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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弃妃倾天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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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此人虽然平时做人奸猾了一些,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雁无痕下台对他没什么好处,那圣旨又是货真价实的,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大臣们又开始交头接耳,最后一致要求看那张圣旨的真伪。

“是真的哦……”

“会不会是她们偷了玉玺盖上的印章?”

“玉玺在政和殿内,钥匙只有皇上有,还有着皇印,可是皇上贴身带着的呢,怎么偷?”

“听说皇上失踪了,或者她们找到他,已经……”

……

雁无痕所在的那个角落,是慈云庵的死角,平素一两年都难得有个人过去一下,所以宫里没人知道他的所在。

不过听潇潇说,雁无痕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很喜欢坐在那里看星星,所以就试着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

“你们别瞎想,圣旨都下了,真伪你们也辨了,还怕我们撒谎吗?

结果一众大臣跪下了一半:“臣等要面见皇上!”

……

我和潇潇面面相觑,这帮大臣,可真是难伺候!

“他们多是秦王那派的人,正想瞅准机会抓无痕小辫子呢,现在可被他们逮到机会了!”

我往下看看,道:“还有几个刚继承王位的藩王的人,要是无痕真出了事,正好和了他们的意!”

潇潇有些为难:“现在怎么办?”

我狠狠心,咬牙道:“你回你的家,我离开皇宫,这趟浑水我不淌了,那堆烂泥,他爱上墙不上前,不关我的事!”

天是灰的,地是灰的,天地染成了一色,融在一起,一如沉甸甸的悲哀。

“你不会的!”潇潇握紧我的手,一脸自信的微笑:“你不像是那么没担当的人!”

“那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我恨恨地咬嘴唇,“那个该担当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却让我们两个原本不该担当的人在这里担当着,算是怎么回事?为了那堆扶不上墙的烂泥,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不值得!”

“谁说不值得?”众人让开,台下,不远处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明眸皓齿,怀中抱着用红布包裹的……尸体。

雁无痕,他终于出现了,而且,看上去精神不错。衣服也很干净,包括雁无俦身上的衣服,全都改成了红布。

三步并作两步,他上了台:“朕刚刚去寻找寿王爷摔碎的尸首了,并请最好的仵作将他的尸身缝合,所以来晚了,本次丧礼,全权由潇潇和凤娇娇两位姑娘主持,各位大臣,可有异议?”

他的眼,凌烈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大臣,刚刚嚷着吵着要见他的那个几个人顿时抖得跟筛糠一样,止都止不住。

“啊,对了,褚大人,刚刚朕大老远听说你要请秦王来主持这次丧礼是吗?”雁无痕眯起凤眼,眼光过处,那位所谓的褚大人普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太医赶紧跑过去,一掐他人中,道:“皇上,褚大人晕过去了!”

“或者,带他去见见他的秦王殿下,他就会清醒了!”雁无痕脸上一层暴戾之气全露,不似之前一般隐藏,“传旨,礼部侍郎褚永芜,对旧主感恩,特赐常住思秦宫照顾秦王殿下终身!”

圣旨一传完,台下的大臣们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此时此刻,就算在他们脑后勺打上俩棍子,恐怕也是不敢晕了。

雁无痕将手中红布包裹的尸体放入棺木中,眼中,那一抹哀伤,能撼动天地,却叫不醒无俦逝去的灵魂。

我宁愿,相信他在另一个国度,过得很快乐。

“二哥的葬礼,三哥不来似乎说不过去,是吧?”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和潇潇说话。

“无痕……”看得出来潇潇想要阻止。

“来人,去思秦宫将秦王和冯皇后带来,自家兄弟的丧礼,如何能缺席?”台下,站在最前面一排的皇亲贵胄开始有人变了脸色。

无俦的葬礼,他们没有太过在意,都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王爷,还是个不受宠的王爷,没想到,无痕和他的感情如此之好。

那些随便派个代表来参加丧礼的人,开始替他们的主子后悔了。亲自来的,有些得意自己押对了宝。

大臣们大概都觉得雁无痕温文尔雅的性子,是不会发火的,谁知道,他只是隐藏得好,此刻爆发出来,杀伤力无比强大。

“秦王到,冯皇后到——”出去押人的太监在外面唱诺。

他们虽然在雁无痕登基那一日被押走,可是他们的衔位并没有被褫夺,因此任然维持着之前的称呼。

雁无痕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看着一脸不甘不愿,且蓬头散发的秦王母子两个朝着灵堂走来。

“人到齐了,开始吧!”他对我们下指令,完全不理会秦王眼中的恨意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吞噬。

“众大臣,行礼!”苏公公扯着嗓子叫,“一鞠躬!”

“慢!”雁无痕忽然拿手一拦,“都行跪拜礼!”

呃——

我和潇潇面面相觑,苏公公更是有些为难,“皇上,这不合规矩!”

“规矩也是人定的,朕现在就要改改这规矩,跪!”雁无痕转身,面对着无痕的棺木,一撩衣摆前帘,“噗通”一声带头跪了下去。

“皇上!”

“皇上!”

惊呼声四起,皇上都跪了,他们还能不跪吗?

我愣在当场,潇潇赶紧一拉我,让我一起跪下。全场,只站着两个人——秦王雁无棱和冯皇后。

“还有两个,难道不是人吗,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唯独他们不跪?”雁无痕头也没回,就知道身后直挺挺站着两个人。

“雁无痕,你休想让我给你们兄弟下跪,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而已,人人得而诛之!”

“来人那,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跪下!”雁无痕还是没有回头,只是话语中的冷酷早已不似之前惺惺作态的温玉般的样子。

侍卫们和太监一起联手,无法让雁无棱双腿一起跪下,踢了左腿,就立起右腿,踢了右腿,就立起左腿。

“皇上……”大家都有些为难。

雁无痕却依然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举起左手,伸出三个手指,以最平淡的语气说道:“朕数到三,若是秦王还不肯跪下,就杀了他的母后!一……”

毫无预警的,甚至完全不给雁无棱任何思考的机会,数数开始。

“二!”

“棱儿,不要跪!”看不出来,这个时候,冯皇后倒是有些骨气。

“雁无痕,你这个魔鬼!”雁无棱骂一句,终是腿一软,跪在了青石地板上。

“母后,你要是再不跪,可就看不到你的宝贝儿子了!”雁无痕的话像极了闲话家常。

冯皇后怎么也是皇后,所以宫里的皇子公主都会尊称一声“母后”,只是雁无痕这声“母后”却是叫得如此讽刺。

冯皇后惨白了脸,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二哥,以前欺负过你的人,现在弟弟全部让他们跪在你面前忏悔了,二哥,你可高兴?”雁无痕喃喃自语。

我的心里,忽然堵得慌。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从小被父母遗弃,小时候被最好的朋友欺骗,长大了,随时有可能被人送去暖床。

原来,不是的,原来,有人比我更惨。

我很难想象他们兄弟两个是怎么活下来的,母后早逝,宫里就没了给他们撑腰的人。我想起雁无痕在无痕宫拿着那把木剑时曾经说过:“我之所以那么狠命地练功夫,就是想要保护他!”

是怎么样的遭遇,让他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保护他的哥哥?

两个孩子,是怎样在这人心险恶的皇宫里长大成人的?

“娇娇,快,出殡了!”潇潇的话将我拉回现实。

我刚刚,错过了什么?

回头看看,雁无痕一脸平和,一丝情绪都没有挂在脸上,只叫:“等一下……”

众人正有些不解,雁无痕忽然慢慢走下去,走到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臣面前,阴气森森地笑道:“肖大人,十五年前的腊月初八,过得可舒服,可惬意?”

那位为叫做“肖大人”的人顿时脸色大变,手脚开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肖大人,今年高寿啊?”雁无痕挑眉。

“老老老老臣,今年,今年六十有四,四了……”

“哦!”雁无痕点点头,“活到这个岁数,也差不多该活腻了,该活够了!”他叹口气,将手放在肖大人肩上,“活得差不多年纪就算了,再活下去,太侮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了!”

肖大人的脸顿时由白转绿,由绿转黄,瞬息万变。过了良久,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跪下,拿下乌纱帽,道:“皇上,请善待臣的家人,错乃臣一人之错,与臣的家人无关!”

雁无痕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背转了身子。

肖大人看看雁无俦的棺木,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寿王爷,老臣来陪你了!”

棺木上,脑浆四溅,黄的,白的,流了一地。

“死了还要脏了二哥的棺木!”雁无痕缓缓转身,皱眉,”来人那,擦干净了,将肖之辉的尸首扔到城外乱葬岗去!“

台下的大臣一个个面如死灰。

终于发现,雁无痕的真面目了吧?

“出殡——”擦完棺木,终于可以送无俦上路了。

美丽,曾经来过,却也消失得很快。我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脸,都说红颜薄命,不知道,我的命运又如何呢?

一路上,秦王母子虽然不情不愿,可是有雁无痕的命令在先,却也不敢多动,只是默默跟着。

葬礼,隆重而热闹。唢呐和凄凉,雁无痕站最前头,头上伴着白色的布条,吹着白玉箫。

凄凉的声音,满京城都能听到!

我忽地醒悟过来,原来,第一次在我院子门口吹箫的人,不是雁无俦,而是……雁无痕。

棺木运往皇陵,墓碑上刻着无俦的谥号——孝德贤大帝!是雁无痕封的,他后来跟我说,其实,他这皇位,本就应该是无俦的,只是无俦让给他而已。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我却不理解他在丧礼过后将宫里宫外的一切事务都扔给了我做。

其实这都怪潇潇,没事找事,让我去政和殿陪着无痕,怕他出了什么岔子,也好帮着点,结果一帮二帮,他居然就成了我的长期扶贫对象!

那日丧礼后,我去政和殿找无痕,殿内纸屑乱飘,奏折扔了一地。

“无痕……”我看着那个躺在纸堆中的颓废身影,有些吃惊,“你在干什么?”伤心,也该伤心完了吧?

“娇娇……”他捂着额头,苦笑,“曾经,我做这个皇帝,是想要更好地保护二哥,只是,现在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不在了,你让我还怎么又动力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捡起一本奏折,我看了一眼,道:“你看,沧州守备上书感谢朝廷给钱粮赈灾,让百姓度过哦了这场劫难,你不觉得,这事情,其实也蛮有意义的吗?”

就如我们之前也有去各种灾区义演,或者探望当地居民的生活,虽然去的时候,或者有抱着作秀的心态,可是看到当地百姓脸上高兴的笑容和诚挚的感谢的时候,我还是会被小小地感动一把。

“赈灾那次,你也立了大功,这奏折就你去批吧!”雁无痕眼睛都没抬一下,没精打采地将奏折往我身上推。

我愣住:“我?怎么可能,我又不会批奏折?”以前演戏的时候,那也是男演员干的事情,就算是演干政的女子,也是在上面鬼画符而已,哪里真的批过什么奏折?

“随便批什么!”他倒是对我很放心。

好吧,那么多奏折,总要批掉几本才是,要不然外面那么多风言风语,怕是很难平息下来了。虽然这些天,雁无痕以寿王去世,忧伤过度,身体有恙而免于上朝,可这奏折也不能一本不批吧?

只是我那手毛笔字,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走到门口,看到苏公公,问:“你们这里,公公和宫女们里面,谁的字写得最好,又可靠?”

“写字?”苏公公有些为难。

“好好想想!”

“哦,有个小太监的字不错,据说他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后来死了,就被卖进宫了!”

“快去找他来!”我有些兴奋,想了想,又道,“去给我找点软点身子,不太容易蹭破皮肤的那种,快点!”

“是!”

叹口气,我走回来,看到那个依然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真是气不大一出来,也不管他是不是皇帝,抬脚,就狠踹了他一下:“这下,你满意了?”

“你倒是很适合干这个!”雁无痕一脸慵懒的表情,“要不,朕禅位给你如何?”

“我对当武则天没有兴趣!”我嗤之以鼻,“你别妄想了!”

“武则天是谁?”他一脸迷茫。

哦——

又开始了,我怎么老忘记我如今是到了一个和我历史所学完全没有关系的国家呢?

“你要懒到什么时候?”我转移话题,“过几天潇潇走了,我也要走了,你打算就一直这么下去,然后等轩岚灭国?”

他睁大眼:“你还是要走?”

“我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我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让我天天看你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吗?”

……

“别走了吧!”

“什么?”

“别走了!”

“为什么?”

“留下来帮我批奏折!”

“……想得美!”我拍拍屁股站起身,给他一个急速离去的背影。

腰上一紧,肩头一重,鼻尖都是某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喂,你干什……”

“不要说话……”他抱得我更紧,脖子上,还有一些温湿的液体,缓慢落下,渗入……

从政和殿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和天空一样沉。抬眼看天,似乎又要下雨,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天气反复无常,说下雨就下雨,说出太阳就出太阳。

一如人的心情。

“凤姑娘,您要走?”最近苏公公对我尊敬得很,果然是很会看主子脸色的好奴才呢。

我点头:“嗯,小兰子以后就待在政和殿了,吃的用的,都不许怠慢,但是,不许走出政和殿一步!”

小兰子就是那位帮我捉笔批奏折的小太监,我帮雁无痕批奏折的事情要是传入朝臣们耳中,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所以,小兰子啊,你是怀璧其罪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我深刻明白失去自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这次出来,只有我一个人,青家姐妹和容庆嬷嬷我是一个都没带,倒是显得自由一些,也不急着回青鸾阁。

心情有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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