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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情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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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兄弟喝了一阵闷酒,好一阵都没有开腔,到头还是田眯眯说话了:“兄弟,你明天去打听一下公司的情况,或你登门拜访来个敲山震虎,就说你们总公司听说《锦花》的事,叫你去关心一下,听郑戈咋个说。”女人把汤烧好端上桌,看了看男人细声细气地说:“其实,我看郑戈那个小伙子还不错,你整了他,他还请你吃喝还送钱来,何必再整……”“呸!”男人狠狠朝地上吐了泡口水,骂道:“你晓得个屁!”骂得女人抹眼泪,泥鳅附合道:“嫂子,见猪不整三分罪!你不整他,他理都不理你,你整了他,他还服服贴贴。这个虾子,我和他是老邻居,一条街长大的。原先他家穷,他妈经常到我们家来借钱借米甚至借清油,现在他有点钱了走路把脑壳望起,你说该不该整?”泥鳅喝了半杯酒又说,“我们家对他们那么好,他老汉儿还要黑我屁眼儿,害我劳改十五年,这个仇我咋不报?”
  田眯眯说:“兄弟,不要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还是商量我们的事。”
  两人吃喝到半夜醉醺醺地分了手。
  早晨到了办公室,田眯眯心神不定地拿了张报纸乱翻,忽然见骆文俊从门前过,心里一动,忙招呼文俊。热情地泡了茶请他坐,又递了“甲秀”烟,文俊笑呵呵地点燃。田眯眯装作很关心文俊他们编室情况,提了几个问题,文俊都回答了。田眯眯起初以为文俊故意从门前过,是来帮郑戈打听消息,谁知,文俊说话不沾边。田眯眯沉不住气挑起话题:“老骆,《锦花》又出事了。”文俊淡淡地笑了笑,说:“听说了,不过没得事了。”田眯眯瞪大眼问:“宣传部的通知咋就没得事了?”文俊说:“老田,闲事不管走路伸展,我懒得听这些事。”说着要走,田眯眯急忙拉着他说:“这是闲事?你那兄弟郑戈你不管了?”文俊惊奇地说:“这与我朋友有啥关系?我听说他打算辞职不干公司了。”田眯眯心中一片冰凉:“他在厂里投了资收不回来咋个办?”文俊说:“听说他已委托律师起诉《锦花》了。”说完转身就走,田眯眯绝望了。
  夜里10点过了,凌水走后刘国民还呆坐在沙发上,连晚饭都没吃。和凌水商量一阵依然不得要领。虽说文联党组对待自己还公正,但上面会不会同意党组的意见?刘国民追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办这个刊物还是拿那么多工资,清闲过日子。怪只怪自己已过天命之年还要去争强斗胜,要办刊物,而且非要办好。其实,功名利禄乃身外之物,平时还说别人看不开,到头来自己也未勘破。这次搞不好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身败名裂,可怕,太可怕了!正思前想后,门打开了,见老伴崔白云站在门口,风尘仆仆怒容满面,“你耳朵聋了?门铃都按哑了都不开门?”老刘忙迎了上去,接过老伴的提包,网兜,皮箱,陪着笑脸说:“没有听到,真的!”老刘平时耳朵就很软和,何况自己现在是犯了严重错误之人?手忙脚乱地把老伴迎进屋,把东西放下就去泡茶,殷勤地问:“吃饭没有?”老伴气呼呼地回答:“明知故问,才下火车到哪儿去吃饭?”崔白云问:“电报收到了?”老刘在卫生间准备热水,答道,“收到了。”崔白云问:“你咋不准备晚饭?”刘国民把热水端出来叫老伴洗脸,又答:“这两天事多,忘了。”等老伴洗了脸又到厨房点火烧水煮吃的,大声问:“我煮醪糟荷包蛋?”这道甜食是崔白云最喜欢的,老伴态度端正,崔白云也就有了几分高兴,说:“好,你也吃点。”老刘熟谙家务,手脚也很麻利,不一会,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吃食。把取暖器打开,屋里有些暖和了。老两口慢慢吃。崔白云把在外边的观摩情况以及见闻讲给老伴听,老刘神情专注地听。崔白云已经50岁的人了,但年青时锻炼,上了年纪又会保养,看上去只有40来岁,洗过脸后又去化了妆,淡雅、清新,柔媚,老刘竟不为之所动。
  “你晓得云南歌舞团那个丁丁,哟,你忘了?就是长得最漂亮那个女子,下巴上有颗痣。彩排时还不错,正式公演那天,好多领导人都来了,她却出了纰漏,一个腾空劈叉落下来摔在舞台上,昏死了。台上台下乱了套,气得导演老汪捶胸顿脚,直是骂娘。”说完一串清脆的笑。
  老刘魂不守舍,念着《锦花》的事,只看到老伴两片红唇一张一合……
  “嗨,你在想啥子?”崔白云发现他精神恍惚心不在焉,“我是在对牛弹琴嗦?”
  老刘一惊,明白自己走了神,忙笑着说:“太笑人了,太笑人了!……”崔白云用餐巾纸轻轻揩了嘴抽出一支“阿诗玛”,老刘忙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燃,捡碗到厨房去收拾。崔白云微眯着眼望着挂在墙上的明星挂历,噘着嘴吐了几个烟圈,问:“老刘,你的杂志社今年情况如何?”真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老刘在厨房里磨蹭不想出去。崔白云见里面无应答,又高声问:“你听见没有?”老刘洗好碗用干布揩净放进橱柜,用香皂褪了手在毛巾上搽干,才慢慢地回客厅,强作笑脸:“还可以,只是……”崔白云看他皮笑肉不笑,有点生气,说:“嗨,我回来你很不舒服,给你摆几句龙门阵,你爱理不理,你……”
  “砰砰砰”有人敲门,老刘开了门,“刘叔叔,崔阿姨回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门口,老刘笑着说:“回来了,小凡,快进来坐。”小凡跑进屋就抱着崔白云“叭”地在脸上亲了一口,嗲声嗲气地说:“崔阿姨,回来也不打封电报,我好到车站接你嘛。”崔白云笑着,手指在小凡的额上戳了一下,骂道:“鬼女子嘴巴甜,真的叫你接你又不来了!尽说漂亮话!”小凡不依,说:“我每次都来接了你,你诬赖好人。”又问,“你给我带的东西呢?”崔白云说:“没有买。”小凡便在崔白云身上打滚撒娇。崔白云咯她的腋窝,小凡咯咯地笑,手也在崔白云身上乱摸,崔白云笑不可抑,两人笑成一团。刘国民也在一旁傻笑,亲切地问小凡:“凡英,你吃过饭没有?”凡英见刘叔叔在问话才坐起身,喘着气说:“什么时候了?还没吃?”崔白云搂着凡英的肩,在她脸上扭了一把,说:“死女子,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又对老刘说:“把我的手袋拿来。”老刘到卧室提出手袋,崔白云拉开拉链摸出首饰盒,凡英打开一看欢喜得蹦起来,搂着崔白云重重地亲了一口“啧!”发出很响亮的声音。老刘探头看,原来是一条金项链。老刘便凑趣地说:“小凡,戴上让崔阿姨看看。”凡英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戴上,原地旋转了360度,金项链闪闪发光。崔白云赞叹道:“好漂亮,小凡你夏天穿上连衣裙,戴上项链,再配上一付金耳环,在街上一浪,那些男人个个回头,颈项扭断……”说完一阵咯咯的笑,小凡装作生气说:“崔阿姨,你笑话我。”崔白云拉她坐在身边。小凡埋着头细细欣赏,说道:“崔阿姨,你真会买,你看呈水波纹状,要是在鸡心上嵌几颗宝石就更漂亮了。”看了一阵问:“崔阿姨,多少钱?”崔白云从首饰盒里摸出发票给小凡看,小凡惊叫:“哟,我的妈,680元!”崔白云笑道:“嫌贵?退给我!”小凡嘟着嘴把项链解下来递给她,说:“我不要!”崔白云伸手去接,小凡迅速缩回咯咯娇笑:“想得美!”小凡拿过首饰盒装好,说:“崔阿姨,谢谢你,明天我把钱给你。”给老刘两口子道了晚安款款而去。
  老刘关了门,很关心地问:“这么漂亮,你咋不留下自己戴?你戴上肯定比小凡还漂亮。”明知是讨好自己,崔白云也很高兴,嘴里却说:“呸,马屁都不会拍,小凡是黄花闺女,我是老太婆,我比她好看?”老刘笑道:“黄花闺女?哼,我看不象。”崔白云瞪着老刘问:“你咋晓得不是?”老刘说:“朋友都耍了几个,还会是?”崔白云说:“你少吊起嘴乱说我的干女,耍朋友又不是结婚,咋能肯定?”老刘笑道:“现在的年青人哪象我们原先那么老实,见面几天就搞事了。”崔白云说:“老刘,我看你最近对男女之间的事很感兴趣,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是不是你……”老刘慌忙说:“你又在乱猜疑,老夫老妻,我的胆子有好大你还不了解?”崔白云也清楚男人比较规矩,但敲敲警钟是必要的,于是问:“你说现在年轻人几天就搞事有啥依据?”老刘把老伴杯里的茶倒了一半,又掺了鲜开水说:“报刊杂志都在刊登这些事嘛,前几天我看读者文摘有篇报道:有两个小青年才17岁,见面当天晚上就同床,事后那男的发现女的不是处女,就毒打那女孩,审问她曾与哪个人有过性行为,女孩不说。那男的把她用菜刀砍死,留下遗书自己也自杀了。”崔白云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太可怕了!”老刘说:“你累了,去洗个澡好休息。”崔白云说:“你也要洗干净点,不要烟臭汗臭熏死人。”
  老刘等老伴上床后也去洗澡,心里很泼烦,想把事情给老伴讲又怕她担心。不说,这事早晚要穿,到时怕她闹得凶。老刘上了床紧紧挨着老伴,越过睡衣,轻轻地在她肉体上摸索,虽然快五十了,肌肉还没有松弛,皮肤也还细腻,由于没有喂过奶,乳房不大但还饱满,腹部脂肪不多折皱也不太明显,只是小腹有点隆起了。老伴闭着眼,静静地享受老刘的爱抚,偶尔发出哼唧,手也在老刘多毛的身体上轻轻捏抚摸,……动了许久,崔白云已有了反应,而老刘下面却如一条死蛇萎缩着,崔白云暗示他上去试试,依然如故,……崔白云愠怒了,急促地问:“你今天咋个了?”老刘着急,但下面不急,搞了半天还是不行。崔白云气得掀他下去,审问他:“老实交待,你在家里搞了啥子对不起我的事?”老刘辩解道:“没有,真的没有。”崔白云抓住那条死蛇问:“我走了这么久你咋会这副熊样?”老刘逼急了只得说:“我这两天心情很坏,又睡不好吃不下。”崔白云忙问:“有啥事?”老刘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给她讲了崔白云一听也傻了眼,泪水流出来。老刘心痛地说:“你看,你看,我不想说你逼我,我说了你又哭。”搂着老伴安慰,“白云,你不要焦,我晓得应付。”崔白云挣脱老伴的拥抱,哭着说:“你晓得个屁,当初我就不要你办杂志,你不听,要搞事业,这下就出事了。”老刘说:“事情已经出了,只有听天由命,看宣传部咋处理。”崔白云哭了一阵静下来,分析了情况后问老伴:“现在还是老部长负责?”老刘答:“是,不过老部长在住院。”崔白云又问:“住在哪个医院?”老刘说:“不清楚。”崔白云说:“你这个人,枉自读了那么多书,出了事不动脑筋不找关键人物,光是发愁抵屁用。”顿了一下又说,“老部长我很熟,76年10月庆祝‘四人帮’倒台时搞文艺汇演,我编导的舞蹈‘欢乐的十月’参加了这台汇演。演出结束后老部长拉着我的手说编得好演得好,还和剧组合了影。后来,他每次到团里检查工作都要来爱看我。我估计他会帮忙。”老刘听了很高兴激动地抱着老伴,又是亲又是叫:“我的小白云,我的……”揉得崔白云“嗷嗷”直叫,心情舒畅精神也来了,下边也活泼起来,老刘尽心尽力补偿了对老伴的爱。
  老刘心里有事,时不时走出办公室,在文联大院里晃动。见骆文俊过来忙拉着他,苦着脸小声地打听上面的情况。文俊也很同情他,但明白文联大院“水深”,也不敢多说,只是提醒他去找老部长,又暗示他提防田眯眯。都是文人,说话讲究含蓄、深沉,点到为止,最后劝他想开些,估计没有问题。老刘感激不尽,回到办公室隔着玻璃窗,见温副书记摇摇摆摆地进了办公室,隔了一会儿,田眯眯窜了进去。老刘心里有些紧张了,自己啥时得罪了他?想来想去,没有。在办刊号时他还助了一臂之力。呵,对了!刊号下来后,他要把老婆介绍到编辑部当勤杂工,由于当时经费困难,养不起一个专门打扫卫生的工人,说以后情况好点再说。他肯定怀恨在心!这狗日的,不是他妈一个好东西!这时凌水来了,一副落魄文人形状,昔日潇洒飘逸风度翩翩的形象荡然无存。头发纷乱眼窝深陷,脸色发青嘴唇发乌,进门就唉声叹气。老刘心中不快,批评他:“又不是娘、老子死了,哭丧着脸问题就解决了?退一万步真是不得了,有我顶着,你怕啥?”
  说实话,老刘太不理解人,凌水比老刘还紧张还痛苦,那一万元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上,退,退不出来,吞,吞不下去。女人心狠,钱一到手就去买靴子,买大衣,买毛衣、买裤子,一天就用了1千多元,气得凌水日妈捣娘乱骂,女人一气把钱藏了,搬到厂里去住。凌水在家中如困兽乱转,转了半天又跑到文联打听消息。被老刘洗涮几句,心里很不是味道。但不敢发火,悄声问:“刘老,上面有没有消息?”老刘摇摇头,凌水又问:“你估计会咋样?”老刘吸着烟,摇摇头。凌水快疯了,很想给老刘把这一万元的事讲了,迟疑了许久不敢讲,如果现在讲了,不光钱要退,老刘肯定把自己赶出编辑部。不讲还有一线希望,万一事情解决钱就保下来了。一转念,又有点恨老刘,这是个无才无能的老朽,老特务,老瓜娃子,心里后悔跟错了人干脆不管了,如果事情真正严重了,去求郑戈,让他放一马。主意一定,也不管老刘的死活,撒谎说回编辑部处理业务,就去找老相好翠翠去了。
  芙蓉酒家三号雅座,郑戈和文俊已吃得红光满面,已有些微醺了。文俊的意见是不管,等老刘去想法,估计最后天下太平。郑戈想整治田眯眯,文俊劝他没得必要,何必与小人一般见识,恶人自有恶人磨。郑戈把借的钱还给他,文俊收下后说要用钱随时来拿。两人吃完饭,郑戈先走,出门就看到倪家两兄弟在街对面鬼鬼祟祟说话。郑戈头一偏推车拐进旁边小巷。
  翰雅街附近一条小巷里,胡振和汪可碑在茶铺里喝茶。刚吃过午饭,两人都喝了点酒,脸上还有点红。可碑边吸烟边用牙笺剔着牙缝,胡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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