晕所需的祭台了。

　　　　“有把握吗？月晕！”

　　　　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张世平轻声问道。烈山部的族人都是生命本源亏损，凡是涉及到本源的，在道术上都是即繁琐又艰难的存在。

　　　　而且如今一下就是百多人，就算是普通的治疗，百多人下来也足以让一个人精疲力竭了。

　　　　“我也不是太清楚，娲女说只要接引下月神神力之后，自然便可以解决烈山部的问题。如今也只能等到满月时接引月神后再说了！”

　　　　月晕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临走前娲女说的含糊，只是告诉月晕月神神力可以解决问题，如今的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娲女非是凡俗之流，她这么说应该真是没有问题。”

　　　　想了想，张世平安慰的说道。虽然只是个祭巫，但在没有开辟冥土的时代凭借自身之力便没有胎中之迷转世。娲女在张世平心目之中一直有些神秘。再加上作为华胥氏符文、符阵的创造者，她的智慧绝对是开道大宗师的存在。

　　　　这样的人既然说出了话来，那么一定是有她的依据，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听了张世平的话后，月晕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于娲女的信任。月晕这群华胥氏巫女绝对只比张世平强，而不会差。

　　　　转眼便到满月之夜，月晕在阳水之中沐浴清洁后，服下了太昊氏所赠的荀草。手持着源自化蛇的那方碧玉，端庄肃穆的踏上祭台之中。

　　　　几天时间类赶制出来的祭台并不显得粗糙，除了大小，几乎和烈山部祭祀的祭台一个模样。

　　　　满月的月光洋洋洒落，渲染着朦胧的夜色。月晕在月光之下，高举着哪一方美玉，口中颂唱着祭神的神词，一点点月光如流水般汇聚到那方碧玉之中。在碧玉中一转，化作一层银白细沙，慢慢的铺满黑色的祭台。

　　　　见到此等异象，在场的所有人都敬畏的低下头颅。不仅仅是因为烈山部此时有求于月晕和月晕所祭祀的神灵，更是因为中土的祭祀从来未有如此异象。

　　　　中土并不祭神，这一点是燧人氏千年的传统。他们的祭祀对象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森罗万象，并以此阐述自己氏族的源流。

　　　　臂如烈山部祭台前的壁画，那黑色的山岭便是燧人氏的祖地…首阳山。而红色的烈日则代表燧人氏，燧人氏举火照四方，光融万物，德合于日。

　　　　曾经在燧人氏镇压中土之时，就为中土氏族立下了自立自强的烙印。中土氏族实力强盛如斯，也多有这方面原因。因为没有神灵依靠，那就只能靠自己图强了。

　　　　所以才有眼下乍一见到月晕接引月神神力时异象的诧异，也因为如此，烈山部的族人对于月晕这个东土来的女祭巫多了几分信心！

　第九十九章　即通神灵

　　　　在时间的推移下，月神神力化作的银白细沙已经将整座祭台都渲染成朦胧的银白色。当满月到达天际之中时，一缕细微的空灵神圣意志自虚空冥冥投射到月晕手中捧着的碧玉之上。

　　　　那方碧玉在月晕手中忽然失去了形状的束缚，犹如一块晶莹剔透的果冻，在那空灵的意志下慢慢的散开，最后化作一块玉盘。

　　　　将双手散开，玉盘沉浮在朦胧的月光之中，一点点晶莹的甘露在月光之下慢慢凝聚，最后汇集到那方碧玉化作的玉盘之中。

　　　　月晕手捏散花形，轻轻点了一下玉盘中的甘露，继而向着祭台之下一弹。一点甘露混着月光扫落到站在祭台下的烈山部族人。

　　　　每个受到甘露的人都在此时感觉到一股泌心的清凉之意自透顶灌入全身。在这股清凉之下，甘露中蕴含的生机清润着烈山部族人如果枯木般的身体，并稍稍遏制了他们肆无忌惮燃烧的生命之火。

　　　　效果是如此的立竿见影。每一个烈山部的族人在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之后，都颤着身子敬畏的跪倒在祭台之下，肃穆的看着沐浴在月光之中的月晕。

　　　　一道而来的风谷、风晟他们此时脸上也是满是笑意，一路行来多磋磨，如今总算有了一个结果，他们自然感到开心。

　　　　但张世平和月晕却在此时齐齐变色，瞪大双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际。

　　　　“来找我！”

　　　　一道如玉鸣的温柔女生似呢喃一般在两人耳边轻轻响起。这是一种特殊的交流之法，除了祭台上与月神意志勾连的月晕，也只有身怀神性的张志平和张新可以听得到了。

　　　　满月渐渐倾斜，这一夜的祭礼也到了尾声。直到走下祭台，那一女声再也没有响过，似乎就像是两人的幻觉一般。

　　　　不过脑海之中却有着一股莫名的意志，将一道地图的信息传递给二人，这让他们知道，刚刚的那一切绝对不是幻象。

　　　　张世平和月晕两人目光相撞，很有默契的没有在众人面前提起此事。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毫无疑问，对方是一个神灵。唯有神灵才有如此神通，远隔千山万水，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声音清晰的传递过来。

　　　　笑着将一群上前感激的烈山部族人劝退，月晕以刚刚祭礼太过耗神的理由先行告退，而张世平和其他人稍微打了声招呼后，也紧随其后离开。

　　　　回到房屋之后，月晕正在独自沉思，见到张世平，便严肃的站了起来。

　　　　“应该就是武罗神，我在那股意志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张世平可以清晰地看出月晕脸上的焦虑神色，纵使是沟通神与人的祭巫，在直面神祗之时，也难免会有失措之举。这无关乎心性，而是两者生命的本质区别带来的影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