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小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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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飞旋，她和陆羽之间的种种幻灯片一样在眼前播放，他的固执和孩子气，给予的宠溺和关怀不容丝许置疑，眼前所见真的会是真的么？晓晓吸吸鼻子，开始回想事情的前前后后，如果他真的有意和文媚儿在一起，没有必要等到现在才对……

一定有隐情！

打定主意，晓晓不再埋头哭泣，强忍住寒冷缓缓起身，用过往的甜蜜给自己打气，她要撑回去，当面问清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上去往庙街的大路，店铺多数打烊，唯有几家通宵达旦营业的酒铺尚有点点光亮。

此时晃荡着过来的四个混混，即使夜色暗淡看不清面貌，晓晓也隐隐感觉投过来的猥亵目光，微微蹙眉抱紧自己，想要快步离开，哪知他们却更加快，一下将她围住，相互交换眼神，挑起一串痞里痞气的笑声。

晓晓当即握了拳，挑眉瞪一圈，抿住唇角，想从空隙中过去，不愿多费口角。

如她所料，挡在身前的男子张臂挡住去路，可是没容他开口人已经莫名其妙被反摔在地。晓晓利落的回身一脚，那人被踩得险些背过气，而其余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弄的一时痴呆了。

晓晓哼一声，从那人身上迈过去，舒展开筋骨似乎也没先前那么冷了，本以为就此吓住那些人，肩上一沉不知何时探过来的爪子紧紧扣住了她的肩骨。

乖乖的，碰上了个练家子，显然，功夫还不一般。

那人飘到晓晓身前，尖嘴猴腮的面相涎着奸笑，贼溜溜乱转的眼睛在晓晓身上放肆打量。“小姐，我们兄弟只是看着天干地冻的想给小姐暖暖身子，何以如此动怒？”话是在质问，腔调却极为下流。

晓晓想要甩开肩上的爪子，却不见效果，心下顿时急躁，黑灯瞎火的，就算大叫估计也不会有见义勇为的好心人。洛阳的治安，晓晓向来不敢苟同，这些彻夜招展的小酒家更不会因为陌生女子招惹是非。缓缓心神，挑眉道：“我不冷。”

话一出口又引起一波笑声，四人废话连连，都是那些可想而知的粗俗言语，凑将过来。

晓晓一不做二不休打开伸向自己脸颊的爪子，虚晃一拳，抬腿狠中那人裤裆，空荡的大道顿时回响起一声猪嚎，打斗声就此而起。

六十章：又起波澜

　四个男人里只有截住晓晓的那个瘦猴身手够说，尽管这样，盏茶的功夫，晓晓还是被逼到墙角。四人猥琐的目光游移在她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笑声更加猖獗。

晓晓后退着，几步就触到冰冷的墙壁，再无回环余地，心底顿时凉透，狠狠瞪着四个人，“你们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汗一个，这么狗血的台词居然也有用到的一天！算我萧晓晓红颜命薄。她当真是乐极生悲了，古人说的话果然有道理。

“晓晓？”听见熟悉的声音，刚走过来的杨俊毅向旁边的巷口望去，正见那几个男人想要对晓晓无礼，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围住晓晓的色狼都被大力踢飞撞到墙上。

晓晓紧紧拽着衣领，缩在一起，正不知如何是好，周遭突然安静了，试探着抬起头，杨俊毅正绣眉微蹙俯身下来。

“真的是你！”扶她起来，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长衫给她披上，“你怎么会在这？”

晓晓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然衣服还带着体温，她顿时暖和了不少，不忍拒绝了人家的好意。牵扯嘴角勉强笑一下，“和陆羽出了点误会，赌气出来的。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杨俊毅叹口气，“赌气出来……当真太任性了，陆兄也是，怎的能容你这样胡闹！”

他说今天应承一个大客户才会闹到这么晚，刚才还在抱怨那老儿难缠，此时又庆幸起自己没有早早敷衍了事。两人缓步走出巷口，果然见一半醉商贾打扮的人由小厮搀扶着立于路边。杨俊毅几句打发了那人，准备送晓晓回家。

晓晓抬眼看见疾奔而来的陆羽，苍茫的夜色下嘴边呵出的白气消散在浅风里，正焦急的左顾右盼，一个转头方看见不远处的她。晓晓有些木讷，干涩的眼底又一次潮涌，刚才的委屈和惊恐纠结上心头，他，来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陆羽看清她身边是何许人，几步上前将晓晓护在身后，“你怎么会在这？”晓晓低头叹息，这容不下她身边有别人的占有欲倒是没少却半分。扯了他的衣袖晃晃，跨出一步将衣服递给杨俊毅，颔首微笑，“改天再谢。”

杨俊毅笑着点头，迎上陆羽满是愠意的目光，“晓晓性子急，还望陆兄好生照料……”又看了一眼低头立在他身侧的晓晓，似乎意识到话说的不符身份，止住不再言语，抬步要走。却被陆羽举臂拦住，“是不是你让文媚儿来的？”

杨俊毅一怔，不明所以，“在下不知陆兄是什么意思？”

陆羽见他一脸诧异，碍于没有证据只得攥了拳头，“没什么。”想起那日偶然所见的画面，若不是他指使，文媚儿怎么会威胁盈盈？然而空口无凭，不知他私底下和文媚儿有何等交易，让她牺牲至如此地步仍有心维护。

回身将外衫给晓晓裹上，张臂想抱她，却见她决绝的后退，一颗泪珠子随之滚落。

“她还在么？”晓晓的声音伴着不安的战栗。

陆羽不顾她的退却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我……”

晓晓忽然觉得脖子凉凉的，他，哭了……心中某处很不争气的软下来，举臂回应了他的拥抱，“回家吧。”

远空微微泛白，盈盈一人缩在花厅的藤椅上掉眼泪，见陆羽背着晓晓回来缓缓起身，诺大的眸子红红肿肿。晓晓才刚落地，她扑通跪倒在她身前，“晓晓姐，是盈盈不好，你不要让羽哥哥送我走好不好？”说着抽泣不止，一副小身板桀桀战栗。

盈盈那天有意托住晓晓闲逛，去买安神茶当然也是计划之中，事先拿了钥匙的文媚儿早早躲在她的房间，等待时机。而陆羽的茶中，下了一种叫做“逍遥散”的烈性春药，再加上文媚儿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当即心性大乱。

晓晓认定自己的茶里该是放了迷药之类的东西，但是盈盈矢口否认她也就没再追究。至于这件事是不是和被拒绝的杨俊毅有关，世上男人这么多，晓晓不会因为离开陆羽就嫁到杨家，因此也没有深究。陆羽出面在如意居做东感激他出手后，杨俊毅也没见什么不妥的行动，连陆羽都有些诧异。

然后这件事以最平淡的方式结束了，因为盈盈拿着那串红玛瑙的手链问她当初的承诺还当不当真。苦笑的晓晓，原谅了盈盈的“无知”陆羽将她送走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经了这件事，她和陆羽的感情似乎有意无意的淡了下来，他知她有心结，加倍疼惜，可是有些事，并不是拼命弥补就能当做没有发生，纵然晓晓是个现代人，想到他们每日还要朝夕相对的在一起工作，实在不能真的释怀。陆羽不敢强求，暗暗为自己的计划准备。

晓晓开始思缜所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是不是太纯良了？自己这般一无是处，有朝一日陆羽真的背叛了她该怎么办？举目无亲，天大地大又有何处能容身？想来一筹莫展，又是数日从指尖溜走。

面上恢复如水的平静，尚斌却意识到晓晓学习医术更加用心，窝在医馆的时间也多了许多，他虽不知那天的事情，也将晓晓无故的改变放进心里。

阳春三月，杨柳青青，天空退却阴翳换上一层崭新的透蓝，阳光开始有了明亮之余的温度，晓晓第一次体味到故友重逢的百感交集，顾不得众人眼中的异样，扑进眼前人的怀里一时泣不成声。

白日怎么也没想到她见到自己的情形会是眼前这般矫情，一时哭笑不得，只得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任她在怀里眼泪鼻涕的乱抹。

晓晓哭够闹够这才抽搭着抹干眼泪，跳出几步，吐吐舌头，“这次，算我非礼你好了。”小杜闻言险些笑抽过去，一向安静的医馆一时间被笑声灌满。

傍晚晓晓拉着白日到家里吃饭，却见一个惹眼的红色身影立于门口。一改往日的风骚，文媚儿素面朝天的脸上透着几分凄容，微微颔首淡然一笑，“我有几句话想和萧姑娘说说，不知姑娘可有时间？”

六十一章：悲戚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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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从未见过文媚儿脸上如此恳切，自初见到后来的种种相见，文媚儿在脑中的形象都是妖艳夺目，永远保持着盛气凌人的傲气。她是孩子心性，很少记仇，之前的生活又没有什么记仇的机会，所有大事爸妈早就做好安排，生活琐事，一切麻烦曲洋都会解决。此时相对，虽然脑中仍会不自觉想起那日的尴尬画面，抿唇思缜良久，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看一眼白日，他当即会意借口去看方妈妈，敲开了尚斌家的门。

两人在花厅中坐定，晓晓也没有客套什么，静静等待文媚儿打开话题，双手揪着衣襟，莫名的紧张感自心底升腾，很奇怪的现象，是在担心什么吗？然而，没容她找到答案，文媚儿甜腻的声音入耳。

“我有了身孕。”

晓晓的心骤然抽紧，水灵的眸子瞬时定格一处，瞳孔却是涣散的。有了身孕，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当即想到了奉子成婚四个字。

时间仿佛静止，连呼吸和心跳都被空白的思想生生忽略。她不是没见过电视上的三妻四妾，不是不知道男尊女卑的现实，然而，她却是真真没有想过与谁分享陆羽，虽然，她开始考虑某些意外的发生，文媚儿的话却是她意外以外的意外。

“萧姑娘？”文媚儿一直等待她的回应，半晌，只见她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禁不住低声唤她，连叫几声她才听见。

晓晓松了衣襟，手心已然湿了，看看文媚儿殷切的目光，垂下眼帘，又自嗫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她该去找陆羽才对吧？

文媚儿见她不语，只得又说：“那天的事，其实怪不得陆羽，既已发生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如果你不松口，只怕他连这个孩子都不会认。”一句话说的悲戚，喉咙梗塞便落下泪来。

晓晓听的发愣，陆羽真的会这般无情？想起他对自己的百般呵护，于其他女子就是无情吧。陆羽和文媚儿既然出了那样的事，于情于理都该有个说法，可是，晓晓回去之后便再没见文媚儿，此后陆羽更是只字不提生怕她难过。想来还有自己没有见到的情节，对文媚儿的话不再怀疑。毕竟只是个柔弱女子，不说在这贞洁重于性命的古代，就是现代也不见得能无所谓吧？

见她梨花带雨天见尤怜的模样不像作假，晓晓的软心肠又开始作祟，“你还是先告诉陆羽，看他什么反应，如果是因为我让他弃你们母子不顾，我会尽力帮你。”

送走文媚儿晓晓的心情斗然沉重，呆呆的坐在花厅里，直到天光暗青大门被叩响，才恢复神智。

来人是白日，见到晓晓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皱眉，“她来找你做什么？”

晓晓一笑带过，缓缓摇头，“只是来坐坐而已，快进来吧，我给你做几个新学的菜色。”

“方妈妈说好久没见着我了，今天都到那边吃。”一语顿住，神色凝重了几分，“我认识的萧晓晓可是从未有过心事，怎的半年不见就长大了？”说着伸手比划一下晓晓的个头，蹙眉道：“没发现啊！”

晓晓白他一眼，踮起脚，挑眉，“发现了吗？”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锁了门拐进尚斌家。

杏儿忙活完就在门口候着陆羽和盈盈，好在没等多久就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忙招呼进院子。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尤其是喜人的方妈妈，说不得几句话就要笑上一次。可是晓晓脸上的落寞三个男人尽收眼底，也都生出了不同的揣测和打算。

经了上次的事情，盈盈乖巧许多，确切点说是没了多少幺蛾子，总是早早便洗漱睡了，不再纠缠陆羽。

晚上依旧很冷，陆羽将晓晓房中的暖炉拨弄的旺了许多，又加了些炭。他不帮她打理好，火炉拗不过三更便冷了。想到这，陆羽有些欣慰的笑了，有个人等着自己照顾，也是一种幸福。

“等天气再暖一些，我们搬到远一点的地方住好不好？”陆羽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炭火劈啪作响，点点火光透射而出，晕染了他嘴角浅浅的微笑。

晓晓手中的动作迟钝了片刻，随即恢复，将被角抻平，盘腿坐到床上，“为什么？”她又何尝不想换个环境，可是想到文媚儿的话，心里瞬涌起一股酸涩。

陆羽在她身畔坐下，“你，不喜欢？是不是不舍得方妈妈和杏儿？”想揽她进怀，晓晓却抱着枕头缩到一边，低垂着眼帘，心事满满。陆羽微微心悸，笑容中染些苦楚，“我和安叔老实叔说好，将盈盈交与他们，你本就不习惯北方干冷的气候，而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晓晓听的心痛，拼命忍着不让自己落泪，挑了唇角看他，“反正现在天气还凉，到时候再说吧。”等文媚儿告诉他之后再说吧。

陆羽欲言又止，蹙了蹙眉，点头，“那你早些歇着吧，白日，是今天过来的？”

“恩，说是家里一直忙的脱不开身，明天约了在洛阳好好逛逛，到这里小半年也没个时间好好玩一下，也算个机会。”晓晓无意的说着却没见到陆羽暗淡下去的眼神。

陆羽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第一次觉得心中空落，明明想要紧紧抓住她，却仿佛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晚同样难眠的还有早早回了家的文媚儿。

文媚儿呆立于窗前，月色皎洁银霜遍地，庭院中的花花草草披上一层乳白，缓缓摇曳于风中，莫名生出凄凉之姿。素净的眸子酝酿出水色，浅显的烛光缭绕于瞳孔，映的神色愈加迷蒙。

浣儿将一件绒布斗篷批在文媚儿肩膀，“小姐，夜凉，你现在身子弱，还是去歇着吧。浣儿在你身边陪着，等你睡着好不好？”

文媚儿吸吸鼻子，握住浣儿的手，“再过上一两年，我帮你找个好人家，为人忠厚便好，像我这般痴迷，倒是落人嗤笑的下场了。”

浣儿先文媚儿落下泪珠子，砸在两人相错而握的指间，冰凉。“小姐不要这么说，明儿跟杨公子好好说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再加上……”泣不成声，竟是再说不出。

文媚儿苦笑，生生把眼泪咽下，若是真的记念着情谊又怎会让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