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高歌-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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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着话，肩并肩走进了一处宽广的洞府，没想到宫殿的甬道内竟然别有洞天。

　　　　看时，洞府的正中心突兀地冒起一个犹如祭坛般的宏大建筑，四周各有入口，全都是十八层台阶。

　　　　建筑的上方悬有法术铸造成的日月星辰，栩栩如生，可惜光亮有些昏暗。祭坛四周则有无数奇花异卉，其中一半已经枯死，唯有一半仍在盛放。

　　　　但仅仅是余下的这一半也足以让高歌感到惊奇无比，因为其中一株三人高下的神木赫然与他当年在乌冶之所在的灵虫界域遇到的、并拯救过自己的神木将极为相似，只是体型略小。而另外一边，另外一棵只有一人高下的神木则与高歌识海中的天树几乎如出一辙。

　　　　“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灵根？那所谓天树不是号称天底下第一棵灵根吗？不是造化的第一次创造吗？这里的这些灵根显然比天树存在于世的时间更早……”高歌疑惑了。

　　　　宇文梨却被提醒，想起十年前自己刚成天魔之时，同样是在乌冶之的灵虫界域内看到的奇妙的壁画，以及自己怀内金蝉王的来历。“这说明在造化之前。不仅世界早就存在，而且早已经有了道士、修行者、灵木以及其他一切……”

　　　　高歌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梨。“不错，天树的记忆里就没有道士起源的内容，这实在太奇怪了。我早就觉得岐海关于造化的故事不完整，也许最近两百万年以来的世界的走向的确与造化相关，如果造化真地存在的话。可是在那之前，咱们道统应该就已经屹立在大千世界之中了。可是，那时候的道统为什么没有典籍流转下来？”

　　　　怀抱着好奇与期待，高歌与宇文梨沿着这片祭坛缓慢地巡视，看到了许多奇奇怪怪、闻所未闻的东西。而穿过祭坛往东，在这片灵根、灵木存留的范围以外还有很多已经风化了的奇异灵兽，其存在的时期也显然是以千万年计算的。

　　　　“造化之上或许还有造化！”高歌说完，突然转身，因为他看见祭坛正中心的一块石碑内似乎有人影晃动。

　　　　“你也看到了？”宇文梨露出欣喜的神色。“我一进入宫殿便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现在终于明白了，熟悉的感觉是从石碑中传来，里面有人，不，准确地说是有魔。”

　　　　“天魔？”高歌和宇文梨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

　第四百三十四章　魔界

　　　　《

　　　　传闻中，在宇文梨之前一共有三尊天魔。但这三尊天魔身在何处，却从无人知晓。即便是获得了天魔传承的宇文梨，也仅仅是获得了这些天魔的部分记忆以及修行功法而已。

　　　　此时此刻，宇文梨感受到强烈的熟悉感正从眼前的石碑中，以奇异的方式传递出来，让她笃定石碑一定是某位天魔的沉睡之地。

　　　　“我要进去看看。”

　　　　高歌点点头，挽着宇文梨的手，缓慢踱步来到石碑前面。小金蝉保持警惕地漂浮在不远处，仔细打量周围那些或生或死的奇异灵木或者灵兽，体悟着时光的力量。

　　　　石碑历经岁月，表面却依旧平滑如镜。初一看，乌黑明亮，并无异常，但仔细一瞧，却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活动。

　　　　“该怎么进去？”高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刚刚已经尝试了数种穿越界域空间的法术，都没有奏效，识海中再没有哪种法术可以让道士平白无故进入一个扁窄的石碑，除非那石碑本身就拥有自成世界。

　　　　传说中，有前辈道士在自家庭院中种出一颗大槐树，没日没夜地用无上道法炼制，最后终于能做到了一叶一世界的境地，便是因为他将每一片槐树叶都炼制成了一个自成世界，其中蕴含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法力和辛劳。但即便是那样卓越的大道士，也不能平白无故地进入一片寻常的树叶之中，探寻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当然，无论是石碑还是树叶，其体内都有细小的空间，道士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身体缩小，藏身在这些细小空间当中。但此种‘藏身进入其中’与‘真正的进入其中’有着天壤之别。

　　　　高歌现在的困惑便是无法搜寻到石碑的自成世界的入口，无法确认自成世界的存在与否，无法理解为什么石碑中有人影晃动，所以即便他将身子缩成芥子微米大小，硬挤进去，也不会发现任何东西。

　　　　反倒是宇文梨，什么也不想，往前迈了一步，伸手一摸，便有一股大力袭来，扯着她的身体往前冲去。高歌与宇文梨挽在一起，随即也感应到了这股直冲泥丸宫的神奇力量。

　　　　高歌的识海还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夸张，那股怪力涌来，径直闯入了高歌的识海，但转悠了一圈之后，便放弃了进一步的行动。

　　　　过了顷刻，高歌回神过来，发现了石碑底座有两个法阵，一红一白，显然是封印着什么东西。

　　　　“你看这是什么？”高歌发问，宇文梨却毫无回应，原来她竟然是神魂出窍而去了。宇文梨作为道士时，并未修炼成为金丹道士，但是魔性发作，成为天魔雏形之后，她已经连续突破了道士本来的境界，如今体内虽然无丹，却早就凝聚了成型的元婴。

　　　　高歌担心宇文梨的安危，再无犹豫，瞬间也神魂出窍，不管不顾地朝着石碑冲去。

　　　　眼前一花，数道禁制被破，高歌已然进入了石碑的世界。但是出乎了高歌的预料，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洞天与自成世界，根本是空无一物。

　　　　定睛一看，宇文梨的神魂正飘荡在不远处。

　　　　“并非空无一物。”

　　　　宇文梨和高歌的神魂因为小金蝉的存在而紧密无比，此刻脱去躯壳，感应更为灵敏，稍一动念、彼此就能明白各自的心思。宇文梨感应到高歌的疑惑，于是出言提醒。

　　　　高歌闻言仔细观瞧，才发觉在这片看似空洞的世界其实有无数的细碎石子在其中回穿梭，并发出咻咻的声响，而且每一片细碎的石子都放着肉眼几不可查的微光。

　　　　高歌伸手一抓，以为自己能抓住一颗石子，但却是徒劳的，根本一无所获，那些石子太狡猾了，全然不被法力所扰。

　　　　宇文梨见状，发起狠来，化成一团黑云，当空一扫，想要将众多的石子一网打尽。

　　　　那些石子并无意识，但却有天生的应激反应，立刻四散逃窜，不过却没有宇文梨的动作迅猛，顷刻间还是被宇文梨兜住了数十颗。

　　　　“看你们往哪里跑！”宇文梨得意至极，伸手抓起一把，然后递给高歌。

　　　　高歌欣然接过，一共有七颗。石子灰白轻盈，似乎毫无重量，并且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高歌好奇，将神魂分出一丝，准备钻入石子一探究竟。就在此刻，眼前的虚无空间内突然亮起一团明光。那明光起初来自一个方向，但眨眼之后就幻化成成百上千束，辨不清来源，也分不清去向。

　　　　“是谁在这里偷我的心奇子？”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让高歌和宇文梨的神魂都不由得为之一荡。

　　　　“果然有人。这难道就是天魔吗？”高歌严阵以待，准备应付可能来临的战斗。

　　　　宇文梨的秀发再次转变成黑云，在半空飘荡，环绕她的身体。宇文梨的战意高昂，心里莫名激动，无论眼前出现的是任何一个前代天魔，她都不会丝毫畏惧退缩。

　　　　然而，她失望了，因为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修行者怎么看也不像是天魔，反而更像是一个道士。只不过这道士的气度跟四教不同，与三教迥异，和二教有别，同一教也是大相径庭。

　　　　“你们是什么人？已经好多万年来没有人来过我这石碑世界了。”年轻修行者的气度恬静，只是眉心中有一点凶煞之气，似乎只要他愿意，就能摧毁大千世界似的。

　　　　随着他的说话声音的响起，原本被宇文梨笼住的几十颗石子马上获得了超凡脱俗的力量，全都顺利地从黑云中逃脱出来，瞬间消失不见，只剩高歌手中的七颗仍在挣扎，可却无法离去。

　　　　宇文梨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胸腹之中怒气汹涌。她不得不承认，面对眼前的年轻人时，自己的底气有些不足。

　　　　高歌的心态平静，看出了来人的不凡，不愿宇文梨造次，于是笑着回道：“前辈容禀，在下乃是道统四教天数门蓝茗峰峰主高歌，这位是在下的发妻宇文梨。”

　　　　“道统四教？那是什么？”年轻人微微一笑。“天数门？跟苍茫山道统是什么关系？还是和悟山道统有关？注”

　　　　高歌也迷惑了。“悟山？苍茫山？恕弟子无知，闻所未闻。”

　　　　三人沉默了片刻，那年轻人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再追问，而是手一指高歌手中的石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高歌摇摇头。“恕弟子眼拙，只看出这石子中似有无穷讯息，但收藏讯息的手法十分复杂隐晦，一时间难以彻底明悟。前辈刚刚提起心奇子这个名字？莫非就是它们？”

　　　　“原来你已经尝试着将神魂透入其中，难怪他们几个不想逃走，看来你与它们有缘啊！”年轻人的声音还停留在原地，但身形却已经即刻飘到了高歌的身后，紧贴着他。“这就是神魂的载体，神魂就是它。”

　　　　注：参见拙作飞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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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五章　前代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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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神魂？”高歌彻底迷惑了。无论是道统典籍还是天树记忆，似乎都没有关于神魂本质的记载。无数道士修炼、渡劫、证得位业，他们呼风唤雨、神通广大，动念间可以让神魂遁出万里云路去，但似乎没人在意神魂究竟是怎么炼成的。

　　　　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高歌很庆幸自己有机会能触碰它。

　　　　而眼前突然出现的年轻修行者，他拥有道士的气度，同时又有着让宇文梨能够感应到的魔气，端的神秘莫测。好在他对高歌以及宇文梨并无敌意，而且愿意向他们解释神魂到底是什么。

　　　　“你刚说他是你的发妻？她好像不是道士吧？”

　　　　“我是道士如何，不是道士又如何？”宇文梨语气不善，这是她的本能反应，犹如一头凶猛的狮子遇到了另外一头实力更强大、并且来历不明的狮子，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自己的无穷战意。

　　　　“是道士很好，不是道士也不错！”年轻修行者的涵养极好，并未被宇文梨的不敬所激怒，对于魔与道的对立也很是开明。但他的身体却很难固定在一处，在空中三番五次地晃动，每一次晃动都会瞬间改换一次方位。

　　　　“你是魔，身体内有魔的味道，但跟我们又有所不同。”

　　　　宇文梨闻言心头一紧。“你到底是谁？是哪一头天魔？”

　　　　“天魔？”年轻人淡然一笑。“不，不，不。我不是天魔，他们也不是！”话音刚落，十八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年轻修行者的身后，各具形貌，无不嘻嘻哈哈地露出怪诞的神情，但是打扮却都是道士的模样，只不过那些道袍的样式跟现在的四教八宗三十二门无一类似，而且他们的道髻上都插着早已经失传的天地无极大道阴阳双生簪，这种簪子的特别之处不在于形状和样式，而是材质。相传打造这种发簪的材料是取自无尽深海中的一种特殊珊瑚。

　　　　然而现在的大千世界中，已经很少能寻到超过百万米深度的大洋，因此这样的珊瑚早已经绝迹。这点记忆还是高歌得自天树，是天树当年曾经见过的某位大道士头上穿戴之物，反而道统自己的典籍却并未记载。

　　　　十八个‘道士’全都露出讶异的神情，仔细打量高歌和宇文梨，尤其是宇文梨。

　　　　“她也是魔吗？但是她跟咱们不同啊！”

　　　　“恩，这个女子生得挺美，但法力并不高超，不像是魔。”

　　　　“绝对不是魔头，她不会读心。”

　　　　……

　　　　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道士’包围，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你们是在嘲弄本尊吗？”宇文梨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厌恶和愤怒，突然暴起，想要将眼前的十几个道士吞掉，但她才刚一动手，十八个道士以及那年轻修士就消失了。过了大约两息功夫，他们重新出现，已经将宇文梨的黑云扯得稀烂。这一次，破碎的黑云没能即刻恢复原状，而是零零碎碎地漂浮在了空中。

　　　　宇文梨还想动手，却被高歌拉住。“小梨，不要造次，这些前辈对咱们没有敌意。”

　　　　“没有敌意！”

　　　　“没有敌意！”

　　　　“我们对谁都没有敌意！”

　　　　就好像是回音一样，十八个奇怪的道士一个接着一个的重复同伴的话。而且后面一个人还会故意增大声音，似乎声音越大越有气势，也更有面子。

　　　　领头的年轻修行者面含微笑，心照不宣地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也是魔道中人，不过咱们走的不是同一条魔道。”

　　　　宇文梨抑制住怒火，没有说话。高歌笑道：“魔道难道还有不同？”

　　　　“道士有万万千千，你们都一样吗？”

　　　　高歌摇摇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知道前辈们行的魔道与小梨的魔道又有什么区别？”高歌虽然平心静气地询问，但他可不希望宇文梨坠入魔道而不能自拔。

　　　　年轻修行者的身体再度闪烁起来，不断改换方位。“我们十九个人的魔性皆不相同，痴、疑、嗔、怒、妒、恨……不一而足。总而言之，是以心智为魔。世人皆有心魔，而我们便是心魔之源，一念起，则心魔丛生，即是如此。这位姑娘的识海中虽也有心魔，但更多的却是以体为魔。换句话说，她的魔性就是她本身，她那吞噬万物的**即为魔性。与我们虽同却又不同……没想到现在的道士竟能以此法入魔，也当真是叹为观止了。”

　　　　“哼什么心魔，能跟我这天魔相提并论吗？”宇文梨不服气。

　　　　“你说你是天魔？天生为魔？也真算名副其实了！”年轻修行者大笑两声，突然伸手来抓宇文梨的头发。

　　　　宇文梨大惊，发射性地弹起，却还是被对方轻轻一下就扯住了头发，动弹不得。

　　　　“高歌，助我！”

　　　　高歌闻言笑而不语。原来对方抓住宇文梨头发后并无什么歹心，而是将散乱在空中的黑云聚在一处，然后将它们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