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运-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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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不是一个企业，而是一个缩小了的社会。

　　　　改制之所以没有成功，主要不在下边的工人，还在厂里头头。计划经济年代，国有企业的领导也是有行政级别的，分厂的领导是县处级，而总厂就是正厅级了。

　　　　在研究改制的时候，厂里的那些头头不是想着如何使企业活过来，而是为了头上的乌纱帽，拼命和省委进行纠缠，就这一个问题，当时河西省委先后开了十几次会议进行协调，但由于阻力太大，最后还是同意了那些人的意见，保留了他们的原级别，让他们继续留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改制的唯一成果就是实行了股份制，所谓的股份制名义上说的好听，让工人当家作主，实际上就是让工人集资。接近十万名在职或者退休的职工集资了一个亿，当这些钱被那些人败坏光了之后，工厂也没有活过来，破产倒闭就成了企业的唯一下场。

　　　　这一下子工人可不干了，自发的组织起来到市里甚至省里上访，要求返还他们的集资款，至于其他的要求就更多了。面对这种巨大的压力，省委、省政府也确实没有好办法，只好从财政拨款，把这些人给养起来，当然了，给他们的钱也不会太多，也就是勉强饿不死。

　　　　虽然每个人得到的钱不多，可是这近十万人加起来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所以动力机械集团成了省委和省政朱铭安来河西省之前，主管全国经济工作的穆副总理，曾经找他就这个问题专门谈过一次，明确的告诉朱铭安，他到河西省之后，主要的任务就是解决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

　　　　朱铭安很清楚，如果能够把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解决好，等待他的是更加光明的前途，否则的话，他的仕途道路就到此为止了。原因很清楚，中央把朱铭安调来之后，又把同是老穆家派系的包景辉也给调来了，朱铭安不是个傻瓜，他能看不出这一点吗？

　　　　所以说，能不能够解决好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不仅是对朱铭安工作能力的一个巨大考验，更是关系到他的前途和命运，这也正是他来到河西省之后，没有马上对下面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的最主要的原因。毕竟要想解决好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就要先保持官场的稳定，一旦搞乱了，不要说是解决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了，就是这些闹心事也忙不过来。

　　　　正是因为动力机械集团的问题敏感，朱铭安才格外慎重，来到河西省几个月都没有敢动手，只是要求发改委把工作做得再细一点，广泛的听取群众的意见，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办法来，再也不能搞那种假改制的蠢事了。

　　　　憋了三个月，发改委终于拿出了一份方案，在金帅来之前，这份文件就摆到了朱铭安的案头。

　　　　发改委提出的方案是不是可行，朱铭安的心里也没有底，当他听到金帅搞经济很有一套，又听说他有一个澳洲雷利集团总裁的老婆，所以，才力主把金帅调到他的身边当秘书。

　　　　从这一方面来看，在官场里要有进步，是要有多方面的原因促成，假如金帅很平庸，即便他是七号首长的师弟，七号首长也未必会对他那么欣赏，朱铭安也不会把金帅调到他的身边当秘书。省直机关的正处级岗位多得是，随便让他去个闲散衙门当个处长也就算了。

　　　　金帅尽管很聪明，他又哪里懂得上面这些人的心思，与其说金帅当了朱铭安的秘书是一件好事，或者说是朱铭安对金帅的关照，倒不如说上面挖了个坑，想让金帅跳进去，而他一个人跳进去还不行，还要拉着他的老婆一起跳。

　　　　官场是太险恶了，可以说是处处布满了陷阱，所谓的自己人，或者说是一个派系的，也仅局限于大家的执政理念相同，为了整体利益牺牲某个人，也是常见的事情。如果你傻乎乎的把同一个派系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那你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发改委的这份报告，看完并不难，主要是琢磨透这里边的意思，一开始金帅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当他看完第现在的金帅只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立刻辞职和山竹去澳洲，永远不再涉足官场，另一个选择是，帮着朱铭安把动力机械集团的事情处理好，朱铭安如果把这件事情做成了，他的前途将一片光明，而金帅也会水涨船高，有一个不错的发展。

　　　　很显然金帅是不会做第一个选择的，那么如果选择第二个，他就必须做通山竹以及沙培亮和他几个老兄弟的工作，并且还要确保雷利集团不至于亏本。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了了，金帅就是在进行着一场豪赌，根据发改委的这份文件，如果要想改制成功，就必须要把机械集团推向市场，收购方要投入巨额的资金，虽然钱对于庞大的雷利集团来讲，算不上多么大的事，可是即便钱不多，又有哪一个人会把钱扔到无底洞里去呢？

　　　　山竹虽然是雷利集团的总裁，但不要忘了，雷利集团董事局却是由她的父亲沙培亮，以及他的几个老兄弟把持着，能不能做通这五个人的工作，关键还要看金帅能不能拿出一份令人信服的方案来。

　　　　朱铭安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给金帅这份文件的时候，也没有想马上就让金帅给他个答复，八个亿，如果再加上新的设备，总共需投资十五个亿，这样才能让动力机械集团真正活过来，十五个亿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白天要上班，有时候还要跟着朱铭安去参加各式各样的会议和公务接待，金帅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干这件事了，没有几天金帅的脸庞竟然出现了尖下巴，也幸亏他的身体好，换做第二个人恐怕早就撑不住劲了。

　　　　好在山竹已经回澳洲了，如果她要在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心疼呢，恐怕早就让金帅放弃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013视察

　　　　去中青市视察，是朱铭安酝酿了好久的事情，星期三终于成行了。（）

　　　　省委书记出动，虽然不会像中央首长出行那样天摇地动，但是动静也绝对不会小，尽管朱铭安一再要求轻车简从，但省委办公厅还是组织了一个六辆车的车队。

　　　　车队每路过一个县市，都会有当地的警车在前面开道，除此之外还有当地官员乘车紧跟在后面，最多的时候，车队竟然达到了十七辆之多。

　　　　这哪里是下去调研，这样的调研又能看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大家都是在按规矩办。朱铭安心里尽管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确切的说，我们伟大的省委书记朱铭安同志，已经被下面的人给绑架了。

　　　　幸亏每当到了一个县界或者是市界，都会有车辆退出这个车队，否则的话，这个车队还不知道得有庞大哪。这个时候金帅才明白，为什么京城那些大佬们不愿意出京，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别人看着领导前呼后拥的很威风，其实他们心里的苦衷又有谁知道呢？这已经不是他们愿意不愿意的事了，而是官场里的规矩一旦形成了，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的破坏。上边的人不高兴，下边的人也担心，大家都不愿意干的事，却还要干，你说滑稽不滑稽？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车队终于开到了中青市界，虽然路过其他县市的时候都没有停车，但是到了这里，就不能不停下了。

　　　　前面的路边停了十几辆高级小轿车，中青市市委书记朱庆勇却排在了欢迎人群当中的第三位。金帅知道，排在他前面的两个人一定是湖源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省委书记到湖源市下属的中青市视察，市委书记和市长是一定要陪同的。

　　　　车俩刚一停稳，金帅麻利的下车，打开了车的后门，一只手护着车门上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这个动作没有长期的苦练，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一番握手寒暄后，众人重新上车，金帅拿起了中青市方面刚才递给他的日程安排表看了起来。其实这个安排，朱庆勇早在电话里和他沟通过多少次了，双方都定好的事情，是不会出现错误的，尽管如此，中青市依然要把省委书记的行程安排给金帅过目，这又是一个规矩。

　　　　“朱书记，中青市的安排是这样的……”

　　　　金帅读完了行程安排，眼睛看着朱铭安，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只要是朱铭安对这份行程安排提出意见的话，金帅就会马上通知朱庆勇改变，这不仅是一个秘书应该做的，更是他的职责和权利。

　　　　“就按照中青市的意见办吧。”

　　　　谢天谢地，朱铭安终于同意了这个安排，如果他车队开进了中青市委大院，在一群干部的簇拥下，朱铭安走进了市委的大楼，现在他的身边是湖源市市委书记孙学志和市长田启和。趁这个空，朱庆勇进走几步，扯了扯金帅的衣袖：“金大秘，朱书记的保姆我找到了，一共挑选了三个人，究竟用哪个，到时候由你决定。”

　　　　“老朱啊，看来你这次的动静搞得不小啊，从多少人里选了三个？”

　　　　“呵呵，也不多，只有七十来个，你金大秘布置下来的任务，我是不敢有一点的懈怠，给省委书记找保姆，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下边的同志也是积极响应啊。”

　　　　也许田启和听到了金帅和朱庆勇的嘀咕，回过头来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上级领导到下面去视察，首先要走得过场是听汇报，这是到了哪里都不会少的程序，朱铭安和湖源市委书记孙学志和市长田启和端坐在主席台上，下面就是中青市的四大班子领导了。

　　　　虽然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但是金帅依然拿出了朱铭安的杯子，为他泡好茶，放到了右手边，又从包里取出了朱铭安的笔记本，拧开笔帽，这一切都做完了，才走下主席台，挨着朱庆勇坐了下来。

　　　　下边的干部看得没有一个不眼馋的，虽然他们和金帅一样都是处级干部，但在这种场合下，能够旁若无人的走上主席台，也唯有金帅一个人，这就是秘书的特权，凡事领导能去的地方，他就能去。

　　　　汇报由朱庆勇先开始了，很显然为了朱铭安这次下来视察，朱庆勇还是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整个汇报一气呵成，有重点有事实，金帅听出来了，朱庆勇最得意的就是他们市对成方机械公司的改制了。

　　　　这些年来，企业改制是各级党委和政府非常重视、也是让他们最头疼的事情，好多的改制最后都搞得面目全非，甚至还有的宣布失败了，而成方机械公司的改制却非常的成功，这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朱铭安之所以要来调研，主要是想看看中青市是怎么干的，为省动力机械集团的改制取得一点成功的经验。

　　　　午饭是在中青市最好的三星级酒店迎宾楼，虽然桌上也摆了几瓶酒，但朱铭安没有动，谁也没有敢打开的。

　　　　吃过午饭，安排好朱铭安去休息之后，金帅和朱庆勇来到了迎宾楼的小会议室。三个三十岁左右，身穿服务员制服的女人正等在里面，看到朱庆勇和金帅走了进来，一起站了起来。

　　　　“这位是朱书记的秘书金帅同志，你们谁能当上朱书记的保姆，就要由金大秘做决定了。”

　　　　金帅翻了翻面前的三份简历，这三个人的条件都差不多，也“给领导当保姆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首先我们要树立一个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的思想，只有让领导吃得满意了，住得舒适了，才能让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这些话恐怕你们的朱书记都和你们讲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

　　　　和三个保姆聊了几句，金帅心里有了目标了：“朱书记长期在南方工作，他的胃不是太好，比较喜欢吃清淡一点的东西，现在你们到厨房每个人搞出三菜一汤，品尝后我们再确定。”

　　　　朱庆勇笑了：“你们都说自己做的饭有多么好吃，又是多么手脚麻利，注重卫生，现在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溜溜，只要是金秘书满意了，那你们其中的一个就是省委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了，有多少人想做这份工作都做不到，这是金秘书给了你们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三个女人神情紧张的去厨房忙了，金帅笑着说道：“老朱啊，你还真把这件事情当正事干了。”

　　　　“金大秘交代的事情，我哪里敢不尽心尽力啊，为了这件事情我给下边的乡镇党委书记都打过电话，这些人听到给省委书记找保姆，没有一个敢懈怠的，后来我们先后组织了两次考试，才选出了这三个人。”

　　　　二十分钟后，一个叫孟云云的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股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不用吃也知道，这个人做的菜一定不错。

　　　　不大一会功夫，三个托盘都摆在了金帅的面前，金帅挨着个的尝了尝，说实话，这三个人当中唯有孟云云技高一筹。

　　　　金帅拿起笔来在孟云云的简历上打了一个对勾，轻轻的推给了朱庆勇。

　　　　“你们三个先回去吧，至于用谁，我们还要再研究一下。”

　　　　金帅笑了，官场里的事情就是这么滑稽，所谓的研究其实就是一个缓冲的意思，其实领导心里早就有数了。

　　　　“老朱啊，你上午的汇报不错，可是重点不是太突出，告诉你吧，朱书记这次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成方机械公司的改制情况。”

　　　　朱庆勇站了起来：“谢谢你金大秘，我马上就去安排，下午就以这个为重点。”

　　　　望着朱庆勇急匆匆的背影，金帅笑了，怪不得下面的干部拼命要巴结领导的秘书呢，其实就是想通过秘书知道领导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要做的事情对了领导的心思，想进步还有什么难的。

　　　　看在微笑码字到凌晨两点的份上，兄弟姐妹们投出手里的鲜花，给微笑一点动力好不好，谢谢了。



014人才

　　　　在成方机械公司的调研非常成功，朱铭安提了很多的问题，机械集团的几个老总都做了认真和细致的解答，朱庆勇的神色很紧张，不时的看看金帅，直到金帅点了点头，朱庆勇才放了心。（）

　　　　“同志们，成方机械集团的改制非常成功，为我们全省提供了有益的经验，对此我代表省委和省政府向你们表示祝贺。成方集团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