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易-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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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坑底爬出来，将撒开的头发一一束好，和诸神打招呼：“一年不见，你们情况如何？”
　　诸神报平安后，荀易也不多问，直接闭上眼，从天网中捞取信息，将这一年和大周国有关的事情了如指掌。
　　半晌后，荀易沉着脸：“先回泰乙界，等我安顿修整之后回荀家拜见母亲。”
　　众人回到泰乙界，荀易借口梳洗，随便找了一处温泉，只让任婰在旁陪伴。
　　“我除夕夜的时候在颛顼国出现过一天，那时候就感觉天道有点不对劲。”
　　朦胧雾气将青年渐渐长成的身体罩住，任婰在旁给他递东西。“我看主神已经领悟先天神道，而且主神在时空中闪躲，正好避过天雪大劫。那么您对九神王的记忆应该还在？”
　　“在。”荀易一边洗澡一边问：“刚刚我从大周国这边察觉到什么牛魔王来犯，那是谁？”
　　“火神王。冬至的时候，天庭出手进行大祭，将异域九神王统统打落格位，以兽的形态存在，被贬斥为畜生。”
　　任婰面露惊惧之色。对于天庭的计划，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看到一位位尊贵无比的神王当众被天帝变成兽类，让她心寒不已。
　　天帝，第十重天的威能太强了。
　　“贬谪为兽类？”荀易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天庭的言灵计划吗？”
　　“没错。借助文道上帝登基的瞬间，天帝和上帝联手祭祀天道，又选在冬至日这个特殊时间。”
　　冬至，是天庭所定的祭天之日。这一天，人间三千王朝统统开始祭祀上天，九州信仰之力连同十方无量世界的海量愿力涌入天庭。又有文道上帝登基，凡间开始准备文帝祭祀。
　　祭天祭帝，双重祭祀之下汇聚空前之多的信仰。然后天帝和天智上帝联手，以言灵之法为异域九神王颁布全新的名字。
　　当然，神王肯定不乐意。可他们无法反抗天庭的全力攻击。
　　“没有文道上帝相助，他也做不成。”荀易神色冷漠，随手拍出一片水泡，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这场祭祀的涵盖范围有多大？”
　　“那一战，不单单是天帝和上帝。十八位无上神人祭起六大平行宇宙封锁异域，生生将两界所有生灵的记忆统统修改。”
　　在两界凡人心中，已经将异域的概念彻底抹消。他们只知道，造物主创造宇宙，宇宙呈现多元世界的形态。而这些世界的中央有一个庞大无比的神界，称呼为天庭世界。
　　那是万界的主宰者，真正的宇宙主人。但是在这个神界之下，有九位不顺从的神兽妖王。
　　“两界所有凡人？”荀易忍不住色变。虽说文道上帝掌控人文，操控文明，但他能将异域生灵一并操控？
　　“当然，异域没清理干净，目前应该已经被神王们复原。”任婰解释后，荀易了然。他将手边的毛巾和皂膏放在一起。
　　毛巾盖住皂膏，他说：“也就是这样吧。在世界之外形成一层无形的天膜。让异界神灵降临后，就会自动形成神兽异兽的模样？”
　　水波荡开，任婰看到荀易精赤着的上半身，默默点头：“没错。本来天庭想要将异域一并纳入掌控。可最终只占据异域三分之一的世界。九柱神王归位，仓促间升起天柱，再度保护他们不受天庭侵扰。但只要他们从天柱范围中走出，就会自动变成神兽。”
　　任婰忘不了那些神灵如何在虚空中打滚，在天帝的言灵下变成一只野兽。一向以斯文著称的智神王，挣扎打滚，最终变成一只浑身白毛形似狮子的神兽。
　　“火神王被天庭贬称为牛魔王。毕竟他的本体就是神兽，九睛焚天魔牛。但其他几位神王的情况就不妙了。地神王因为以蛇作为象征，被天庭化作一条腾蛇，称呼为腾蛇王。战神王因为司掌兵戈，被天庭化作一只象征灾难、战争以及毁灭的朱厌神兽。”
　　朱厌，在天庭属于被忌讳的神兽，只有少数一些朱厌占据几个小世界。而今异域战神王一系的所有血亲统统被贬作朱厌。形如猿猴，白头红脚，象征兵戈灾难。
　　“智神王变成一只白泽，风神王变成一只飞蛇。嗯，他本体本就是九翅蛇神，和天庭的鸣蛇很相似。”
　　“至于时之王，则被变作一条烛龙。”
　　“烛龙，那不是他最常用的法相之一？活该！”
　　水雾中传来爽朗的笑声，随后他让任婰接着说：“其他人呢？海神王的形象和鲛人类似，难道是当做鲛人？”
　　“不，他被变成一条大鱼，好像是凡间饲养的那种小金鱼，就是身体要大一些，能支撑世界。”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龙族和塞纳海神族关系不睦，龙相帝刻意将这个皇族变成一种观赏用的金鱼。当他们进入天庭领域的时候，真身自动变成鱼类。
　　“不错了，好歹没变成鲤鱼，当做凡人的盘中餐。最后两位？”
　　“天宇主变成一只天鹰。”
　　“鹰击长空，倒也适合他。那么夜女王呢？”对这位古老的女王，荀易保持几分戒惧。
　　“不清楚。”
　　“不清楚？”
　　“嗯，天庭本来想要将她变成一只母狼。但她反应快，遁入黑暗之中化作另一种生灵。到底是什么，天庭目前也没探测到。每当祂进入天庭领域，都有夜幕笼罩看不真切。”
　　“夜幕无尽，掩盖一切秘密，看不到也正常。你说两界凡人都察觉不到？”
　　“何止，天神级别的存在也统统被天庭修改记忆。就连我们这些先天神，也差点遭难。”
　　除却先天神人外，天庭治下所有神圣凡人统统将脑海中关于九柱神王的记忆修改。在他们的记忆中，九柱神王就是九只神兽。
　　“而且，咒法效力还在。只要异域世界进入我们的领域，自动改变所有生灵对九柱神王的概念。”
　　先天神本身就是一种道，是一种概念，是一种现象。如果让凡人修改对他们的认知，那么就能从根本上将他们抹去。
　　谎话万遍就是真理。等到最后，神王们不得不认可自己现有的身份，成为天庭治下的兽神。
　　“天庭之力恐怖至极。恐怕这件事的促就，动用我的宙光如意以及你的那本真言之书？”
　　“嗯。用了。所以天功不菲，只是主神那部分好像没了。”
　　“没了？”荀易从水中豁然起身，一片水花散开。
　　任婰扭过头，扔过去干净的毛巾。“听祥云瑞海的人说，象征主神的功德林在去年一年中自动枯萎。”
　　荀易前往古纪元，这可不是没有代价的。他在祥云瑞海的功德林悉数枯萎，就连刚刚得到的这部分天功也统统塔上，这才将将两清。
　　荀易马上想明白始末，穿好衣服，洒脱道：“算了，功德可以再捞。先回家拜见母亲。”
　　“对了，主神。你刚刚观察大周国的天网。对嬴琇妹妹的事情可知道了？”
　　“知道，放心吧。这仇我自会给她报！”


第0742章　游子归
　　上元节又名元宵节，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然而荀家老宅这晚上冷冷清清，只有赵莹一个主人在这里守夜。
　　虽有仆从无数，山珍海味，但儿女此刻都不在身边。她只能孤居梅殿之中，遥望远处人家的阑珊灯火。
　　大殿灯火通明，赵莹自己坐在位置上，面前摆着一大桌子菜肴。只是她一点胃口也没，只能坐等饭菜一点点冷下。
　　雪姨低声道：“要不，我派人请各家太太过来陪您？”
　　“算了，团圆日子，何必让她们遭这份罪？再说，今天中午不是刚见过？”偌大荀家由赵莹打理，虽说她修行有成，可心中烦忧难解，鬓发之中已见雪白。
　　“我自己赏月看景，打发时间便是。”
　　这时，黎兰喜气洋洋小跑过来：“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易儿？”赵莹面露喜色，正要出门迎接。只见荀易穿着大红吉服，匆匆来到梅殿：“孩儿给母亲请安。”
　　“起来，快起来。”赵莹扶着荀易：“地下凉，别寒着。”
　　母子二人走到殿中，赵莹屏退下人，只留下自己、荀易、雪姨以及柳子明。
　　“你这一年过得可好？我听说，你被卷入时空乱流？”
　　“听他们瞎说，只是去时空中游学一年而已。”荀易轻描淡写，看了看四周：“荀昙和那家伙呢？”
　　那家伙，第二宇宙的荀易。帮荀易在大周国遮掩。
　　提及那人，赵莹美眸闪过复杂之色：“他又不是自由之身，第二宇宙当然还有他的事。年前就回去。于是，我借口你外出游学，帮你掩护过去。对了，你回来，要不要让众人过来给你庆生？”
　　“用不着。”荀易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坐在椅子上，看看左右：“荀昙今天没回来？”
　　“没回来。她也是个大忙人。”赵莹叹道：“她比你还忙。好歹这些日子，还能听到你在外面的传闻。但是她……”赵莹摇头：“边界战场消息难传啊！”
　　一听这话，荀易心中一酸：“孩儿等不孝，让母亲操心。”
　　“算了，不说这个。你刚回来，想必也没吃什么。来人，快去给大少爷再做几个菜。”
　　“不用那么麻烦，我和母亲凑合着就成。”荀易一扫桌子上的菜色。今天毕竟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虽然荀家老宅只有赵莹一个主人，但也摆上一整席。
　　荀易随手拿起两个鸽子蛋：“我陪母亲吃些就成。”
　　“这些吃食，我这身子骨吃些也就罢了。你这小年轻的，怎么能用？”赵莹按住荀易，否决他的提议。
　　不论是阿胶血糯红枣粥还是乌鸡菌汤，都是赵莹用来滋阴补身的东西。
　　“我这几日身子骨不爽利，你雪姨刻意命人准备这些药膳。你这大好男孩哪里能用？”赵莹吩咐黎兰：“快去给大少爷备几个菜来。我记得昨天刚到两头小牛，正好用来给他下酒。”
　　“牛？”荀易连连摆手：“大过年的，咱们家虽然贵重，但也不好犯这些忌讳。”
　　大周朝禁止杀耕牛，虽然权贵们不把禁令当回事，但能少一事少一事。
　　“这是前两天刚刚在山上捉的野牛，放心吧。”赵莹笑道：“再说，禁牛令已开，现在大周巴望着你成天吃牛呢！现在牛肉的价格，比鸡鸭还贱。”
　　“禁令开了？”荀易神色一凝，心中隐约有所明悟。
　　“开了。去年野牛成灾，朝廷已经开放猎杀令，这三年间可以随便吃牛肉。”
　　一个小命令，让荀易心中凛然：“和异域的战局居然严峻到这一步？”
　　“异域，什么异域？”赵莹神色茫然，显然也不记得异域的事情。
　　“没什么，我说的是牛魔王。”荀易马上用火神王现有的称呼。
　　“嗯，倒也跟他有点关系。据说这牛魔是天庭逃出来的妖王？他在九州之外聚拢妖兵意图伐天，你妹妹在边疆不就是在对付他？不知道他用什么法术，过去一年野牛成灾，朝廷只能开放禁令，并且鼓励杀牛。”
　　只要不成天神，关于九神王的记忆彻底修正。转化为天庭文明的特有语言，就连神王们的名字都被天庭重新修改。
　　牛魔王，本名洪啸天，天庭不从之妖神。因从天庭叛逃，故而被天庭派兵围剿。
　　在天庭的推动下，异域文明正面临岌岌可危的毁灭大劫。
　　荀易愣愣想事情，赵莹给他倒茶：“你离开一年，大周这边事情变化很多。咱们家这边还好，倒是嬴琇家里——”
　　“嬴琇家的事情我晓得。我不在倒也罢了，既然我回来了，这口气肯定不能忍。”荀易脸色不好看。
　　目前嬴琇不在大周国。去年荀易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混蛋散布谣言，说嬴琇乃凤凰之体，身居凰象，有皇后母仪天下之贵。为此，李周皇族有人动念头想要娶嬴琇。
　　“说起来，我对他们李周家的老五，还真没怎么见过。”
　　“你小时候成天跟七皇子混在一起，和五皇子当然不熟。”赵莹说：“他是贵妃之子，从小骄横惯了。去年听说嬴琇有宜家旺夫的凤凰命格，便设法搅混水，想要迎娶嬴琇。还说什么，当年你们俩的婚事不作数，又把王觅芸拿出来说项。”
　　“那人，提她作甚？”荀易懒得提及这个人。
　　赵莹说：“当初你和王觅芸的婚事我便有几分不同意，不过你爹和她爹定下亲事，木已成舟也不好反对。没想到后头王家悔婚，却还敢来这一出。”
　　荀易岔开话题：“五皇子听信谣言娶嬴琇，意在帝王之位。皇后娘娘没说什么？太子还没死呢，她没动作？”
　　“动作是有，不过她也有心让太子娶嬴琇。”
　　“什么意思？”荀易凝眉：“难不成那谣言，她也信了？”
　　“那可不是什么谣言。”赵莹摇头：“你当知晓，王觅芸和嬴琇乃同日而生。她二人出生之时，有凤来仪。她俩出生时，的确曾沾染凤气。不然，你父亲当年为什么给你和王觅芸订婚？”
　　十几年前的往事，但要说没人知道又怎么可能？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只是没想到，十几年后居然又被人翻出来说话。”
　　嬴琇的生日在三月三，也就是金圣大天后的祭典日。在这一天出生的女孩，并且沾染凤凰之气，又因为金德属性，最终西王妃才被金圣帝君收作弟子。
　　荀易想到古纪元的时候，又道：“因此，嬴琇烦不胜烦，自己跑去边陲战场了？”
　　“嗯。毕竟有凤气在身的女孩，皇族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有凤凰气，一般人家谁敢娶？这不是摆明告诉李周家，这是要谋反么？
　　嬴琇也是刚烈性子，碍于自家父亲在大周为官，不好明着反抗皇族。于是让月神们帮忙演了一场戏，说是被高人收徒，外出游历。实质上，嬴琇跑去战场历练，意图晋升天神之道。
　　“这口气儿子忍不了。”荀易神色不悦，自己和嬴琇的婚事好不容易说通天上那群月神们，没想到凡间这边还敢找幺蛾子？


第0743章　下战书
　　“外面那些糟心事，回头儿子来解决，母亲大人不需要管这些。”荀易不欲让赵莹操心，等饭菜上来后，让柳子明和雪姨陪二人用膳。
　　尝了一口炖好的牛肉，荀易神色顿了顿：“怎么感觉有些生？”
　　“生么？我觉得倒正好。”儿子归来，赵莹神清气爽，大快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