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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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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闭着眼睛,可吴放歌的脑子可一点也没闲着,以前总是担心会有事,所以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可是经验归经验,当事态的发展需要一步步的把经验化为行动的时候,是否还管用?这么几下一想过来,休息着简直比搬菜还累。
就这么对付着到了黎明,他反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猛的一下子惊醒,看着表针已经指向了七点,心里一惊——该去菜场和汤霞‘偶遇’了。
由于信息的不精确,吴放歌只知道汤霞春节前腿会在菜场断掉,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一天,所以只好采取了守株待兔的笨办法,每天早晨和她‘偶遇’。所以虽说今天很特别,但是也不敢耽误,如果她真的是今天断腿的话,自己没去就等于之前自己做的功课就全白费了。
吴放歌悄然起身的时候,朱雨露睡的很甜,阿梅却醒了,问:“你这么早去哪儿?”
吴放歌说:“菜场。”
阿梅又说:“你不是请假了吗?而且现在出去也不安全。”
吴放歌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说完停了一下又说:“嗯,我走了,你俩也可以躺平了休息一下。”
阿梅见吴放歌说的认真,也就没再问什么了。
吴放歌出了房门,一路快走,不多时就到了菜场,恰逢菜场的工友要下班,齐刷刷笑道:“有姑娘来找,就请一个小时假,一晚上不来,老实交待,一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吴放歌只得陪着笑应付,菜头更是变本加厉地说:“现在人手紧,你还不来,正好啊,今天轮到我们队打扫侧门的卫生,今天的全归你了,大家都下班吧。”
大家‘哄’了一声集体作鸟兽散。
其实这正和吴放歌的心意,等大家一走,他就拿了板锹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在这座冬天很少下雪的城市,有些墙角阶梯处,甚至结了一层不厚不薄的冰,吴放歌看到侧门今天结的冰壁往日的要多要厚,心里就是一个激灵——难道这个是天意?
在诸多汤霞弄断腿的传说了,有一说就是汤霞买菜的时候踩在了冰块上滑倒,而今天又是偏偏由吴放歌打扫侧门卫生……
以往打扫卫生的时候,只是除去垃圾,墙角的冰块是可除可不除的,而根据多天的观察,汤霞通常都是从门的右侧进来的,今天右侧的冰块很宽,很光滑。吴放歌又把锹把攥的紧了。
铲,还是不铲。这是个问题。吴放歌又面临了一个选择: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期盼的那一天,汤霞将在自己的眼前摔倒,并且跌断腿,而自己将成为救助她的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能为自己进五局加上一个很重的砝码,同时也能减轻父亲那边的压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的命运,居然集中到了一片小小的冰片上。
正文第十四章终于断了 N年之后,南京的一个小伙子学雷锋做好事,扶起了一个跌倒的老太太,结果反被老太太告上了法庭,居然还败诉了,让人感到世道不古,人心叵测。还好,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发展中城市,人们还保留着一些知恩必报的古风。这也是吴放歌想要利用的东西,可是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吴放歌却犹豫了。
他看着那片冰,内心的良知和正在相互撕咬。不铲,汤霞可能摔倒,一切就有可能按照自己所计划的发展,但是明知有人会摔倒,自己又有能力制止,却不去制止,这样的选择正确吗?自己以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感恩’吗?如果铲了,自然不会有人因此受伤,可是同时也没有人知道自己阻止了一场怎样的灾难,更没有人感恩图报,自己这段时间的计划就随之付之东流了。
握着铁锹,他觉得那铁锹比自动步枪还要沉重,面对着敌对军队,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可那是战争,他没得选择。有时候有权利做出选择也是一种痛苦。
“请问……你是叫吴放歌吗?”
这声音把吴放歌吓了一条,头脑里的斗争降低了他对周围事物的感应,连被一个人如此的接近观察居然都没有发现,万幸的是,这个人不是混混派来寻仇的。
转过身看着那个接近中年的年轻男人,一个熟悉的名字很快浮上了心头。
“原来是窦伟龙。”吴放歌心中默念道。
关于窦伟龙这个人的记忆,自然也是重生前的。这个时候的窦伟龙很瘦,有一双鸬鹚似的长腿,脖子也很细很长,爱戴一副圆镜框眼镜,整体看来就像是母鸡脖子上长了一个脑袋,让人一看就生厌。但一个人长的不好绝不是他的错,比如朱雨露也长的不好看,可是她人善良,勤快,因此也不惹人生厌,可这个窦伟龙就不同了,他此时还是个官场掮客,最擅长的就是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浑水摸鱼,为自己拣点残茶剩饭,尤其喜欢空手套白狼。其人也颇具狼性,而且是中山狼,正所谓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不过由于这个时候窦伟龙还没有得志,只不过是金乌大学从某个乡镇中学借调来的一名行政教师,而所谓的行政教师就是才学不足以为人师表,只好屈就专职进行行政工作的人。大学里做学问的人多,也需要这么一个圆滑,会处事的家伙负责一些外部事物。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家伙,后来居然做到了市教育局局长的位子了。
在这一阶段,窦伟龙和吴放歌的父亲吴恕文教授走的很近,当然也是想借助一点吴教授的影响力,有意思的是,记得重生前窦伟龙不知道拉上了哪条线,还给吴放歌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据说还是某个副市长的女儿,只是吴放歌一向好美女,听说那女孩儿长的有点胖,就没答应,后来看完了《围城》的电视剧版,事业又屡遭挫折才后悔不已,至于这次在菜场相遇,虽然前辈子没这事,可吴放歌也猜得出,无非是借着调和家庭矛盾的机会,讨好一下父亲,日后需要父亲为他说话的时候,也许用得上。
“我叫窦伟龙,是你父亲的同事,呵呵。”他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是起早了,也或许是睡晚了,这一点可以从他的黑眼圈看出来。
虽然窦伟龙此番来也算是‘好意’了,但是吴放歌心里却不领情,嘴上到还是很客气地喊了一声“原来是窦叔叔啊,经常听我爸提起你。”眼睛却盯着侧门那儿的冰片。
窦伟龙见吴放歌说话很客气,又加了几分把握,便按着早先想好的话,一条条的说出来,无非是些父母也不容易呀,你要理解呀一类的话,可吴放歌全然没听进去,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儿嘛。
“放歌?放歌!你在听吗?”窦伟龙不是傻子,见吴放歌眼神迷离,就知道他心不在焉,喊道。
这一喊,真的把吴放歌喊醒了。要说即使是讨厌的人,也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呀。窦伟龙一个乡村教师出身,却能锲而不舍,虽说翻天印,可毕竟成就了一番事业,虽说手段心态不可取,但其奋斗精神也只得借鉴。在前一世,他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最终当上了教育局的局长,这一世呢?明知和吴放歌谈话已经是在做无用功,可还是坚持着做着,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吴放歌恨不得喊他一声‘真爷们儿’了。
是的,一时间,吴放歌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了,自以为多了二十年的人生经验,事件和事态的发展,却把命运全部压在一两起不特定的意外事件上,只相信过去的记忆经验,却忘记了观察周遭新的东西,长此下去,就算是能一时占得先机,可以后呢,蝴蝶效应会摧毁一切既定是事件和记忆,到那时,唯有掌握为人处世的经验能力才能稳站巅峰啊。
“你明白了吗?”窦伟龙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又问。
“我明白了!谢谢你窦叔叔!”吴放歌此时的心已经豁然开朗,他真心实意地握了一下窦伟龙的手,然后说:“我还有工作要做,那边儿冰还没铲呐,赶明儿在聆听窦叔叔的教诲哦,呵呵,再见窦叔。”说着,提着铁锹就跑了。
窦伟龙呱啦呱啦的说了半天,也情知吴放歌一句也没有听见去,可令他不解的是,最后吴放歌的那句感谢怎么听又都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真不知道这个现象该怎么解释。
吴放歌被窦伟龙点醒,一时间觉得精神气爽,乐颠颠的拎着铁锹就去铲冰,才到门口就见着汤霞和三两个八婆官太太一路说笑着走进侧门。由于侧门走的车马多,中间的道上全是黑乎乎的油泥,两旁相对干净,这些老女人自然选择走两旁,天天如此,已经成了习惯,可今天道旁是有冰的。
虽说看到了地面上的冰片,汤霞还是大咧咧的走了上去,她也是苦出身,年轻的时候踏冰走雪的也是常事,可这回却不同了,嘴上净顾着说话,脚下一滑,接下来就看见了门顶上的灯。
虽然被吓了一条,却没有跌倒,耳边却听到一个非常具有磁性的,年轻的声音:“汤姨,小心地滑。”回头看时,原来是平日常见的吴放歌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身子。
为了不让汤霞摔倒,吴放歌牺牲了一条干净裤子,因为在托住汤霞的时候,吴放歌不得不单腿跪在泥水里。
看着那几个老女人嘻嘻哈哈地走进了市场,吴放歌心中的一块石头和包袱一起放下了。
“或许我放弃了一次机会,但是我总算没有愧对我自己的良知。”他对自己说着,先铲去了道旁的冰片,又去锅炉房那里推了两车炉渣过来铺在了泥地上,一下子侧门的环境就清爽了许多。不过他倒炉渣的时候,不慎溅起了一点泥水,差点溅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身上,被那个女郎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这让他不爽了几秒钟,不过也仅仅是几秒钟而已。
真稀奇啊,一般这个时候,这种打扮的时髦女郎是不会出现在菜场里的。
打扫完卫生,吴放歌正准备换衣服走人,却看见市场的一角忽然呼啦啦地围上去一大群人,还有大喊着:“砸着人啦。”
吴放歌什么也没想,立刻飞奔了过去,分开人群一看,受伤的人居然正是汤霞,一大箱硬壳包装的香蕉正在在她的腿上。
“汤姨啊汤姨,原来你的腿是被香蕉砸的啊,难怪你们全家都不吃香蕉……”吴放歌仰天长叹了一声:“看来苍天不负我啊。”
确实如此,如果在侧门的时候汤霞一个跟头摔进泥水里,如果不能摔断腿的话,铁定会回家换衣服,那样一来,至少是今天,就没吴放歌什么事儿了。
汤霞被装香蕉的箱子砸断了腿,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十分痛,只是吓着了,周围几个八婆大喊:“快救人呐~~”
货车司机和周围几个人赶紧上前想把汤霞往外拽,吴放歌见了,赶紧上前大喊:“都不要动!”他嗓门大,又来势汹汹,那几个人还真的不动了。
“小吴救救我~~”汤霞见到吴放歌,总算见着熟人了一般,自己也挣扎着往外挣。
吴放歌赶紧上前蹲下说:“别乱动,我们会救你的。”跪在地上,让汤霞的头肩部靠在自己的腿上。一抬头居然看见窦伟龙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急切切地蹲下问:“这不是嫂子吗,你怎么样?”显然他是认识汤霞的。
汤霞现在的疼劲儿上来了,哪里顾得上这个掮客加马屁精,她只管反手抓着吴放歌的手臂说:“小吴,你快想办法啊。”
吴放歌立刻对窦伟龙说:“窦叔叔,快去打电话叫120。”
窦伟龙一愣,显然他觉得留下来照顾更能挣得印象分,但是又被吴放歌抢了先机,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应了一声,转身钻出了人群找电话去了。那几年没有手机,连呼机都还只是试制阶段,这够他忙一阵了。
派走了窦伟龙,吴放歌又指挥货车司机和另外几个人,抬走了压在汤霞腿上的香蕉箱子,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代替自己的大腿做了汤霞的枕头。
“你……你别走。”汤霞抓着吴放歌的手说。
吴放歌说:“我不走,我看看你的伤。”这么说着,汤霞才勉强松开手,她的那几个朋友立刻上前代替了吴放歌的位置,安慰着她。
吴放歌抽出身,检查了一下汤霞的伤势:没错……确实是腿断了。
正文第十五章入院 腿断了不疑随便搬动,但是这时的救护车不像若干年后,随时都能出现,没个二三十分钟根本到不了,所以必须对汤霞的伤处先进行紧急处理。吴放歌叮嘱货车司机等人先照顾着汤霞,自己又挤出人群试图找几根木条竹片什么的做简易夹板,好在这是菜场,这些东西倒是不缺。
等吴放歌找到了木板绳子又返回原处时,发现货车司机已经不见了,兴许是怕担责任跑了,看来 自(:)己有点所托非人了,不过汤霞跟前倒是有了一个很专业的人照顾着,而且正式刚才那个对自己施以不屑眼神的年轻时髦女郎!只是吴放歌原本就无意与其争一时的长短,更何况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救人。就赶紧放下东西准备给汤霞做简易夹板。那女郎见吴放歌准备充足,反应快捷,颇为惊诧,似乎心里认为的:农民工就算是很英俊也还是农民工,应该是啥也不懂的。因此一开始就夺过了主动权说:“我来,我是护士!”
吴放歌知道上夹板也是个技术活儿,对患者的恢复有着直接的作用,最好是由专业人士来做,眼下这个年轻女郎既然自称是护士,那么让她一让也无妨。不过主动权虽然让出去了,还是下手,这又让那个女郎惊诧了一下,问:“你当过赤脚医生?”
吴放歌说:“我当过兵,学过急救。”
汤霞原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是腿上疼的她不敢张口,生怕一张口就哎呦妈呀的惨叫出来,于是就硬挺着。这时窦伟龙又挤进人群,还带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进来就对吴放歌说:“电话我打了,只是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恰好遇到一个朋友,他有辆车。”
窦伟龙的朋友看来也是热心人,意见汤霞还躺在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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