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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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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道,“我吃了酒,看着眼花,你拣要紧的给我念念吧。”

玳二皱眉道,“真是触霉头,进项跟往年没两样,挖参的山场子、齐化门外的造办场子,还有几处庄子的房租地税,先是三月份人参落价,木材厂也没挣着钱,又赶上七月份大雨,囤积的木料活脱脱淹在水里,入秋以后,岁凶歉收,光景不如以前……”

胤禟摆手,“得得,这些个挠头的事儿我知道得比你清楚,你就单告诉我,结余多少?”,

玳二的居安思危还没有打住,“出项倒是比往年都来得多,这您也是知道的,万寿千秋、大格格出阁、时令节当的各色贺仪、红白大礼、各房的月利、吃穿用度,这几笔倒是在意料之中,可是使给八爷十四爷他们的,打点各路神仙,可就没数了,”玳二指着账目上的红笔字,“这不,账上才剩了一百余两。”

珍六吐了下舌头,“平日里捧戏子玩鸟斗蛐蛐,跟人家比开粥厂子,您倒是大方,敢情是外强中干,到了这步田地?”

玳二道,“六妹这话没说到坎儿上,这笔账不是这么算的,岂不说我们一大家子,上下百余口子,进项出项都错综复杂,今儿刚进了来,明儿又出去了,哪儿有定准的?这家我理了一年,要只给爷剩下这么点钱,我岂不是要抹脖子去了?今年的光景是有些捉襟见肘,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是只出不进地穷败,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只不过死钱是没剩多少,可活钱不还是在外面使着?都说年关难过,到了眼下,一时周转不来,却是有的。”

珍六点头,“我是外行,二姐说的在理了。”

玳二继而道,“这都是过得去的,可今年的账上,有借国库的五十万两银子,这可就是大窟窿,得想法子补上。”

珍六又瞠目结舌道,“乖乖,方才才说到盈余了,怎么又拉了这么大的饥荒?”

“方才只是报进项跟府中的开支,借国库银子走的是外帐,也不是我经手,是爷亲管的,方才就没算在里头。”

珍六急了,“哎呀我的爷,您拿那么多银子,都贴济了哪个丫头养的去?我要个红珊瑚钿子您都跟打太极似的,这下好,您儿子可真要光腚了。”

胤禟呵道,“你给我把嘴闭上!”

玳二亦说道,“六妹,可不能乱说,且不说今年造办厂子遭淹,要拿钱出来修缮,其他皇子们在爷这儿支使的钱,就有几十万。咱们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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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率性的人,兄弟有用的,哪怕自己拉饥荒,也绝没有回绝的道理。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也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再这么下去,这家非……”

胤禟冲玳二道,“你懂什么?”他两条胳膊垫在后脑勺上,闭上眼睛,笑道,“你们当你们的男人就这么点本事么?我知道,你们而今也像外人一样,打量我是流年不利,欠了那么大的亏空,又断了财路,这家非得败了不可,是不是?你们就放一百个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守的怎么也是个皇子,远不至于山穷水尽。”

珍六最爱看胤禟一副心不在焉却胸有成竹的大做派,于是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谄媚地笑道,“爷,那您说这个亏空要怎么补?”

“用你管那么多!”他不耐烦地转向玳二,“你也别尽跟我说这些虚头八脑的事儿,我就问你能给我拆兑出多少银子来。这都快要过年了,眼下还有皇额娘的千秋。一百两够干什么的啊?这可真是火烧眉毛的事呀。”

玳二从小杌子上起身,郑重说道,“我差事没办好,您责罚我吧。”

胤禟不住晃着脚丫子,脚疮似乎要愈合了,但却总是痒痒的,“我罚你有什么用啊?再说钱又不是你花的。”

玳二道,“眼下应急的银子,倒是有了来处。”她冲珍六柔和一笑,“六妹,你就拿出来吧。”

珍六倒没嫌胤禟海口夸了半天,却连给宜妃贺千秋的银子都没有着落,反而笑眯眯道,“等着。”她扭身从首饰匣里抽出一张清单来,递与胤禟。

“这什么呀?”胤禟眯缝起眼睛来端详。

珍六道,“都是各房姐妹们暂使不着的头面首饰,金银家什,给您押个千八百银子支腾过这阵子去。”

听得一言,胤禟那晕头八脑的身子也爽利了,不由得起身来,“可以呀,”他仔细看着清单,“这谁的主意?六儿,不会是你的吧?”

珍六飞一眼玳二,“我跟二姐合计的,总成吧?”

胤禟道,“成,成,爷早知道你们都是可人意儿的明白人,真是妻贤夫祸少,没成想这平日里没正没经的,当口上却如此通透。”

珍六嗔道,“爷,您可得好好谢我们哟。”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好,您若能当得一千两,就抽出两百的头来给我置办珊瑚钿子。”

胤禟笑道,“你未免也太狠了。”

珍六嬉笑,“好啦,跟您闹着玩呢。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平日对我们那些细水长流的好,我们都记得呢。”

“这还像句正经话。”他瞥到玳二,感觉她今日的蚕豆脸似乎也圆展了些,他才体味出丑媳妇的实惠来,于是感激地道,“好姐姐,你坐这儿来。”他拉过玳二的手来,递过清单,“这事交给你去操办,另外,我在平阳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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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几年也荒了许多,没什么赚头,你也给我打点着卖了吧。”

玳二应了,胤禟瞄了一眼单子,想起一件事来,“这上头怎么没有福晋的份子?”

珍六抢白道,“我们哪儿敢跟她要去?”

玳二道:“这只是几个小姐妹私底下商量的,况且是向外使钱,怎么好意思惊动福晋,让她劳神呢?”

胤禟体会出她们的难处,就说,“既然你们都捐了出来,她一个做大的怎么反倒没个表示呢?让她来,我倒要当面问问她,看她这个福晋还有脸做下去!”

未几瑞玉被唤来,一身藕色坎肩长裤,露着象牙马褂的两条袖子,寝装来不及换,透着单薄的凉意。胤禟端坐罗汉床上,一左一右站着护法的玳二和珍六,一见瑞玉楚楚可怜的样子便有了几分心软,却不肯表露,铁着脸道,“九奶奶,这阵子忙什么呢?”

瑞玉不语,却将手上的戒牌递与胤禟。胤禟接过看仔细了,上书“禁语”二字,不禁怒火中烧,先前的三分体恤已全然没了,再加上小妻在侧,更觉得跌份,借着酒气,便将戒牌摔到地上呵道,“再别装鬼作弄我!这几年我悉心担待了你,没成想你是蹬鼻子上脸,拿着这王八盖子往谁身上扣呢?禁语?我今儿偏要你开口说话,若是少了一个字,看爷怎么惩治你。”

虽说瑞玉这几年遭了胤禟的冷淡,却也从没受过如此委屈,再看了胤禟声色俱厉的样子,吓得一哆嗦,向后退了两步。

“你倒是撒手闭眼来得痛快,你看看这些个做姨娘的,我平日怎么待见你,怎么待见她们,遇上事儿,她们反倒念我的好,想着怎么给我排忧解难,可你呢?就会递给我这么个牌子,你不稀罕这个福晋没关系,有人稀罕。”

看着瑞玉惊恐万状,玳二忙劝阻道,“爷,您这说得什么?这事儿福晋压根还不知道。怪我,想着怕扰了福晋清修,没知会她。福晋岂不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只是琐事缠身,想不了那么周全罢了,她今儿既然知道了,岂有个甘心人后的?”又忙着对瑞玉道,“我们打点了些贴己的细软做当头给宜娘娘贺千秋,福晋也看着随便添点吧。”

瑞玉这才弄明白了原委,一时慌张无措,却也渐渐平息下来,眼中的两泓秋水凝视着胤禟,渐渐冻成了冰,只是仍旧不肯开口,带着怨恨般地,利索地摘下耳坠,珠花簪钗,褪下两个腕上的翡翠金玉钏子,再往里摸,摸到那陈年的香串子,宛如伤疤一般触目惊心,却到底舍不得摘,只是鼻子一酸,落了泪。

玳二战战兢兢地看着,只觉得瑞玉是火上浇油,果然听胤禟厉声道,“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说罢扬手向她冲去,被玳二死死拖住了,急道,“眼下要去热河扈猎,爷可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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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伤了身子,再说福晋骨肉单薄也禁不起呀。”一边使眼色给珍六,珍六拉着泪人般的瑞玉,故意叫道,“我说福晋,你怎么还等着让他打呀?”于是招呼雁庭她们将瑞玉迎护了出去。胤禟挣脱着玳二,骂道,“连这个糟糠的蹄子都摆弄不了,我愧对爱新觉罗氏的祖宗!”

玳二只觉得好笑,“您这说得什么呀!夫妻哪儿有隔夜的仇,福晋纵然有千般不是,到底还是福晋,她挨了打,您又颜面何存呢?恐怕被我们这起子姨娘和下人笑话了去。况且这事儿让四格格知道了也不好,无不是的父母,您总得在她跟前给福晋留点面子。”

胤禟见瑞玉已去了,也不愿追究,只跺脚道,“都怪我平日纵容了这个孽障!孽障!这事儿没完……”

珍六送走瑞玉回来暗自得意,端碗茶给胤禟,“您消消气,十四爷来了,在前堂候着呢……今儿晚上真够热闹的。”

“让他进来。”胤禟气急败坏地抬手一挥,扬起下巴让玳二给他扣扣子。

珍六高兴得有些飘飘欲仙,打量着他怪道,“哎呦,您气糊涂了?这是我的内室,怎么能让他进来呢?”

胤禟急了,吼道,“你们俩躲开不就完了!难不成还让我们哥俩躲你们?”

玳二拉起珍六溜了出去。

“九哥好兴致啊。”胤禵见胤禟,脸上总是挂着甜腻的笑。

胤禟戳点道,“每回见你就是这句,来点?”

胤禵看着木桶里余温尚存的酒盅,摆了摆手,作揖道,“九哥,这回你得帮我。”

胤禟问道,“又是谁为难我兄弟啦?”

“八哥的人参了我一本。这回可是动真格的了。”

胤禟眉头一皱,“谁呀?”

“十哥的舅舅,阿灵阿。”

“他?他不是很给你面子的么,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前年我大舅子在茔地边儿上买了块地盖园子,迁户的事没谈拢,几个无赖乡户聚众闹事,干起架来,结果失手打死一个,也不知道是阿灵阿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包衣奴才。”

“这是你大舅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园子是顶了他的名义给我修的,祖茔之地不入官,我寻思周全一些,打算明年开春动工,也不知道怎么被他们知道了。你还不知道么,明着是阿灵阿给他的奴才申冤,暗里是八哥支使他掣我的肘,我再继续争这个西北将军,不知以后还有什么样的后文呢。”

胤禟思忖了下,笑道,“我说十四啊,怎么每回遇见八哥挡路,你就跟卸了轴似的?你就那么怕他么?他参你一本,你不会摆他一道?”他打量着胤禵,“你这人,瞅着不窝囊啊。”

胤禵亦笑着探身道,“九哥,我倒是有旁的路子可走,但为什么单找您呢?还不是知道您是个胆大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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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人?咱们这里头,您跟八哥的关系最好,他也把你的话当回事,你跟他掰开揉碎地谈,还不是举手之劳?再说,咱们不是说好的么,您帮我拿下西北带兵的差事,我把陕甘青海一路的官缺给你,你卖了再来填户部的亏空。”

胤禟感觉脑中仿佛有一道裂缝隐隐地痛,忽而嗡地炸开了,他才意识到胤禵并不是不敢跟胤禩斗,而是还有他可以用来借刀杀人,“知道了,九哥给你想辙。不过明告诉你,九哥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敢使点钱,你还得想法子把老十也拉过来,今儿你还不知道吗,八哥为什么想绊你一下就能绊你一下呢,还不是有人可使?”他把空酒盅放进木盆里漂着,那酒盅忽而失重倾覆,倒扣着沉入水底,他的眼皮跳了起来,仿佛刚才是看到他那个岌岌可危的五十万两亏空。

送走胤禵,他依旧心乱如麻,思量下,惦记的反倒是瑞玉。他鄙夷自己的窝囊,女人和银子一样,都像他脚上的疽,痒痛不止却触碰不得。他低声咒骂着,穿衣往福晋的院中去了。

一进门,明间的圆凳上便有一个人等着他,清脆道,“你还知道回来呀!”

胤禟一怔,才发觉是红丫儿,正在桌子上摆弄她的泥娃娃,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一句熟悉的话也是敝帚自珍的,于是道,“你这小人儿,在这里做什么,你额娘呢?”

红丫儿的胖手指指东次间,仿佛还不知道方才他们大闹了那一场,“我额娘在禁语呢,她不跟咱们说话。”

胤禟淡淡道,“你额娘疯了。”

“你胡说。”似乎是因为生来与额娘相亲,红丫儿对她的父亲有三分敌意。

瑞玉也不出来迎他,他向那圆光罩里面看去,人不知在哪儿,只有高台上的烛火凄厉地抖动着,仿佛无声的呜咽。“你怎么还不走呢?”胤禟低眉冲红丫儿道。

“我今天要跟额娘睡。”

胤禟高声道,“雁庭,带四格格找她嬷嬷去,那起子老妈子们整日游手好闲的,都是三十斤干饭也吃不饱的货色。”

雁庭慌张着从次间跑出来,犹犹豫豫地道,“可是福晋她……”

“她死不了。”胤禟斥道。

雁庭不敢违命,抱着红丫儿出去,红丫儿自然不依,口中喊着额娘,死死扒着桌子腿,雁庭不敢使蛮力去拖,只是低声劝慰着,胤禟拉开雁庭,一把拽起红丫儿来递给她。红丫儿的手被拽疼了,大声嚎哭起来,瑞玉终于从东次间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放满金银细软的托盘,冷冷递给胤禟,去抱孩子。胤禟将托盘摔在地上,拉住她,说道,“今儿晚上你也把我戏耍够了。说句话,我就让孩子回来。”红丫儿见瑞玉出来了,委屈地向她张开小手臂,而瑞玉仍不肯开口,只是使劲挣扎着去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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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无济于事。胤禟嘲雁庭使了眼色,雁庭犹疑着抱走了哭得撕心裂肺的红丫儿。胤禟嘲道,“你真是到了成佛之境,闺女哭成这样子都可以忍心不管。”他将丫头老妈子们一并呵退了,径直把瑞玉拖进西次间去,她披散着头发直挺挺站着,面色青白,宛如玉雕一般瞪着他,他捡了个座儿坐了,复而说道,“你也甭这么看我,我说过,这事儿没完。我今天来,就是非要看你开口不可。

“我打算立个侧妃,明儿就知会了宗人府,去修玉牒、筑金册。我从前跟你说过,只要你活着,绝不抬举别的女人。今儿只要你肯说个不字,我就不抬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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