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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玉尘缘-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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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佛门高僧该有的胸怀么？
真是太冷酷无情了！
林暮算是见识到了，相比无法无天的无耻愚蠢，他们师傅才真是到了大成境界，无人能出其右。
真是蠢到家了！
“你堂堂一代高僧，却见死不救，任凭恶人为非作歹，是何居心？”林暮怒道，“你良心可安？”
他突然发飙，木婉青和无法无天都是愣住了。
出人意料的是，一笑依旧一脸淡然，心平气和开口道：“各人有各人的因缘，各人有各人的因果。普善自作恶，自会有人处置他，时候未到，我强行插手，会惹来更多因果，造成后果就不是他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了，关乎一界存亡。”
“什么因缘，什么因果。”林暮痛斥道，“你不过是贪图自保，不敢沾染这些因果，怕祸水殃及自身，何必找这些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寻求心理安慰么？你算哪门子高僧？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一笑安稳如山，面色如波，开口道：“懂即是懂，不懂说了也不懂。不过你毕竟是无法无天带来，我们之间注定有这一场因缘，我便跟你说说你我之间的因果。如你所言，若是遇到恶人，我就前往击杀，这茫茫天下，恶人不知凡几，以我实力，绝大部分恶人，都非我敌手，我莫非要一个个去杀，杀到何时方是尽头？”
“拿你来说，你身上因果就很深，杀戮滔天，我若是想要造福苍生，直接将你击杀，天地间将会少很多杀戮，能挽救一万众生。”一笑淡淡望着林暮，“但现在我非但没有杀你，还跟你自如畅谈。”
此言一出，林暮和无法无天几人都震惊了。
“我早就说了，他不是好人。”无法这时还不忘借机打击林暮，对木婉青道，“他果然是一个魔头，所作所为，比普善还要惨绝人寰。”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他。”无天一脸大义凛然，宝相庄严。
“我罪恶竟是如此滔天？”林暮心神震动，喃喃道，“杀了我，能挽救亿万众生？那你为何不杀我？”
原来，他竟然是个祸患。
若是别人所说，他定然不信，但眼前之人，是和青莲古寺方丈平起平坐的超然存在，由不得他不信。
既然如此，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注定是一场罪孽，如今更是人不人鬼不鬼，忘却自己，忘却过去，元婴被封，修为全无。
“杀了你，又能如何？”一笑道，“你有你的因果，我强行插手，难以改变什么，说不定情况会更糟，说句胆小之话，我根本就不敢动你。你可能会造成亿万杀戮，生灵涂炭，也可能会造福苍生，拯救数不尽生灵。这一切，全在于你一念之间。”
一笑道：“我现在出手，或许是斩杀了一位魔头，也可能是错杀了一位绝世善人，这两种结果，我都会沾染无尽因果，连我所处的灵光界，都会跟着动荡，与其如此，不如让你顺着你的因缘，走你自己的路。”
林暮冷哼一声：“修为越高，反而越没有担当。你就如同一位看客一样，冷眼看着这世间繁华落寞，无动于衷，超然物外，那又何必活着？有何意义？”
“我于你们来说，的确是一位看客。”一笑轻轻点头赞同，“坐看庭前花开花落，天外云卷云舒，我离开了繁华，活在我自己的小世界里，说得明白一些，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也不是我，不是我，但又是我。”
林暮彻底被绕糊涂了。
“你说明白点还不如不说。”林暮眼见激将不成，还要被一笑说服，只好做着最后挣扎，以近乎无赖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不懂还是不懂，说了也不懂。”一笑喟然长叹。
林暮无奈，只好道：“算了，与你这铁石心肠之人，也没什么好说。既然苍生与你无关，我便不强求你去拯救苍生，普善由我来杀，我就问你，你去不去无尽沙海？青莲古寺方丈是你至交好友，若你不去，无法无天就会前往，你忍心看他们前去送死？这位木姑娘，第一次出来跟我游历，想要寻找青莲古寺，找到击杀普善良法，若是就此香消玉殒，你于心何忍？”
他面带无奈，却是说得气势磅礴，大义凛然，又带着一丝幽怨。
一笑不为所动，淡淡道：“青莲古寺消失那么久，又非今天刚消失，我曾经也去寻过，那时还没彻底看透，如今是真正看透了，所以我不会去寻找。无法无天就是两个祸害，死了对苍生也是一件好事。”
无法无天闻言，顿时哭丧着脸，无法道：“师傅，我们这次回来没惹你生气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法一脸悲痛，“我和师兄实在太无辜了，看热闹也能溅一身血。”
木婉青忙在一旁小声提醒无法无天：“你们师傅如此说，就是答应你们前往无尽沙海了。”
无法无天转念一想，顿时悲伤尽去，眉开眼笑起来，想着能和木婉青同行，两人笑得嘴巴都咧开了。
浑然忘记，无尽沙海是九死一生之地。
一笑望着林暮，继续道：“至于这位木姑娘，倒真勾起我同情心，我实在不愿见美好消逝。”
林暮不由暗骂，果然是和无法无天一个德行，见了美女，什么原则都没了。
但为了此行顺利，他不得不装着笑脸，激动道：“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同往？”
“我愿意。”一笑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天地都变得璀璨起来，“我愿意给你们一个建议，就是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一笑语重心长道。
林暮盛开灿烂笑脸，顿时凝滞。
坑人也不带这样的！
望一眼在旁偷笑的无法无天两人，林暮气急败坏。
师徒三人，没一个好人，他真是看走眼了，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了他们三个极品。
他越想越气，此行来到这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绝世高手，本以为接下来会轻松许多，却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个自私冷漠之人，偏偏还装作一副超然物外样子。
他看着就来气。
“跟你这懦夫，我没什么好说。”林暮怒道，“我管你什么因果，今后只要让我遇到了不平之事，我定要惩奸除恶，遇到一件，我就能救几个人，虽然杀不尽天下恶人，但终归是有点作用，总比你这冷眼旁观强！懦夫！”
痛骂一位这样的绝世高人一番，林暮心中痛快许多。
说完，他拂袖愤然离去。
木婉青犹豫一下，忙从后面追去。
“真潇洒，真霸气！”无法望着林暮背影，一脸神往。
能这样痛快的骂师傅，他们只能在梦中想想，林暮却付诸实施了。
更重要的是，师傅这个老混蛋还没出手惩治他！
“从此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就伟岸了！”无天小声嘀咕道。
两人刚一抬头，就看到师傅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满脸杀气。
“刚刚还装得一副高人模样，木姑娘和那蠢货这边一走，他就立即暴露本性了。”无法身形打颤道。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老家伙要发火了！”无天话音尚未落下，人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等等我！”无法拔腿向山下飞奔。
第0624章 四险三绝
站在山下清幽水潭旁边，望着迷蒙瀑布，林暮茫然失神。
他面上早已没有愤怒，而是弥漫着淡淡忧愁和迷茫。
寻找青莲古寺，比他想象中还要困难。哪怕是遇到一笑大师这样的绝顶高人，也是无法给他什么帮助，无论他如何激将，一笑大师都是一副淡然模样，早已洞悉世事，根本不为所动，他也没辙。
林暮有些哭笑不得。
连一笑大师这样的佛门绝世高僧，本应是慈悲为怀，心系苍生，都是不愿出手，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却逞强要杨善除恶。而且他自身，之前就是一个绝世魔头。
这未免有些可笑。
高僧不愿做善事，他一个魔头却想铲除普善。
是为了兑现答应过火云貂的承诺，还是为了成为绝世善人，为自己积攒功德？
假若是为了自己积攒功德，即便做千万件好事，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绝世善人，但他自己明白，其实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这分明也是一种自私。
还不如一笑大师这样冷眼旁观，来得干干净净，清澈无比。
他想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找一个动机，或者说找一个理由。
茫茫然，头脑一热就去做事情，还是去九死一生险地，还带着朋友同伴，实在太过愚蠢。
哪怕此行的理由，真的是为了自己，这也没有什么好说，但他若是拉上木婉青和无法无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至少现在的他，不愿如此做，不管这是不是善良。
林暮一下陷入沉思。
他和普善，其实无怨无仇，普善击杀了许多大能修者，如果说得自私一点，其实真的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甚至遇到普善时，退避三舍，寻求自保。
之所以想要击杀普善，完全是为了兑现答应火云貂的承诺，如今他也确实有心想要靠着自己力量，去帮助一些人。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而是真正做到问心无愧。
这个念头涌现，他心里安然许多。
寻找青莲古寺，一则是为了找到强大佛门功法和佛宝，击杀普善，二来也是为了找到控制心中杀念良法，还有就是，对于青莲古寺消失谜团，那些淹没在岁月中的秘辛，他同样很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一笑大师虽说不关心青莲古寺如何，但也是默许了无法无天跟他一起前往。
带着无法无天这两个祸害，现在他心中是没有任何愧疚了，他们师傅都已经这样默许。
哪怕是带着小火云貂欢喜，也为了帮他母亲报仇。
唯独令他很是过意不去的，就是木婉青。这一切祸患，木婉青本可以避而远之，当初他也确实是很坚定，也是如此做，只是中间出了意外，他没想到木婉青温婉外表之下，竟然有着如此刚烈性格。
人生总是这样，有着很多意外，谁也无法掌控一切，不能尽善尽美。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此行机缘深厚，顺利归来的话，能找到青莲古寺，对木婉青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莫大机缘？
福祸相依，大抵就是如此。
“你为何要与大师莫名其妙生气？”木婉青身影忽然在身后响起。
林暮回过头来，淡然一笑：“不过是想激将他出山罢了，我与他无怨无仇，他还热情款待了我们，虽然馒头有些黑，也不好吃，但也不至于跟他成为仇人。如今他既然不肯出手，我们几人前往！”
木婉青一脸担忧：“只是如今，我们还不知晓无尽沙海在哪里？更何况，那里是极其神秘的绝境，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了。”
“无尽沙海嘛，想去就能去。”无天笑嘻嘻走上前来，“我们如今都知道无尽沙海是最终目的地，再对照蓝色玉简中的地图，很容易就能找到线索了。”
无法也走上前来，还不时回头向山上观望，深怕一笑追来，忙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怎可如此莽撞？”林暮皱眉道，“不若我们回去问问你们师傅，到底要走哪条路，才能抵达无尽沙海。”
无法望着林暮，顿时一脸鄙夷：“刚刚你还跟我师傅撒泼发脾气，现在又要回去向他请教，你脸皮还能更厚点么？”
林暮面色一红，不由道：“不如你们去问吧？毕竟，你们是他徒弟，关系更密切，他肯定不愿见你们惨死在无尽沙海，自然会告诉你们一些良策，能让我们事半功倍。”
“得了吧。”无天道，“你还真听信他信口胡说，他说他是青莲古寺方丈的至交，你亲眼所见么？他也就是吹吹牛罢了，哪能那么厉害。他连普善都不敢击杀，实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林暮莞尔一笑：“照你这么说，普善似乎很弱一样，不如你去杀了普善？”
无天面色一窘：“我师傅都杀不了，我怎么去杀？”
“你们这徒弟都很怕他，不愿回去。”林暮笑道，“其实我倒相信他所说定然属实，他真没本事，你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为何偏偏怕他？而且他总是一副笑眯眯，云淡风轻和善样子。”
“你是没见过他真实嘴脸，阴险无比，坑死人不偿命。”无天立即反驳道。
“年轻人，终归还是单纯，可以理解。”无法装作一副老成样子。
几人扯淡说笑间，却是看到一阵红色身影，从山上跑了下来。
正是一身通红的火云貂欢喜。
隔着很远，林暮就看到欢喜嘴里叼着一块鸡腿，迈着优美灵动的步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欢快无比。
见到林暮，欢喜很是高兴，趴在林暮身旁，又开始啃起他的鸡腿，看上去很是美味。
闻着醉人香味，林暮不由诧异道：“这鸡腿不是黑馒头变的幻象么？怎么欢喜吃着那么高兴？”
木婉青道：“一笑大师说，外象为虚，心象为实，我们知道鸡腿是馒头所幻化，所以能看出馒头的本象。欢喜从未吃过鸡腿，以为这就是美味，自然看不出馒头的本象。”
“什么外象，心象，都是扯淡！我们师傅说得，也能信？”无法一把抢过欢喜嘴里的鸡腿，啃了一口，回味无穷道：“真香，这分明就是真的鸡腿！”
“是么？”无天一把抓过无法嘴里的鸡腿，啃了一口，嘴角流着油水，确信道：“这是真的鸡腿，真好吃！”
林暮站在原地，哭笑不得，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原来一笑大师吃的鸡腿，都是真的，给他们四人的，全都是馒头幻化的这太不地道了！
鸡腿被抢走，欢喜在地上急得乱叫，围着林暮团团打转。
林暮面色一凛，一把抢过无天手中的鸡腿，痛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跟一只禽兽抢鸡腿吃，真是禽兽不如！”
无法无天抹去嘴角油水，都是嘿嘿一笑。
林暮冷哼一声，将鸡腿递给欢喜，欢喜趴在地上，又抱着鸡腿啃了起来。
来到水潭边，洗净双手，林暮取出蓝色玉简，无奈道：“如今即便知晓无尽沙海是最重要线索，也有隐晦地图，但这些地图的真正位置是在哪里，我们根本就不知晓，也不知能否看出来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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