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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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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超凡被他们安排在主陪的位置上，对面主宾的位置当然是Z国陶瓷企业的老大欣中缘陶瓷集团的老板邓天强坐着。
看着任超凡乖乖就范，几个老狐狸相视一笑，一场残酷的酒场游戏就要开始了。
在Z国的酒场上，礼仪繁缛，规矩众多。酒桌上，一般冲门口的位置是主人或者东家的（就是埋单请客的人），酒桌上有时戏称为“庄主”；在他的对面的位置是主人一起来招待客人的，叫“主陪”。这两个位置各地叫法有点差异，但意思差不多。
有的时候门口的指示位置失去了，比如大厅内有两个门，那么怎么判断入座的位置呢？只要看桌子上杯中餐巾的叠法就可以分辨出来。这两个位置的餐巾的叠法是与众不同的。主人的餐巾一般是折叠成圆筒形状，插在杯子里面的。而主陪的餐巾则是叠成扇面状的。其他位置的餐巾则是一般的三折呈花瓣状。整个餐巾的布局有点像是展翅的凤凰。定好了这两个位子，别的位置就好确定了。坐在主人左面的是“主宾”，一般是安排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人的，右面的是“次宾”；相对应的，左面挨着主宾的是“副主陪”，右面挨着次宾的叫“次陪”，但叫“三陪”的多。其余的位置宾主可以随便坐，酒桌上戏称这些人是“不三不四”，原因是酒桌上没有”三宾”、“四陪”的叫法。
今天任氏企业举办的嘉年华酒会，本来任超凡应该坐在第一台筵席的主人位置上的，但是由于任超凡要招待众多客人，他就请任氏企业的合作伙伴英牌陶瓷公司的老总万克俭代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因为万克俭本身就是陶瓷大佬，在陶瓷业界有一定威望，并且有广阔的人脉，由他替任超凡坐在主人位置上不至于冷场。至于主宾位置肯定是Z国陶瓷界第一大佬邓天强坐定了。
除了万克俭，邓天强是在座的十一家陶瓷巨头中和任超凡最熟谙的人。他一方面为了活跃一下酒会的气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小小地报复一下任超凡在硅酸锆事情上对欣中缘陶瓷集团的厚此薄彼，所以就打算作弄一下任超凡，硬把任超凡这个主人安排在主陪的位置上。
在座的其他九家陶瓷巨头都是成了精的人物，看见邓天强如此，怎么能不知道邓天强的想法呢？他们相识一笑，默默地结成了一个联盟，加入到整治任超凡的队伍中去了。
万克俭虽然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无奈和十个巨头比起来，他一个人人单势孤，反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看大势已去，万克俭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了一眼任超凡这个小老弟，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见任超凡已经就范，邓天强这个老狐狸嘿嘿一笑，示意服务员把放在一边的菜端上来。作为嘉年华酒会第一台的客人，他们虽然也很饿，但是在任超凡没入座之前，他们自是要顾忌自己的身份，不好和其他台子上客人一样让服务员把菜放下就开始狼吞虎咽。
菜上来后，邓天强向万克俭递了个眼色。万克俭既然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就要尽好主人的职责，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向大家一举，在座的人都把酒杯举起来了。这第一杯酒叫门前杯，每个人都要喝的，也叫自扫门前雪。
酒桌上本来预备了两种酒杯，一种是高脚杯，是用来喝红酒的；另一种是小酒盅，是喝白酒用的，大约能装七钱白酒。而邓天强为了整任超凡，早就吩咐服务员将小酒盅撤掉，留下高脚杯来喝白酒。高脚杯装白酒，盛满了刚好是二两白酒。
万克俭既然是主人，他端起来杯来就代任氏企业致一些欢迎辞，这些在酒场上都是客套话，听听而已。下面的话才是主要的，就是说第一杯酒该怎么喝完。万克俭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刚好是八个字，我们就分八次喝完吧。”
第一杯酒是不能碰杯的，叫做“碰杯喝了不算”。这点任超凡也懂，他就学着这些商场酒场上的老狐狸用酒杯的底部碰一下桌沿，这叫过电。过一次电喝一口，过了八次电，已经二两白酒下肚了。
喝完这门前杯，大家都用眼睛望着任超凡，意思该主陪说话了。任超凡四个多月来和陶瓷厂的供应打交道比较多，这些酒场上的规矩倒也知道，他举起杯客套了一下，“感谢感谢，十分感谢。”也过了八次电，又二两白酒下肚了。
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任超凡已经喝了四两白酒，面色已经发红，就向各位陶瓷巨头告罪：“各位大哥，今日对不起你们啊，我要先失陪一下，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
邓天强怎么肯放他走啊，他眼睛一瞪：“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喝上几杯再走！”邓天强可不管任超凡去不去陪别的客人，在他眼里，陶瓷界重要的人物都在这个桌子上，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任超凡去不去陪都是扯淡！
任超凡苦笑：“邓哥，那自由活动完你可得让我走啊。”
邓天强笑眯眯地说：“你放心，自由活动完马上让你去敬酒。来来来，你先喝四杯！”
他示意服务员拿四个高脚杯给任超凡倒了四杯白酒，他自己面前也满满的倒了一杯白酒。
任超凡疑惑地说：“邓哥，一下子喝四杯太多了吧？”
邓天强用筷子指着盘子中那条鱼，笑着说：“不多不多。酒场上的规矩就是头三尾四。”
原来上菜的时候第一道菜要先上鱼，鱼头会对着主宾，而鱼尾就冲着主陪。所谓头三尾四就是主宾喝三杯，主陪喝四杯。
任超凡看了看邓天强，想了想欣中缘陶瓷集团的巨大原料用量，咬了咬牙：“好，邓哥既然说了我喝！”
他端起酒杯喝了起来。第一杯酒一饮而尽；第二杯酒喝得就有点勉强了；第三杯酒他喝了一半的时候停了一下，又鼓足勇气喝了下去。这时他已经头昏脑涨了。邓天强却眼都不眨地连喝了三杯，然后将杯口冲下，竟然没一滴酒滴下来。
任超凡暗自催动自己的先天能量，希望多少可以帮自己化解一点酒气，可是先天能量仍是蛰伏在寒蝉中一动不动。任超凡暗叫了一声苦，端起第四杯酒，闭着眼就望嗓子里灌了下去！
当第四杯酒灌进嗓子眼里，任超凡差点没吐了出来。他强压着胃内的不适，学着邓天强的样子将酒杯口冲下让老狐狸们看了一看，果然也没一滴酒滴下来。
这时HZ协何陶瓷公司的孙总亲热地拍了拍任超凡的肩膀，说道：“任总，来来来，吃点菜压压酒劲儿！”说着亲手给任超凡夹了一片鱼腮下边的肉。
任超凡感激地望了孙总一眼，将这片肉吃下，正要找个借口离开这帮老狐狸，那孙总已经举起了酒杯：“任总，给点面子，喝一杯。”
邓天强也在旁边起哄：“任老弟，HZ协何的孙总给你夹的可是鱼的面子肉，你既然吃了就要给孙总一点面子啦。”
任超凡心中这个无奈啊！本来以为这个孙总是好心，没想到给自己一个陷阱啊。他一咬牙，喝！不给面子是不成的啦。
这杯刚喝完，另一位老总已经给任超凡夹了个鱼眼放在碟子里，举起酒杯强烈要求任超凡高看一眼。
任超凡此时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人只要喝到这个地步就会无端端的来股子豪气，不就是一杯酒吗？好！我高看一眼，喝！任超凡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碰杯，又喝了下去。
见任超凡已经进入状态，这群老狐狸顿时大喜，他们决定宜将剩勇追穷寇，乘胜追击，再接再厉，让任超凡的状态来得再猛烈些。
又一位老总站起来了，他用筷子将鱼唇夹给任超凡，口中叫道：“任总，今天咱哥俩是唇齿相依，以后望任总有什么新产品可以记得多多照顾一下老兄我啊。来喝一杯。”
得，唇齿相依又一杯。
“任总，这杯推心置腹酒你喝下去，老兄可要给你讲几句推心置腹的话啊！”又一只老狐狸端起了酒杯，顺便给任超凡夹了块鱼肚上的肉。
任超凡用手在桌子上摸到酒杯，晕晕乎乎地和他推心置腹的一碰，又灌了下去。至于推心置腹的话，靠，任超凡这时候的状态能让人推心置腹吗？
旁边任氏企业的几个经理和业务员看自己的老板喝成这样，都想冲上来代喝，可是都被这些陶瓷巨头阻拦了下来。
万克俭一看，这样不行了，再喝下去任超凡这个小老弟不就坏菜了吗？必须出面把这个游戏结束，他也举起酒杯，用筷子夹了一块鱼鳍放在任超凡面前的碟子里说道：“任老弟，我祝你飞黄腾达，来，干杯！”
鱼鳍即鱼翅，象【炫｜书｜网】征着飞黄腾达，这杯酒本来是应该最后才喝的，但是万克俭提前和任超凡喝了，也顾不得那些没和任超凡碰杯的陶瓷巨头不爽了。
任超凡和万克俭碰了一下，将二两白酒全部倒进嘴里。可是那火辣辣的酒就在口中打转，却不肯往嗓子眼里下去。任超凡只觉得酒气翻涌，拿着餐巾掩住嘴，向在座的陶瓷巨头摆了一下手，就踉踉跄跄地向洗手间跑去。任氏企业的行政经理韩小建见状马上跑上前去扶着任超凡。
在座的老狐狸看到任超凡的狼狈相，不由得都满意的笑了。任超凡初出茅庐的一个毛头小伙子，怎么能是这群老狐狸的对手呢？他们一条鱼还没吃玩，就让任超凡彻底醉了。半个小时不到喝两斤白酒，任超凡怎么能顶得住呢？
任超凡弯着腰在洗手间大吐特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吐无可吐，他真希望此时能拿一把刀插进他的肚子里替他把剧烈疼痛的胃割掉。
韩小建小心的在旁边伺候着，一张纸巾一张纸巾的往任超凡手中塞着。任超凡一边擦着嘴一边吐着，折腾了有大半个小时。后来他感觉胃里稍微平静了点，就慢慢地直起腰，缓缓地走到水龙头前，用冷水冰了一下脸。他闭着眼睛低声对韩小建说：“韩经理，我这里没事了，你去大厅招呼一下客户。”
韩小建看着任超凡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任总，那你怎么办呢？我就留下照顾你吧！”
任超凡摇了摇头，想驱散头部昏沉沉的感觉，他说：“韩经理，客户更重要啊，我这里没事。我先到山庄里找一个包厢休息一下。等酒会结束后你再来叫我。”
韩小建迟迟疑疑地走了。任超凡闭着眼靠着墙休息了一下，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便踉踉跄跄地走出洗手间，他没进大厅，而是到会务组随便拿了把钥匙，就往云龙山庄的包厢中去了。
他来到山庄的后楼，看了一下钥匙牌上的号码，八八八，嘿嘿，三条八，挺吉利的，就摸索着打开门，一头扎在包厢里宽大的沙发上去了。
可是很奇怪，任超凡的手竟然在沙发上摸到一个人的脚。他心中还奇怪，怎么沙发上还躺一个人呢？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原来竟然是大腕儿主持人赵萍。
赵萍虽然算是个大腕儿，但是她其实不过比任超凡早毕业一年。一九九三年赵萍从潜京广播学院毕业，由于其在电视台实习期间表现非常出色，就顺利地分配到电视台。九十年代初期正是电视台节目进行重大变革的时期，很多年轻人在电视台都获得了很好的机会。赵萍也赶上了那个黄金时期，她因接替一个移居HK的著名节目主持人主持一档综艺节目而一夜成名，迅速迈入影视大腕儿的行列。当时Z国电视节目竞争尚不激烈，基本上处于一家独大的局面，所以短短的两年内赵萍借助潜京电视台在Z国无处不在的强大影响力，在自己才二十四岁的时候就迅速确立了其在Z国第一主持人的地位。也正因为如此，任氏企业才会开出三个小时十万元的高薪来邀请她主持任氏企业陶瓷嘉年华酒会。
只是赵萍不能饮酒，饮一杯都会头晕的。刚才宣布晚宴开始的时候任超凡向大家敬了一杯酒，作为主持人赵萍必须得带头喝下去。本来她交待服务生给她准备一杯矿泉水冒充白酒，可是服务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慌乱之中竟然给她端了杯货真价实的白酒上来。在一千多双眼睛的紧盯之下赵萍已经来不及去换了。最后她看在三个小时十万元的Z国第一天价份上，一狠心，拿出了职业道德精神，一口气将杯中的白酒喝下。
赵萍喝下这杯酒，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在参加嘉年华酒会的人折腾了近四个小时，此刻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孔老二说过，食色性也！食还是排在色前面的。事实也果真如此，美食当前，众人都选择了狼吞虎咽，暂时就把赵萍这个美色忘掉了。此时正好是赵萍离去的最好时机。
赵萍晕晕乎乎地来到八八八包厢，从包里拿出钥匙，打算进包厢内换了衣服就离开，反正十万元的支票事先已经拿到手了。这个包厢也是陶瓷嘉年华酒会会务组事先安排好给赵萍，作为她休息换衣的专用包厢。她勉强进了包厢，打算靠在沙发歇一下就换衣服走，可是没想到人一挨着沙发，身体好像就失去控制了一样，就迷迷糊糊地躺下睡着了。
也活该赵萍有此一劫。本来每个包厢有两把钥匙，会务组会给客人一把，另一把则留下备用，主要是防止客人丢了钥匙后无法进包厢。刚才任超凡喝醉了后，跑到会务组随便摸了把钥匙，会务组的人员又不太负责任，阴差阳错地让任超凡拿了把备用钥匙走了，所以任超凡才会鬼使神差地进了赵萍专用的换衣包厢。
任超凡看着在沙发上甜甜的酣睡的玉人，摇头苦笑了一声，正打算离去。此时他脑子中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在意识深处还保持着难得清醒。可是他的目光恰好落在赵萍白皙平坦的小腹上。
赵萍因为也是在迷糊中睡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睡相。
当先天能量在任超凡体内运转几周之后，任超凡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变得极度亢奋起来，假如任超凡此刻去照一下镜子，就会发现，他的两只眼竟然全部变成黑色，让人分不出瞳孔和眼白，望过去就犹如两口黑暗幽深的小井。
此时任超凡心底最后一丝清明也被狂暴的能量驱走了，他转身来到酣睡的赵萍身边，低头向她的双唇吻了过去。此刻他的动作灵活无比，那里还像醉酒的人呢。
赵萍梦见自己正躺在校园的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风儿从远处带来花香，浸润着自己的身体。这时皎洁的月亮忽然变成了黑色，并且从天空迅速向自己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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